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教中的一個小宗派。公元前6世紀，在猶太人中間就流傳著彌賽亞(救世主)拯救他們的傳說。在羅馬帝國初期，巴勒斯坦并入羅馬版圖。耶穌的信徒們相信耶穌就是基督(christ)，即希伯來語所說的彌賽亞(救世主)，因而被稱為基督徒，他們的宗教團體也就被稱為基督教。 基督教之所以成為世界性的宗教，有許多原因。 首先基督教的教義能夠成為不同民族共同的宗教選擇。其次，羅馬帝國以軍事征服建立起來的世界性大帝國，為基督教的傳播提供了條件。第三，羅馬社會長期的動蕩不安使人們對舊有的保護神和宗教失去了信心，轉而在基督教的信仰中尋求精神寄托。325年，君士坦丁大帝召集召開了基督教歷史上第一次全教會性的會議，制定了強制性的統(tǒng)一教條——《尼西亞信》。 392年，皇帝狄奧多西正式宣布基督教為國教，基督教終于取得了精神統(tǒng)治的地位。395年羅馬正式分裂為東羅馬帝國和西羅馬帝國，基督教亦分裂為羅馬天主教和東正教。公元476年，西羅馬帝國終于被日耳曼人摧毀了。(此后，雖然東羅馬帝國（拜占廷）又茍延殘喘了上千年之久，但是只能充當希臘羅馬文化的博物館，直到1453年被信奉伊斯蘭教的土耳其人征服) 所謂“中世紀”——“黑暗時期”，主要指的是西羅馬帝國滅亡之后的幾百年(400一1000)，我們今天應該比較‘‘客觀地”看待那個時代，評價基督教教會的歷史作用?；浇陶軐W與希臘哲學的比較特征 希臘哲學與基督教哲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哲學形態(tài)。 從總體上說，希臘哲學的精神是一種樂觀主義的悲劇精神，它的主題是命運、必然性和規(guī)律，他們對現(xiàn)實生活保持著樂觀向上的積極態(tài)度，形成了崇尚知識的理性主義和人文精神?；浇陶軐W則正好相反，以否定現(xiàn)實的方式謀求靈魂的救贖，視人間為天國的“天路歷程”，試圖通過信仰上帝使靈魂得到永生。因此，他們對生活采取了悲觀主義的態(tài)度，而對來生來世卻采取了樂觀主義的態(tài)度。 具體而言，基督教哲學貢獻給哲學的首先是它的超驗性。雖然希臘思想中也不乏超驗的思想，例如柏拉圖的理念論，但是從主導方面看，希臘哲學是現(xiàn)實主義的，而基督教哲學卻以棄絕塵世的方式向人們展示了一個無限的超感性的世界，從而在某種程度上開拓并豐富了人類精神世界。其次是內在性?；浇淌篃o限的精神(實體)具體化于個人的心靈之中，與希臘哲學對自然的認識不同，它訴諸個人的內心信仰，主張靈魂的得救要求每個人的靈魂在場。再次是自由的問題。自由在希臘人那里是不成問題的，而且占主導地位的是必然性的觀念?；浇叹筒煌?，在某種意義上說，自由意志問題始終是基督教思想中的難題。最后是超自然主義的觀念。在希臘人那里，自然是活生生的神圣的存在，而在基督教思想中自然不但沒有神性，而且是上帝為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可供其任意利用的死東西。基督教貶斥自然的觀念固然不利于科學的發(fā)展，然而卻從另一方面為近代機械論的自然觀開辟了道路，使后人在認識世界之外亦樹立了改造世界的觀念。二、教父哲學 教父哲學概述 教父哲學處于基督教發(fā)展的古代時期，是與晚期希臘哲學同時的基督教哲學的第一個歷史形態(tài)。從公元2到6世紀，基督教會中一批或多或少具有哲學修養(yǎng)的信徒，借用希臘哲學，尤其是新柏拉圖主義和斯多亞學派的哲學，在理論上論證和捍衛(wèi)基督教信仰，使基督教第一次有了相對統(tǒng)一和完整的教義，由于他們對教會的貢獻，被教會尊為“教父”，即教會的父親。教父們在護教以及建立神學理論的時候，或利用或捧斥，因而便與哲學發(fā)生了關系，他們思想中與哲學有關的這一部分就被稱身“教父哲學”。