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要通過市場去獲得。誠實信用是一個道德規(guī)則，我們現(xiàn)在把它規(guī)定在法律上，作為一個法律規(guī)則，它的含義是什么？它就不僅僅是一個道德要求。這個問題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尤其重要，因為市場經濟社會就是合同社會，在簽訂合同、履行合同當中最重要的一個道德標準就叫作誠實信用。簽訂合同的時候信誓旦旦，說保證到期交貨，到期付款，結果到合同的履行期滿了，他不交貨，不付款，就說他不守信用。市場經濟條件下，整個市場的生產、流通、分配、消費都沒有嚴格的指令性計劃，都靠當事人簽訂合同。在這樣很窄的范圍之內，才稍微談到誠實信用。只是在很狹窄的領域，一個人下了班，和朋友的交往當中，某個時候家里有一點急需，向某個朋友、某個同事借一點錢，借錢的時候他說，我家里母親生了病，急需一點錢，你借一點錢給我，到下個月開工資的時候我就還你，結果到下個月開工資的時候他不還錢，同事們就說這個人不講信用。在計劃經濟條件下，完成計劃被作為一個最高的道德，我們有沒有聽說過什么誠實信用呢？沒有。這個思維方式，這樣的觀念是計劃經濟的本質決定的。一個勞動者能夠優(yōu)質地完成計劃，他就被評為優(yōu)秀工作者；一個企業(yè)能夠保質保量地完成國家計劃，就被評為先進企業(yè)。只要嚴格執(zhí)行了指令性計劃，社會的經濟生活就能夠正常地運轉、維持。在計劃經濟社會中講不講誠實信用呢？在計劃經濟條件下，總體上不發(fā)生誠實信用的問題。這里首先要提出一個問題，什么叫誠實信用？誠實信用是一個道德要求，一個道德規(guī)則?！睹穹ㄍ▌t》第四條將誠實信用與公平合并規(guī)定在一條當中，這次合同法把誠實信用和公平原則分別規(guī)定。誠實信用下面請同志們看第六條。如果每一個合同都符合了公平原則的話，那么整個社會的公正也就能夠得到大體上的維持。什么叫社會公正呢？社會公正是從整個社會的范圍來說的，不同的階層、行業(yè)、工種，不同的人群之間的利害關系上要維持大體上的平衡。這里順便講到，在立法的指導思想上說到，本法要兼顧經濟效率和社會的公正。54條規(guī)定，受損害的一方有權起訴法院或者請求仲裁庭變更合同，或者撤銷合同。54條規(guī)定顯失公平，顯失公平的規(guī)則和公平原則一個從正面，一個從反面規(guī)定。公平原則是從正面提出要求，要求當事人簽訂的每一個合同的時候都要符合公平原則，維持雙方當事人之間的利害關系平衡。公平就是說雙方當事人在利害關系上大體平衡。這是明確表述公平原則適用的范圍，這一點對我們法院的裁判工作具有重要的意義，后面講第六條的時候會結合起來講。合同當事人和當事人之外的第三人之間的關系可不可以用公平原則去管呢？不可以。一個是公平原則適用范圍。第五條規(guī)定：當事人應當遵循公平原則確定各方的權利和義務。那什么是公平原則，公平原則適用的范圍，在《民法通則》上不清楚。《民法通則》第四條規(guī)定，民事活動應該遵循公平、誠實信用的原則。公平原則下面請同志們看第五條。工商行政管理機關依照法律規(guī)定的權限，對各種利用合同違法行為進行監(jiān)督，這當然是應該的，是合理的，而對一般合同的廣泛監(jiān)督就被否定了。最后到了大會通過之前，按照有的參加者的意見，把這兩個條文結合起來，把監(jiān)督這兩個字移到了現(xiàn)在的127條，放在了處理之前，把監(jiān)督的那個條文刪掉。因此在今年１月的討論會上，參加會議的學者和法官一致的意見，認為規(guī)定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監(jiān)督合同的這一條要不得，這一條嚴重地違反了本法的立法思想，違反了合同自由的原則，它會導致對當事人合同自由的障礙和限制。這個條文規(guī)定了以后，法工委副主任胡康生同志在向常委會作說明的時候，就說這一條所說的監(jiān)督是事后的監(jiān)督，這一點雖然他說是事后的監(jiān)督，可條文上看不出是什么事后的監(jiān)督。