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he society. Keywords: Paper Shadow Theatre, Baizhu Paper Shadow, Family form, Half farming and halfacting. 潮州市位于廣東省東部 的韓江中下游流域，東鄰福建詔安、平和兩縣，南連澄海市、汕頭市，西與揭陽市交接，北與豐順縣接壤。潮州市的前身為潮安縣、海陽縣。 本文所說的潮州，即指現(xiàn)在的潮州市，并不包括歷史上潮州府曾經(jīng)管轄過的澄海、揭陽、汕頭、豐順、惠來等地區(qū) 。他們稱之為“白竹紙影”。表演多是老藝人，能裝扮各種人物的聲音，惟妙惟肖；還能兼顧操縱偶人、打鑼打鐃等。都刻畫得很明朗生動。 從以上的材料，我們至少可以得到關(guān)于白竹紙影的 5 點信息： 1，通過光和影的效果，將偶人的影子投射到白色幕紙上表演，光、像、影三者兼?zhèn)?，與現(xiàn)代影戲很相似。⑹ 潮州剪紙工藝發(fā)達，是紙影發(fā)展的重要條件。 5 表演多是老藝人，需要一人兼顧多種工作，表演難度比較高。公忠者雕以正貌，奸邪者與之丑貌，蓋亦寓褒貶于市俗之眼戲也。目前能看到的文字資料中，清代有不少關(guān)于紙影戲盛況的記載： 乾隆年間周碩勛《潮州府志》： 4 “夜尚影戲，價廉工省，而人樂從，通宵聚觀，至?xí)苑缴?，惟官長嚴(yán)禁，囂風(fēng)斯息。以豬皮為人物，結(jié)臺方丈，以紙障其前隅，置燈于后，將皮制人物弄影于紙觀之。” 由此可知，清代潮州影戲確實盛況空前，廣受民眾熱愛與歡迎，常常通宵達旦，也曾被禁演。 陽窗紙影區(qū)別于白竹紙影的最明顯處就是撤去臺面的白竹紙，使偶人顯現(xiàn)于觀眾眼前。藝人便將偶像“捆稻草為圓身，扎紙為手，削木為足，塑泥為頭面”⑾，稱作圓身紙影。舊式的竹窗紙影愈加失去 市場，終于在抗戰(zhàn)前后消亡。藝人們將麻桿裝進偶人空蕩蕩的袖管中，充當(dāng)胳膊；用木刻的軀干代替稻草捆；將偶人從八寸增長到一尺二、一尺四、一尺六，等等。二，操作方式仍是在偶像 的背后。這兩次表演都取得良好的效果，使潮州紙影戲得到全國、全省的了解。近年來，政府對民俗活動越來越放寬政策，紙影戲的活動機會也越來越多。按照有關(guān)規(guī)定，紙影班應(yīng)該在市演出公司注冊并且領(lǐng)取執(zhí)照后才能演出。 紙影戲班多分布在楓溪區(qū)和潮安縣南部，集中在潮州的西南部。近二十年來，農(nóng)村經(jīng) 營多種經(jīng)濟，這一帶更是發(fā)展迅速，民俗活動日趨蓬勃，紙影戲也隨之水漲船高。另外毗鄰潮州的福建詔安縣也有紙影戲班在活動，估計與潮州紙影同出一源。各地的大老爺名目眾所多，主要是民間創(chuàng)設(shè)奉祀的雜神，如三山國王、安濟圣王、雙忠圣王、雨仙爺?shù)鹊?，也包括城隍、關(guān)爺、媽祖、南極大帝、玄天上帝等神明。神壇前一般都要演戲酬神，常常會請一臺紙影戲朝向神壇日夜演出，叫“演老爺戲”。 同時，時年八節(jié)各家各戶祭拜祖宗的時候，比如春節(jié)、元宵、端午、中秋等，有些鄉(xiāng)村也會請紙影戲表演助興。 每逢有新的祠堂、劇院落成時，為了除去新建筑物里的邪氣穢物，即潮州人所謂的“地靈”，必須演紙影戲驅(qū)邪鎮(zhèn)壓。 ” ⒂ 在驅(qū)邪的過程中，除了事主外，一般人絕對不會去觀看，唯恐邪氣上身。現(xiàn)在潮州農(nóng)村很多土地都被各個生產(chǎn)隊賣給承包商經(jīng)營非農(nóng)產(chǎn)業(yè)，比如陶瓷、花卉、服裝等等，農(nóng)村務(wù)農(nóng)的人越來越少。 