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品在政策上給予鼓勵，借以保護本國的產業(yè)和市場，提高本國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其理論基礎有一個形成和變化的過程，從早期的重商主義理論到后來李斯特的幼稚產業(yè)保護理論，從新國家干預主義的貿易保護理論到發(fā)展經濟學派的貿易保護理論等。自由貿易政策則是國家對進出口貿易一般不施加行政干預和限制，允許商品和服務自由輸出入，并實行減免關稅和自由競爭的政策，也就是在該政策下各國之間在無限制的條件下進行商品勞務的交換活動。其理論濫觴于法國的重農主義，完成了古典政治經濟學，其理論基礎是絕對成本理論、比較成本理論、生產要素稟賦理論以及20世紀70年代后期以來的國際貿易新理論中的一部分?！　　∨c貿易保護政策相比，自由貿易政策的優(yōu)越性或積極意義是明顯的。例如，它可以使一個國家優(yōu)化資源配置，取得絕對利益和比較利益；可以促使本國生產者在國際市場競爭的壓力面前，積極進取，提高技術和管理水平，并最終導致商品服務成本的下降，使消費者能夠選購到價廉物美的商品；可以促使先進的科學技術更順利地在世界范圍內得以擴散，更快地在國際間產生“溢出效應”。因此，在國際貿易政策演變過程中自由貿易政策并沒有在根本上被各個貿易保護政策所否定或代替，它應該是一直伴隨國際貿易發(fā)展的貿易政策。當然，實行自由貿易政策也會在一定條件下帶來負面影響，如進口產品對本國幼稚產業(yè)發(fā)展的過份沖擊等。雖然貿易自由化是當今國際社會的主流，但是自由貿易政策只是個別國家在特殊時期的特殊現(xiàn)象，而在通常情況下，各國實行的都是寬松程度不同的保護貿易政策。因為，貿易政策在本質上是國家利益的產物，國家的實際經濟利益總會使其采取一定的貿易限制措施以趨利避害。所以，現(xiàn)實的選擇是，在保護過甚的世界里尋求一種更自由的貿易。戰(zhàn)后的貿易自由化便是這種選擇的結果，總的來說是減少保護而非取消保護?！　　目傮w上看，國際貿易政策的發(fā)展表現(xiàn)為各國在接受和充分利用自由貿易所帶來的利益的同時，又不斷尋求保護本國最大限度利益的過程，也就是各國根據(jù)本國經濟發(fā)展實際獲取最大限度利益的過程。這一過程經歷了重商主義、自由放任、幼稚產業(yè)保護論、凱恩斯主義貿易保護和戰(zhàn)略性貿易政策五個階段。在此過程中還伴隨著一系列次佳貿易政策的選擇，以及發(fā)展中國家建立在幼稚產業(yè)保護論基礎上的對貿易政策本身的探索和實踐。隨著經濟的全球化，這種以本國利益為重的對外貿易政策選擇變成了政策博弈意義上的“共同貿易自由化”。在談判基礎上的共同貿易自由化是多邊貿易體制建立和推行貿易自由化的理論依據(jù)[6]?！　　∽鳛槌珜Ш痛俪蓱?zhàn)后貿易自由化的產物，世界貿易組織(ＷＴＯ)及其前身關貿總協(xié)定(ＧＡＴＴ)數(shù)十年的歷程就反映著國際社會推動貿易自由化的努力。其基本目標是要通過實施無條件最惠國待遇，逐步減少乃至消除關稅和其他貿易壁壘，促進貿易自由化，以便充分利用世界資源，擴大商品生產和交換。為此，制定了一系列以市場經濟為基礎的貿易準則和貿易行為規(guī)范，以期建立和發(fā)展一個開放持久的多邊自由貿易體制。貫穿于ＷＴＯ各項協(xié)議的主線是自由貿易政策，自由貿易或者所謂開放貿易是支撐ＷＴＯ體制的經濟前提。在自由貿易政策指導下，ＷＴＯ一向關注的重點是成員政府限制自由貿易的措施，ＷＴＯ規(guī)則主要是對各種政府采取的關稅以及非關稅壁壘措施進行嚴格限制。ＷＴＯ的貿易政策是當今國際貿易政策的基本表現(xiàn)形式。ＷＴＯ的貿易政策規(guī)范在ＷＴＯ的基本目標和原則中就有充分的體現(xiàn)。直接的自由貿易原則自不必說，非歧視原則，包括無條件最惠國待遇原則和國民待遇原則，保障各成員方及其產品在任一個成員方市場處于同等競爭地位，是自由貿易的基礎；透明度原則和公平競爭原則也都是促進貿易自由化的必要措施。雖然ＷＴＯ開宗明義地提出自由貿易的宗旨和目標，但作為現(xiàn)實的選擇，它也承認并接受了必要的貿易保護。