在第一個常委會審議的草案當中，按照他們的要求就增加了一個條文。工商行政管理機關查處利用合同的違法行為，這一條規(guī)定了利用合同危害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的違法行為由工商行政管理機關查處。他們提出了好多好多理由。這一點，在立法過程中一直有分歧。在整個立法過程當中，明確了本法不規(guī)定什么合同管理，不規(guī)定合同管理機關，不規(guī)定行政制裁措施，這一點在立法方案上就決定下來。立法當中一直遵循這樣的思想。如果一旦這個規(guī)則涉及的一方是勞動者，是消費者，馬上就改變態(tài)度，要優(yōu)先保護勞動者和消費者。這就是立法方案上所說的，出于重大的正當事由要限制合同自由，這一點在立法過程中得到了貫徹。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由誰來保護這些勞動者和消費者？應該由國家！國家不保護誰還來保護呢？要保護消費者、勞動者首先是在立法的時候，在制定法律的時候就要注意保護消費者和勞動者的利益。還有一個兩極分化呢，就是企業(yè)主、大企業(yè)為一方，勞動者為另一方，勞動者同樣是分散的和弱小的，勞動者沒有其他的資產，只有靠出賣勞動力去謀取生活。大企業(yè)、大公司他們有雄厚的經濟實力，高度的科學技術，還有先進的營銷手段，它們結合起來，然后進行生產和銷售。什么叫兩極分化呢？你看那個大公司、大企業(yè)、大商場為一方，另外消費者為一方，大企業(yè)作為生產者和那個消費者，他們的經濟實力相差非常懸殊。即使有一點不平等，他們在不斷地交換位置，也可以得到填補。作為出賣人的時候他好像占了一點便宜，明天去作為買受人的時候又吃了一點小虧，這樣的從長期來說，他們之間得失相抵，這是差不多的。在那個不發(fā)達的市場經濟的條件下，農民買農具吃了一點虧，下一次小業(yè)主向農民買糧食的時候，農民也可能抬高一點價格，小業(yè)主、小作坊主也吃一點虧。他們在簽訂合同的時候，一方有可能經濟實力稍微強大一點，他利用自己的經濟實力在合同的某個方面中規(guī)定得有一點不公平。因此，在那時候，在那時的市場條件之下，我們假定當事人都是平等的。歷史上的市場經濟我們可以把它叫作不發(fā)達的市場經濟，在19世紀、18世紀的市場經濟當中，那個主體不過是農戶、手工業(yè)者、小業(yè)主、小作坊主，小業(yè)主、小作坊主找?guī)讉€雇工，就算經濟實力比較強的。出于這樣的重大的正當事由，就會限制當事人一方的合同自由，這在我們的法律中間也有好多體現(xiàn)。另外還有一個限制，在立法方案上表述為，如果說出于重大的正當事由，在立法時候可以限制當事人的合同自由。在參加市場交換的活動過程中，不能夠違反法律的強制性規(guī)定。第一個限制就是法律的限制。這一點非常重要，在設計立法方案的時候專門設計了一個指導思想，在這個指導思想當中有專門一條，本法要充分尊重和保護當事人的合同自由。市場經濟決定了平等的、自由的、獨立的當事人經過平等協(xié)商，然后達成一個協(xié)議，來安排雙方的權利和義務關系，這就叫合同。前面已經提到，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沒有那些嚴格的國家計劃，每一個商店，每一個企業(yè)，它完全按照自己目的去尋找對方，簽訂合同，消費者也是一樣。什么叫合同自由呢？教科書中說，一個當事人訂不訂合同，與誰訂合同，以什么形式訂合同，合同規(guī)定一些什么樣的內容都取決于他的自愿。第四條規(guī)定，當事人依法享有自愿訂立合同的權利，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非法干預。這是第三條，有重要的意義。雖然我們的法律當中沒有規(guī)定什么教學合同、培訓合同。我特別舉這兩個案例，都是非常簡單的。我們看不到什么上下級，不平等。學生也有義務，要遵守這個教學的秩序、學校的秩序。