根據教父們活動區(qū)域和使用語言，又劃分為“希臘教父”（東方教父）和“拉丁教父”（西方教父）。從總體上說，以查士丁、奧里根等人為代表的希臘教父較注重理性與信仰的關系、注重上帝的“三位一體”、上帝與世界的關系等形而上學層面的問題，而以德爾圖良、奧古斯丁等人為代表的拉丁教父更多地注重信仰和倫理、注重人的罪以及救贖等問題。查士丁、德爾圖良、亞歷山大里亞學派 殉道者查士丁(Justinus，約100—166)是最早的希臘教父，他在哲學史上的地位主要在于他對基督教與希臘哲學之間關系的理解，他的名言：“真哲學就是真宗教，真宗教就是真哲學”。《新約》從《約翰福音》開始就融入了希臘哲學的因素。 德爾圖良(Tertulianus，約160—240)與查士丁相比，所代表的是相反的極端。世間流傳著他的一句名言：“正因為荒謬，我才相信”，德爾圖良的思想表現(xiàn)了信仰與理性的對立和沖突?！? 奧里根(Origenes，約185—254)是早期教父哲學中最偉大的代表，也是基督教第一位系統(tǒng)的神哲學家。奧里根提出了一種“寓意解經法”，即從“精神實質”上來理解和解釋《圣經》，建立了基督教第一個比較完整的哲學體系——亞歷山大里亞學派。 奧古斯丁 奧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us，354—430)出生于北非的塔加斯特，教父哲學的最大代表、基督教歷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之一，其神哲學是教父哲學的頂峰和終結，體現(xiàn)了從早期教會希臘化典范向拉丁化中世紀典范的轉變。被稱為“偉大的教父”、“杰出的大師”、“上帝的使者”。一生著述很多，代表作有《懺悔錄》、《論三位一體》、《上帝之城》。 奧古斯丁從自己的心路歷程出發(fā)解決理性與信仰之間的關系，雖然主張“信求理解”，倡導用理性解釋信仰，但對他來說更為根本的卻是“信仰為了理解”，信仰是一切認識的前提。 在奧古斯丁的思想轉變過程中，惡的問題是一個關鍵的問題。為了解釋上帝與惡的關系，奧古斯丁建立了一種后來被稱之為“神正論”的學說?！吧裾摗?theodicy)由希臘語theos(神)和dike(正當或正義)組合而成，其意是使上帝對惡的容忍正當化。對奧古斯丁來說，這是他信仰上帝的前提，而他對這個問題的解釋對以后的西方思想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奧古斯丁的神正論充滿了矛盾。為了開脫上帝對世界上存在著惡的責任，他引入了自由意志論，：惡是人的自由意志的選擇。意志是罪的惟一原因。但由此卻又強化了恩典和原罪，從而實際上等于取消了自由意志。在某種意義上說，奧古斯丁的自由學說預示了西方思想在自由問題上遭遇的種種難題。奧古斯丁晚年轉向了決定論。 奧古斯丁神哲學對西歐中世紀哲學的發(fā)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13世紀以前的經院哲學中，奧古斯丁主義一直占統(tǒng)治地位。13世紀時，托馬斯改奉亞里士多德主義并取得了統(tǒng)治地位，但奧古斯丁主義的傳統(tǒng)并未因此而中斷。它不僅表現(xiàn)在弗蘭西斯教派的哲學中，而且在托馬斯本人的哲學中也可以發(fā)現(xiàn)它的痕跡。文藝復興時期的一些人文主義者和宗教改革者把“回到奧古斯丁”看做是改革教會的一個途徑。甚至在近現(xiàn)代的許多哲學流派中，也經常見到奧古斯丁哲學的影子。由此他被稱為“西方的導師”。三、經院哲學經院哲學概述 所謂“經院哲學”(scholasticism)最初是在查理曼帝國（800年開始在昔日羅馬帝國的廢墟上法蘭克國王查理曼建立的相對統(tǒng)一的帝國）的宮廷學校以及基督教的大修道院和主教管區(qū)的附屬學校發(fā)展起來的基督教哲學。