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讀】’今沙漲，去墓數(shù)十里皆為桑田。此說蓋以郭為先知也。世傳《錦囊葬經(jīng)》為郭所著，行山卜宅兆者印為元龜。然郭能知水之為陸，獨(dú)不能卜吉以免其非命乎？廁上銜刀之見淺矣。距離江邊不滿一百步，當(dāng)時人都認(rèn)為距離水太近。泥沙上漲了，離墓地幾十里都變成了良田。這種說法，就把郭璞看做能未卜先知。傳說，《錦囊葬經(jīng)》是郭璞所著，看墳地選宅基的，把它奉為經(jīng)典。然而郭璞能預(yù)料到江水。會變成陸地，就不能占卜一個好卦避開殺身之禍嗎？在廁所里赤身披發(fā)，銜刀祭酒以此來求。歐陽公《進(jìn)新唐書表》曰：“其事則增于前，其文則省于舊?！狈蛭馁F于達(dá)而已，繁與省?！妒酚?amp;#183;衛(wèi)青傳》：“校尉李朔、校尉趙不虞、校尉公孫戎奴，各三從大將軍獲王，以千三百戶封朔為涉軹侯，以千三百戶封不虞為隨成侯，以千三百戶封戎奴為從平侯。十三個字，但卻明顯不如《史記》質(zhì)樸豐滿更為可喜。據(jù)此崛起，結(jié)果消滅了群雄，傾覆了漢室。

　　

【正文】 使人隨張儀，茍與吾地，絕齊未晚?！笔禽F不深計齊之可絕與否，但以得地為意耳。及秦負(fù)約，楚王欲攻之。軫又勸曰：“不如因賂之以一名都， 與之并兵而攻齊，是我亡地于秦，取償于齊也?！贝瞬哂裙灾嚥涣x。且秦加亡道于我，乃欲賂以地，齊本與國，楚無故而絕之，宜割地致幣，卑詞謝罪，復(fù)求其援，而反欲攻之，軫之說于是疏矣。乃知魯仲連、虞卿為豪杰之士，非軫輩所能企及也。 【譯文】 戰(zhàn)國時的權(quán)謀之士，進(jìn)行游說，合縱連橫，都追求一時的利益，根本不考慮道義正理是非曲直在哪一方面，張儀欺蒙楚懷王，讓楚國和齊國斷交并把秦國的商於之地獻(xiàn)給楚王。陳軫勸諫說：“張儀一定會背棄大王，商於也不能得到。齊國、秦國卻會聯(lián)合，這樣做就是在北邊斷絕和齊國的交往，在西面又滋生 對秦國的憂患?！边@些話可以說是正確的了。但是當(dāng)他說到 “不如暗地里和齊國保持聯(lián)合，而表面上跟它斷交，派人跟著張儀，如果給我們土地，再跟齊國斷交不遲”，這就是陳軫不去認(rèn)真考慮齊國的邦交是否可以斷絕，僅僅把得到土地放在心上而已。等到秦國背棄盟約，楚王想攻打秦國。陳軫又勸阻說：“不如因此而送給秦國一個大城市，和它合兵攻打齊國，這是我們喪失土地給了秦國，卻在齊國得到補(bǔ)償?！边@條計策尤其荒謬背理不合于道義。而且秦國把無道的行為強(qiáng)加于楚國，卻要送給它土地；齊國本來是盟國，楚國卻無緣無故和它斷交，本應(yīng)割讓土地送去財物，用 恭敬謙虛的話向它謝罪，再次懇求它的支援，而反倒要攻打它。陳軫的勸說在這里就是疏漏謬誤了。這才知道魯仲連、虞卿是豪杰之士，不是陳軫之流所能趕得上的。 顏率兒童之見 【原文】 秦興師臨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顏率請借救于齊。乃詣齊王許以鼎，齊為發(fā)兵救周，而秦兵罷。齊將求鼎，周君又患之。顏率復(fù)詣齊曰：“愿獻(xiàn)九鼎，不識何涂之從而致之齊？”