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言有可以模擬的形態(tài)，事物有可以類比的規(guī)范。要根據(jù)別人的言談來聽他的辭意。有些事情是要反復探索才能把握的，這是圣人的見解，不可不認真研究。反顧以追溯既往，再回首以察驗未來；反顧以考察歷史，再回首以了解當今；反顧以洞察對方，再回首以認識自我。 39 形容：形態(tài)、形象、容貌。 38 牧人不正：牧，統(tǒng)馭。 36 比目之魚：只有一只眼睛的魚，經(jīng)常是兩魚協(xié)同并游。 34 羿：神話傳說中的神射手。 32 符應：驗合符契。 30 探：偵察，打聽。類，種類。觀察其所寄托之處。 27 式：定式，模式。全句的意思是說或用來侍奉君主，或用來觀察民情。 25 或以事上，或以牧下：事，侍奉。彼，那里。 24 或因此或因彼：因，原因。比，類比。這里是說敞開心靈的大門。 21 斂：收斂。 20 鬼神：鬼，隱密不測。就是進行調查加以闡明。 17 乃為之變：于是就為此改變方向。 16 其言無比：比，可比的規(guī)范。網(wǎng)是捕魚等水產(chǎn)品的網(wǎng)。 13 釣語：像釣魚投餌一樣，在發(fā)言時給對方以誘餌，以便引出對方的話頭。比：比較。 11 應：答應。 ⑨ 辭：言詞。 ⑦ 反而得復：調查過去，反復研究現(xiàn)在與將來的對策，以便掌握其中的道理。 ⑤ 虛實：真?zhèn)蔚囊馑肌Ｗ匪葸^去的事情，經(jīng)驗，再回首察驗未來。大化者是指圣人。反應，在這里指從對方反回的信息。己不先定，牧人不正 38，事用不巧，是謂 “ 忘情失道 ” ；己審先定以牧人，策而無形容 39，莫見其門，是謂 “ 天神 ” 。未見形圓以道之，既見形方以事之。其與人也微，其見情也疾。其伺言也，若聲與之響；其見形也，若光之與影。 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后知人 35 也。若探 30 人而居其內，量其能射其意 31 也。故用此者，己欲平靜，以聽其辭，察其事，論萬物，別雄雌。動作言默，與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見其式 27，皆以先定為之法則。或因此，或因彼 24，或以事上，或以牧下 25。欲聞其聲反默，欲張反斂 21，欲高反下，欲取反與。牧之不審，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審。 古善 反聽者，乃變鬼神 20 以得其情。己反往，彼復來，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釣人之網(wǎng)也。以無形求有聲，其釣語 13 合事，得人實也。其有象比 12，以觀其次。言有不合 10 者，反而求之，其應 11 必出。人言者，動也；己默者，靜也。動靜④ 虛實 ⑤ 之理，不合來今 ⑥ ，反古而求之。 6 反應 ① 第二 古之大化者 ② ，乃與無形俱生。用陽氣來追求陰氣，要靠道德來包容；用陽氣結納陽氣，要用外力來約束。陽的方面，環(huán)行于終點和開端；陰的方面，到了極點顯就反歸為陽。陽的方面，運動前進； 陰的方面，靜止、隱藏。要做小事的時候沒有 “ 內 ” 的界限；要做大事的時候沒有 “ 外 ” 的疆界。由此看來，沒有什么不能出去，沒有什么不能進來，沒有什么辦不成的。因此，給從陽的方面來游說的人以崇高的待遇，而給從陰的方面來游說的人以卑下的待遇。凡是那些遵循 “ 陽道 ” 的一派，都可以稱為 “ 新生派 ” ，他們以談論 “ 善 ”來開始游說；凡是那些遵循 “ 陰道 ” 的一派，都 可以稱為 “ 沒落派 ” ，他們以談論 “ 惡 ” 來終止施展計謀。所以說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嗜好、財貨、得意、情欲等，屬于 “ 陽 ” 的一類事物，叫做 “ 開始 ” 。