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容簡介】 少打擊報復事件的發(fā)生”，但目前預防保護并沒有很好建立起來，有限的事后保護猶如“正月十五貼對聯(lián)”一樣，始終是滯后的，不能消除舉報人的安全顧慮，效果也是令人堪憂的?！　∪?、檢察機關對舉報人的激勵機制　　舉報工作中對舉報人的激勵機制，主要是檢察機關對于舉報人員的獎勵制度，這是檢察機關鼓勵群眾舉報的一項重要舉措。檢察機關認為，舉報人為了國家和集體的利益，舉報犯罪分子，往往是冒著風險、頂著壓力的。給予他們適當?shù)奈镔|和精神獎勵，這既是對他們行為的肯定和鼓勵，也是對他們承受一定精神壓力的補償。同時，對舉報有功人員給予獎勵，可以進一步激發(fā)群眾同違法犯罪作斗爭的積極性。因此，獎勵舉報有功人員，是弘揚正氣，鼓勵群眾舉報的一項重要措施。1最高人民檢察院制定的《人民檢察院舉報工作規(guī)定》明確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對貪污、賄賂等經濟犯罪和瀆職、侵權等法紀犯罪的大案要案，經偵查屬實，被舉報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對舉報有功人員和單位給予精神及物質獎勵?！边@個規(guī)定確立了“有功獎勵”原則。所謂“舉報有功”，按照檢察機關的解釋，是指舉報真實，提供了重要證據(jù)材料，對偵破犯罪案件起了重要作用，或者協(xié)助檢察機關破案，有效防止了犯罪分子逃跑、轉移贓款、毀滅罪證等，為國家挽回重大經濟損失的情況。2“精神及物質獎勵”是對舉報人的獎勵方式，檢察機關對舉報有功人員的精神獎勵，主要是表彰舉報人勇于同犯罪作斗爭的先進事跡。當然，這種獎勵必須征得舉報人本人同意，避免造成打擊報復舉報人事件的發(fā)生。物質獎勵是根據(jù)舉報人的貢獻大小和收繳贓款贓物數(shù)額的多少，給予舉報人現(xiàn)金等獎勵。對有重大貢獻的，可以給予重獎。物質獎勵的方式分為公開和秘密兩種?！熬唧w采用哪種方式，要充分尊重舉報人的意愿，非經本人同意，不得公開受獎人的姓名、單位”。筆者了解到檢察機關規(guī)定的獎勵程序是，對于舉報有功應當受到獎勵的人員，由案件承辦部門或承辦人提出，再由舉報中心會同本院有關部門(主要是自偵部門)提出，填寫《舉報獎勵審批表》，呈報分管院領導審核后，報經檢察長批準，舉報中心具體承辦。獎勵報的經費，按法律規(guī)定從檢察業(yè)務經費中列支。獎勵的時間，應當在判決生效后進行，通常是在對被舉報人作出有罪終審判決或者有罪不起訴決定以后的一個月內提出。原則上，對舉報人發(fā)給獎金應秘密進行，舉報人可以直接到舉報中心領取，檢察機關可以按舉報人指定的地址和姓名匯款，舉報人也可與檢察機關約定存款銀行和秘密賬號后，由檢察機關存款后將存折(單)寄給舉報人，再由舉報人自行領取。檢察機關公布獎勵情況應為舉報人保密。非經本人同意，不得公開舉報人的姓名(含音像資料)、所在單位、住所、親友等情況。但事實上，檢察機關獎勵有功人員，通常都會進行一定的宣傳，不能保證真正的保密，這也使舉報人望而生畏。1998年最高人民檢察院獎勵47名舉報有功人員，僅有1人公開領獎。1998年以來，廈門市檢察機關更是加大了對舉報的獎勵力度，專項撥款14萬元對82起案件的線索舉報人進行獎勵。但是，前來領取獎金的只有寥寥數(shù)人，占檢察機關擬獎勵總金額的11%。3據(jù)調查，各地都有類似的情況發(fā)生。有獎金無人認領，說明了舉報人對到舉報中心領獎這種程序的擔憂。當對自身安全的顧慮超過對經濟利益的追求時，無人領獎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這種擔憂不是杞人憂天。例如在2002年，南京出現(xiàn)了一位署名舉報賄賂案件的蘭貴來同志，在其公開接受檢察院獎勵后的第二天就遭到了被解雇的“下馬威”。不過他在南京市委領導和傳媒的關注下，又“幸運”找到了一份替人看大門的工作。1領獎成了舉報人的冒險行為。　　根據(jù)最高人民檢察院1994年頒布的《獎勵舉報有功人員暫行辦法》規(guī)定，向最高人民檢察院舉報國家工作人員貪污、賄賂、挪用公款、偷稅抗稅等經濟犯罪和“侵權”、瀆職等法紀犯罪的大案要案，經偵查屬實，被舉報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的，對舉報有功人員和單位給予精神、物質獎勵。