二 紙影戲介紹 （一） 偶人 紙影戲的偶人高一尺八，分為頭、帽、身軀三部分，平時都是身首分離的，演出時才搭配在一起上臺。⒃但由于泥塑偶人頭容易摔碎，而且很重，大一些的偶人就會顯得頭重腳輕，所以近年來大吳改進技術(shù)，改為用稿末為材料，制作出來的偶人頭輕巧耐用，外觀也不遜于泥塑。木偶的軀干是木頭雕刻而成，頸部中空，可插入偶人頭顱；胳膊是兩段麻桿，活動自如；手用硬鐵絲扎成，包上肉色紙，可以隨意屈曲，握刀 、拉弓、騎馬、撐傘、劃船都靈活；腿和膝關(guān)節(jié)是鐵制的，腳是木雕的，使偶人的雙腿踢踏有力、伸縮自如；戲服全為潮繡手工，采用大量的金線、珠片、繡花，金光閃閃，鮮艷奪目。有時偶人扎馬、飛天等需要做腿部動作時，就要加第四支鐵枝。這些偶人平時就 分為頭、帽、身三部分按行當(dāng)角色分裝收藏，將要演出時就按出場人物將偶人裝配好，整齊懸掛于幕后的鐵線上。 （二）戲臺 紙影戲的戲臺都是臨時的，約一丈見方。熟練的師傅搭戲臺速度很快，四十分鐘就能搭好。有的戲班把本班榮獲的錦旗也斜掛出來，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耀人眼目。臺上豎幾塊矮矮的薄板作為布景，擋住后臺，并留出偶人的上場門和下場門。每個戲班都有滿滿一箱錄音帶和一臺音響設(shè)備。但戲金也比電唱紙影高許多，一般一晚 1200 元，兩晚 1800元。 紙影戲演出開場，臺上掛“恭迎圣駕”的條幅，演“吉祥戲”，俗稱“搬仙”（或稱“扮仙”、“演仙“），唱《五福連》：《八仙慶壽》、《跳加冠》、《仙姬送子》、《京城會》加“凈棚”共五出 小戲，寄寓“功名財子壽”的“五福”象征意義。老爺戲應(yīng)該是大團圓的戲，歡喜圓滿，意頭吉利；生男孩時要做沒有斬殺的戲，經(jīng)常選《三進士》、《四狀元》之類的戲 ，希望小孩長大順順利利、前程似錦；辦喪事喜歡演《四郎探母》、《包公會李后》之類有孝德的戲，而且搬仙時用狀元爺代替李世民，因相傳李世民為 10 鬼王，喪事要避諱。⒅ 潮州俗語“擎正劇”指主持工作的第一把手，出處正是在此。二，走步。偶人的手部動作是最靈活的，因為人物沒有臉部表情，所以大部 分的表達也是在手部動作上：單山膀、雙山膀、水袖、烏龍絞柱等。他們稱之為“田都元帥”，同時祭拜“太子爺”。每次演出開始“搬仙”時，演出當(dāng)?shù)氐慕M織者會封好一個紅 11 包，將太子爺請到神前去，與當(dāng)?shù)氐睦蠣斠黄鹗芗腊?，就像請客人來做客一樣。平時不做戲，太子爺和香爐就放在戲簍中。 請?zhí)訝敚簯虬嗟侥硞€地方演出，當(dāng)?shù)厝绻腥硕嗄晡刺砟卸。肭竽泻?，便可請?zhí)訝數(shù)郊抑校簩⒁粚Υ蠼?、餞盒、紅包作為禮儀送給戲班，用盤子將太子爺請到家中，上香祭拜。而且不管是正位老爺還是 偏位老爺，都頗為靈驗?！? 請佛符：做戲的人身上常帶著福建玄武山的佛符，稱為保身符。戲班講究臺 上要“清點”（即清凈），一旦犯忌做戲要出差錯，就算小心防范也免不了。而習(xí)慣是可以簡化和改變的， 三 戲班構(gòu)成與經(jīng)濟運作 （一） 家庭式組織 12 潮州的紙影戲班，絕大多數(shù)是以家庭式的形式組織起來的，戲班中的演員大多都是家庭成員。有時候戲班演出任務(wù)重，需要同時在兩個地方演出，他們也可以分成兩臺戲，請來媳婦的弟弟、朋友、熟人等幫忙，同時演兩臺戲。我走訪了不少紙影戲班，常常見到婦女在表演時擔(dān)當(dāng)著最主要的角色，但是當(dāng)嘗試與她們深入交談時，卻經(jīng)常是被婉拒了。