所謂 “ 捭之 ” ，就是開放、發(fā)言、公開；所謂 “ 闔之 ” ，就是封閉、緘默、隱匿。意志、 情欲、思想和智謀都要由這個門窗出入。人們必須首先慎重地考察這些變化，事情的吉兇，人們的命運都系于此。不論是縱橫，還是離開、歸復、反抗，都必須通過開放或封閉來實現(xiàn)。開放和封閉是世界上各種事物發(fā)展變化的規(guī)律。因此，所謂開放，或者是要自己出去；或者是讓別人進來。所有這些都是為了使對方的實力和計謀全部暴露出來，以便探測出對方的各方面的程度和數(shù)量。由此可見周全與保密的重要，應當謹慎地遵循這些規(guī)律。要區(qū)分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就要把那些計謀研究明白，計謀有與自己不相同的和相同的，必須有主見，并區(qū)別對待，也要注意跟蹤對方的思想活動?；蛘唛_放，使之顯現(xiàn)；或者封閉，使之隱藏?？疾焖麄兊挠袩o與虛實，通過對他們嗜好和欲望的分析來揭示他們的志向和意愿。至于賢良和不肖，智慧和愚蠢，勇敢和怯懦，都是有區(qū)別的。事物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然而都各有自己的歸宿：或者屬陰，或者歸陽；或者柔弱，或者剛強；或者開放，或者封閉；或者松馳，或者 緊張。計算和預測事物的發(fā)展過程，通曉人們思想變化的規(guī)律，揭示事物變化的征兆，從而把握事物發(fā)展變化的關鍵。 【譯文】 縱觀古今歷史，可知圣人生活在世界上，就是要成為眾人的先導。 41 倍反：背叛或復歸。 39 可以說天下：可以說服天下?？?，可以。 37 捭闔之道，以陰陽試之：或開啟或閉藏，都以陰陽之道試行。 4 35 終始其義：指始終保持的義理，即善始善終。 33 必由此：必須通過這里。 31 縱橫：自由自在的變化。意思是或開放，讓自己出去；或開放，使別人進來。 29 或捭而出之，或捭而內之：出之，指出去。 27 權衡輕重：指權衡、比較誰輕誰重。 25 料其情：就是檢查實情。 24 與道相追：道，道理、規(guī)律。 23 欲捭之貴周：周，不遺漏。合，閉合，合攏與 “ 開 ” 相對。 20 開而示之，或闔而閉之：或開放使其顯現(xiàn)，或封閉使之隱藏。 18 闔而捭之：先封閉，然后再打開。 16 嗜欲：喜歡，特殊的愛好。 14 以牧：用來掌握。 12 度權量能：指測度權衡、比較才能。全句指圣人的 “ 道 ” 始終是一樣的。 ⑨ 守司：看守和管理。 ⑦ 萬類：就是萬物。 ⑤ 命物：辨別事物。 ④ 陰陽：陰，本意為山的背陰面；陽，本意為山的朝陽面。 ③ 眾生之先：眾生，眾多有生者；先，先知。 ② 粵若稽古：粵語首助詞；若，順；稽，考。捭闔，在這里指縱橫馳騁，大開大合。引申為關閉，《周易 禮運》： “ 其燔黍捭豚。 2 【注釋】 ① 捭闔：捭，分開、 撕裂。以陽求陰，苞以德也；以陰結陽，施以力也；陰陽相求，由捭闔也。陽還終始，陰極反陽 42。益損、去就、倍反 41，皆以陰陽御其事?？梢哉f人，可以說家，可以說國，可以說天下 39。以下求小，以高求大。諸言 36 法陽之類者，皆曰 “ 始 ” ，言善以始其事；諸言法陰之類者，皆曰 “ 終 ” ， 言惡以終其謀。故言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愛好、財利、得意、喜欲為陽，曰 “ 始 ” 。捭之者，開也、言也、陽也；闔之者，閉也、默也、陰也?？谡撸闹T戶也，心者，神之主也?？v橫 31，反出、反復、反忤 32 必由此 33 矣。捭闔者，天地之道。其不中權衡度數(shù)，圣人因而自為之慮。捭之者，料其情 25 也；闔之者，結其誠26 也。 即欲捭之貴周 23，即欲闔之貴密?？膳c不可，明審其計謀，以原其同異。或開而示之，或闔而閉之 20。