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百萬北美人為自由與獨立而戰(zhàn)。生活是可以選擇的。正是在那里,梭羅完成了《瓦爾登湖》的寫作,并且借著“公民不服從”的精神影響了托爾斯泰和甘地??墒撬罅_不這么想。生活是可以選擇的。如果你因為絕望而想自殺,你仍是可以選擇的。此所謂,你可以摧毀我自由的創(chuàng)造,卻不能摧毀我對自由的向往。只要你足夠獨立和自由,你可以DIY一個屬于你的美好世界。大環(huán)境可以決定你的自由度,但你內心還有一個小環(huán)境,那里有你對美好生活的自由裁量權。正如密爾所說,人區(qū)別動物的首要之處,不在于人有理性,也不在于發(fā)明發(fā)明了工具和方法,而在于能選擇,人是在選擇而不是被選擇的基礎上成為自己。我始終堅持一個看法,如果這個環(huán)境已經在給你做減法,你首先該想到的是給自己做加法,要相信時代每一天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相信我們的國家要比我們想象的自由。因為你即你選擇,你的世界也在于你如何選擇。二、你即你選擇盧梭有關“自由與枷鎖”的言論感動了無數人,也讓無數人平添惆悵。一個社會,如果人們能享受消極自由,便已經是一個大進步。在伯林看來,最重要的是要為自由預留一個底線,即個人自由應該有一個無論如何都不可侵犯的最小范圍,如果這些范圍被逾越,人就會徹底失去自我與自由。理由是,如果這些教授能夠產生致命的力量,那么化解這種危機的力量,不也來自其他思想家或者教授么?用今天的話來說,我們并不害怕某種極端的理論,而是害怕沒有與之抗衡的理論。C政治底線與思想自由海涅曾經提醒法國人,不要輕視觀念的影響力:“教授在沉靜的研究中所培養(yǎng)出來的哲學概念可能摧毀一個文明。消極自由是“不說”的自由,而積極自由是“說不”的自由。伯林有消極自由和積極自由一說。張佛泉(1907—1994)是胡適自由主義群體中最活躍的人物之一,他曾經在《自由與人權》一書中區(qū)別過這兩個詞:Liberty多指政治方面的保障,可以開列一張明晰的權利清單;而Freedom含義比較模糊,多指人的意志自主性,并無公認的標準。在電影《勇敢的心》里,當手帕從天空徐徐落下的時候,華萊士當眾喊的那個詞就是“Freedom”。嚴復是個很敏感的人,他意識到Freedom和Liberty不是相同的自由,所以將Freedom稱為自由,而將Liberty譯為“自繇”,以示區(qū)別。從這些意思中可以看到,Liberty主要協調的是人與社會的關系。從詞義上說,Liberty既指自由權,也有“冒昧,失禮;(對規(guī)章等的)違反行為;不客氣”等含義,作為復數用時同時還包括“特許權;自治權,選舉權,參政權,使用或留住權,活動范圍,特許區(qū)域”等意思。先說Liberty。B兩種自由:最近一年來我對“國家”這個概念談得比較多。有的人愿意為了政治自由而拋棄生命與愛情,有的人不愿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同時代理解也不同。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Beyond在《海闊天空》里唱的“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這里自由指的是身心自由,是Freedom,它是好東西,但和現實往往會有沖突。他那么樂意,那么清醒,他認為自己是自由的。因為我的良心唯獨是上帝話語的囚徒。站在皇帝面前,馬丁”盧梭曾經說過“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華盛頓林肯紀念堂邊上的紀念碑上的標語寫著:“自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自由有時候是個好詞,有時候模棱兩可,有時候則絕對是個壞詞。胡適在晚年說:“容忍比自由還更重要”,則將自由放到了次好的位置。它究竟是好詞,還是壞詞,得視條件而定,在此不妨簡單羅列一下:有些自由是被歌頌的。我相信在大家都趴著的時候,你堅持站著,你就在高處了。今天,我到這里不為提供直升機,這不是我能解決的。什么是“自由在高處”,最極端的理解恐怕就是身居高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是我們時代的默契。一來因為我做過媒體工作,非常了解大家在這個時代遇到的困境;二來不論困境如何,總還是有很多人在積極地做事,保持著生命昂揚的本性和進取之心。第一篇:自由在高處自由在高處——在中央電視臺的演講選自《自由在高處》(有刪減),作者熊培云,“云知道”(熊培云、許知遠、梁文道)成員之一。很高興到央視來做這個講座。而且從整體上來說,國內絕大多數媒體都抱著一種熱切的態(tài)度,希望中國能朝著一個開放、寬闊的方向走。