江東鎮(zhèn)的新玉梨香劇團，便是一個夫妻檔。對外，也是丈夫任團長，而那位帶正班的太太，我卻一直沒有機會與她交流。父輩自小授藝給子女，子女長大后繼承父業(yè)，與父輩同臺演出，成為自然而然的事情。對于年輕一輩，主動學(xué)習(xí)這種民間技藝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但是紙影世家的孩子由于從小耳濡目染、興趣使然， 13 也學(xué)會了父輩的本領(lǐng)；脫離這樣的環(huán)境，也難有學(xué)習(xí)的興趣。戲班里的演員并無固定薪酬。另外很多演員并非固定演員，有演出需要時請來，不用時則回去，來去方便，全因一個“熟“字。家庭式的戲班，平時一起生活，表演時出則同出，歸則同歸，行動方便。家庭式的戲班就可以避免這個問題。除此之外，演出相對少很多。像龍閣這樣的戲班，一年中月月有演出，并且先后幾次到歐洲各國、泰國、香港等地演出，技藝相對精湛，裝備比較先進，比如有可折疊的戲臺，偶像也相當(dāng)簇新光鮮，演出劇目也比較多，可以說專業(yè)水平比較高。彩塘鎮(zhèn)水美鄉(xiāng)的吳膺楷，是彩塘唯一一班紙影戲班的班主。其他的紙影藝人，平時以務(wù)農(nóng)、制陶瓷、經(jīng)營服裝等為職業(yè)的都有。 目前紙影戲大部分以錄音為伴奏，不需要現(xiàn)場奏樂唱曲伴奏。改革開放后，潮州的紙影戲改用錄音伴奏，演員只需隨著聲音比劃動作，即使只是稍懂潮劇，經(jīng)過幾個月的學(xué)習(xí)，就可以上臺邊演邊練了。不少演員只是經(jīng)過短暫的學(xué)習(xí)，看過一些潮劇的錄像，缺乏系統(tǒng)的培訓(xùn)，便匆匆上臺。目前潮州紙影班的班主中，上年紀(jì)的相當(dāng)少，大部分是 40 到 50 歲的中年人。文革結(jié)束后，陳細(xì)妹于 1984 年創(chuàng)辦龍閣木偶團至今，多次赴歐洲各國和泰國演出。文革結(jié)束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之后，他們才真正有機會接觸和從事紙影表演?！苯?jīng)營種類多樣。至于是電唱紙影還是人唱紙影，主要是看顧客喜歡哪種、能出多少錢。戲臺離地有近一米高，后臺三面有帆布圍住，出入要爬木梯，普通觀眾難以看到里面的底細(xì)，給人種種神秘感。一般情況下，男演員晚上就睡在后臺。晚上，男演員們就把褥子鋪在草席上睡覺，像打通鋪一般。 據(jù)老藝人講，舊社會里，紙影藝人被視為地位極低下的人，與乞丐無異，人家提供的住處多是舊祠堂、老爺廟的角落， 16 破敗骯臟。后臺備有電飯鍋、電湯鍋、水桶、碗筷。但是現(xiàn)在紙影班去到哪里，都是“背著鍋”的。演員閑暇里常盤腿圍坐著喝茶、聊天，年輕人則掏出手機忙著發(fā)短信。同是戲金，不同的戲班不同，不同的時候也不同。日子重要，諸如過年過節(jié)，戲金也會高許多，但請戲的人還是很多，“重要的是還個愿”。此外，班主還要負(fù)擔(dān)演出來回的車租， 雇的多是微型貨車、手扶拖拉機或電動三輪車，來回要 100 元左右。 戲班收入還有一小部分來自于紅包。這些組織人都是村里宗 祠的長者，俗稱“鄉(xiāng)里老大”。若是村生產(chǎn)隊請戲，則由生產(chǎn)隊付錢?；ǖ腻X多，臉面上就特別有光彩。人們議論的不是戲演得多么精彩好看，而是請這臺戲要多少錢，戲臺有多大，看的人有少，歸根到底就是花的錢有多少。沒有固定客戶又沒有名頭的戲班，就多靠戲中介紹，演出稀稀拉拉，時有時無。池湖鄉(xiāng)一個謝姓宗祠的迎神賽會，居然有八臺紙影戲同時演出。