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容簡介】 檢查制度的反動本質，提出：自由是人類的精神特權，只有自由的出版物才能真正代表人民的精神；這一制度不是理性國家給人民頒布的法律，而是取消公民在法律面前的平等。在《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中，馬克思仍然把國家和法看作正義、理性的代表，應當代表全社會的共同利益，而把林木占有者的“利益占了法的上風”斥責為“下流的唯物主義”。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馬克思在費爾巴哈的影響下，把市民社會、國家等社會形式視為“人的本質的實現(xiàn)”或“人的本質的客觀化”，把建立在私有制基礎上的政治國家視為人的本質的異化?！兜路觇b》時期，馬克思開始批判布鮑威爾的宗教觀，探索實現(xiàn)“人類解放”的道路，但他對人的基本觀點是“人是人的最高本質”，還明顯受到費爾巴哈人本主義的影響?？傊?，從《博士論文》到《德法年鑒》，馬克思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到②①直接投身現(xiàn)實斗爭，并在斗爭中逐漸磨礪自己的思想。雖然在這一階段馬克思接觸到大量社會現(xiàn)實問題，將等級、國家、法、宗教、市民社會等都納入自己的議題中來，并且沿著唯物主義的方向逐漸深化；況且從“自我意識”到“人”也反映出馬克思認識上的進步，但從抽象的理性、自由原則出發(fā)來界定人的本質卻是馬克思這一時期的基本方法。換言之，馬克思雖然從以上一些現(xiàn)實問題中認識到人的重要性，但一論及人的本質又往往懸浮在這些現(xiàn)實問題的對立面上，結果陷入玄想與空談。《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以下簡稱《手稿》）：人的本質是“自由自覺的活動”，即勞動。受恩格斯《政治經(jīng)濟學大綱》的啟發(fā)，馬克思從針對“副本”的批判轉向針對“原本”的批判，到從對宗教、國家、法的批判轉向市民社會（即社會物質生活關系）的批判，從哲學進到政治經(jīng)濟學。在《手稿》中，針對異化勞動這一事實，馬克思指出，“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③即生產(chǎn)勞動，但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由于工人與資本家的對立，勞動異化了。因此要消除異化，實現(xiàn)人的本質的復歸，就必須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這也是通向共產(chǎn)主義的必要前提。在這里，馬克思把人的本質歸結為勞動，把社會歷史歸結為勞動異化和揚棄這種異化的歷史，因而也就很自然地把生產(chǎn)勞動看作社會存在和發(fā)展的基礎。他說：“整個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是自然界對人說來的生成過程”?？梢?，把勞動引入人的本質，拉近了人的本質與現(xiàn)實生活的距離，有利于馬克思唯物史觀的形成。但是《手稿》中作為出發(fā)點的人的本質即“自由自覺的活動”，仍帶有抽象化、理想化的性質，往往成為脫離現(xiàn)實社會關系而孤立存在的東西；而馬克思所表述的人的異化和復歸的人本主義模式，離從物質生產(chǎn)實踐出發(fā)來說明社會歷史的唯物史觀顯然還有一定距離。所以說，這時馬克思對人的本質的認識具有過渡性，既與勞動聯(lián)系而具有現(xiàn)實性，又保留了原有人本主義的色彩而具有抽象性，顯示出馬克思思想方法的不成熟。（3）《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人的本質，在其現(xiàn)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在《神圣家族》中，馬克思雖沒有直接談到人的本質問題，但他猛烈批判了布鮑威爾的“自我意識”哲學，同時也直截了當?shù)匕熏F(xiàn)實的物質生產(chǎn)看作歷史的發(fā)源地，這兩項成果都使得馬克思進一步消除自己思想中抽象化、理想化的成分，開始把勞動融入到現(xiàn)實的社會關系中來。到了1845年《提綱》中，馬克思明確指出：“人的本質并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xiàn)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至此，馬克思終于否定了從單個人的抽象物（諸如自我意識、自由、人、理性、正義等）出發(fā)來界定人的本質的研究方法，正式確定了人的本質的社會關系詮釋視角，因而具有重要的方法論意義。第一，“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這一提法，從根本上改變了歷史上關于人的本質的思考方式。按傳統(tǒng)思維，本質和關系相比是屬于個人的，人的本質是人自身固有的東西，而人類、社會、歷史都是由個人的這種內在本質所決定的。由于這種本質規(guī)定是人先天具有的，從而是僵化不變的，因此在說明現(xiàn)實變化著的社會關系時往往陷入捉襟見肘的困境。但馬克思在這里恰恰是根據(jù)關系來說明“本質”，認為個體不是人們關系的起源和構成的基礎，而是這些關系的“承受者”，是社會關系使個體變成社會的人，形成獨特的社會品質，亦即人的本質是在現(xiàn)實的社會關系中不斷生成、不斷發(fā)展的，這樣就把人的本質和社會關系有機地結合起來，因而具有劃時代的革命性。第二，“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的提法，使得馬克思對人的本質的認識更具全面性、系統(tǒng)性、科學性。《提綱》講的社會關系不是某一種社會關系，而是“一切”社會關系，它包括經(jīng)濟、政治、思想文化諸方面。其中，經(jīng)濟關系、生產(chǎn)關系是決定其他一切關系的最基本的關系，政治的、思想的社會關系都是在生產(chǎn)關系的基礎上發(fā)生的。在階級社會中，以上各種關系都表現(xiàn)出一定的階級性。這樣社會關系本身就構成了一個有層次的體系，人的本質體現(xiàn)在社會關系體系之中，要正確地認識人的本質只有在分析社會關系的歷史體系過程中才有可能。在此后不久的《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馬克思正是進一步發(fā)揮這一系統(tǒng)考察的方法，制定出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但是，馬克思論斷的方法論義并不意味著它能涵蓋人的本質的全部內容。值得注意的是，以上三個認識階段的劃分只具有相對意義，主要是為了更好地突出各階段認識的側重點和特色，但絕不是涇渭分明。就說社會關系這一視角吧，也并非到《提綱》中才提到?！对诓┦空撐摹窌r，馬克思已經(jīng)通過兩位古代哲人關于原子運動的思想，開始從人與周圍環(huán)境的關系出發(fā)來理解人的本質。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他從人的“國家特質”、“社會本質”來說明人。在《德法年鑒》時期，他主張將人的解放同人的社會關系結合起來，認為人的“任何一種解放都是把人的世界和人的關系還給人自己”。1844年馬克思又在《詹姆斯穆勒〈政治經(jīng)濟學原理〉一書摘要》明確指出：“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社會聯(lián)系”。當然，這里“真正的社會聯(lián)系”還只是應該意義上的理想化的社會關系。1844年《手稿》更是通過勞動實踐這一中介把人的本質與社會生產(chǎn)、發(fā)展聯(lián)系起來。在《提綱》中，馬克思深刻批判了費爾巴哈唯物主義對實踐的直觀理解，終于將實踐與“現(xiàn)實性上”的社會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