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nèi)容簡介】 禮樂制度影響的空話。實際上，周王朝在江漢流域確實分封了很多姬姓小國。從西周末年至春秋末年楚國所吞并江漢流域姬姓小國就有 （其地在今鐘祥縣西北）、息（今河南息縣）、應(yīng)（今河南魯山縣東）、蔣（今河南固始西北）、道（今河南磪山縣東）、蓼（今河南固始縣北）、唐（今湖北隨州市西北）等。《左傳僖公二十八年》晉欒貞子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奔词侵复?。韓詩《敘》言，周南、召南“其地在南郡南陽之間”（《水經(jīng)注》卷二四引）。南陽即今河南省西南部，湖北省北部，南郡即今湖北江陵一帶。西周以前，這一帶基本為土著居民和當(dāng)時的少數(shù)民族如揚越等。從周初開始不斷分封其同姓，逐步擴展至江漢一帶，周文化因而得以向南傳播。召穆公在國人起走厲王，又要殺死太子以斬草除根之時，犧牲自己的孩子，保住了太子靜的一條命；及厲王死，又扶太子靜繼位。他扶廈于將傾，挽狂瀾于既倒，忠心耿耿竭盡心力，對周王朝的貢獻是巨大的。周宣王本人在其初年也由乃父的下場受到教訓(xùn)，又由于召穆公救下他的一條命，因而能配合召穆公等而勤于政事?！吨駮o(jì)年》厲王十四年：“召穆公帥師追荊蠻以至于洛?！庇帧睹娦颉罚骸啊督瓭h》，尹吉甫美宣王也。能興衰撥亂，命召公平淮夷?！眲t江漢一帶之封建不少姬姓小國，正同召穆公之功業(yè)有關(guān)。故所謂“化自北而南也”，也并非純粹夸張贊美周朝禮制影響之空言，而是贊美宣王時周、召二公，尤其是贊美召穆公的不朽功業(yè)的一句話?？上寮液髮W(xué)如僧人誦經(jīng)，傳之既么，只死記得這一句話，到漢代已不明其意，故《毛詩》將其中有關(guān)宣王時周、召二公的文字多誤解為贊周初周、召二公者，遂使很多學(xué)者迷不知返。烏乎！兩千年《詩》說之陳陳相因，積重難返，如是夫！《邶風(fēng)》、《鄘風(fēng)》、《衛(wèi)風(fēng)》都是衛(wèi)風(fēng)。因為其地靠近王城洛陽，采集方便，所以所收最多，且也按其地域分為三組。又衛(wèi)康叔為武王少弟，同周公旦、召公奭同時所封，歷史上地位相侔，而且在西周末年當(dāng)厲王敗國之后，衛(wèi)武公和也同樣為周王朝的中興作出了大的貢獻。所以二《南》后即為《衛(wèi)風(fēng)》。為什么說第一次結(jié)集時只有二《南》和《邶》、《鄘》、《衛(wèi)》？因為如果這次集結(jié)時有《王風(fēng)》，以下各“風(fēng)”，則無論如何是要將《王風(fēng)》置于篇首的。因為第一次只是要收集西周末年、春秋初年反映召穆公、周定公、衛(wèi)武公前后有關(guān)他們政績、史跡的詩歌，并沒有打算編一部大體反映周王朝勢力范圍內(nèi)詩歌全貌的選集（后人看作“總集”），所以在《周南》、《召南》之外只收了地位上同周、召可以并舉在室王中興事業(yè)中其國君同樣作出了突出貢獻的衛(wèi)國的風(fēng)詩。由《國風(fēng)》開頭的這五個諸侯國和地區(qū)的詩作已可以看出編者的用意，在于突出周召二族的歷史功績，而再結(jié)合《小雅》中作品看，編集者的目的則更為明顯。《小雅》中作品大部分產(chǎn)生于宣王朝，而且也大部分反映了周宣王在召穆公、周定公等輔佐下緩和宗族內(nèi)部矛盾，平定外患的歷史事實 參孫作云《說二雅——說（大小雅）同為西周晚期詩，說（大小雅）中之“頌”同為宣王朝詩》，《詩經(jīng)與周代社會研究》，中華書局1966年4月第1版?！缎⊙拧?、《大雅》，前人總從音樂或內(nèi)容等方面去講區(qū)別，其實都是郢書燕說，自我作古，反倒掩蓋了很多的事實，影響了對《詩經(jīng)》編集過程的認(rèn)識?！缎⊙拧?、《大雅》只不過是兩次編集而成，又由于篇幅太大，才分為兩部分。