齊王將寄徑于梁、于楚，率皆以為不可，齊乃止。《戰(zhàn)國策》首載此事，蓋以為奇謀。予謂此特兒童之見爾！爭戰(zhàn)雖急，要當(dāng)有信。今一給齊可也，獨(dú)不計后日諸侯來伐，誰復(fù)肯救我乎？疑必?zé)o是事，好事 者飾之爾。故《史記》、《通鑒》皆不取。 【譯文】 秦國發(fā)動軍隊(duì)逼近成周城下，索求象征王權(quán)的九鼎，周王對此感到憂慮。顏率請求允許他到齊國去借救兵，于是到齊王那兒許諾把鼎給齊國。齊國為此派兵救周，而秦國也就罷兵了。齊國打算索求九鼎，周君又對此感到擔(dān)憂。顏率又到齊國去說：“我們愿意獻(xiàn)出九鼎，不知道該從哪條路送到齊國去呢？”爭戰(zhàn)雖然緊急，但重要的應(yīng)當(dāng)是信義。現(xiàn)在欺騙齊國一次可以，為什么不考慮將來各諸侯國來征討的時候，誰又肯救助自己呢？我懷疑一定沒有這種事，這不過是好事的人假托矯飾的故事罷了，因此《史記》《通鑒》 都不采用。 石宣為彗 【原文】 石虎將殺其子宣，佛圖澄諫曰：“陛下若加慈恕，福祚猶長，若必誅之，宣當(dāng)為彗星下掃鄴宮?！被⒉粡?。明年，虎死。二年，國亡?！稌x史》書之以為澄言之驗(yàn)。予謂此乃石氏窮兇極虐，為天所棄。豈一逆子便能上干玄象，起彗孝乎？宣殺其弟韜，又欲行冒頓之事，寧有不問之理？澄言既妄，史氏誤信而載之，《資治通鑒》亦失于不刪也。 【譯文】 石虎將要?dú)⑺浪膬鹤邮饒D澄勸阻說：“陛下如果給予仁慈寬恕，國家的福分還能長久，如果一定要?dú)⑺浪麜癁殄缧窍聛頀咂洁挸菍m殿?！笔⒉宦爮?。第二年，石虎 死去，國家滅亡。《晉書》記載下來認(rèn)為這是佛圖澄預(yù)言的應(yīng)驗(yàn)。我認(rèn)為這是石氏窮兇極惡，為上天所拋棄。難道一個忤逆的兒子就能夠上天影響星象，激起彗星嗎？石宣殺死了他的弟弟石韜，又想做冒頓單于做過的殺父的事，哪有不聞不問的道理？佛圖澄的話已經(jīng)是荒誕的了，史官們錯誤地相信并記載了它，《資治通鑒》也失在沒有刪除這段記載。 朋友之義 【原文】 朋友之義甚重。天下之達(dá)道五，君臣、父子、兄弟、夫婦而至朋友之交。故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碧煜滤妆。笥训澜^?！币娪凇对姟??！安恍藕跖笥?，弗獲乎上?！币娪凇吨杏埂?、《孟子》?！芭笥研胖?，孔子之志也；“車馬衣裘，與朋友共”，子路之志也；“與朋友交而信”，曾子之志也。《周禮》六行，五曰任，謂信于友也。漢、唐以來，猶有范張、陳雷、元白、劉柳之徒，始終相與，不以死生貴賤易其心。本朝百年間，此風(fēng)尚存。嗚呼，今亡矣！ 【譯文】 朋友的情義很重要，天下人共同遵循的道有五類：君臣之道，父子之道，兄弟之道，夫婦之道，以及朋友之道。因此從天子到百姓，沒有不需要朋友而成事的?！疤煜碌牧?xí)俗情義淡薄，因而朋友之道斷絕”，這話見于《詩經(jīng)》；“不取信于朋友，就不能獲得主上的恩遇”，這話見于 《中庸》、《孟子》；“朋友信任自己”，這是孔子的志趣；“車駕、馬匹、衣裳、皮裘，跟朋友共享”，這是子路的志趣；“跟朋友交往而且守信”，這是曾子的志趣?！吨芏Y》中有六種良好的品行，第五種就是信任，指的是對朋友的信任。