這主要表現(xiàn)在，在ＷＴＯ原則中，除了最惠國待遇、國民待遇、關稅保護和一般的限制數(shù)量等一整套多邊貿易規(guī)則和原則以外，還有一些例外條款。其中有些原則特別是例外條款，明確表示了它對一定的貿易保護的許可。而且，一項自由貿易原則的后面，緊接著的往往是一項準許貿易限制的例外條款。ＷＴＯ中的各項義務，幾乎都可以通過例外條款得到暫停、修改，甚至取消，特殊情況，要被全體成員事先授權或事后承認。例如：在緊急行動豁免中，如某一成員產品進口突然大增，國內同類工業(yè)受到嚴重損害，造成利潤率嚴重下降、開工不足或有倒閉的危險時，進口成員可采取臨時性的緊急行動，實行數(shù)量限制或中斷關稅減讓。此外，ＷＴＯ還考慮到了發(fā)展中成員的國家利益，對發(fā)展中成員做了非對等的貿易保護安排，第18條明確規(guī)定，發(fā)展中成員對其幼稚工業(yè)可以進行必要的保護?！　　《⒏偁幷吲c自由貿易政策的關系　　　在傳統(tǒng)上，競爭政策與貿易政策這兩類重要的經濟政策之間的界限是很明顯的，因為貿易政策專司對外貿易，主要針對政府及其行為，采用與進出口密切相大的，適用于國與國之間的政策措施，協(xié)調各國市場之間的資源配置；競爭政策則專司對內交易，主要針對廠商及其行為，采取適用一國市場以內的政策措施，配置本國市場內資源[7]。但是，在現(xiàn)代社會，這兩者之間又有著非常密切的聯(lián)系，特別是近些年來在ＷＴＯ框架下的自由貿易政策與競爭政策的關系互動頻繁?？傮w來說，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既有相互一致的方面，又有相互沖突的地方?！　　?一)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在追求的目標和面臨的現(xiàn)實條件方面具有一致性　　　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首先具有共同的目標，即都追求資源配置的效率以及總體經濟福利的最大化，都為了保證貿易自由與公平競爭，最終使消費者獲利。在這里，兩者都是通過提高效率來增進消費者的福利，都要通過更好地利用資源才能實現(xiàn)這一目標，并且收益都來自于政策變化帶來的資源重新分配。正像《2003年世界貿易報告：多哈發(fā)展議程——競爭政策》中所指出的：“競爭政策在許多方面是關稅壁壘、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非關稅壁壘減讓的天然補充。它們都要營造這樣一種環(huán)境，在這種環(huán)境下企業(yè)以更低的價格提供大量的、多樣化的商品，這一經營方式給予消費者利益?！薄案偁幷咭部梢钥醋魇且环N管理機制，可以幫助確保既定的貿易自由化利益不被卡特爾、壟斷以及其他反競爭行為所侵蝕?！盵8]　　　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不僅在目標上一致，而且面臨共同的現(xiàn)實條件。盡管完全的自由競爭和自由貿易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但是現(xiàn)實條件與理想狀態(tài)并不一致，現(xiàn)實條件往往受到一定程度的扭曲與限制。充分競爭受到的限制是壟斷、合謀等各種市場主體的限制競爭行為；自由貿易受到的限制是關稅、配額、出口補貼、反傾銷稅、自愿出口限制等。競爭政策與貿易政策都通過消除上述實際條件下的各種限制，來盡力實現(xiàn)自由貿易和充分競爭這一最佳的狀態(tài)，繼而實現(xiàn)效率目標[9]。(二)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在功能上具有相互促進和補充的作用　　　競爭政策通過促進和保護競爭，最終使消費者得以享受質優(yōu)價廉的產品或服務，這對自由貿易政策起著重要的促進和補充作用。盡管自由貿易政策有助于促進競爭政策目標的實現(xiàn)，但是，除一些特殊市場情況外，單純的自由貿易政策并不能替代競爭政策。