這些學校是研究神學和哲學的中心，學校的教師和學者被稱為經院學者(經師)，故他們的哲學就被稱為經院哲學。在某種意義上說，雖然教父哲學是中世紀基督教哲學的組成部分，但它在很大程度上屬于舊文明，經院哲學才是真正屬于新世界的日耳曼民族的哲學形態(tài)。 隨著大學的誕生，經院哲學進入了繁榮時期。大學是中世紀對人類文化的一大貢獻。與此同時，托缽僧團（13世紀初開始出現(xiàn)的，多米尼克修會和弗蘭西斯修會，舊譯“多明我修會”和“圣芳濟各修會”）的出現(xiàn)亦對經院哲學的繁榮做出了貢獻。十三四世紀的哲學家?guī)缀醵汲鲎赃@兩個修會。安瑟爾謨 對于基督徒來說，上帝存在是信仰的前提，問題在于我們是否需要以及如何證明上帝存在。在早期基督教看來，上帝的實在是一個自明的事實，根本用不著人的證明。11世紀以降，由于加洛林王朝所倡導的文化復興運動的影響，歐洲的理性主義復蘇，一些神學家開始注重用理性的邏輯方法論證神學教義，關于上帝存在的哲學證明便成了經院哲學的重要內容，其首創(chuàng)者就是在西方思想史上被人稱做“最后一位教父和第一個經院哲學家”的安瑟爾謨(Anselmus，舊譯安瑟侖，1033—1109)。 安瑟爾謨認為，上帝的存在是一個自明的、必然的真理，證明上帝的存在不需要借助有限的經驗事實，只需要借助先驗的邏輯力量，僅僅從概念就可以推演出上帝的存在，他的論證被后世稱之為關于上帝存在的“本體論證明”。托馬斯阿奎那 如果說教父哲學的最大代表是奧古斯丁，那么可以說經院哲學的最大代表就是托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1224／1225—1274)。阿奎那生于意大利，多米尼克修會最杰出的哲學家，被尊為“天使博士”，一生著述卷帙浩繁，除了大量注疏亞里士多德著作而外，巨著《反異教大全》和《神學大全》堪稱中世紀經院哲學最重要的哲學和神學著作。其思想影響深遠，直至今天天主教仍以新托馬斯主義為正統(tǒng)的哲學。 亞里士多德哲學與基督教神學的結合，促成了托馬斯阿奎那神哲學的形成。證明上帝的存在，是托馬斯神哲學的一項重要內容。托馬斯認為，上帝的本質已經包含著存在，上帝的存在是確鑿無疑的事實，但上帝本身是我們無法認識的，因而對上帝不能做先天的證明，而只能做后天的證明，即從結果去證明原因，從上帝的創(chuàng)造物去證明上帝的存在。在《神學大全》中，托馬斯一共提出了五種證明：（參見《西方哲學原著選讀》，上卷，第261—264頁） 托馬斯的五種證明，又稱為通向上帝的五條路徑，其前四種顯然是援引并改造了亞里士多德關于運動與變化、原因與結果、潛能與現(xiàn)實的學說，實際上是根據亞里士多德的“無限后退不可能”原則所做出的邏輯結論。由于這些證明是從宇宙間的具體事物出發(fā)的，因而被稱做“宇宙論的證明”。托馬斯所代表的理性主義使經院哲學達到了空前的繁榮，但是這種繁榮對于經院哲學來說卻無異于飲鴆止渴。威爾杜蘭曾把亞里士多德哲學比作希臘人留給基督教的“特洛伊木馬”，就此而論，正是托馬斯把這匹木馬拖進了經院哲學。實際上，晚年的托馬斯在思想上已經發(fā)生了變化。據說，他憑借神秘的體驗，對知識的價值產生了懷疑：“所有我撰寫的內容與神啟示我的內容相比，不過是稻草而已”。唯實論與唯名論之爭 就哲學而言，經院哲學研究的主要問題是共相和殊相、一般與個別之間的關系問題。 普羅提諾的學生波菲利在《亞里士多德(范疇篇)引論》一書中，把亞里士多德和柏拉圖的思想分歧歸結為關于共相性質的三個問題：(1)共相是獨立存在的實體，還是僅存于人的思想之中?(2)如若共相是實體，它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3)如若共相是無形的，它與可感物是分離的還是存在于可感物之中?他雖然沒有給出答案，卻啟動了中世紀經院哲學唯名論與唯實論關于共相問題的長期爭論。