乃可捭，乃可闔；乃可進；乃可退；乃可賤；乃可貴；無為以牧 14 之。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門戶，審察其所先后，度權量能 12，校其伎巧短長。變化無窮，各有所歸 11。知存亡之門戶，籌策 ⑥ 萬類⑦ 之終始，達人心之理，見變化之朕 ⑧ 焉，而守司 ⑨ 其門戶。 1 《 鬼谷子》注釋譯文 捭闔 ① 第一 粵若稽古 ② ，圣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 ③ 。觀陰陽 ④ 之開闔以命物 ⑤ 。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 10?；蜿幓蜿?，或柔或剛，或開或閉，或弛或張。夫賢、不肖、智、愚、勇、怯有差13。審定有無，以其實 15 虛，隨其嗜欲 16 以見其志意，微排其所言， 而捭反之，以求其實，實得其指 17，闔而捭之 18，以求其利 19。開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闔而閉之者，異其誠也。離合 21 有守 22，先從其志。周密之貴微，而與道相追 24。皆見其權衡輕重 27，乃為之度數(shù) 28，圣人因而為之慮。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內之 29；闔者，或闔而取之，或闔而去之。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 30。 捭闔者，道之化，說之變 34 也；必豫審其變化，吉兇大命系鄢。志意、喜欲、思慮、智謀，此皆由門戶出入，故關之以捭闔，制之以出入。陰陽其和，終始其義 35。 故言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誅罰為陰，曰 “ 終 ” 。 捭闔之道，以陰陽試之 37，故與陽言者依崇高，與陰言者依卑小。由此言之，無所不出，無所不入，無所不可 38。為小無內，為大無外 40。陽動而行，陰止而藏；陽動而出，陰隨而入。以陽動者，德相生也；以陰靜者，形相成也。此天地陰陽之道，而說人之法也，為萬事之先，是謂 “ 圓方之門戶 ” ?！抖Y記 ” 闔，本意為門扇，古注曰 “ 用木曰闔，用竹葦曰扇 ” 。 系辭》： “ 一闔一閉謂之變 ” 。是鬼谷學說中一種基本的方法?；浫艋牛谶@里指順考古道。眾生先，在這里指廣大生眾的老師。被引申來概括對立統(tǒng)一的兩類事物或現(xiàn)象。 ⑥ 籌策：就是計算、謀劃。 ⑧ 朕：指征兆，跡象。 10 其道一也：道，大自然的規(guī)律。 11 歸：歸宿。 13 有差：指各有不同，有差別。 15 實：指實情。 3 17 指：意同宗旨。 19 求其利：檢討對方的善惡利害。 21 離合：離，離開，不一致。 22 守：遵守，信守。當要采取行動時，必須作周詳?shù)目紤]。這里指與規(guī)律相近的道理。 26 結其誠：使其誠心堅定。 28 為之度數(shù)：測量重量與長度的數(shù)值。內之：收容、接納。 30 四時開閉以化萬物：就像春、夏、秋、冬的開始與結束一樣，來促使萬物發(fā)展變化。 32 反復、反忤：或離開，或反回、或復歸，或反抗。 34 道之化，說之變：道的變化規(guī)律，說的變化形態(tài)。 36 諸言：各種言論。 38 無所不入，無所不可：入，進入，與 “ 出 ” 相對。這里指沒有不可以的地方，沒有不成功的事情。 40 為小無內，為大無外：做小事不盡其小，做大事無限其大 。 42 陽還終始，陰極反陽：陰陽相生，它們之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通過觀察陰陽兩類現(xiàn)象的變化來對事物作出判斷，并進一步了解事物生存和死亡的途徑。所以，圣人在世界上的作用始終是一樣的。 