分析起來，使得紙影戲頑強生存有幾方面的原因： 1，成本低廉，價格便宜 首先，經(jīng)濟因素是最主要的原因。除了戲臺看起來小很多之外，高音喇叭開起來也是鑼鼓震天，“營老爺”就是要熱鬧，別的倒沒有太多講究。一臺紙影戲三四個人，兩三箱行當(dāng)，再加上搭戲臺的鋼管帆布，一輛小型貨車就可以解決交通問題。柴頭戲還有另外一個弊端，作為外來戲，遠(yuǎn)離了它生長的土壤，猶如一根獨苗，沒有一個技藝相互切磋促進的環(huán)境，失去發(fā)展的動力。紙影戲最能滿足這個要求，就算是在巷子里、老爺宮前，搭了戲臺前面還可以留下觀眾席，但是大戲或者“柴頭戲”就難以達到這個要求。對于其他的場合，比如“壓地靈”，做白事，多是在主人的家中演戲，紙影戲也頗有優(yōu)勢，在屋子里、院子里搭一個戲臺不是難事。木偶具有這樣的作用，是因為人們相信，它們有一種特殊的震懾作用，稱之為“氣力”。正因為木偶如此悠久 的歷史，因此比大戲更有“氣力”。 “壓地靈”演紙影戲時是不會有觀眾觀看的，因人們認(rèn)為要用木偶的“氣力”將新屋邪氣壓下去后，人才能平安入住。目前潮州市區(qū)禁放炮竹，演紙影更成為重要的鎮(zhèn)宅手段了。而至于“壓地靈”、辦喪事等場合，演紙影戲更不是為了觀賞。這樣 更加吸引不了觀眾。但這只能是暫時的局面。 另一方面，紙影戲演出的劇目完全與潮劇相同。技藝高超的老藝人，可以控制偶人開扇、撐船、拉弓、射箭中箭、拔箭等動作，還能表演仙女飛天、老漢爬梯等技巧，令人耳目一新。但對于只求有戲演，不求演好戲的紙影藝人們來說，誰又會花這個心思？ 江玉祥在他的《中國影戲》中分析到民國時四川影戲衰落的原因時，有這么一段： [23] “……在改革中沒有處理好保持影戲藝術(shù)特 色同借鑒其他劇種優(yōu)點的關(guān)系，沒有處理好繼承和革新的關(guān)系，一味向大戲靠攏，跟著舞臺戲走，搞戲劇程式化，逐漸喪失了影戲作為獨立劇種存在的價值?！? 潮州紙影戲就有和當(dāng)初 四川影戲一樣的毛?。阂晃陡髴蜃撸瑔适Я俗陨淼奶攸c。 另外，市場的激烈競爭促使不少經(jīng)營不善的戲班倒閉。每晚表演的收入減少了，但總的來說表演的機會多了很多。收入的減少又導(dǎo)致表演質(zhì)量下降和行當(dāng)陳舊得不到及時更新，戲班就逐漸萎縮、落伍，有不少戲 班就是這樣倒閉的。因此饒平與潮州更多是行政關(guān)系，文化習(xí)俗卻有諸多不同。潮州外來諸戲》，載于《潮劇年鑒 2020》，汕頭市藝術(shù)研究室編， P182～ P宋代對 外貿(mào)易頻繁，印度皮影戲隨之傳入。 ⑼：原文未見，摘自蕭遙天《潮州戲劇音樂志》 P192 ⑽： 玻璃何時傳入潮州已無法考證，但潮州著名的清代建筑卓府，門墻有大量的玻璃花窗，是區(qū)別于明代建筑的一大特點，可作為玻璃在清代被大量運用的例證。 P268～269 ⒂： ⒃：“安仔”是潮州方言，指小尊的塑像。潮州的花燈屏人物、紙影人物等，都是出自大吳。 P181。在這篇文章里，“團長”與“班主”、“劇團”和“戲班”是各自同義的。“柴頭戲”是外來戲，海豐客家一帶較盛。 參考書目 ： ① 《草根的力量 —— 臺州戲班的田野調(diào)查與研究》 傅謹(jǐn)著 廣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2020 年 3 月第 1 版。 拆、搭戲臺只需半個多鐘頭時間。 后臺操作（ 1）。 27 田元 帥的香爐放在戲班的雜物中，很不起眼，還時常被當(dāng)成煙灰缸。 不到十歲就登臺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