本次講座的主題是“自由在高處”,這個題目給人無限遐想。有網友看到預告,就說想自由在高處,你先得給我找個直升機。我想談的是對自由與時勢的理解。一、有關自由概念的理解A好東西還是壞東西:關于自由有很多說法。自由女神不僅唯美,而且哺育現代文明;富蘭克林說,“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國”,這里自由也是好詞。有些自由是被質疑甚至被詛咒的。正如:“狼的自由,就是羊的末日。同一個人,他還可能既要求自由,又要求被奴役。路德講過這樣一句名言——“這是我的立場,不能后退一步。”在皇帝面前,路德是自由的;但在上帝面前,他又是不自由。平常我們說自己是“良知的囚徒”,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自愿奴役論”了。而裴羅菲的蜜月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睂嶋H上包括了三種自由:生命、愛情以及后面特指的“政治自由”。二十世紀中國的許多革命者,今天回過頭來想當年如何出生入死,恐怕也有新的理解。憑借今天這個機會,和大家一起探討兩個自由的概念,即上面已經涉及的Liberty和Freedom。帕特里克說“不自由,毋寧死”(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用的也是這個詞。而在哲學意義上,還有“意志自由”的意味。所以當年嚴復翻譯密爾的《論自由》(On Liberty)時,直接把這本書譯為《群己權界論》。另一個詞是Freedom。它傾向于指個體的自由。以賽亞所謂消極自由,說到底就是免于做什么事情的自由;而積極自由是可以做什么的自由。考慮到Liberty時政治上的保障,是一種底線自由,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講Liberty理解為一種消極自由;而Freedom作為一種進取的自由,可被視為一種積極自由?!辈贿^海涅的提醒,伯林并不完全贊同。當觀點使世界傾斜,平衡世界的仍是觀點,而不是消滅觀點。今日中國,生活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多數自由主義者也相信消極自由優(yōu)先于積極自由。幾十年來,中國社會慢慢獲得開放、進步與寬容,是和大家對消極自由與積極自由的理解分不開的。不過,即使是在一個不自由的環(huán)境中,生活仍是可以選擇的,是有希望的。在這里,我想強調的是,人可以自主地活,我們所能感覺到的不自由,很多是自我施加的。我想說的是,一個人的自主選擇才是第一位的。伯林也說過,沒有哪個社會實際上壓制其成員的所有自由;一個被別人剝奪了全部選擇自由的人,既不會是一個道德主體,甚至不能從法律或道德上稱之為人。而這完全在于你的覺悟,在于你對生命、對世界的理解。正如電影《美麗人生》所揭示的,即使是集中營,你也可以將它變成一個游樂場,哪怕它轉瞬即逝。生活是可以選擇的。你可以選擇赦免你自己,選擇不對自己的生命行刑,讓自己有機會從頭再來。今天的大學生忙著國考,忙著一畢業(yè)就工作,而且最好一步到位,不挪窩才好。一百年前,在美國獨立日的那天,帶著一把斧子,梭羅去瓦爾登湖畔蓋了個木屋,他想過一種可以試驗的生活。這樣自主生活的人在今天的中國并不少見,既有從德國來的盧安克,也有許多本土的義工。如果你考上了公務員,必須做你不想做的事情,這樣的時候,也是可以選擇的。但是,沒有人相信帕特里克是為了讓大家去做人體炸彈送死。問題在于如何活得更好,活得有尊嚴。古往今來,人類的思想總有相通之處。一是完全自由、二是部分自由、三是完全不自由。“虧生”的程度取決于對生命價值的不尊重程度。你想看《南方周末》,他逼你看《環(huán)球時報》;你想看林青霞,他非逼你看紅太狼??也就是說,如果我得到的,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不如死掉算了。我們這個社會,是在自由與不自由之間。其一,“迫生不若死”,邏輯上有問題。其二,相較于“不自由,毋寧死”,我更相信“不自由,仍可活”;相信不鼓勵個人犧牲,大家都來擔起責任、積極行事的世界會更好?,F在的中國已經有很多自由,并且值得大家守衛(wèi)與繼續(xù)拓展。其三,不自由,仍可以創(chuàng)造。這一點誰都不會否定。問題在于,作家、導演和學者們的無所作為,是否完全因為體制?體制問題是否已經成為許多無所事事的人心安理得的擋箭牌?B霍金和鮑比說到這里,有必要談到兩個人,他們都在用生命踐行我所說的“不自由,仍可活”。2006年霍金訪問香港時,有位香港青年曾因意外導致全身癱瘓希望能安樂死,有記者以此為例詢問霍金是否曾因身體殘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