所以，圣人要始終把握事物發(fā)展變化的關鍵，度量對方的智謀，測量對方的能力，再比較技巧方面的長處和短處。所有這些，可以開放，也可以封閉；可以進升，也可以辭退；可以輕視，也可以敬重，要靠無為來掌握這些。適當貶抑對方所說的話，當他們開放以后再反復考察，以便探察實情，切實把握對方言行的宗旨，讓對方先封閉而后開放，以便抓住有利時機。開放使其 顯現(xiàn)，是因為情趣相同；封閉使之隱藏，是因為誠意不一樣。 5 如果要開放，最重要的是考慮周詳；如果要封閉，最重要的是嚴守機密。讓對方開放，是為了偵察他的真情；讓對方封閉，是為了堅定他的誠心。圣人會因此而用心思索，假如不能探測出對方的程度和數(shù) 量，圣人會為此而自責。所謂封閉，或者是通過封閉來自我約束；或者是通過封閉使別人被迫離開。開放和封閉都是為了使事物內部對立的各方面發(fā)生變化，通過一年四季的開始和結束使萬物發(fā)展變化。 開放和封閉是萬物運行規(guī)律的一種體現(xiàn)，是游說活動的一種形態(tài)?？谑切撵`的門面和窗戶，心靈是精神的主宰。因此，用開放和封閉來把守這個關口，以控制出入。陰陽兩方相諧調，開放與封閉才能有節(jié)度，才能善始善終。而死亡、憂患、貧賤、羞辱、毀棄、損傷、失意、災害、刑戮、誅罰等，屬于 “ 陰 ”的一類事物，叫作 “ 終止 ” 。 關于開放和封閉的規(guī)律都要從陰陽兩方面來試驗。用卑下來求索微小，以崇高來求索博大。用這個道理，可以說服人，可以說服家，可以說服國，可以說服天下。所有的損害和補益，離去和接近，背叛和歸附等等行為，都是運用陰、陽的變化來實行的。陽的方面，活動顯出；陰的方面，隨行潛入。凡是憑陽氣行動的人，道德就與之相生；凡是憑陰氣而靜止的人，開拓勢就與之相成。陰陽之氣相追求，是依據(jù)并啟和關閉的原則，這是天地陰陽之道理，又是說服人的方法，是各種事物的先異，是天地的門戶。反以觀往，復以驗來 ③ 反以知古，復以知今；反以知彼，復以知己。事有反而得復 ⑦ 者，圣人之意也，不可不察 ⑧ 。因其言，聽其辭 ⑨ 。言有象，事有比。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辭也。其張網(wǎng) 14 而取獸也，多張其會 15 而司之。常持其網(wǎng)驅之，其言無比 16，乃為之變 17，以象動之，以報其心，見其情，隨而牧之 18。重之襲之，反之復之，萬事不失其辭，圣人所誘愚智 19，事皆不疑。其變當也，而牧之審也。變象比，必有反辭，以還聽之。欲開情 22 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辭 23，同聲相呼，實理同歸。此聽真?zhèn)巍⒅?，得其情詐 26 也。以反求復，觀其所托 28。雖非其事，見微知類 29。符應 32 不失，如蛇 33之所指，若羿 34之引矢。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魚 36。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針，舌之取燔骨 37。如陰與陽，如陽與陰；如圓與方，如方與圓。進退左右，以是司之。 【注釋】 ① 反應：反，通 “ 返 ” ；應，應和。 ② 古之大化者：化 ，教化指導。 ③ 反以觀往，復以驗來：反和復都是返回、重復的意思。 ④ 動靜：指移動與靜止， “ 動 ” 與 “ 靜 ” 是相對而言的。 7 ⑥ 來今：未來與現(xiàn)在。 ⑧ 圣人之意也，不可不察：察，仔細觀察研究，此句是說對圣人的見解不可不悉心研究思考。 10 言有不合：所說的話不合理。 12 象比：象，法象、仿效形象和原形。指按照形象進行比較 。 14 張網(wǎng)：是捕兔子等野獸的網(wǎng)。 15 會：會合，聚會。指言辭無可比較。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