漢唐以來，還有范式和張劭、陳重、雷義、元稹、白居易、劉禹錫、柳宗元這些人，始終交情篤好，不因?yàn)樗郎F賤而改變他們的心志。本朝建立的前一百多年間，這種好風(fēng)氣還存在。唉，現(xiàn)在喪失了。 范增非人杰 【原文】 世謂范增為人杰，予以為不然。夷考平生，蓋出戰(zhàn)國從橫之余，見利而不知義者也。始勸項(xiàng)氏立懷王，及羽 奪王之地，遷王于郴，已而拭之，增不能引君臣大誼，爭之以死。懷王與諸將約，先入關(guān)中者王之，沛公既先定關(guān)中，則當(dāng)如約，增乃勸羽殺之，又徙之蜀漢。羽之伐趙，殺上將宋義，增為末將，坐而視之。坑秦降卒，殺秦降王，燒秦宮室，增皆親見之，未嘗聞一言也。至于滎陽之役，身遭反間，然后發(fā)怒而去。嗚呼，疏矣哉！東坡公論此事偉甚，猶未盡也。 【譯文】 世人都認(rèn)為范增是人中豪杰，我認(rèn)為并非如此。平心靜氣地考察他的生平，可以把他看成是戰(zhàn)國縱橫家的殘余，是見到好處就不管道義的人。起初他勸項(xiàng)粱扶立懷王，可是等到項(xiàng)羽奪得懷王的土地，把懷 王遷到郴（今湖南郴縣），不久又殺了懷王，范增卻不能依照君臣的大義以死相殉。懷王跟幾位將領(lǐng)約定，先進(jìn)入關(guān)中滅秦的為關(guān)中之王，沛公既然已經(jīng)先平定了關(guān)中，那么就應(yīng)該遵守約定，范增竟然勸項(xiàng)羽殺了沛公，事既不成，又將他遷移到蜀郡漢中一帶。項(xiàng)羽在征伐趙軍的時候，殺了上將軍宋義，范增作為末將，坐視不管。項(xiàng)羽活埋秦朝降兵，殺死秦朝降王、燒毀秦朝皇室，范增都親眼所見，卻沒有聽到他說一句勸說的話。到了滎陽之戰(zhàn)，范增自己受了敵方的離間，竟然又發(fā)怒離去。唉，疏失太多了！蘇東坡對這件事的論述非常深刻，但還是不夠充分。 爰盎小人 【原 文】 爰盎真小人，每事皆借公言而報私怨，初非盡忠一意為君上者也。嘗為呂祿舍人，故怨周勃。文帝禮下勃，何豫盎事，乃有“非社稷臣”之語，謂勃不能爭呂氏之事，適會成功耳。致文帝有輕勃心，既免使就國，遂有廷尉之難。嘗謁丞相申屠嘉，嘉弗為禮，則之丞相舍折困之。為趙談所害，故沮止其參乘。素不好晁錯，故因吳反事請誅之。蓋盎本安陵群盜，宜其忮心忍戾如此，死于刺客，非不幸也。 【譯文】 爰盎是個真正的小人，每件事都是假借公言來報私人怨恨，出發(fā)點(diǎn)并不是竭盡忠誠一心一意為君上辦事。他曾經(jīng)做過呂祿的舍人，因此怨恨周勃。 漢文帝禮遇周勃，跟爰盎有什么相干？竟然說周勃“不是國家的忠臣”，說周勃并不能因呂氏的事爭功，只是正好碰上誅殺諸呂成功罷了。于是使?jié)h文帝有了輕視周勃的思想，周勃被免職回到封國之后，又使他遭受刑獄之難。爰盎曾經(jīng)求見丞相申屠嘉，申屠嘉沒有禮待他，爰盎得寵后就到丞相住處去折損危難他。爰盎被趙談害過，因此阻止趙談作為皇上左右的陪乘。爰盎一直不喜歡晁錯。因此趁著吳王造反的事情請求殺了晁錯。爰盎家本來是安陵的一伙盜匪，怪不得他心懷猜忌殘忍乖張到這種地步。他被刺殺，沒有死于王法并不是什么不幸的事。 玉蕊 杜鵑 【原文】 物以希見為珍，不必異種也。長安唐昌觀玉蕊，乃今玚花，又名米囊，黃魯直易為山礬者。潤州鶴林寺杜鵑，乃今映山紅，又名紅躑躅者。