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衣，冬天穿鹿皮裘”。 墨家也崇尚堯舜之道，談論他們的品德行為說：“堂口三尺高，堂下土階只有三層，用茅草搭蓋屋頂而不加修剪，用櫟木做椽子而不經(jīng)刮削。 儒家以《詩》、《書》、《易》、《禮》、《春秋》、《樂》等《六藝》為法式，而《六藝》的本文和釋傳以千萬計，幾代相繼不能弄通其學問，有生之年不能窮究其禮儀，所以說儒家“學說廣博但殊少抓住要領，花費了力氣卻很少功效”。這未必是對的，所以說陰陽家“使人受束縛而多所畏懼”。精神過度使用就會衰竭，身體過度勞累就會疲憊，身體和精神受到擾亂，不得安寧，卻想要與天地共長 久，則是從未聽說過的事。這樣一來，君主勞累而臣下卻得安逸。儒家則不是這樣。道家使人精神專一，行動合 乎無形之“道”，使萬物豐足。法家主張嚴刑峻法卻刻薄寡恩，但它辨正君臣上下名分的主張，則是不可更改的。儒家學說廣博但殊少抓住要領，花費了氣力卻很少功效，因此該學派的主張難以完全遵從；然而它所序列君臣父子之禮，夫婦長幼之別則是不可改變的。”陰陽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和道家都是致力于如何達到太平治世的學派，只是他們所遵循依從的學說不是一個路子，有的顯明，有的不顯明罷了。太史公在建元至元封年間做 官，他憂慮學者不能通曉各學派的要義而所學悖謬，于是論述陰陽、儒、墨、名、法和道德六家的要旨說： 《周易司馬喜生司馬談，司馬談做了太史公。司馬昌生司馬無澤，司馬無澤擔任漢朝市長之職。諸侯爭相為王時，司馬昂在殷地稱王。蒯聵玄孫司馬昂（225。司馬靳與武安君坑殺趙國長平軍，回來后與武安君一起被賜死于杜郵，埋葬在華池。司馬錯之孫司馬靳，奉事武安君白起。在趙國的，以傳授劍術理論而顯揚于世，蒯聵（ kuǎi ku236。 自從司馬氏離周到晉之后，族人分散各地，有的在衛(wèi)國，有的在趙國，有的在秦國。周惠王和周襄王統(tǒng)治時期，司馬遷離開周都，到了晉國。當周宣王時，重黎氏因失去官守而成為司馬氏。唐虞之際，又讓重、黎的后代繼續(xù)掌管天文、地理，直到夏商時期，所以，重黎氏世代掌管天文地理。報任投書，申李下獄。周游歷覽，東西南北。 太史公曰：余述歷黃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扶義俶儻，不令己失時，立功名於天下，經(jīng)異傳，整齊百家雜語，藏之名山，副在京師，俟後世圣人君子。禮樂損益，律歷改易，兵權(quán)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至於余乎，欽念哉！欽念哉！”罔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于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太史公仍父子相續(xù)纂其職。於是漢興，蕭 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詩書往往間出矣。 維我漢繼五帝末流，接三代業(yè)。 布衣匹夫之人，不害於政，不妨百姓，取與以時而息財富，智者有采焉。 三王不同龜，四夷各異卜，然各以決吉兇。 齊、楚、秦、趙為日者，各有俗所用。 不流世俗，不爭埶利，上下無所凝滯，人莫之害，以道之用。 夫事 人君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非獨色愛，能亦各有所長。 救人於戹，振人不贍，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義者有取焉。 漢既通使大夏，而西極遠蠻，引領內(nèi)鄉(xiāng)，欲觀中國。 民倍本多巧，奸軌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嚴削為能齊之。 自孔子卒，京師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間，文辭粲如也。 正衣冠立於朝廷，而群臣莫敢言浮說，長孺矜焉；好薦人，稱長者，壯有溉。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無稱，亦無過行。 黥布叛逆，子長國之，以填江淮之南，安剽楚庶民。 子虛之事，大人賦說，靡麗多夸，然其指風諫，歸於無為。 唐蒙使略通夜郎，而邛笮之君請為內(nèi)臣受吏。 燕丹散亂遼間，滿收其亡民，厥聚海東，以集真籓，葆塞為外臣。 吳之叛逆，甌人斬濞，葆守封禺為臣。 漢既平中國，而佗能集楊越以保南籓，納貢職。 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唯弘用節(jié)衣食為百吏先。 直曲塞，廣河南，破祁連，通西國，靡北胡。作李將軍列傳第四十九。作韓長孺列傳第四十八。作魏其武安列傳第四十七。作吳王濞列傳第四十六。作扁鵲倉公列傳第四十五。作田叔列傳第四十四。作萬石張叔列傳第四十三。作張釋之馮唐列傳第四十二。作袁盎朝錯列傳第四十一。作季布欒布列傳第四十。作劉敬叔孫通列傳第三十九。作傅靳蒯成列傳第三十八。作酈生陸賈列傳第三十七。作張丞相列傳第三十六。作樊酈列傳第三十五。作田儋列傳第三十四。作韓信盧綰列傳第三十三。作淮陰侯列傳第三十二。作黥布列傳第三十一。作魏豹彭越列傳第三十。作張耳陳馀列傳第二十九。作蒙恬列傳第二十八。作李斯列傳第二十七。作刺客列傳第二十六。作呂不韋列傳第二十五。作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作魯仲連鄒陽列傳第二十三。作田單列傳第二十二。作廉頗藺相如列傳第二十一。作樂毅列傳第二十。作范睢蔡澤列傳第十九。作春申君列傳第十八。作魏公子列傳第十七。作平原君虞卿列傳第十六。作孟嘗君列傳第十五。