【文章內容簡介】 政治外交的目的，確保外交政策的戰(zhàn)略靈活性。因此，眾多國家另辟蹊徑，大力推動雙邊自由貿易。自1989年年底至2002年6月末，全球FTA從26個增至143個 Prospects for Free Trade Agreements in East Asia, Jan 2003，日本貿易振興會網站，其中94個是1995年以后締結的，占新增數量的80%。除少數區(qū)域內FTA 外（如引人注目的北美自由貿易區(qū)、東盟自由貿易區(qū)等），大多數FTA是由兩個國家或一個國家與一個經濟合作組織締結的。在雙邊自由貿易最為活躍的歐洲，以歐盟和歐洲自由貿易聯盟為軸心，形成了波及亞洲、非洲、拉美、中東歐等地區(qū)眾多國家的雙邊FTA網絡。隨著歐盟東擴的推進，該地區(qū)的雙邊FTA也在向外伸展。在美洲，隨著WTO西雅圖會議的破裂，美國開始格外關注雙邊自由貿易，繼2000年10月與約旦簽署FTA后，又啟動了與新加坡、智利、中美五國共同體、摩洛哥等國的FTA談判。從后來的進展情況看，美國對待雙邊FTA的姿態(tài)可謂絲毫不甘示弱。東亞地區(qū)則一改90年代中期之前的落后面貌，以新加坡、韓國、泰國等國家的積極行動為先聲，新加坡新西蘭、新加坡墨西哥等FTA的締結及隨后更多雙邊FTA的涌現，標志著東亞迎來了雙邊自由貿易迅速發(fā)展的新局面。（3）中國積極姿態(tài)的沖擊和挑戰(zhàn)2000年11月，在新加坡舉行的第四次“10+1”領導會議上，中國提出了“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qū)”的建議，受到了東盟各國的歡迎。2001年11月，在文萊舉行的第五次“10+1”領導人會議上，雙方批準了專家組的研究報告，同意10年內建立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qū)，并授權中國與東盟經濟部長及官員就此制定談判細節(jié)，盡快建立自由貿易區(qū)，獲得自由貿易的好處。中國的積極行動大大出乎日本的意料。盡管小泉首相故作鎮(zhèn)靜，對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qū)表示了歡迎的態(tài)度，但事實上，日本高官對中國與東盟經濟關系的迅速發(fā)展十分介意，特別對中國取得與東南亞開展自由貿易的先機感到在外交上很難堪，認為這是“中國向自己有大量投資的后院伸手” 日《每日新聞》2002年1月10日，轉引自陸國忠，東亞合作與日本亞洲外交走向，和平與發(fā)展，2003年第1期，謀求擴大影響力，同日本“爭奪對東亞經濟的主權” 日《朝日新聞》2002年11月6日，轉引出處同上。可見，以亞洲領導者自居的日本對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qū)出乎意料的進展確實感到了威脅。日本擔心一旦中國主導下的亞洲經濟聯合取得實質性進展，日本會更加被動。因此，在中國與東盟于2002年11月簽署經濟合作框架協議的第二天，日本即同東盟簽署10年內締結FTA的“聯合宣言”，顯示了不甘落后、奮起直追的姿態(tài)。（4）美國態(tài)度的轉變日美關系是日本外交的基軸，美國對雙邊自由貿易和東亞自由貿易區(qū)的態(tài)度對日本有很大的影響。1990年前后，正是因為美國強烈反對馬哈蒂爾“東亞經濟圈”的建議并警告日本不要單獨行動，日本才沒有采取以東亞經濟聯合來對抗北美自由貿易區(qū)的經濟集團化戰(zhàn)略。然而，自2000年11月“10+3”領導人會議就東亞自由貿易區(qū)達成共識以來，美國卻并未表示過異議。美國態(tài)度的明顯轉變雖然與“911”事件后美國需要東亞各國在反恐方面的配合有關，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美國對雙邊自由貿易也采取了積極姿態(tài)。進入90年代后，美國一方面積極推動南北美統(tǒng)一的美洲自由貿易區(qū)，同時也十分關注亞太經合組織（APEC）框架下的亞太自由貿易。