學生也有權利啊。在合同關系上，學校方面有某種權利，它可以收學費、雜費，有這樣的權利。 在市場經濟體制之下，更不用說了，學校不是政權組織，不是行政管理機關，那是非常明顯的。學校和學生我們也認為是一個管理和被管理，領導和被領導的上下級的關系。因為計劃經濟是用行政層次、行政環(huán)節(jié)、行政手段來管理的社會。這樣的觀念是傳統(tǒng)的觀念，我們在過去計劃經濟體制之下生活久了，那樣舊的觀念糾纏著我們，老是擺脫不了。我們法院也遇到麻煩，覺得這個案件不應該法院受理。這個學生不服，他受了冤枉，到處申訴，最后他的材料經過了省法院專門組織的鑒定，認定不是這個學生偷的。這樣的案件為什么會產生分歧呢？就是我們老是把它牽扯到社會生活中其他領域的平等不平等上。實質上也不存在什么上級下級，因此這樣的案件是一個典型的合同關系罷了，要求分自己的那一份，類似于合伙，或者保管這樣的關系。這是一樣的，同樣的性質。村民委員會的干部代表大家接收，代表大家保管，這類似于一個什么保管關系，也可以說類似于一個合伙關系。只不過它代表全村那些被征收了土地的村民接受了國家支付的補償費。這是在別的關系當中。像這個案件，一個村民委員會作為被告，這個村民委員會和村民之間是不平等的還是平等的，我們看它是什么樣的關系。另外的同志說，這樣案件應該由法院受理，應該由民庭受理，他的理由是什么呢？就是說這個關系非常簡單，它是民事權利義務關系。其中這個村民，她因為結婚，要嫁到外縣或者嫁到外村，或者這個村民農轉非進入城市，他的戶口都遷到城市里面了，因此他就提出來，向法院起訴，要求法院判決，要求村民委員會把他當年國家征收他的那個承包地的補償費給他。近年以來，有一些地方，有一些小的案件該不該民庭受理，老是爭執(zhí)不下，討論來討論去達不成一致意見。因此，第三條我們這樣來理解它，在實踐當中有重要的意義。因此這里所說的僅僅是法律地位平等。在這樣的關系當中，你不能夠強迫對方接受什么不公平的條款。在合同關系上，僅僅指他們的法律地位平等不平等。當事人的經濟實力千差萬別，當然不平等。這是平等原則要掌握的第個要點。并不是說它有什么行政權限，它是一個國家機關，一個組織，一個組織體，作為一個法人來參加市場。只不過和公司法人不同，它只是一個國家機關法人。它在管市場的時候，它是國家機關，有行政權；它參加市場，在采購什么辦公用具的時候，它就沒有行政權。如果這個國家機關是為了采購辦公用具，建一個辦公大樓，或者建什么職工宿舍，在這樣的關系當中，和那些企業(yè)、個體戶成立合同，采購什么辦公用具，和這個發(fā)包，建立辦公大樓、職工宿舍，訂立了這樣的合同，在這個合同中，這個國家機關就改變了身份。但是，這不是本法所說的合同關系，而是政治生活領域，什么行政管理、管理市場那個領域中的關系。舉例來說，一個國家機關在管理社會，管理市場的時候，它和被管理的企業(yè)，什么個體工商戶之間，當然是不平等的。因此，這個第三條所說的平等是指合同關系中當事人之間的平等。社會生活中的一些當事人，他在社會生活中，例如在政治領域很可能是不平等的。在一個合同當中，當事人之間關系要求平等。第一個要點是講平等原則的范圍?，F(xiàn)在我們把平等原則表述在第三條，合同當事人的法律地位平等，一方不得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另一方。當事人是平等的，這一點就決定了第三條平等原則。第三條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平等原則。它不適用本法，應該適用別的法律。關系到決定是否適用本法，是否由民事審判庭受理。像這樣的合同我們可以把它叫作行政合同，在這樣的合同上發(fā)生糾紛，當然不適用合同法，當然不應該由民事裁判庭來受理，而應該用行政的手段去解決，或者由行政庭去受理。罰款、沒收來的這些金額，按照行政法的原理，當然應該全部上交，這個機關他的辦公經費，它的工作人員的工資待遇等等，應該由國家統(tǒng)一劃撥，但是在改革開放的某些階段，也采取了簽訂什么協(xié)議，簽訂什么合同的形式，規(guī)定這個機關的罰沒款收入上交多少，保留多少。