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學的“實然 —— 應然鴻溝”之上，確曾架設了一座橋梁。黑爾教授還接著引證了牛津的另一位老牌哲學家、著名語言哲學家奧斯?。?John L. Austin）的老師（因而也是塞爾的師祖）普理查德（ H. A. Prichard）的觀點來佐證他的這一信念。對“如何”一文的大多數(shù)批評意見認為，塞爾依照詞語和語句的詞面或句面涵義的邏輯涵衍關系試圖從“實然”中推導出“應然”的作法，要么沒有多少意義（ trivial），要么就根本上是錯誤的（ fraud）。塞爾并規(guī)定到，一旦加上“在一定條件 C 下”這一限制條件，句 1 就變成了句 1?，句 2 變成了句 2?，??如此等等。 中國最大的管 理 資料下載中心 (收集 \整理 . 大量免費資源共享 ) 第 3 頁 共 24 頁 以下面 5 個句子之間的邏輯涵衍關系為例，來說明他是如何從實然中推導出應然來的： 1， Jones uttered the words “I hereby promise to pay you, Smith, five dollars”. 2， Jones promised to pay Smith five dollars. 3， Jones placed himself under (undertook) an obligation to pay Smith five dollars. 4， Jones is under an obligation to pay Smith five dollars. 5， Jones ought to pay Smith five dollars. 對上述五個句子，塞爾解釋到，句 1 可以導出（ entail）句 2，句 2 可以導出句 3，句 3 可以導出句 4，最后又可以從句 4 中導出句 5。賓默爾近些年來的工作，顯然依然又是在推這道德的經(jīng)濟學推理的“西西法斯之石”。運用語言哲學的語句分析套路，塞爾試圖推翻這一休謨法則。本文謹根據(jù)對塞爾教授這篇文章的論辯理路的研讀，并結(jié)合國際上有關這一問題的一些討論文章中的爭論觀點，做一些筆者自己的評論，以求教于哲學界、倫理學界和經(jīng)濟學界的方家。 Hannaford, 1972。Thomson, 1964。 3 按照美國匹茲堡大學的哲學教授高德（ Gauthier, 1988, p. 385) 的解釋，審慎推理是要解決“ What is it in my interest to do?” 而“道德推理”（ moral reasoning）所關注的則是“ What ought I to do?” 依照理性經(jīng)濟人個人利益 中國最大的管 理 資料下載中心 (收集 \整理 . 大量免費資源共享 ) 第 2 頁 共 24 頁 的）西季威克（ Henry Sidgewick, 1922, pp. 114, 2340）就認為，所有有效的道德法則最終都有審慎推理的基礎，因而道德判斷可以是“可能性知識”的對象：“我把我們判斷為正當?shù)幕蛭覀儜斎プ龅男袨榭醋鳛槭恰赏评淼摹蜓浴侠淼摹?，我同樣也把終極目的看作是‘為理性所規(guī)定的’”（同上， ）。尤其是在當代西方經(jīng)濟學界，可能是出于對這一休謨法則的無知（ ignorance）或有意忽視，總常常有人試圖僭越地對道德問題進行經(jīng)濟學的審慎推理（ prudential reasoning）和評判 3。休謨的這一洞見，在近現(xiàn)代思想史上有著廣泛和深遠的影響，也因而曾被當代著名英國倫理學家黑爾（ Richard M. Hare， 1963, 。 中國最大的管 理 資料下載中心 (收集 \整理 . 大量免費資源共享 ) 第 1 頁 共 24 頁 第六講：語言、道德與制度 —— 一個經(jīng)濟學、倫理學和語言哲學的綜合分析視 角 “我們在討論的不是細枝末節(jié)的主題，而是人應該如何生活的問題”。 