該《暫行辦法》不但規(guī)定對舉報經濟犯罪的有功人員和單位進行物質獎勵，而且規(guī)定對舉報法紀犯罪的有功人員和單位，也可以“比照”給予獎勵。為此，最高人民檢察院設立了舉報獎勵基金。此后，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人民檢察院參照該規(guī)定，制定了各地區(qū)的獎勵辦法。這些獎勵辦法通常規(guī)定，向檢察機關舉報貪污、賄賂和瀆職侵權犯罪線索，經偵查、起訴后被舉報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的，對舉報人發(fā)給獎金。但是，并沒有規(guī)定對匿名舉報人的獎勵。而且，有的地方還規(guī)定了對于舉報挪用公款等需要返還原發(fā)案單位款物的案件，經偵查屬實，對提供線索的舉報人的獎勵標準不執(zhí)行按比例計算的標準，只是“給予一定的物質獎勵”。2關于獎勵的標準，《獎勵舉報有功人員暫行辦法》是授權各地區(qū)的檢察院自行制定，因此實踐中各個地區(qū)的檢察機關的具體標準，未盡一致。有的較為籠統(tǒng)。例如，2005年浙江省檢察院正式出臺并實施《關于新聞媒體單位移送職務犯罪案件線索和獎勵暫行辦法》的條款，“對提供、移送貪污賄賂犯罪案件線索經查實案的在100萬元以上的，提供、移送挪用公款案件線索經查實案的在500萬元以上的，提供、移送省管干部案件線索成案的，或者重特大瀆職侵權犯罪案件線索成案，可掌握在1萬元以上、2萬元以下予以獎勵。如果提供、移送的職務犯罪案件線索特別重大，則不受2萬元獎勵的上限限制。獎勵的經費將在檢察機關舉報獎勵基金中列支。”也有的采取比率原則。如常州市檢察院對實名舉報一經查實即予以1%獎勵。不過，大多數(shù)地方檢察院都制定了較為詳細的對舉報人獎勵標準，按照不同案件規(guī)定詳細標準。例如，《湘西自治州人民檢察院自偵案件線索舉報人獎勵辦法》規(guī)定，經生效判決認定并實際追繳的貪污、賄賂犯罪金額未超過10萬元的，按案值的5%計發(fā)獎金。超過10萬元的部分，按每萬元3%的比例計發(fā)獎金。經生效判決認定并實際追繳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案、隱瞞境外存款案和單位犯罪類、私分公款類、挪用公款類的犯罪，其犯罪金額未超過30萬元的，按案值的1%計發(fā)獎金。超過30萬元的部分，%的比例計發(fā)獎金。經生效判決認定的瀆職侵權罪案，系一般案件的，每案計發(fā)獎金1000元。系重大案件的，每案3000元。系特別重大案件的，每案5000元。舉報一人多種犯罪，經查證屬實并追究刑事責任的，按相關罪案的計獎標準分別計發(fā)獎金。經檢察機關認定構成犯罪并決定不起訴的，按本條相關計獎標準的1/4計發(fā)獎金。1如果以這個標準來算，如果案值較大，獎金的總額也不在少數(shù)。但是該規(guī)定還有一個附加條件是，“個案最高獎勵金額可達2萬元”。這個最高額限度使個人獲得獎金的總額大大受限，即使舉報的是億元大案，獎金也不過區(qū)區(qū)2萬元，似乎太過懸殊。雖然從各地獎勵金額的最高額來看，很多檢察院對有重大貢獻的舉報人，是舍得花成本獎勵的，例如，2005年北京市檢察院的獎勵最高額是8萬元，河南省檢察院2005年的舉報最高獎是5萬元，大連市檢察院的最高獎也是5萬元。但是這個額度，與其他部門對于特別重大案件的獎勵額度比仍然存在差距。據(jù)筆者所知，國家其他部門對于違匪拔褡芫侄運拔裎シㄐ形?罡囈崩?0萬元，甚至公安部對“黃賭毒”的獎勵最高也是30萬元?！　〖词拱凑諜z察機關這種獎勵制度，每年立功的舉報人，也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全國獎勵舉報人的數(shù)字肯定不在少數(shù)。那么，到底有多少舉報人得到獎勵呢?據(jù)高檢工作報告的“不完全統(tǒng)計”，1991年全國獎勵了舉報有功人員772名，1994年共獎勵舉報有功人員821名。而1998年的《人民日報》稱，過去10年，共獎勵舉報有功人員12232人。