正是圍繞這個問題的爭論，使當時的哲學家們分成了兩大派別：一些主張普遍的相是真正的實在，殊相或個別的東西不過是現(xiàn)象，而另一些則認為個別的東西才是真實的存在，共相不過是概念、語詞而已，并沒有實際存在的意義。前者被稱為“唯實論”(realism)，后者被稱為“唯名論”(nominalism)。洛色林與安瑟爾謨之間關于共相性質的爭論是唯實論與唯名論之間最早的爭論。阿伯拉爾討論共相問題的著作《波菲利集注》是現(xiàn)存關于早期唯實論與唯名論爭論的最完整的資料。其“概念論”是一種溫和的唯名論。阿奎那則持一種“溫和的唯實論”立場。 隨著歐洲文明的進一步發(fā)展，經院哲學的衰落已成為不可阻擋的趨勢。還在托馬斯時代，羅吉爾培根(Roger Bacon，1214—1292)就以其卓越的實驗科學思想和哲學思想預示了新時代的曙光。后起的司各脫主義和奧卡姆主義則一方面發(fā)揚了唯名論思想，另一方面企圖恢復奧古斯丁時代宗教的純潔，把理性從神學中排斥出去，從而在客觀上導致了理性的獨立。而在德國，以艾克哈特為代表的神秘主義思潮則以另一種形式宣告了經院哲學以理性論證上帝這種企圖的失敗。所有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再加上14世紀由意大利發(fā)端的文藝復興人文主義運動，導致了經院哲學的衰落和解體。 為什么共相與殊相的關系這個看起來似乎與宗教不相干的邏輯或哲學問題，成了經院哲學的主要問題? 中世紀哲學是柏拉圖主義與亞里士多德思想的奇特混合物從教父哲學到早期經院哲學，一向是柏拉圖主義的天下，后經阿奎那的努力，亞里士多德才終成中世紀經院哲學的最高權威。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不僅為哲學家們提供了一個深邃的思想領域，而且他的邏輯三段論亦為哲學家們提供了推理論證的方法。當然，柏拉圖主義和奧古斯丁的思想也并沒有退出歷史舞臺。實際上，經院哲學的性質既是柏拉圖式的，又是亞里士多德式的：上帝是最高的超驗的實體，而整個體系則是高度抽象的和形式化的，從而造就了從概念到概念的抽象煩瑣的方法論特征。一般說來，唯實論屬于正統(tǒng)派，唯名論則被看做是異端；唯實論是理性主義的，而唯名論即使不是反理性主義的，也是非理性主義的。當然，唯名論之為異端并不是因為它否定上帝的存在，恰恰相反，它是為了維護對上帝的信仰而反對從理性上來證明上帝的存在。唯實論將唯名論看做是“異端”的確是很有遠見的，因為它不僅與維護教權(普遍性)的唯實論對立而維護王權(個別性)的地位，而且它的興盛亦意味著調和理性與信仰的工作終于失敗了。第八講 人 的 發(fā) 現(xiàn)歐洲的14—16世紀，史稱“文藝復興時期”，也被稱為“人的發(fā)現(xiàn)”的時代或“冒險的時代”。 西羅馬帝國滅亡之后，歐洲成為日耳曼人的天下。 中世紀的歐洲，基督教不僅在精神領域占據著統(tǒng)治地位，而且在逐漸世俗化之中也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從14世紀開始，歐洲的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發(fā)生了重大的變化。中世紀歐洲社會的兩大支柱，即羅馬教廷和神圣羅馬帝國，在經過激烈的權力爭奪之后，兩敗俱傷。民族國家的獨立已成為不可阻擋的歷史趨勢，法國、英國、西班牙、葡萄牙以及北歐各國紛紛建立起王權專制，各國教會也在實際上落人國王的控制。同時，教會內部的腐敗在此期間也達到了極致。1517年10月31日，以德國馬丁路德的《九十五條論綱》為標志，一場席卷歐洲各國的宗教改革運動開始，其直接結果是一批新教教會從天主教分裂出來，從而奠定了基督教三大教派(天主教、東正教、新教)的基本格局。與舊勢力的衰落形成對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