春秋以前人區(qū)分相同篇章或同一部分書中的兩部分，習(xí)慣于用“小”、“大”加以區(qū)分，“小”在前，“大”在后?！秶L(fēng)》和大、小雅中一些同名篇目也是用此方法加以區(qū)分的。 《鹿鳴》的《詩序》說：“燕群臣嘉賓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后忠臣嘉賓得盡其心矣?！边@首詩應(yīng)是周定公所作，其置于《小雅》之首，同《國風(fēng)》中置《周南》于《召南》之前同例。厲王之時弄得上下離心，宗族內(nèi)部矛盾也很大。《史記周本紀(jì)》中說：“厲王出奔于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竹書紀(jì)年》中說：“周定公、召穆公立太子靖為王，共伯和歸其國，遂大雨?！薄丁堵锅Q》的內(nèi)容完全是親和宗族的?？磥硇跚捌谑侵芄鲀?nèi)，而召公主外。大、小《雅》中反映使臣活動動的詩多，反映出征、平定周邊民族的詩多，也說明了這一點?！缎⊙拧返牡诙端哪怠芳磳懯钩贾?，似乎也透露出這樣的信息?！蹲髠飨骞哪辍份d穆叔（魯叔孫豹）之語：“《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這是因為詩中反復(fù)說到“王事靡盬，我心傷悲”，“王事靡盬，不遑啟處”等意思。后來用以慰勞使臣，也因為它是中興初期的作品，故定為禮儀用詩，以肯定當(dāng)時使臣為國辛苦奔走的精神?！缎⊙拧返谌住痘驶收呷A》是使臣奉命外出咨詢諸侯國國君意見的詩，同樣反映著“安定四國”的意思?！冻ｉΑ?、《伐木》、《天?！窞檎倌鹿?，這些我在《周室王中興功臣詩考論》中已有考述。《出車》為宣王時大臣南仲所作，《六月》為宣王時大臣張仲所作。此外，《采芑》是宣王時公卿太夫之作?！恫赊薄肥鞘吺勘鴼w來之作，這幾首詩或贊美尹吉甫北伐 狁的勝利，或歌頌方叔南征荊蠻的聲威，或?qū)懻魅种D苦，“憂心烈烈載饑載渴”，但都表現(xiàn)出“以匡王國”、“以佐天子”、“以定王國”的思想，及“蠢爾荊蠻，大邦為仇”這樣嚴(yán)勵斥敵的豪邁的氣魄。即使戰(zhàn)士之作，也是一方面描寫了征戍之苦，另方面又說“王事靡盬，不遑啟處”，“靡室靡家， 狁之故”，“不遑啟處狁之故”，把為國征戍看出應(yīng)盡的義務(wù)。其中寫到將帥所乘車馬的豪華強壯，但又說是“君子所依，小人所腓”，這就正是所謂的“然而不怒”。這些一方面生動地展現(xiàn)了召伯平定外患的業(yè)績，另方面也反映出了編選者的用心?！缎⊙拧分幸灿行┯耐鯐r作品，反映了當(dāng)時壞人當(dāng)?shù)?，正確意見不被接受反而受到打擊的悲憤以及國事日非，亡國之日可待情況下的憂傷與恐懼，實際上也反映了召周二族及其黨屬當(dāng)時的努力抗?fàn)幣c痛傷心情，只是具體作者和本事已文無法弄清。由以上這些可以看出《詩》的第一編集，其目的是為了彰顯召穆公、周定公輔政期間為國家的轉(zhuǎn)危為安、國祚延續(xù)所做的不懈努力，彰顯和保留下召周二族、的功業(yè)。由此可以肯定，《詩》的第一次編集是由周定公、召穆公的子孫完成的。而從各方面看，是由召穆公的后代完成的，這主要有以下兩點理由：第一，宣王之繼承大統(tǒng)甚至保下命來，完全是由于召穆公家族作出了巨大犧牲與不懈努力，可以說在這段時間中召氏家族的功勞最大，最值得稱道。第二，宣王后期，召穆公、周定公、衛(wèi)武公死去，大約當(dāng)時宗族內(nèi)部矛盾并未能徹底彌合，王朝和諸侯國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可能完全恢復(fù)如周代前期，因而政治衰微，至幽王之時，召、周二族肯定是被疏遠(yuǎn)，最后至受到排擠。《史記魯周公世家》中說，魯武公九年，與長子括、少子戲西朝周宣王，宣王愛戲，欲立為魯太子，樊仲山甫諫之不聽。其后戲立為魯君，是為魯懿公。懿公九年，括之子伯御與魯人攻弒懿公，而立伯御為君。