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涉案財物追繳的法律問題調研(編輯修改稿)
2025-06-07 23:53 本頁面
【文章內容簡介】 退；關系差的后退，少退。調研中遇到的一起非法集資案例，被害人有數百名，警方所查獲的贓款不足以足額補償所有的受害人的損失。通常依民法規(guī)定，作為平等的債權應按比例退贓，但警方考慮社會安定因素，規(guī)定了“先私人后公家，再按比例”的退贓順序，起到了很好的社會效果。但此種做法無疑缺乏法律依據，是否符合法律的原則和精神也無法得知。還有一起詐騙案，被害人發(fā)覺受騙后即報警，警方凍結并查獲了犯罪嫌疑人的銀行卡，該被害人匯進的款項還未被轉移。待抓獲犯罪嫌疑人后，警方退贓時將該卡里的資金按比例返還多個被害人卻招致了該被害人的強烈不滿和上訪。 關于退贓，在調研中還發(fā)現一個問題，即警方雖確定了凍結在金融機構中的贓款確屬被害人所有，但基于法律的規(guī)定，無法將其及時返還給被害人，甚至最終無法返還。如前所述，法律規(guī)定被害人的財產應及時返還，就立法本意的理解，“及時”表明了被害人財物的返還在訴訟的任何時候都可以進行。但《刑事訴訟法》第117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根據偵查犯罪的需要，可以依照規(guī)定查詢、凍結犯罪嫌疑人的存款、匯款?！边@表明法律沒有賦予偵查機關對存款、匯款的扣劃權。國家六部委制定的《關于刑事訴訟法實施中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19條進一步明確了這一情況，其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不能扣劃存款、匯款，對于在偵查、審查起訴中犯罪嫌疑人死亡，對犯罪嫌疑人的存款、匯款應當依法予以沒收或者返還被害人的，可以申請人民法院裁定通知凍結犯罪嫌疑人存款、匯款的金融機構上繳國庫或者返還被害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294條規(guī)定：“對于人民法院扣押、凍結的贓款、贓物及其孳息，人民法院作出的判決生效后，由原審人民法院依照生效的法律文書進行處理。除依法返還被害人的以外，應當一律沒收，上繳國庫。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對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因犯罪嫌疑人死亡，申請人民法院裁定通知凍結犯罪嫌疑人存款、匯款等的金融機構，將該犯罪嫌疑人的存款、匯款等上繳國庫或者返還被害人的案件，人民法院應當經過閱卷、審查有關證據材料后作出裁定?！币陨戏梢?guī)定表明返還被凍結在金融機構的被害人的財產只有兩個途徑：一是若犯罪嫌疑人在偵查、審查起訴中死亡的，經由申請，法院以裁定的方式返還；二是若犯罪嫌疑人未死亡的，必須經由法院判決，被害人才可以拿回財產。這種規(guī)定，使得保護被害人合法權益，“及時返還被害人財產”，難免成為一紙空文。而且若無法查獲犯罪嫌疑人，案件無法提交審判，則根據法律的規(guī)定，被凍結的存款、匯款將永遠無法返還被害人。調研中，在多起短信詐騙案件中出現了這種情況：犯罪嫌疑人用他人的銀行卡實施短信詐騙，被害人匯款后立刻察覺而報警，警方凍結該卡，款項未被轉移，犯罪嫌疑人發(fā)覺后即不再出現，警方無從破案。被害人要求警方返還該款，警方表示無力，被害人即四處上訪。 （三）涉案財物追繳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 善意取得制度的確立是基于《物權法》第106條的規(guī)定。善意取得制度是對所有權追及效力的阻卻，這對案件偵破機關而言，意味著有些贓物只能查明下落而不能起贓。因此，在公安工作中，對涉案財物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絕大多數人認為不應當適用，否則不利于案件的辦結，也不利于受害人權利的保護。但不同的觀點認為，善意取得制度的設立是為了保護交易安全，維護交易秩序。交易安全對經濟發(fā)展是至關重要的。無論持何種觀點，在我國現行的規(guī)定中都能找到依據③。實際工作中，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往往基于樸素的公平價值判斷或者是和諧社會建設需要。如遇到不知是贓物而購買的困難戶，一旦追贓，容易引起嚴重后果時，警方會暫停追繳或者反過來做受害人的工作，從中協(xié)調，使事態(tài)平息。例如，有一起耕牛被盜案件。小偷將偷來的耕牛拿到集市出賣，被第三人購買。后偵查發(fā)現該耕牛下落，當民警準備牽回耕牛時，第三人表示如果牽回耕牛他只好采取過激行動，因為他是無辜的，他無法知悉該耕牛是偷來的，且支付的價格是當時的市場價。這些錢有一部分是他借來的，如果牽走耕牛，他不僅無法歸還欠款，而且一家人生活將陷入困境。在這個極度貧困的家庭里，耕牛是他們家最值錢的財產。為了避免不良后果，民警沒有牽走耕牛，而采用別的方法對受害人進行補償。再者，在追贓過程中，民警將根據不同的情況而決定是否繼續(xù)追贓?？紤]的主要有是否會造成社會不穩(wěn)定，破壞和諧社會建設；是否會造成第三人生活困難；是否會給公安工作帶來負面影響；是否會給辦案民警或其親屬帶來人身損害等等。比如有的第三人蠻橫無理，一旦覺得自己吃虧就無止境上訪告狀、糾纏不休。有的會采取報復方式，傷害民警。我們不能認為基層辦案民警的做法錯誤，由于長期的教育和要求，使民警把社會安定穩(wěn)定，人民安居樂業(yè)當成自己工作的第一要務。但如果對涉案財物追繳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具體標準，則會使執(zhí)法陷入混亂的狀態(tài)，對受害人的權利保護也不利?！段餀喾ā凡扇』乇艿淖龇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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