二花在江東彌山互野，殆與榛莽相似。而唐昌所產(chǎn)，至于神女下游，折花而去，以踐玉峰之期，鶴林之花，至以為外國僧缽盂中所移，上玄命三女下司之，已逾百年，終歸閬苑。是不特土俗罕見，雖神仙亦不識也。王建官詞云：“太儀前日暖房來，囑向昭陽乞藥栽。敕賜一窠紅躑躅，謝恩未了奏花開?！逼渲厝绱?，蓋宮禁中亦鮮云。 【譯文】 物以稀為貴，不一定非是奇異的品種。長安唐昌觀中的玉蕊花，就是現(xiàn)在的玚花，又叫米囊 ，黃魯直改稱為山礬的那種花。潤州的鶴林寺中的杜鵑花，就是現(xiàn)在的映山紅，又叫紅躑躅的那種花。這兩種花在江東漫山遍野，幾乎跟叢生的野草灌木一樣。而唐昌觀中的玉蕊花，甚至引得仙女下凡，折花而去，去趙玉峰仙境約會；鶴林思的杜鵑花，人們甚至認(rèn)為是從外國僧人的缽盂中移來的，上天命令三位仙女主管它已經(jīng)超過一百年了，最終要回到閬苑仙境。因?yàn)檫@玉蕊、杜鵑不僅僅在民間很少見到，就連神仙也不認(rèn)識。王建的宮詞詠道：“太儀前日暖房來，囑向昭陽乞藥栽。敕賜一窠紅躑躅，謝恩未了奏花開?！睂λ@樣的看重，可見皇宮之中也很稀有。 徐凝詩 【原文】 徐凝以“瀑布界破青山”之句，東坡指為惡詩，故不為詩人所稱說。予家有凝集，觀其余篇，亦自有佳處，今漫紀(jì)數(shù)絕于此。《漢宮曲》云：“水色簾前流玉霜，趙家飛燕侍昭陽。掌中舞罷蕭聲絕，三十六宮秋夜長?！薄稇洆P(yáng)州》云：“蕭娘臉下難勝淚，桃葉眉頭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yáng)州?！薄断嗨剂帧吩疲骸斑h(yuǎn)客遠(yuǎn)游新過嶺，每逢芳樹問芳名。長林遍是相思樹，爭遣愁人獨(dú)自行?！薄锻婊ā吩疲骸耙粯淅婊ù合蚰海┲?zhí)幵癸L(fēng)來。明朝漸校無多去，看到黃昏不欲回?！薄秾w江外辭韓侍郎》云：“一生所遇唯元白，天下無人重布衣。欲別朱 門淚先盡，白頭游于自身歸。”皆有情致，宜其見知于微之、樂大也。但俗子妄作樂天詩，繆為賞激，以起東坡之消耳。 【譯文】 徐凝有“瀑布界破青山”的詩句，被蘇東坡指摘為惡詩，因此不被詩人們所稱道。我家中有徐凝的詩集，看看他其它的詩篇，也自有佳妙的地方。現(xiàn)在隨意記下幾首絕句在此?！稘h宮曲》寫道：“水色簾前流玉霜，趙家飛燕侍昭陽。掌中舞罷蕭聲絕，三十六宮秋夜長?！薄稇洆P(yáng)州》寫道：“蕭娘臉下難勝淚，桃葉眉頭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yáng)州?！薄断嗨剂帧穼懙溃骸斑h(yuǎn)客遠(yuǎn)游新過嶺，每逢芳樹問芳名。長林遍是相思樹，爭 遣愁人獨(dú)自行。”《玩花》寫道：“一樹梨花春向暮，雪枝殘?zhí)幵癸L(fēng)來。明朝漸校無多去，看到黃昏不欲回。”《將歸江外辭韓侍郎》云：“一生所遇唯元白，天下無人重布衣。欲別朱門淚先盡，白頭游于自身歸。”這些詩都很有情趣雅致，可見徐凝受到元稹、白居易的知遇是有道理的。只是世間俗子妄自仿作白居易的詩，不加辨別地加以激賞，因?yàn)樵獾教K東坡的責(zé)備罷了。 戰(zhàn)國自取亡 【原文】 秦以關(guān)中之地，日夜東獵六國，百有余年，悉禽滅之。