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nèi)容簡介】 伯人征服歷史的論著，如瓦格底的《圣戰(zhàn)史》、《敘利亞的出征》、《埃及的征服》、《波斯的征服》、《非洲的征服》，白拉左里（有人譯之為“白塔尼”）的《諸國征服記》都沒有中文或英文譯本。十分遺憾，學生不能看到阿拉伯人征服的原貌，只能從眾多的通史著作中作零星拾掇。 論文研究方面，主要有《倭馬亞王朝時期阿拉伯 — 拜占廷的關(guān)系》 ① ，魏良弢的《阿拉伯進入中亞與中亞伊斯蘭化開始》 ② ，王達苗的《論中古時期伊斯蘭勢力的崛起》 ③ ，王三義的《阿拉伯文明與拜占廷文明的碰撞與融合》 ④ ， 哈全安的《伊斯蘭圣戰(zhàn)思想探源》 ⑤ ，等等。 目前學術(shù)界對 蒙古歷史關(guān)注頗多。與蒙古統(tǒng)治者同時代，并為蒙古統(tǒng)治者服務的伊朗的志費尼的《世界征服者》，一版再版，既有英文版的，也有中文版的，足見其重要性。法國學者格內(nèi)格魯塞的《草原帝國》是一部詳細闡釋游牧民族 ① Hamilton , ArabByzantine Relations Under the Umayyad Caliphate,Dumbarton Oaks Papers,(1958),219+221— 233. ② 魏良弢：《阿拉伯進入中亞與中亞伊斯蘭化開始》，《新疆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版）》， 20xx 年 5月，第 33 卷，第 3 期，第 70— 84 頁。 ③ 王達苗：《論中 古時期伊斯蘭勢力的崛起》，《周口師范學院學報》， 20xx 年 7 月，第 21 卷，第 4 期，第42— 44 轉(zhuǎn) 48 頁。 ④ 王三義：《阿拉伯文明與拜占廷的碰撞與融合》，《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xx 年 6 月，第 14 卷，第 2 期，第 84— 88 頁。 ⑤ 哈全安：《伊斯蘭圣戰(zhàn)思想探源》，《亞非論壇》， 20xx 年，第 3 期，第 26— 32 頁。 4 特別是蒙古帝國歷史的宏著。瑞典學者多桑的《多桑蒙古史》也十分值得參考。另外，還有英國道森的《出使蒙古記》，等等。 中國學者對蒙古歷史尤其是對元朝的歷史研究就更多了。主要有：明朝宋濂編纂的《元史》，浩瀚 210卷，是研究元朝歷史不可不查的資料。明朝陶邦瞻編寫的《元史記事本末》，共 27章，以事件為紐帶闡釋了元朝歷史，也是 一部值得參考的資料。今人周良霄先生、顧菊英女士合編的《元史》，是一部全方位考察元朝歷史的必查資料，從蒙古的起源一直寫到元朝的滅亡。富育光先生的《薩滿教與神話》，較系統(tǒng)地闡述了四大汗國建立前所信奉的原始宗教薩滿教的情況。另外，還有黃時鑒的《元朝史話》，史衛(wèi)民的《都市中游牧民》，藍琪的《稱雄中亞的游牧民族》等等資料也值得參考。 論文方面，主要有：斯赫爾曼的《 13世紀蒙古汗國的朝貢規(guī)則》 ① ，徐黎麗的《蒙古帝國和元朝與金帳汗國的關(guān)系》 ② ,《試論 13— 14世紀蒙古貴族的伊斯蘭教化及其原因》 ③ ，畢奧南的《蒙古汗國與元朝 關(guān)系的考察》 ④ ，賈晞儒的《蒙古文字與蒙古族歷史》 ⑤ ，齊學民的《薩滿教對蒙古帝國社會政治的影響》 ⑥ ，等等。 基于上面的原因，筆者試圖運用對比的方法，從征服、內(nèi)部斗爭程度、經(jīng)濟、文化、宗教、民族等諸多方面，對阿拉伯、蒙古民族這兩大征服民族不同歸途的原因進行初步探析，希望能為現(xiàn)實所借鑒，同時希望各位前輩、專家能對這兩大民族的異同給予更多的關(guān)注與研究。 ① , Mongolian Tributary Practices in the 13th Century,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1956,② 徐黎麗：《蒙古帝國和元朝與金帳汗國的政治關(guān)系》，第 26— 37 頁，《西域研究》， 20xx 年，第 4 期。 ③ 徐黎麗：《試論 13— 14 世紀蒙古貴族的伊斯蘭教化及其原因》，《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 1996年 9 月，第 33 卷，第 5 期，第 86— 91 頁。 ④ 畢奧南：《蒙古汗國與元朝關(guān)系的考察》 ,《中國邊疆史地研究》， 20xx 年 12 月，第 14 卷，第 4 期，第40— 51 頁轉(zhuǎn) 148 頁。 ⑤ 賈晞儒：《蒙古文字與蒙古族歷史》，《西北民族研究》， 20xx 年 第 2 期，第 49— 57 頁。 ⑥ 齊學民：《薩滿教對蒙古帝國社會政治的影響》，《前沿》， 20xx 年，第 2 期，第 187— 9 頁。 5 第一章 征服政策的差異 在征服過程中，之所以阿拉伯民族、蒙古民族的行為十分不同，是由于他們所奉行著不同的的征服方針。不同的征服政策，給被征服民族帶來不同的命 運，也使得阿拉伯民族、蒙古民族的統(tǒng)治在一開始就預示著不同的命運。 第一節(jié) 征服方針的差異 阿拉伯民族的征服方針是在征服初期奠定的，這和穆罕默德的指導思想分不開。在穆罕默德和平思想的指導下，阿拉伯民族的征服方針有兩點值得注意。 （一） 崇尚和平，提倡談判，穩(wěn)定秩序。 蒙昧時代的阿拉伯社會沖突連綿，各部落經(jīng)常為爭奪牲畜和水源而挑起爭端，有跡可尋的大大小小的部落戰(zhàn)爭就有 1700 多次 ① 。這一時期被戲謔為“阿拉伯人的日子”。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為爭奪阿拉伯半島這一戰(zhàn)略要地，東西兩端的波斯（古伊朗名）薩珊帝國、拜占廷 帝國大啟戰(zhàn)端，雙方?jīng)_突 400 年，交戰(zhàn)數(shù)百次 ② 。它們之間的戰(zhàn)爭是兩敗俱傷的拉鋸戰(zhàn)，嚴重消耗了交戰(zhàn)雙方的力量 ，這 一 國際形勢為阿拉伯民族的崛起提供了有利條件。穆罕默德了解民心、深諳和平之重要：他的全部心血都用來給支持他使命的人提供安全，給他們提供信仰的自由，讓他們象其他人一樣有信仰的自由。 ? 這一信念使他力求和平、厭惡戰(zhàn)爭，而且為了這一信念奮斗了一生。除了捍衛(wèi)自由、宗教和信仰之外，他決不訴諸武力。 ③ 當然，穆罕默德也主動發(fā)動過一些戰(zhàn)爭，但這些戰(zhàn)爭主要是戰(zhàn)略性的。麥地那與麥加的第一次正式?jīng)_突 —— 白德爾戰(zhàn)役，主要是為了讓 麥加貴族認識到麥地那社團的重要性，迫使麥加貴族給麥地那以應有的地位。伍侯德戰(zhàn)役、壕塹戰(zhàn)役是由對方挑起的。 630 年，穆斯林社團對麥加的戰(zhàn)役主要是為了光復麥加，為穆斯林提供一個朝覲的圣地。和成吉思汗在世時的行為相互對照，我們便可以清楚地知曉，穆罕默德統(tǒng)一阿拉伯半島并不是光靠血淋淋的戰(zhàn)爭，而主要是靠伊斯蘭教的凝聚作用和穆罕默德高瞻遠矚的談判來完成的。 ① 金宜久：《伊斯蘭教史》， 1990 年，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第 28 頁。 ② 胡燕欣 ：《畫說世界戰(zhàn)爭史》， 20xx 年，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第 72 頁。 ③ （埃及）穆罕默德 侯賽因?？?，王永方、趙桂云譯：《穆罕默德生平》， 1986 年，北京：新華出版社，第 190 頁。 6 628 年，侯達比葉協(xié)議簽訂后，穆斯林怨聲四起，就連被稱為“穆罕默德的左右臂”的歐麥爾（‘ Umar b. alKhattab）也十分不解。 歐麥爾本哈塔布暴跳如 雷地沖向艾卜伯克爾。（注：問話者，歐麥爾；答話者，伯克爾。） “他（注：穆罕默德）不是安拉的使者嗎？”他問道。 “是的?！彼卮稹? “那么我們不是穆斯林嗎？”他問道。 “是的?！彼卮稹? “那么他們（注：麥加貴族的談判代表 Suhayl b.‘Amr 等）不是多神教徒？”他問道。 “是的。”他 回答。 “那么為什么，”歐麥爾問，“我們同意鑒訂對我們的宗教不利的協(xié)議？” 艾卜伯克爾回答：“歐麥爾，忠于先知所說的，我以目擊者的身份作證他是安拉的使者。” ① 那么，侯達比葉協(xié)議起到了什么作用呢？埃及學者穆罕默德認為， 這一協(xié)議是一項具有遠見的英明的政治措施。這是古萊什人第一次承認穆罕默德不是一個復仇者，而是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對手。 古萊什人以此承認了伊斯蘭教國家的成立。古萊什人承認穆斯林們有權(quán)朝拜天房，有權(quán)在天房盡宗教功課，就等于他們已承認，伊斯蘭教在半島上是被公認的宗教之一。 ② 侯達比葉協(xié)議簽訂后，麥地那南部安靖了，因為麥加同意與麥地那休戰(zhàn)十年。這樣，穆罕默德就能集中精力來對付對麥地那社團時存妄想的猶太人部落，以穩(wěn)定和鞏固麥地那政權(quán)。 （二） 攻敵之前，三項條件，公平合理，任敵選擇。 皈依伊斯蘭教，免除包括人丁稅在內(nèi)的貢 稅，享受穆斯林待遇； 立約投降 ,求得伊斯蘭教的保護，但他們必須繳納包括人丁稅在內(nèi)的一切貢稅； 抵抗則格殺勿論，戰(zhàn)俘或被處死，或被淪為奴隸，或以現(xiàn)金贖身。這三項投降條件，或享有經(jīng)濟優(yōu)惠，只要敵方同意皈依伊斯蘭教；或擁有宗教信仰自由，生命財產(chǎn)受到保護，只要敵方同意繳納貢稅；或與阿拉伯民族一決雌雄。 成吉思汗始終是蒙古民族，特別是黃金家族的榮耀，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奉為圭臬，視作金科玉律。蒙古民族的對外征服方針正是在成吉思汗時期 ① Tabari, translated and annotated by Michael Fishbein ,The History of alTabari： the Victory of Islam。1997。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p85. ② （埃及）穆罕默德侯賽因海卡爾：《穆罕默德生平》，第 386 頁。 7 確定下來的。筆者認為蒙古民族有兩條值得注意的征服方針。 （一） 崇尚武力，掠奪 財物，奪人所愛。 成吉思汗及其后裔之所以能建立龐大的汗國，完全是“弓馬取天下”。戰(zhàn)爭，是他們的嗜好。因為通過戰(zhàn)爭，財物可以迅速易主，成為蒙古貴族的私產(chǎn)，來滿足一己之私欲。 一日成吉思汗問顏不兒古赤，人生何為最樂？答曰，春日騎駿馬，拳鷹鶻出獵，見博取獵物，斯為最樂。汗以此問歷詢不兒古勒等諸將，諸將所答與不兒古赤同。汗曰：不然，人生最大之樂，即在勝敵，逐敵，奪其所有，見其最親之人以淚洗面，乘其馬，納其妻女也。 ① 譯為白話文，成吉思汗認為人生最大的快樂：在于戰(zhàn)勝敵人，乘勝追殺逃亡之敵，掠奪敵人的財物，讓敵人最親的人 淚流滿面、悲痛欲絕，駕馭敵人的良駒寶馬，將敵人的妻子、女兒納為妻室。 （二） 攻敵之前，下一通牒：非降即死，敵若抵抗，實行屠城政策。 蒙古人有條法令，只要他們自己還沒有遭到屠殺，他們就要使全世界降服于他們，他們決不同任何民族講和，除非它們（指全世界）首先向他們投降。 ② 蒙古統(tǒng)治者進取一地之前，先使人諭其主來降，其諭降頗簡略，而殿以是語云：設(shè)汝不降，將來之結(jié)果僅上帝知之。 ③ 從貴由汗給教皇的一封信可以清楚地得到證明：如果你接受和平并愿意把你所有的城堡獻給我們，你教皇和信仰基督教的君主們，須毫不遲疑地前來我所講和，那 時我們才知道你愿意與我們和平相處。但是，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話和長生天的命令，也不傾聽我們的忠告， ?? 如果那樣，我們就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只有長生天才能知道。 ④ 而“只有長生天才能知道”的意思就是，他們把屠殺其他民族不當作一回事 ⑤ 。 第二節(jié) 征服過程的差異 了解阿拉伯民族、蒙古民族的征服方針的差異后，在征服過程中不同的表現(xiàn)，便不難理解了。下面我們就來具體了解阿拉伯民族、蒙古民族在征服過程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差異。 由于缺少《諸國征服記》、《敘利亞征服記》、《埃及征服記》、《北非征服記》 ① （瑞典）多桑，馮承鈞譯：《多桑蒙古史》， 20xx 年，北京：中華書局，第 171— 2 頁。 ② （英）道森 , 呂浦譯，周良霄注：《出使蒙古記》， 1983 年，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第 25 頁。 ③ 《多桑蒙古史》，第 153 頁。 ④ 《波蘭人教友 本尼迪克特的敘述》，轉(zhuǎn)自道森：《出使蒙古記》，第 101 頁。 ⑤ （英）道森 ：《出使蒙古記》，第 17 頁。 8 等關(guān)于阿拉伯征服的中、英文的 譯著，筆者只得零星拾掇。偏頗、錯誤之處，望各位前輩、專家指出，筆者萬分感激。 面對阿拉伯民族的征服，各被征服民族是持歡迎態(tài)度且誠心歸順的，因為“接受真主之劍的保護”比在原統(tǒng)治者治下優(yōu)越。下面是人民歡迎阿拉伯征服者的幾個例證。 進攻敘利亞時，統(tǒng)帥哈立德伊本韋立德提供三種選擇方案：皈依伊斯蘭教；繳納人丁稅，保護其生命安全；決戰(zhàn)。大馬士革居民抵抗 6 個月后，向阿拉伯征服者投降。誠如其言，大馬士革居民受到優(yōu)待，并且這一征服方針被阿拉伯軍隊作為一種制度繼承下來，其后歸降者絡(luò)繹不絕。前進的征服者的道路上，毫無障礙。舍 伊薩爾（ shayzar）的人民，帶著腰鼓隊和歌詠隊，出城歡迎他（注：哈立德伊本韋立德），在他面前行跪拜禮。 ① 賽耳德伊本艾比嘎斯征服波斯時，阿拉馬農(nóng)民的熱誠歡迎，不亞于敘利亞農(nóng)民 ② 。那么，被征服地區(qū)的人民為何如此歡迎阿拉伯征服者呢？筆者認為有三大原因： （一） 禁止濫殺。 安拉的使者包圍了瓦梯哈（ alWatih）和烏拉利姆（ alWulalim）兩堡壘中的海巴爾（ khaybar）猶太人。最后，當覺得他們必將滅亡時，他們要求他（先知）流放他們、饒恕其性命，穆罕默德同意了。 ③ 倘若敵軍頑抗到底，蒙古貴族沒 有不對他們趕盡殺絕的，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