1964， p. 29）和當代政治哲學大師羅爾斯（ John Rawls, 20xx, p. 82）稱作為“休謨法則”（ Hume?s Law） 1。譬如，在近現(xiàn)代世界思想史上，倫理學家（亦是半個經(jīng)濟學家 1 羅爾斯把“休謨法則”視作為“道德（規(guī)范性）推理原則”。在 1963 年發(fā)表在國際《哲學評論》上的一篇題為“如何從‘實然’推出‘應然’來”（下面簡稱“如何”）一 文中，當代著名語言哲學家、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塞爾（ John R. Searle, 1963）教授也力圖從語句分析的角度證明是可以從“實然”中推出“應然”來的。 Genova, 1970。 Samuels, 1973。 6． 2 塞爾從“實然”推出“應然”的論辯理路及其批評 由于休謨法則在近現(xiàn)代哲學思想史上影響深遠，對其哲學和倫理學的含義，像塞爾教授這樣的當 代大哲學家自然是非常熟知的。在“如何”一文一開始，塞爾就明確聲言，他能夠證明，是可以從“實然”中（推）導出“應然”來的。 4 在《言語行動》一書中，塞爾（ Searle， 1969， ）指出：“為了各司其職，評價性陳述必須與描述性陳述區(qū)別開來，因為，假如它們是客觀 的，就不再能進行評價了。通過這一語句間的“邏輯導衍”，塞 爾指出，盡管句 1是一個純粹的“事實性陳述”或言“描述性描述”，但到了句 5，已是一個“價值陳述”或言“評價性陳述”句了。 塞爾的“如何”一文發(fā)表后，立即遭到了國際道德哲學界的廣泛批評。即使一些認為塞爾論辯理路有些道理的學者，也認為其理論建構并不完整，或者說還有許多漏洞。普理查德的基本觀點是：某一境況的善性（ goodness）本身并不構成我們?yōu)槭裁磻斉崿F(xiàn)這一境況的一種理由；我們還需要那種被稱之為“命令感情”（ the feeling of imperativeness）或“義務感情”（ the feeling of obligation）的東西，而這類感情是由產(chǎn)生它的行動之思想所引起的（參 Hare, 1964, ）。 果真是如此？現(xiàn)在看來未必。這就是他在“如何”一文第 3節(jié)所提出的作為道德判斷的“應然”依賴于一定的“制度事實”（ institutional facts—— 確當?shù)卣f，應該是“制度場景”，即“ institutional context”）的意思。 中國最大的管 理 資料下載中心 (收集 \整理 . 大量免費資源共享 ) 第 5 頁 共 24 頁 從塞爾所舉的瓊斯在一定景況中說出許諾付史密斯 5 元錢（句 1?），到“瓊斯應該付史密斯 5 元錢”（句 5?），如果是說在一定的社會習俗、慣例和制度環(huán)境中他確實推出了“應當”來，最多他只是推導到第一個層面，即“社會學事實的陳述層面”，而還沒達及第二個層面“（為什么）瓊斯具有一種應當做 X 情感”（心理學事實陳述），更遠未達及第三個層面（定言命令）。 6 對此，黑爾（ Hare, 1964, ）也做了非常明確的說明。這一事實表明，必定還有某種原始判斷的意義（即 “ 我應當做 X”） 是第一個和第 二個語句所無法窮盡的。 6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假定作為道德稟賦的“定言命令”存在的條件下，我們可以非常輕易地從“我應當做 X”的語句涵蘊的第三個層面推導出第二個層面，進而又可以輕省地推導到第一個層面的 “社會事實”存在的理由。 談到“義務感”的起源時，黑爾（ Hare, 1974, ）說：“顯而易見，如果從最早的生活歲月起，我們就一直在服從一種原則的情況下被教養(yǎng)長大，那么，那種我們不服從該原則的想法對我們來講將是何等的令人厭惡。很顯然，到這里，黑爾的見解與賓默爾（ Binmore, 1994， 1998）近幾年通過對“生存博弈”和“道德博弈”的研究而達致的對道德感的起源問題的認識已差異不大。