雖云得地利，善為兵，故百戰(zhàn)百勝，以予考之，實(shí)六國自有以致之也。韓、燕弱小，置不足論。彼四國者，魏以惠王而衰 ，齊以閡王而衰，楚以懷王而衰，趙以孝成王而衰，皆本于好兵貪地之故。魏承文侯、武侯之后，表里山河，大于三晉，諸侯莫能與之爭。而惠王數(shù)伐韓、趙，志吞邯鄲，挫敗于齊，軍覆子死，卒之為秦所團(tuán)，國日以蹩，失河西七百里，去安邑而都大梁，數(shù)世不振，訖于珍國。閔王承威、宣之后，山東之建國莫強(qiáng)焉。而扭于伐宋之利，南侵楚，西侵三晉，欲并二周為天子，遂為燕所屠。雖賴田單之力，得復(fù)亡城，子孫沮氣，孑孑自保，終墮秦計，束手為虜。懷王貪商于六百里，受詐張儀，失其名都，喪其甲士，不能取償，身遭囚辱以死。趙以上黨之地，代韓受兵，利令智昏， 輕用民死，同日坑于長平者過四十萬，幾于社稷為墟，幸不即亡，終以不免。此四國之君，茍為保境睦鄰，畏天自守，秦雖強(qiáng)大，豈能加我哉！ 【譯文】 秦國憑著關(guān)中的地理優(yōu)勢，不斷地向東攻襲六國，經(jīng)過一百多年，把六個國家全部消滅了。雖然說有地勢上的優(yōu)勢，并且善于用兵，因此百戰(zhàn)百勝。但根據(jù)我的考察，實(shí)際上六國也有導(dǎo)致滅亡的內(nèi)部原因。韓國、燕國弱小，暫且放在一邊，不作討論。其他四個國家，魏國在魏惠王時衰亡，齊國在齊閔王時衰亡，楚國在楚懷王時衰亡，趙國在趙孝成王時衰亡，根本原因都是好用戰(zhàn)爭侵占土地的緣故。魏國承繼魏文侯、魏 武侯之后，以大山黃河作為屏障，在三晉中最為強(qiáng)大，各諸侯沒有能跟它相爭的。而魏惠王多次攻伐韓國、趙國，想要吞并邯鄲，結(jié)果被齊國挫敗，軍隊(duì)覆沒，太子身亡，最后被秦國所困擾，國勢日益緊迫不安，失去了黃河以西七百里的土地，離開安邑而在大梁建都，幾代不能振興，終于國家滅亡了。齊閔王承接齊威王、齊宣王之后，崤山以東的諸侯國沒有比它強(qiáng)大的?？墒驱R閔王貪圖攻伐宋國的利益，向南侵犯楚國，向西進(jìn)攻韓、魏、趙，想吞并東周、西周的土地成為天子，結(jié)果遭到燕國的屠戮。雖然依仗田單的力量，能夠收復(fù)失去的城池，但齊的子孫沮喪不振，孤零零只 求自保，最終中了秦國的計謀，束手就擒。楚懷王貪圖商於的六百里土地，遭到張儀的欺詐，失去了著名的都城，散失了軍隊(duì)士卒，卻不能取得這些土地，自己遭到囚禁侮辱而死。趙國因?yàn)橄氲玫巾n國的上黨之地，替韓國接受了戰(zhàn)爭，利益使理智混亂，輕率地使人民死于戰(zhàn)場，結(jié)果一日間在長平被秦軍坑殺的人超過了四十萬，國家?guī)缀醭闪藦U墟，幸而沒有馬上滅亡，最終還是不能幸免。這四個國家的君主，如果能夠保護(hù)疆域，和鄰國友好往來，敬畏天命，自守家園，那么秦國雖然強(qiáng)大，又能對他們怎么樣呢！ 臨敵易將 【原文】 臨敵易將，固兵家之所忌，然事當(dāng)審其是 非，當(dāng)易而不易，亦非也。秦以白起易王龁而勝趙，以王翦易李信而滅楚，魏公子無忌易晉鄙而勝秦，將豈不可易乎？燕以騎劫易樂毅而敗，趙以趙括易廉頗而敗，以趙蔥易李牧而滅，魏使人代信陵君將，亦滅，將豈可易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