因為，如果沒有競爭政策的作用，特別是有效的競爭法的規(guī)制，各國市場的種種反競爭或限制競爭行為會阻礙自由貿易政策目標的實現(xiàn)，自由貿易的種種好處便為政府的或私人的限制競爭行為所抵消。例如，如果放任企業(yè)之間通過固定價格、瓜分市場、限制產量等卡特爾協(xié)議或者實施聯(lián)合抵制，那么一國即使實行自由貿易的政策，外國產品或服務還是難以進入國內市場；又如，如果在國內市場上具有壟斷地位的企業(yè)可以比較自由地實施獨家交易或其他限制競爭的措施，這也會阻礙外國產品、服務的市場進入。因此，在國家之間的關稅和非關稅貿易壁壘減少后，要真上實現(xiàn)自由貿易的目標，還需要通過制定和實施有效的競爭政策來配合和補充，以防止企業(yè)的限制競爭行為在政府障礙已被消除的領域建立起新的市場障礙，形成所謂貨物與服務雖可以自由進出國境但仍無法進入他國市場的尷尬局面。近年來的世界各國經濟發(fā)展情況也表明，沒有一個競爭性的市場結構，將導致資源的錯誤配置，失當?shù)纳a結構，脆弱的金融體系，從而醞釀經濟危機。在描述消除貿易壁壘能夠產生利益的經濟學模型中，即假定兩個條件——國家之間貿易壁壘的存在以及國內市場的完全競爭性。這樣，通過消除國家之間的貿易壁壘，將使各個國家與全球的經濟利益最大化。然而，如果政府的政策導致了國內市場的競爭機制的嚴重損害，那么國際市場的存在往往可能損害進行國際貿易的有關各方。在這種情況下，現(xiàn)行國際貿易體制將與其所追求的有效配置全球資源、最大化全球經濟福利的目標背道而馳[10]?！　　∽杂少Q易政策通過削減關稅和非關稅貿易壁壘，開放國內市場，使得價廉物美的商品或服務得以比較利益的原則在各國之間相互自由流通，這同時也促使競爭跨越國界而在國際市場上展開，進而有利于各國的消費者。因此，貿易與投資的自由化可以刺激競爭，在自由貿易政策下，各國國內市場的競爭程度都會得到提高，資源得到合理的配置。更為重要的是，這種來自國外的潛在競爭者的威脅，會有效地制約國內市場上那些擁有壟斷或者市場支配地位的企業(yè)濫用其市場支配力。顯然，這在很大程度上會促進各國國內競爭政策目標的實現(xiàn)。在這方面，在“入世”帶來的開放國內市場的競爭壓力面前，我國一些壟斷性行業(yè)長期存在的諸如產品質次價高、服務質量低下的頑癥就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改變，其效果比起以往的行政措施和思想政治工作要好得多。在一些市場規(guī)模較小的國家或地區(qū)，自由貿易政策甚至可以取代競爭政策，確保當?shù)厥袌龅母偁幮浴＠?，香港和新加坡雖然都沒有制定競爭法，但是其奉行自由貿易政策，實現(xiàn)商品、服務和資本的自由流動，市場的開放程度很高，因而其市場競爭是很充分的[11]?！　　「鶕?jù)ＯＥＣＤ貿易與競爭聯(lián)合小組在2000年的報告，貿易與競爭政策有三種關聯(lián)形式日益重要：第一，當貿易與國際投資擴大，許多反托拉斯的案件開始具有重要的國際成分；第二，當關稅逐漸降低后，境內扭曲貿易的政策與非政府所為的貿易障礙的影響力也會提高；第三，當貿易與投資的正式障礙降低時，企業(yè)會有較大的誘因從事反競爭行為以保護其市場，但較高的國際競爭也降低了從事反競爭行為的能力[12]。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自由貿易政策與競爭政策之間的相互影響。　　　就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在功能上具有相互促進和補充的作用問題，臺灣大學廖義男教授曾結合臺灣“公平交易法”的制定進行了分析：“制定實施公平交易法，與開放進口、降低關稅、解除設廠限制等經濟措施，都是促進與維護自由公平競爭秩序之多種管道之一，其作用乃相輔相成，并非互為取代……公平交易法之制定與實施，僅是該多種管道之一，仍須開放市場、降低關稅、解除設廠限制等經濟措施相互配合。同理，開放進口、降低關稅等措施雖然是消除獨占，促進競爭之有效方法，但不能因此即可謂無制定實行公平交易法之需要。”[13]“只有貿易政策，而無競爭政策，政策體系是不完整的，其存在的缺陷、漏洞和盲點，必定會使單一貿易政策行之不遠。”