不過，在美國看來，APEC非正式首腦會議的宣言只是一種承諾，沒有約束力，各成員自發(fā)的努力能否按期實現預定目標就是一個很大的未知數。與之相比，東亞自由貿易區(qū)能提出確切的更早的貿易和投資自由化時間表，有助于美國既定目標的實現。美國態(tài)度的這一改變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日本的決策和態(tài)度。（5）東亞經濟合作的時機開始成熟經過亞洲金融危機以后，東亞各國越來越認識到了區(qū)域內經濟合作的重要意義。危機期間，美國和IMF的援助很不充分，條件也很苛刻。相比之下，由于中國堅持人民幣不貶值，使泰國、印尼和馬來西亞避免了沉重打擊，日本也通過“新宮澤構想”提供了300億美元的資金援助，這些舉措加強了各國間的相互信任關系。同時，10+3和中日韓領導人的定期會晤不僅為各國首腦提供了相互見面和討論共同關心的問題的機會，而且還為東亞區(qū)域經濟合作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開辟了新的道路。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qū)、日本東盟自由貿易區(qū)和東亞自由貿易區(qū)都在10+3領導人會議期間討論或達成共識，說明東亞經濟合作的時機確實已開始成熟了。2）FTA戰(zhàn)略的內在動因（1）應對東亞經濟發(fā)展格局的變化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國際局勢的緩和與日本經濟的高速發(fā)展，使日本再次萌發(fā)了以日本為中心的東亞經濟合作構想，即在東亞推行所謂的“雁行模式”。“雁行模式”理論原本闡述的是日本自身的經濟發(fā)展進程，后來逐漸被用于描述20世紀下半葉東亞經濟依次騰飛的景象：率先實現工業(yè)化的日本依次把成熟了的產業(yè)轉移到“四小龍”，后者又將其成熟產業(yè)依次轉移到“四小虎”(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80年代初期中國東部沿海地區(qū)也開始參與東亞國際分工和序列發(fā)展體系。在這一宏大的區(qū)域經濟發(fā)展進程中，紡織、鋼鐵、化工、機械、造船、電子、信息等產業(yè)在東亞各國依次傳遞，勾勒出一幅以日本為“領頭雁”的東亞“雁行”圖景。 金熙德，“后‘雁行模式’”時代的中日關系，世界經濟與政治，2002年第8期20世紀80年代以來，日本不僅把“雁行模式”視為東亞經濟發(fā)展的一種現實，而且日益把這一模式作為一種刻意追求和精心維護的地區(qū)秩序，欲以經濟優(yōu)勢為依托在東亞確立自己的主導地位。1988年5月，日本總理大臣咨詢機構提出了“東亞經濟圈”的構想，代表日本官方立場提議建立一個包括日本、亞洲“四小龍”和東盟在內的“開放性經濟圈”，目的就是使日本的經濟體制擴展到整個東亞地區(qū)，特別是以此把東亞各國、各地區(qū)納入到幾個經濟發(fā)展的不同層次上，形成以日本為“雁首”的所謂“雁行發(fā)展模式”。進入90年代中后期，東亞經濟結構發(fā)生了變化。作為東亞經濟的領頭雁，日本在基本實現“追趕”歐美的目標之后便染上了一場嚴重的“日本病”，在其“追趕”期曾發(fā)揮巨大效能的宏觀體制和微觀結構深陷于“制度疲勞”之中。這一時期，東亞各國憑借勞動力資源和低工資的優(yōu)勢，大力引進日本和其他發(fā)達國家的資金特別是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國際競爭力有了很大的提高。繼亞洲“四小龍”之后，東盟各國和中國都迅速擴大了對日本的出口，先后在紡織、造船、鋼鐵、家用電器等方面挑戰(zhàn)了日本的國際競爭力。日本和其它東亞國家經濟發(fā)展態(tài)勢的逆轉，使東亞“雁行模式”處于難以為繼的狀態(tài)。日本經濟產業(yè)省在2001年發(fā)的表《通商白皮書》中第一次明確指出:以日本為領頭雁的東亞經濟“雁行形態(tài)發(fā)展”時代業(yè)已結束，代之而起的是“以東亞為舞臺的大競爭時代” 同上。