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到其存在。再次的，使人們畏懼害怕。信實不足，才有不信。智慧出，有大偽。國家昏亂，有忠臣。智慧出來了，才有大偽詐。國家昏亂，才呼喚忠臣。絕仁棄義，民 復(fù)孝慈。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 譯文 棄絕成功與智慧，對人民有百倍的好處。棄 絕技巧與功利，就不會有盜賊為患。使自我越來越少，使欲望越來越淡。 第二十章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我獨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嬰兒之未 孩， 儡儡兮若無所歸 。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獨昏昏。澹兮其若海，兮若無止。我獨異于人，而貴食母。荒野啊，廣漠無際！眾人熙熙攘攘，像是在享受盛大的宴席，像是登上了歡樂的舞臺。眾人都自得自滿流溢而出，唯獨我仿佛遺失了什么。世俗的人個個斤斤計較，唯獨我一個馬虎不清。眾人都有一套本事，唯獨我又沒用又頑固。道之為物，惟恍惟惚?；匈忏辟?，其中有物。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道作為存在物，完全是恍恍惚惚的。在他的深遠幽暗中，有一 個精神存在著。從古到今，他的名字從不消失，好叫人們看到萬物之父。 第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所以，圣人與道合一，做天下人認識上天的器具。不自以為是，所以是非昭彰。不自以為大，所以為天下王。古人說 “ 受屈辱必得成全 ” 的話，豈是虛構(gòu)的嗎？ 那確實得成全者，天下便歸屬他。故飄風(fēng)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天地尚不能久，而況于人乎？故從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德者，德亦樂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狂風(fēng)刮不了一清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天地都不能長久，何況人呢？所以，從事于道的人就認同道，有德的人就認同德，失喪的人就認同失喪。信心不足，才有不信。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其在道也，曰余食贅形。 譯文 翹著腳就站立不住，蹦著高就走不成路。 自我夸耀的徒勞無功，自高自大的不能為首。有道的人不會這樣 的。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譯文 在產(chǎn)生天地之前，有一個混然一體的存在。普天運行，永不疲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姑且寫作 “ 道 ” ，勉強起個名字叫 “ 大 ” 。所以道為大，天為大，地為大 ，人也為大。然而人要以地為法度，地以天為法度，天以道為法度，道以他自身為法度。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 譯文 重是輕的根基，靜是躁的主人。雖有榮華壯觀，他卻安然超脫。輕浮就會失根，驕躁就會失控。善閉無關(guān)楗而不可開，善結(jié)無繩約而不可解。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善于關(guān)門的不用門插，卻無人能開；善于捆綁的不用繩索，卻無人能解。這就叫承襲、傳遞光明。如果不敬重老師，或者不愛惜其資財，那么，再有智慧也是大大地迷失了。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fù)歸于嬰兒。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fù)歸于無極。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fù)歸于樸。故大智不割。作為天下的溪流，永恒的恩德與他同在，（使人）復(fù)歸于純潔的嬰兒。作為世人認識上天的工具，永恒的恩德至誠不移，（使人）復(fù)歸于無限的境界。作為天下的虛谷，永恒的恩德充足豐滿，（使人）復(fù)歸于存在的本原。圣人使用他們，而成為掌權(quán)者。 第二十九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為者敗之，執(zhí)者失之。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天下是神的器具，不是人為努力就能得著的。世間是這樣：有占先前行的，就 有尾追不舍的；有哈暖氣的，就有吹冷風(fēng)的；有促其強盛 的，就有令其衰弱的；有承載的，就有顛覆的。 第三十章 以道作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強。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 譯文 用道來行使主權(quán)的人，不靠武力而稱強天下。軍隊進駐之地，荊棘便長出來；每逢大戰(zhàn)之后，兇年接著來到。成了而不矜持，成了而不 炫耀，成了而不驕傲，成了像是不得已，成了而不逞強。不是出于道的，是早已注定要死亡了。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 譯文 兵是不吉利的東西，不是君子所使用的。以打勝仗為美事的人，就是以殺人為樂。所謂兵，是不吉利的東西，萬物都厭惡，得道的人不用它。偏將軍在左邊，上將軍在右邊，就是以兇 喪來看待戰(zhàn)事。 第三十二章 道常無名。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知止，可以不殆。 譯文 道，通常不 顯露其名份。王侯若能持守他 ， 萬物會自動歸順。宇宙一開始有秩序，就有了名份。知道 人的限度而及時止步，就可以平安無患了。 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足者富。不失其所者久。 譯文 能識透別人，算有智慧；能識透自己，才有光明。 知足的人富有。持守本相、不失不離的人可以長久。 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愛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可名于?。蝗f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 譯文 大道彌漫，無所不在，周流左右。大功都是由他而來的，他不彰明昭著。當(dāng)萬物都依附歸向他時，他仍然不以主宰自居，這樣，他的名份可就大了。 第三十五章 執(zhí)大象，天下往。樂與餌，過客止。 