2如果以這些數(shù)據(jù)推斷，在1988到1998年之間，每年獎勵的人數(shù)平均在1000多人，平均每人獲得的獎金數(shù)為800多元。這人數(shù)只是檢察機關通過舉報線索立案偵查案件的舉報人的1%!即使是媒體報道的舉報人激勵機制做得比較好的一些地區(qū)，受到獎勵的舉報有功者，其實也不多。以深圳市檢察機關為例，自舉報中心成立以來到2005年，獎勵舉報人共85人，3平均每年僅獎勵5人，不足受理線索中舉報人數(shù)的3%。廈門市檢察院1988年到2002年這15年里，一共對170件舉報線索進行了獎勵，其中1998年以來82件，獎勵總額46萬元，其中1998年以來14萬元。河南省檢察院2005年的統(tǒng)計表明，近年來對舉報有功的人員獎勵共16人。就過去的2005年而言，筆者獲知一些地方檢察院的獎勵人數(shù)和獎金總額，也是比較有限的。例如，北京市檢察院獎勵29個單位和6個公民，共計獎勵14萬元。上海市檢察院獎勵23人。廣州市檢察院獎勵12人。鄭州市檢察院獎勵19人。常熟市檢察院2000年到2005年一共獎勵47人。常州市新北區(qū)檢察院近年來獎勵12人。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大量的舉報有功人員，都沒有獲得應有的獎勵。這些數(shù)字，基本上都沒有超過舉報有功人員人數(shù)的5%。其中一個原因當然是舉報人中，匿名舉報占了太大的比率(詳見后文)，即使案件告破，也難以找到舉報人。例如，廈門市檢察院1998年以來的82起獎勵舉報案件中，領取獎金的舉報人都是署名舉報，沒有匿名舉報人。另外一種原因，則可能在于地方財政支持的困難。舉報獎勵基金主要來源于財政撥款和社會捐贈，財政撥款是主要部分，社會捐贈很少，這兩種途徑的投入都不大。如目前江蘇省檢察機關除無錫檢察機關舉報獎勵基金較多外，其他不少地方的舉報獎勵基金只有一兩萬元，有些地方還沒有獎勵基金。受獎勵基金來源的限制，獎勵金額普遍偏低。近年來，江蘇省檢察機關共獎勵舉報有功人員2100多人，發(fā)放獎金約51萬元，平均金額二三百元，多的上千元，少的只有幾十元。獎勵金額最高的為1萬元，到目前為止，只有1件。1因此可以認為，舉報有功人員的獎勵制度，因為財政原因，已受到很大的局限?！　⌒枰⒁獾氖?，這些經媒體報道的獎勵舉報人的檢察院，大多數(shù)是經濟比較發(fā)達的地區(qū)，而且是在采取了一些激勵舉報的線索后，才有這個成績的。我們有理由相信，更多的處于經濟不發(fā)達地區(qū)的檢察院，可能還沒有達到這個水平。也就是說，絕大多數(shù)的舉報有功人員，并沒有享受到法律給予他們的回報，甚至連為舉報付出的直接成本也無法得到補償。例如，哈爾濱國貿城特大經濟案件的舉報人于新華，為了舉報她前后13次進京，沒有得到補償。湖北省武漢童車廠的兩名職工花費上萬元告倒原廠長，只獲得400元獎金，2成本和補償實在太過懸殊。我們發(fā)現(xiàn)，舉報有功人員的獎勵制度，并沒有對因舉報而遭受打擊報復陷害產生的醫(yī)療費用、生活補助、撫恤金、就業(yè)、入學、工資等方面給予保障，就很難真正保護舉報人的經濟利益。雖然《關于保護公民舉報權利的規(guī)定》第八條規(guī)定確因受到打擊報復而造成人身傷害及名譽、財產、經濟損失的，舉報人可依法要求賠償，并向人民法院起訴，請求損害賠償。但這個規(guī)定實際上是解脫了檢察機關在舉報人受到打擊報復時的救濟義務，處于弱勢地位的舉報人要提出證據(jù)，把身居高位且又藏在暗處的報復者告上法庭，實在是難上加難。所以，實踐中舉報人能通過司法途徑獲得經濟補償或者賠償?shù)?，鳳毛麟角。另外，即便是有限的獎勵往往也難以到位，有的兌現(xiàn)不及時，有的沒有完全兌現(xiàn)，有的根本不兌現(xiàn)。例如，1999年北京農業(yè)大學新技術開發(fā)公司職工楊智全、曹立信和田向榮三人，就因為舉報公司總經理等人在經營活動中偷稅行為得到查實，卻沒有得到按規(guī)定應得的獎勵，而將北京市某區(qū)國稅局推向被告席。1從立法規(guī)定來看，如果舉報人該獲得獎勵而未獲得獎勵，舉報人的救濟途徑非常有限。根據(jù)最高人民檢察院的規(guī)定，“應當獲得獎金而未獲得的，舉報人可以向本院舉報中心咨詢。得不到答復的，可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