譬如，塞爾所提出的只有在一定的制度場景中一個許諾才有“應該”守諾的涵蘊這一點，實際上涉及到了道德原則、社會倫理與習俗、慣例和制度 —— 后三個概念都可以歸諸于均質(zhì)歐洲語中的廣義的“ institutions” 9 中 —— 這些人類的生活形式即“制序場景”的關系這一重大問題。拋開塞爾從語言的詞語和語句的字面上所做的從實然推出應然的努力是否真正動搖了“休謨法則”這一點不論 —— 這里是說，讓我們承認塞爾從一個事實陳述句和描述性語句“瓊斯在條件 C 下許諾付史密斯 5 元錢” 8 譬如在“許諾博弈”一文中，黑爾（ Hare, 1964, ）就尖銳地批評塞爾的“ deduction is a fraud”。但是，筆者目前困惑的是：是否應該用一個“制序”一詞來對譯“ institutions”一詞以涵蓋其多重含義？還是留其多義而遵從中國學術界的“慣例”而只在狹義上 的“制度”上使用（不包括習慣、習俗和慣例）這個詞？后一種選擇顯然“輕省”些。 中國最大的管 理 資料下載中心 (收集 \整理 . 大量免費資源共享 ) 第 7 頁 共 24 頁 到他“應該”在塞爾所言的“制度事實（場景）” 中說話算數(shù)是從句面意義上由“ is”達致了“ ought”，從而達致黑爾所見的“ 我應當做 X” 的第一層面 —— ，他論辯理路卻使我們在這里聯(lián)想到這樣一個問題：為什么在一定的“ institutions”場景中，“ ought”就有意義？或用黑爾教授的理論話語來問：人們?yōu)槭裁磿妗霸S諾博弈（ the promising game）”？ 10 要理解“應然”與“制序場景”的關系，要弄清塞爾為什么說只有在一定的制度事實中“ ought”才是有效的和有意義的，看來我們有必要先來回顧一下塞爾哲學中的“原初事實”（ brute facts） 11與“制度事實”（ institutional facts） 12的兩分法。塞爾想依此說明，一項義務（ obligation）總是與特定的制度場景有關。應該說，這三種譯法都有一定的道理。他具體舉例道，象產(chǎn)權、婚姻、貨幣這些社會現(xiàn)象，顯然已被法典化為法律，因而是“ institutions”。故在本文中我們?nèi)詫⑷麪査褂玫摹?institutional facts”翻譯為“制度事實”。很顯然，塞爾在使用“原初事實”這個概念時，犯了羅素在為維特根斯坦《邏輯哲學論》所做的“序”中誤解維特根斯坦的“ Sachverhalten”概念時混淆了“事實”（ fact）與“事態(tài)”（ state of affaires）這樣同樣一類錯誤。由此我們也可以進一步推斷到，“真理”也有一個語言的維度隱含在內(nèi)，或者說 真理存在于語言之中 ． ． ． ． ． ． ． ． ． 。然而，問題在于，即使我們接受塞爾教授的“原初事實”和“制度事實”的兩分法，卻仍然看不出他試圖依照語言 哲學的論辯程式從“實然”中推導出倫理學中“應然”的努力和嘗試是有效的。正如 Zemach（ 1971， p. 62）所一針見血地指出得那樣，這里問題的關鍵在于，在某一具體制度安排中所出現(xiàn)的每一項“義務”只是相對于這一既定制度安排才是有意義的，因而，這一“義務”只是具有一種“假言命令”（ hypothetical imperative）的形式：“ 假如你繼續(xù)玩這一博弈，你下一步就必須做 X” 。 當然，如果塞爾爭辯說，他所言的博弈是一種“生活博弈”：因而只要一個人還活著，就必定落在這種“無所不包的制度”（ allenpassing institution）中。如果這樣來理解“義務”，并把他所說的“ institutions”理解為是那種 “無所不包的”話，塞爾實際上所說的就成了是一個人只要活著，就無法超脫這“一無所不包的制度安排”，就必須參與這一“生活游戲”（博弈），就必須受這一 中國最大的管 理 資料下載中心 (收集 \整理 . 大量免費資源共享 ) 第 9 頁 共 24 頁 “游戲”所內(nèi)在的構成性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