雖然叫作合同，它不是民事關系，不是民事權利義務關系。這樣的包干協(xié)議，財政包干合同，它就是一個典型的行政合同。例如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曾經采取過一個措施叫作財政包干。為什么呢？就在于它這個關系的性質，它是債權債務關系，它是民事權利義務關系。與過去計劃經濟體制下，那些指令性計劃是完全不同的。仍然是一個市場交換關系。所以必須制定專門的法律來加以規(guī)定，規(guī)定了訂立合同形式。政府采購法為什么要這樣規(guī)定呢？就是為了解決一個問題，就是在這個活動當中那個回扣、那個紅包，具體的經辦人他接受了那個回扣、那個紅包，結果國家花了大的價錢，花了大代價，采購的設備質次價高，為了解決這樣的問題。那個國家機關在采購戰(zhàn)備物資的時候，簽訂合同形式有特殊的要求，現(xiàn)在國家在制定政府采購法，政府采購法規(guī)定國家機關在采購戰(zhàn)備物資、軍用物資、辦公用品等等的時候必須采用招標投標的方式。說它叫什么合同，當事人是什么，不足以表明它是行政合同。重大的工程的發(fā)包合同、重大的科技項目的開發(fā)合同等等，他們都認為是行政合同。首先國家采購，國家采購什么戰(zhàn)備物資、軍用物資、什么備戰(zhàn)備荒的物資，或者采購政府機關辦公用品的合同，他們認為這是行政合同。因此他們說根據(jù)這三條就進行劃分了，符合這三條的就是行政合同。但還要聯(lián)系到，在本法的制定過程當中，有的人提出意見，就是說我們有一類合同是行政合同?；蛘邞撚煞ㄔ盒姓トナ芾?。同志們想這些合同和市場經濟根本就沒有直接的聯(lián)系，但是它仍然用了合同這樣的形式，我們不能夠去責備它，說你不能用合同這樣的概念，這是當事人用了這樣的概念，我們管不著。因為現(xiàn)在的社會當中，采用合同這個概念，用合同這種形式，用得非常廣、非常濫。所以理解債權債務關系要把握住它的要點，它的本質就是市場交換，商品交換、勞務的提供。它不是直接的市場交換關系，但是它采取了和市場交換同樣的形式，贈與合同與市場經濟有本質的聯(lián)系，因此在本法上也作了規(guī)定。但是理解這一點也不能絕對，還有特殊的個別的情況它叫債權債務關系，但不是市場交換，這一點在本法規(guī)定了贈與合同。什么是債權債務關系呢？我們理解，它就是市場交換關系，是以市場交換為主的這些關系。同志們看第二條第二款明文規(guī)定了家庭生活中的這些關系雖然采用了協(xié)議的形式，也不適用本法。為什么呢？考慮到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范圍太寬，它包括了市場經濟當中的市場交換關系，也包括了家庭生活當中的那些身份關系。在這里我們理解第二條的時候，理解這個民事權利與義務關系至關重要。本法所說的合同是平等主體之間設立、變更、終止民事權利與義務關系的協(xié)議。這是增加了其他組織，給同志們作了個介紹。當然話又說回來，如果這樣的分支機構它自己的財產足以清償債務，那也就算了，也就讓它承擔責任，它的財產夠了，就不必要找它的上級。這一點和法人是不同的，法人的財產不足以清償債務，最后破產就完了，并不找它的那些股東。它們的區(qū)別僅僅在于，如果作為其他組織，它自己的財產不能夠清償債務，自己的財產不足以承擔責任，我們的法院就會把它的那些成員、合伙人，或者把它的上級請到前臺來，讓他們來承擔責任。這樣的組織也可以簽訂合同、履行合同，也可以起訴應訴。其他非經濟組織，我們舉例來說，我們日常生活中的什么學會、協(xié)會，有的學會、協(xié)會在民政部門辦理了法人登記，它就成了一個社會團體法人；如果它沒有辦理法人登記，那就成了這里的其他非經濟組織。那個聯(lián)營企業(yè)沒有取得法人資格的，它也就屬于其他經濟組織。其他組織又分為其他經濟組織和其他非經濟組織。這樣的組織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