伯御立十一年，周宣王伐魯，殺伯御，又立懿公之弟稱?！白允呛?，諸侯多畔王命”。則作為王卿士的召公、周公的地位也非昔可比。周莊王四年（前693）周公黑肩欲殺莊王而立王子克，即可看出周、召的地位及與王室間的關(guān)系。在這樣的情況下召穆公的子孫收集能反映其祖上功業(yè)的詩歌匯為一集，也便是情理中之事。《詩經(jīng)》的第一次編集是由召穆公的子孫完成的，如上所述，其中關(guān)于歌頌召穆公功業(yè)的作品最多，也是顯然的。也有個別是直接歌頌召穆公的。如《甘棠》一詩，全詩是贊美召公，而以往被誤解為周初的召伯奭，結(jié)果使一些史實被掩蓋。從《召南》，所收各篇《詩序》中即可看出。所收作品側(cè)重于歌頌召伯、宣揚召伯業(yè)績的事實。如《行露》，召伯聽訟也。……《羔羊》，《鵲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國，紀(jì)文王之政，在位皆節(jié)儉正直，德如羔羊也。《殷其雷》，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遠(yuǎn)，行從遑寧處，其家室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稑?biāo)有梅》，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文化，男女得以時也?！吨苣稀肥黄?，前八篇都解作“后妃之德”、“后妃之志”之類，后三篇則泛論所謂“文王之道被于南國”、“文王之后”之類，卻沒有一篇直接提及周公（周定公）的?？梢钥隙ǎ幷卟射浿畷r也是有所選擇的。孔子曾經(jīng)對他的兒子說：“女為《周南》《召南》矣乎？兒女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而立也與？”似乎孔子也體味出了這一點。當(dāng)然，召穆公是希望從王統(tǒng)上延續(xù)周祚，結(jié)果確實也作到了幾十年的中興局面，孔子則是在西周盛世已一去不復(fù)返的情況下希望從道德上維持周公之業(yè)。從這一點上說。他們確有著共同之處?！秶L(fēng)》前五國作品及《小雅》中作品最遲產(chǎn)生于春秋初，所以第一次的編集大約在前七世紀(jì)中葉。五、《詩經(jīng)》的成書與編定者關(guān)于《詩經(jīng)》中十五《國風(fēng)》的次序，《毛詩》、鄭玄《詩譜》、《左傳》所載季札觀樂演奏次序，三者有所不同，而前五“風(fēng)”則各家一致。這也反映了前五“風(fēng)”為第一次結(jié)集時編定，后人循之，無所變動。今將后十“風(fēng)”的異同比較如下：《毛詩》：《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蹲髠鳌罚骸锻酢?、《鄭》、《齊》、《豳》、《秦》、《魏》、《唐》、《陳》、《檜》、《曹》?！对娮V》：《檜》、《鄭》、《齊》、《魏》、《唐》、《秦》、《陳》、《曹》、《豳》、《王》?！蹲髠鳌放c《毛詩》都以《王風(fēng)》開頭，且“王、鄭、齊”這前三國相同?！蹲髠鳌樊a(chǎn)生得時間早，《毛詩》也傳授有自，應(yīng)該都是可信的。關(guān)于《詩譜》之順序，孔穎達在其《毛詩正義王城譜疏》中說：王詩次在鄭上，譜退豳下者，欲近《雅》、《頌》，與王世相次故也。似乎鄭玄這樣列是有道理的。但《鄭志答張逸》云：“以周公專為一國，上冠先公之業(yè)，亦為優(yōu)矣，所以在《風(fēng)》下，次于《雅》前。”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卷一《雜考各說詩譜次序考》云：是鄭君亦以豳居《風(fēng)》末。未嘗以《王》退《雅》前。此可以證《詩譜》之紊亂者也。這樣看來，《詩譜》的次序本也以王、鄭居首，在這一點上與《左傳》和《毛詩》并無不同?，F(xiàn)在的排列是后之淺人妄加改竄。