譯文 秉持大道之象者，普天下都前往歸向他。人間的美樂佳宴，使匆匆過客們沉溺不前。 第三十六章 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是謂微明。魚不可脫 于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要削弱的，必先加強一下。要奪取的，必先讓與一點兒。柔弱的勝于剛強的。 第三十七章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鳎釋㈡?zhèn)之以無名之樸。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王侯若能持守他，就一任萬物自己變化。在這個無以名狀的本原里，欲望將斷絕。 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故去彼取此。道德低下的人， 需要恪守道德 誡命，因為他內(nèi)心沒有道德。道德低下的人是在追求道德，其 道德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有大正義的人，是在追求正 義，而且其正義是為了實現(xiàn)某種目的。 所以，喪失了大道，這才強調(diào)道德；喪失了道德，這才強調(diào)仁愛；喪失了仁愛，這才強調(diào)正義；喪失了正義，這才強調(diào)禮法。所謂人的先見之明，不過采摘了大道的一點 虛華，是愚昧的開始。據(jù)此而取舍。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 謂天無以清，將恐裂；地?zé)o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正，將恐蹶。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谷。是故不欲如玉，珞珞如石。天空得一而清虛，大地得一而安穩(wěn)，神只得一而顯靈，江河得一而流水，萬物得一而生 長，王侯得一而天下歸正。 貴是以賤為本體的，高是以低為基礎(chǔ)的。這不正是以 賤為本體嗎？不是嗎？所以最高的榮譽恰恰沒有榮譽。 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動 ， 弱者道 之用。 譯文 1 相反，是道的運動所在。 2 天下萬物都生于實有，實有出自虛無。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不笑不足以為道。道隱無名。 譯文 優(yōu)秀的人聽了道之后，勤勉地遵行。俗陋的人聽了道之后，大聲嘲笑。在道里長進，卻似乎是頹廢。至高的道德卻好像幽谷低下，極大的榮耀卻好像受了侮辱，寬廣之德卻被視若不足，剛健之德視若茍且，實在的真理視若虛無，至大的空間沒有角落，偉大的器皿成形在后，聲音太大時，人在其中就聽不到什么；形象太大時，人在其中就看不到什么。 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人之所惡，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為稱。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道被言說為道，這是他的名份，稱為二。三而一的道生養(yǎng)了萬物。人們所厭惡的，不就是孤、寡、不善嗎？王公卻用這些字眼兒自稱。 先人教我的，我也用來教你們：自恃其強、偏行己路的人絕沒有好下場。 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馳 騁天下之至堅。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 譯文 天下最柔弱的，駕御、馳騁于天下最堅強的。 我由此便知道無為的益處。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所以，知道滿足 ，便不受困辱；知道停止，才能免除危險，可以得享長久的生命。大盈若沖，其用不窮。靜勝躁，寒勝熱。 譯文 那完善至極的，看起來卻好像欠缺的樣子，然而永不敗壞。最正直的好像彎曲，最聰明的好像愚拙，最善辯的好象口訥。唯有清靜，是天下的正道。天下無道，戎馬生于郊。故知足之足，常足矣。天下無道的時候，懷駒的母馬也要上戰(zhàn) 場。所以，以知足為滿足的人，其滿足是永恒 的。不窺牖，見天道。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出去的越遠，知道的越少。 第四十八章 為學(xué)日益，為道日損。無為而無不為。 譯文 追求知識會越來越膨脹自負，追求真道會越來越謙卑虛己。在無為的境界里，便可以無所不為了。 第四十九章 圣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譯文 圣人沒有一己之心，而是一心為了百 姓的心。信實的人，以信實待他；不信實的人，也以信實待他，從而結(jié)出信實的果子。百姓們?nèi)褙炞?，凝視凝聽，圣人則把他們當(dāng)嬰孩看待。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夫何故？以其無死地。人以四肢九竅活著，人以四肢九竅死去，人以 這四 肢九竅，將自己的生命送到死地。聽說善于得到并持守真生命的人，行路不會遇到老虎，打仗不會受到傷害。為什么會這樣？因為他已脫離了死亡的境地?。? 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勢成之。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 是謂玄德。所以萬物沒有不敬畏大道、不珍惜恩德的。所以說，道生出萬物，又以恩德去蓄養(yǎng)，使它們成長發(fā)育，給它們平安穩(wěn)定，對它們撫愛 保護。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見小曰明，守柔曰強。 譯文 世界有一個開始，那開始的，就是世界的母親。既知道我們是兒子，就應(yīng)當(dāng)回歸守候母親。塞住通達的感官，關(guān)閉認識的門戶，你就終身不會有勞苦愁煩。能見著精微才叫明亮，能持守柔順才叫強壯。這就是承襲永恒、得 著永生的意思。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余，是為盜夸。大道非常平安，世人卻偏行險路。子孫以祭祀不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邦，其德乃 豐。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xiāng)觀鄉(xiāng)，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 。 譯文 完善的建造者，其建造的不能拔除。應(yīng)當(dāng)祭祀敬拜這完善者，子子孫孫永不停息。一家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