[14]　(三)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的內在差異性和潛在沖突　　　雖然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在追求的目標和面臨的現(xiàn)實條件方面具有一致性，且在功能上具有相互促進和補充的作用，但是這兩者還是具有多方面的差異性，存在著潛在的沖突?！　　〉谝?，作用的領域不同。競爭政策作用的領域在傳統(tǒng)上是各國國(境)內市場上的競爭問題，主要著眼于消除企業(yè)限制競爭行為在國內市場上形成的市場障礙，以創(chuàng)造國內市場的自由公平競爭環(huán)境，提升國內的資源使用或配置效率。而自由貿易政策作用的領域是跨國(境)的市場準入問題，著眼于消除政府制造的國與國之間的關稅和非關稅貿易壁壘，以使貨物與服務可以自由進出境，從而優(yōu)化國家之間的資源配置。同時，并非所有的競爭政策都與自由貿易政策有關。例如，跨國企業(yè)合并審查的程序和實體內容通常不是貿易政策所要考慮的問題；國際卡特爾對單個國家和全球經濟是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對競爭政策來說是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但卻不影響、至少是不直接影響貿易政策問題[15]?！　　〉诙?，價值觀念和取向不同。雖然競爭政策與自由貿易政策有著共同的目標，但是兩者的價值觀念和取向并不完全相同。一般說來，競爭政策的價值觀念相對較為單一，其通過促進和保護競爭來實現(xiàn)實質公平和整體效率的目標，其對消費者利益的保護是更為直接的，即消費者能夠享受到有效競爭所帶來的更低的價格、更好的質量以及更多的產品和服務。當然，競爭政策的實施在客觀上也還具有為政治的民主化提供經濟基礎等作用。而自由貿易政策的價值觀念是多重的，其雖然也要考慮到競爭，但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經濟和政治方面的因素(如國家安全、產業(yè)的國際競爭力、國內就業(yè)機會和外交關系等)，并且一般來說，其更關注國內生產者的利益，保護國家的利益，而對消費者的保護則是比較間接的，甚至在某種情況下還是不利于消費者的。在ＷＴＯ1997年的年度報告中提到，從貿易政策的角度來看，即使是那些對成員國國內市場的效率和消費者福利有積極影響的限制行為仍然是要受到譴責的[16]?！　　〉谌?，具體處理和作用的方式不同。如前所述，自由貿易政策并非實行完全沒有限制的、絕對的貿易自由，往往伴隨著一些保護和救濟制度，而這些保護和救濟制度在具體執(zhí)行中容易產生反競爭效果，從而與競爭政策產生沖突。例如，基于兩者的價值觀念和取向上的不同，貿易政策上的反傾銷制度和競爭政策上的禁止掠奪性定價制度之間就容易產生沖突。根據(jù)反傾銷制度，如果一國產品的出口價格低于該國國內市場價格或第三國銷售價格，則可能構成傾銷，為確保國內其他競爭者利益不受損害，進口國就可以采取征收反傾銷稅的保護措施。而依據(jù)禁止掠奪性定價制度，除非企業(yè)定價低于成本且有排擠競爭對手的意圖，否則低價銷售行為并不違法，并且因為其將有效率生產的利益分享給社會大眾(消費者)而值得鼓勵。因此，實施反傾銷制度雖然強調其目的在于公平競爭，但其采取的標準并非以市場機制下的競爭為基礎，實施的效果往往會妨礙或者阻止競爭，而非鼓勵競爭，容易被進口國生產商的利益集團濫用以對國際貿易施加不正當限制，甚至被當作貿易保護主義的工具。同樣，貿易政策中的保障措施等貿易救濟制度作為保護喪失產業(yè)競爭力者的手段，是用來限制或阻止進口國相關市場競爭的，這與競爭政策保護“競爭”而不是保護“競爭者”的基本原則和理念也是不同的?！　　〈送?，還有人認為競爭政策實施的法律基礎比貿易政策實施的法律基礎更廣泛，因為決定貿易政策的過程中政治的因素多于法律的因素。當然，也有人認為在競爭政策和貿易政策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