至于其他幾處不同，歐陽修、魏源、皮錫瑞皆有論述，這里不詳論?？傊锻躏L(fēng)》、《鄭風(fēng)》領(lǐng)先，這是只有在后面十“風(fēng)”另行編定才可能產(chǎn)生的。如果十五《國風(fēng)》是一次編成，無論怎樣，《王風(fēng)》總會置于最前面，因為當(dāng)時雖然周天子地位下降，但無論哪一諸侯，要發(fā)展自己又不給自己設(shè)下障礙，總得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這由春秋中期“五霸”的行為已可看出；在春秋初期，這一點更不可能被忽視。增編后面十個國家和地區(qū)的“風(fēng)”和《大雅》及三《頌》的工作是由什么人完成的，也就是說由誰完成了《詩三百》基本規(guī)模的編輯工作，以前除孔子刪詩說之外，似乎再無其他說法。我探討的結(jié)果，以為是鄭武公的后代完成的。原因有三：（一）《王風(fēng)》之后即為《鄭風(fēng)》，反映了編者尊王稱霸之意。（二）《鄭風(fēng)》21篇，在后面輯的十“風(fēng)”詩中數(shù)量最多。在十五《國風(fēng)》中也是數(shù)量最多的。（三）唐在鄭以西，12首；陳在鄭之西南，10首。雖為小國，而收詩不少，也因其距離鄭國較近，采集方便之故。（四）當(dāng)時從血緣上說，鄭同周王室關(guān)系最近?！妒酚涏嵤兰摇罚? 鄭桓公友者，周厲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鄭。封三十三歲，百姓皆便愛之。幽王以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說，河雒之間，人便思之。為司徒一歲，幽王以褒后故，王室治多邪，諸侯或畔之。鄭桓公是周厲王的少子，周宣王的庶弟，宣王二十二年（前806）被封于鄭（今陜西華縣），封三十三歲，至幽王六年（前774）又任命為周王朝司徒，皆得到百姓的愛戴。河雒之間，人便思之。他看到周王室失去法度，諸侯或畔之，因而聽太史伯之言，寄財物與宗親人民于虢（東虢，在今河南密縣東）、鄶（當(dāng)今河南蒙陽以南）之間（今河南新鄭）。西周滅亡，平王東遷之后，滅虢、鄶?shù)仁囟?，其西與王畿（今河南洛陽一帶）接壤。鄭之增輯《國風(fēng)》及《雅》、《頌》的時間，從作品本身看，其上限為《陳風(fēng)株林》產(chǎn)生之后 《株林》所諷刺的陳靈公于魯宣王十年（前599）年被殺，則《株林》一詩當(dāng)作于前600年前后。，下限為季札觀樂（前544）之前十余年的，30多年之間。結(jié)合第一次編集的時間（前七世紀(jì)中葉）和春秋初年列國歷史看，可以肯定在公元前六世紀(jì)前期?！秶Z鄭語》中記載鄭桓公求教史伯：“王室多故，余懼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的答辭，《鄭語》中錄之甚詳。其分析了王室以南、以北、以西、以東諸國之后說：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則皆蠻夷戎狄之人也。非親則頑，不可入也。其濟、洛、河、潁之間乎？是其子男之國，虢、鄶為大，虢恃勢，鄶仲恃險，是皆有驕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貪冒。君若以周難之故，寄帑與賄焉，不敢不許。周亂而弊，是驕而貪，必將背君，君若以成周之眾奉辭伐罪，無不克矣。若克二邑，鄔、弊、補、舟、依、 、歷、華，君之土也。若前潁后河，右洛左濟，修典型以守之，是可以少固。以下又對楚、齊、周、晉國等的形勢加以分析。桓公于是寄帑、賄并徙其民于虢、鄶之間 《國語鄭語》載：“公說，乃東寄帑與賄，虢、鄶受之，十邑皆有寄地?！薄妒酚涏嵤兰摇份d：“于是卒言王，東寄其民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