東亞國家迫切希望日本能夠開放市場，建立彼此間更平等的經濟關系。因此，日本需要找到一個與東亞國家發(fā)展密切關系的新切入點，重構區(qū)域內經濟關系。于是，通過締結FTA的方式加強日本與締約國的經濟聯合，從戰(zhàn)略高度構筑互利互惠的關系，就成為新時代日本國家安全保障政策的重要一環(huán)。（2）克服非締約國的不利地位積極開展雙邊自由貿易的國家，實際上是對其貿易對象國實行差別化的優(yōu)惠政策。因此，與多邊貿易體系不同，非締約國不能自動享受自由貿易的好處。北美自由貿易區(qū)和歐盟成立后，區(qū)域內貿易都有了很大的展。以前者為例，從1990至1999年，%%,%%。 劉昌黎，東亞雙邊自由貿易研究，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07年4月第一版，52頁在區(qū)域內貿易所占比例提高的情況下，日本不僅在擴大對北美出口方面受到了限制，而且在關稅方面也受到了差別待遇。特別是在2000年11月歐盟墨西哥FTA正式生效后，美國和歐盟向墨西哥出口的汽車配件和電子元器件等都沒有進口關稅，而日本的出口仍然有15%的關稅。這樣一來，日本就越來越感受到了在經濟聯合方面落后所帶來的威脅。為了克服非FTA締約國的不利地位，許多企業(yè)強烈呼吁日本政府盡快與墨西哥等國締結FTA。（3）推進國內經濟結構改革的需要20世紀90年代初泡沫經濟崩潰以后，日本經濟發(fā)展失去了寶貴的10年，然而，面對經濟社會各種深層次的矛盾，日本政府的經濟干預卻無濟于事。長期的經濟停滯和制度疲勞的事實說明，日本式經濟體制“雖然適應內部性、封閉性的市場經濟，但卻不適應開放的、競爭性的市場經濟；雖然適應國民經濟的時代，但卻不適應經濟國際化、全球化的時代” 劉昌黎，現代日本經濟概論，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02年5月第一版，251頁。為了適應經濟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建立新的經濟體制，日本不得不大力推進經濟結構的改革。農業(yè)、流通業(yè)和中小服務業(yè)企業(yè)，一直是日本經濟效率最低的部門。在這些低效率的經濟部門，由于各種規(guī)制以及價格補貼、稅收優(yōu)惠和進口限制的保護，多年來一直也沒有擺脫低效率的惡性循環(huán)。通過締結FTA,推動雙邊或區(qū)域內自由貿易，使國內的商品市場和要素市場進一步對外開放，并最大限度地引進現代市場制度和市場競爭機制，以此來激活疲憊不堪的經濟，就成為重要的政策課題。 除專門標注外，本節(jié)資料來源均為日本外務省網站自日本政府確定以雙邊自由貿易為中心、以韓國和東盟各國為重點、優(yōu)先與東亞各國締結FTA/EPA的FTA戰(zhàn)略以來，日本對外談判和簽署的FTA/EPA迅速增加，其雙邊自由貿易也出現了迅速發(fā)展的新局面（見表3表32）。 已經生效或簽署協定的FTA/EPA1）與東亞各國的FTA/EPA（1）日本新加坡EPA正式生效。日新EPA是日本對外簽署的第一個自由貿易協定，其全稱為“日本新加坡新時代經濟伙伴關系協定”。 該協定2002年1月正式簽署，同年11月30日正式生效。日新EPA不僅包括FTA的內容，還包括投資、金融、信息化、中小企業(yè)管理、知識產權、人才培養(yǎng)等方面更為廣泛的經濟合作。協定生效后，新加坡對日本所有商品實施了零關稅，日本對新加坡94%的商品廢除了進口關稅。2007年3月16日，日本政府內閣會議決定與新加坡簽署日新EPA的“修訂協議”，以促進兩國間的貨物貿易、服務貿易進一步自由化，從而實現更緊密的經濟伙伴聯系。2007年9月2日，日新EPA修訂協議正式生效。（2）日本馬來西亞EPA正式生效。日馬EPA從2004年1月開始談判，2005年5月達成協議，同年12月13日簽署協定，2006年7月13日正式生效。由此，日本從馬來西亞進口總額的94%、馬來西亞從日本進口總額的99%將在10年內廢除關稅；在品目數方面，占兩國貿易總額97%的品目將在10年內廢除關稅。