作孟子荀卿列傳第十四。作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作穰侯列傳第十二。作樗里甘茂列傳第十一。作張儀列傳第十。作蘇秦列傳第九。作商君列傳第八。作仲尼弟子列傳第七。作伍子胥列傳第六。作孫子吳起列傳第五。作司馬 穰苴列傳第四。作老子韓非列傳第三。作管晏列傳第二。作伯夷列傳第一。作三王世家第三十。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嘉其能距吳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作絳侯 世家第二十七。作陳丞相世家第二十六。作留侯世家第二十五。嘉參不伐功矜能，作曹相國世家第二十四。 與信定魏，破趙拔齊，遂弱楚人。 楚人圍我滎陽，相守三年；蕭何填撫山西，推計踵兵，給糧食不絕，使百姓愛漢，不樂為楚。厲之內(nèi)淫，禍成主父。 天下已平，親屬既寡；悼惠先壯，實鎮(zhèn)東土。天下未集，賈、澤以族，為漢籓輔。 維祖師旅，劉賈是與；為布所襲，喪其荊、吳。戊溺於邪，禮復紹之。嘉夫德若斯，作外戚世家十九。栗姬偩貴，王氏乃遂。 成皋之臺，薄氏始 基。天下之端，自涉發(fā)難。仲尼悼禮廢樂崩，追脩經(jīng)術，以達王道，匡亂世反之於正，見其文辭，為天下 桀、紂失其道而湯、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嘉威、宣能撥濁世而獨宗周，作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成子得政，田和為侯。嘉厥輔晉匡周天子之賦，作韓世家第十五。昭侯顯列 ，申子庸之。 韓厥陰德，趙武攸興。卒亡大梁，王假廝之。惠王自矜，齊秦攻之。及絳戮干，戎翟和之。嘉鞅討周亂，作趙世家第十三。主父生縛，餓死探爵。佐文尊王，卒為晉輔。 維驥騄耳，乃章造父。三晉侵伐，鄭納於韓。祭仲要盟，鄭久不昌?；腹畺|，太史是庸。句踐困彼，乃用種、蠡。嘉莊王之義，作楚世家第十。莊王之賢，乃復國陳；既赦鄭伯，班師華元。 重黎業(yè)之，吳回接之；殷之季世，粥子牒之。六卿專權(quán)，晉國以秏。君子譏名，卒滅武公。喜微子問太師，作宋世家第八。景公謙德 ，熒惑退行。武庚既死，周封微子。喜彼康誥，作衛(wèi)世家第七。 收殷馀民，叔封始邑，申以商亂，酒材是告，及朔之生，衛(wèi)頃不寧；南子惡蒯聵，子父易名。百世享祀，爰周陳杞，楚實滅之。嘉仲悔過，作管蔡世家第五。嘉甘棠之詩，作燕世家第四。成王既幼，管蔡疑之，淮夷叛之，於是召公率德，安集王室，以寧東土。嘉旦金縢，作周公世家第三。 依之違之，周公綏之；憤發(fā)文德，天下和之；輔翼成王，諸侯宗周。田闞爭寵，姜姓解亡。 申、呂肖矣，尚父側(cè)微，卒歸西伯，文武是師；功冠群公，繆權(quán)于幽；番番黃發(fā)，爰饗營丘。闔廬弒僚，賓服荊楚；夫差克齊，子胥鴟夷；信嚭親越，吳國既滅。作平準書以觀事變，第八。作河渠書第七。追本諸神名山大川禮，作封禪書第六。比集論其行事，驗于軌度以次，作天官書第五。作歷書第四。 律居陰而治陽，歷居陽而治陰，律歷更相治，間不容翲忽。 非兵不彊，非德不昌，黃帝、湯、武以興，桀、紂、二世以崩，可不慎歟？司馬法所從來尚矣，太公、孫、吳、王子能紹 而明之，切近世，極人變。人情之所感，遠俗則懷。 樂者，所以移風易俗也。 維三代之禮，所損益各殊務，然要以近性情，通王道，故禮因人質(zhì)為之節(jié)文，略協(xié)古今之變。維見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賢者記其治，不賢者彰其事。作王子侯者年表第九。作建元以來侯者年表第八。 惠景之間，維申功臣宗屬爵邑，作惠景間侯者年表第七。 維高祖元功，輔臣股肱，剖符而爵，澤流苗裔，忘其昭穆，或殺身隕國。 漢興已來，至于太初百年，諸侯廢立分削，譜紀不明，有司靡踵，彊弱之原云以世。作六國年表第三。 幽厲之後，周室衰微，諸侯專政，春秋有所不紀；而譜牒經(jīng)略，五霸更盛衰，欲睹周世相先後之意，作十二諸侯年表第二。作今上本紀第十二。作孝景本紀第十一。作孝文本紀第十。作呂太后本紀第九。作高祖本紀第八。作項羽本紀第七。作始皇本紀第六。作秦本紀第五。作周本紀第四。作殷本紀第三。作夏本紀第二。作五帝本紀第一。”於是卒述陶唐以來，至于麟止，自黃帝始。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戹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 篇，大抵賢圣發(fā)憤之所為作也。乃喟然而嘆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 於是論次其文。且余嘗掌其官，廢明圣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yè)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臣下百官力誦圣德，猶不能 宣盡其意。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襃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論，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夫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 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以天下之大過予之，則受而弗敢辭。夫君不君則犯，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