其中，馬來西亞在紡織品方面立即廢除關稅（個別品目除外），汽車、鋼鐵關稅將在2010－2015年廢除；日本在芒果、香蕉等熱帶農林水產品方面立即廢除關稅，其他農林水產品除大米、小麥等例外品目都將在10年內廢除關稅。 劉昌黎，日本雙邊自由貿易的新發(fā)展及其最大障礙與日本政府的對策，劉昌黎教授主頁：//（3）日本泰國EPA正式生效。日泰EPA從2004年2月開始談判，2005年9月達成協議，原計劃在2006年4月正式簽署協定。然而，2006年2月以來，因泰國政局動蕩，被迫解散眾議院進行大選，同年9月又發(fā)生軍事政變，協議簽署被迫拖延下來，直到2007年4月3日，才正式簽署了協定。2007年11月1日，日泰EPA正式生效。該協議涉及農林漁業(yè)、教育與人力資源、商務環(huán)境、金融服務、信息與傳播、科學技術、能源與環(huán)境、中小企業(yè)管理、旅游、貿易與投資促進等領域。生效當日，日泰EPA聯合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召開，就協議中的原產地規(guī)則、服務貿易緊急保護措施、人員流動、無紙交易等議題設立專門的次級委員會。第二次會議將于2008年年內舉行。（4）日本印度尼西亞EPA正式生效。2003年6月，日印首腦會談就締結EPA的可行性進行政府間共同研究達成了一致，經過近一年的共同研究，從2005年7月開始談判，到2007年6月第七次談判，雙方就締結EPA達成最終協議，同年8月20日在雅加達正式簽署了協定。2008年7月1日，日本外相與印尼貿易部部長出席了在東京舉行的EPA聯合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兩國間的EPA當日正式生效。（5）日本文萊EPA正式簽署協定。早在1984年日本與文萊正式建交前，兩國就在能源方面建立了密切的聯系。如今日本是文萊重要的出口市場和投資來源國，而文萊是日本重要的石油、天然氣供應國。2005年12月12日，小泉首相在吉隆坡出席東亞峰會期間與文萊國家元首博爾基亞會談，雙方就開始EPA談判達成了一致。2006年6月雙方開始了正式談判，12月21日達成了初步協議，前后歷時僅6個月，成為日本對外談判時間最短的EPA談判。2007年3月，雙方結束了實質性談判,6月18日正式簽署了協定。根據日本內閣2008年7月1日的決議，日本外相同文萊駐日大使就協定生效事宜在東京交換了意見，日文EPA已于同年7月31日正式生效。根據協定，%的產品的關稅。（6）日本菲律賓EPA簽署協定。日菲EPA從2004年2月開始談判，同年11月達成協議，2006年9月9日簽署協定。2006年12月9日，安倍首相訪問菲律賓與阿羅約總統(tǒng)會談，雙方發(fā)表題為《親密鄰國全面合作的伙伴關系》的共同聲名，宣布兩國政府將共同努力，使日菲EPA早日生效。2007年5月23日，菲律賓總統(tǒng)阿羅約訪日與安倍首相會談，在感謝日本國會批準菲日EPA的同時，表示將說服菲參議院盡快批準條約，爭取早日正式生效。2008年4月，菲律賓參議院以修改部分條款為條件，批準了菲日EPA。日菲EPA涉及貨物貿易、服務貿易、投資、人員流動、知識產權、競爭政策、電子產品相互認證、商務環(huán)境等領域，以及人力資源開發(fā)、金融服務、環(huán)境能源、中小企業(yè)管理、交通旅游等方面的雙邊合作，正式生效后，日本將立即廢除絕大多數產品的關稅，其中農林水產品除大米、小麥等少數例外品目外，10年內全部廢除關稅；菲律賓10年內廢除絕大多數產品的關稅。（7）日本東盟EPA簽署協定。以2002年1月小泉首相提出的“日本東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構想”為基礎，2003年10月召開的雙方首腦會議發(fā)表了《日本東盟經濟伙伴關系的基本框架》，其后經過四次共同協議，2004年11月雙方首腦會議就開始正式談判達成了一致。2005年4月，日東EPA開始談判。經過八次談判后，雙方于2007年11月達成協議。2008年4月14日，東盟十國首腦與日本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