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nèi)容簡介】 了，「比較有生氣，不會死氣沉沉的」。她覺得那樣上課雖然進度比較慢，但是上課比較活潑，而且小朋友也必須注意別人的討論，參與溝通，而不是只坐在那邊聽老師講解，所以學習的興致比較高。在課堂中能看到學生活潑的景象，是徐老師對自己教學的最高期待，因此，當她用溝通式的教學法上了那節(jié)活潑的數(shù)學課后，之后便常常用這種方式進行教學。 值得一提的是，在徐老師和學生的溝通過程中，她常會習慣性地告訴學生自己的教學困擾，而這竟意外地令她學到如何引導學生學習新單元。以前，徐老師因為不知道學生的舊經(jīng)驗是怎樣建立起來的，所以在引導的時候，常常超出學生的經(jīng)驗范圍，以致于無法收到效果。但是現(xiàn)在徐老師會對學生說：「老師很想知道你們以前是怎么學的，以前你們老師是怎么講的呢？不然老師都教不好，覺得很難過！」當學生告訴徐老師他們以前的老師是怎么講的之后，徐老師就嘗試沿用他們以前老師的說法，再往上去建構觀念，結果發(fā)現(xiàn)效果不錯。靈活的教學徐老師雖然很肯定新課程所強調(diào)的「建構、溝通」精神，但在不同時機，教導程度不同的學生，她有自己一套權變的做法。 首先，就時機而言，她每上新單元，剛開始引導的時候，會用新課程的精神，比如說尊重學生、聆聽學生的想法，讓學生充分討論等等；可是在最后總結歸納的時候，就比較不會要求學生發(fā)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將她認為較好的解題方式告訴學生。徐老師這樣做法的用意何在？她娓娓地道來： 說實在的，在有進度的壓力之下，我不大可能那樣從頭上到底，所以只選擇在剛開始引導的時候，希望他們能從各種方式的建構，對本課有一個正確的概念。而且如果講了太多解題方法，我怕有些學生到最后可能不知道要用哪一種解題方法」。（88/4/20訪談）再來，就不同受教者而言，她在上課的時候，都會把各種解題的方法告訴小朋友，對于程度比較好的小朋友，更會鼓勵他們多多用幾種不同的方法去嘗試印證，但是對于程度比較不好的小朋友，則會擔心教他們太多種方法，反而會把他們搞亂。她說：「以前我教數(shù)學的時候，常常同一題就教好幾種算法，可是教完之后，常常有一些程度不是那么好的小朋友問我到底要用哪一種算法，甚至有些小朋友原本會的，教完之后反而搞混了。所以后來我在教他們的時候，都會叫他們用哪一種方法算?！梗?8/4/22訪談）。傲人的國語成績談起國語科教學，徐老師的臉上就堆滿了笑容。她說，八十七學年度上學期第二次月考范圍的國語是由她上的，當時在上造句的時候，剛開始她都會請全班小朋友自由發(fā)表，她發(fā)現(xiàn)程度好的小朋友都造得很好，可是程度比較不好的小朋友就不行了。當時腦中就閃過她在數(shù)學課中對學生所講的那一段話：「如果你會，不管你用什么解題方式都可以；如果你不會的，就用這一種就好了?！褂谑?，她便如法炮制地向?qū)W生說：「如果你會造，就自己造；如果不會，就把老師寫的抄下來」（88/4/22訪談）。徐老師把范句寫在黑板后，先叫全班念一次，然后要求那些不會的小朋友念三、四次，再要求他們背起來。她開懷大笑地說，那一次考試成績竟超越她的實習輔導老師的記錄。 「打或不打」的掙扎實習前，徐老師痛批打人的老師是「屠夫」，認為體罰只會打掉一個人的自尊而已（86/8/15寫給師院教授的反應報告）。然而，徐老師這種反對體罰的想法，在實習快要結束的時候，似乎起了些微的變化。令她對之前的想法產(chǎn)生動搖的原因，是她發(fā)現(xiàn)少數(shù)學生對她的好言相勸根本不在乎，而在這少數(shù)學生當中，又以「小英」這位學生為最。打一開學，小英就不交作業(yè)。徐老師問她為什么不交，她剛開始還會編造理由，但后來就索性不寫也不帶來學校，而且都選擇徐老師所任教的科目。徐老師承認說，遇到這種吃定實習老師的學生，真的令她既生氣又難過。要是你跟他講了也沒用的，那該怎么辦？你選擇去尊重？還是去指導？以前我非常反對體罰，因為我覺得打了也沒用，打只是把孩子的自尊也打掉了而已！但今天我反問自己，如果「打」有用呢？如果真的可以讓一個孩子變好呢？孔子不是說因材施教嗎？那我打還是不打？（實習心得總報告）第四部：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掙扎實習結束、取得合格教師資格后，徐老師因為向往南投的好山好水，所以前往南投參加教師甄試。八月底，她來到一所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的小學：投里國小。惱人的問題女學生在徐老師的班上，有一位全校皆知的問題女學生：林紫玉。她不但已經(jīng)完全拒絕學習，而且還有暴力傾向，幾乎已被班上所有同學排斥。當她無聊的時候，就會去侵擾同學，制造問題；而上科任課的時候，幾乎都不去上課。有一次，徐老師問她為何不去上課，她竟以近似咆哮的口氣對徐老師吼道：「不知道啦！甭問啦！」（按：臺語）有一些同事建議徐老師要對林紫玉兇一點，但徐老師則擔心如果對她太兇，使她連教室都不愿意坐，「那我要去哪里找人？」因為這樣，所以徐老師覺得今年教起書來覺得好累，也一直不知道如何處理林紫玉的事。第一次動棍子某天早上，徐老師用數(shù)學測驗卷為學生平常考。徐小強，這位平常只是偶爾調(diào)皮的男生，當天竟然連考卷都不拿，連理都不理。徐老師把徐小強帶到辦公室詢問時，徐小強幾乎不甩徐老師的話，這不僅讓徐老師更加生氣，也讓她十分震驚：「這孩子平常除了比較懶散之外，應該還不至于膽敢如此囂張??！」。這一件事讓徐老師覺得備受打擊，因為徐小強平常雖然不怎么乖巧，卻從來不曾如此叛逆過（88/11/9教學手札）。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上剛剛發(fā)生徐小強的事情，下午就又爆發(fā)另一樁令徐老師大感光火的事件。有一位平常雖然不是很乖，但是徐老師講什么還至少會聽的男生劉建志，那天下午上課的時候，竟然拿著寶特瓶在敲打桌子，讓徐老師覺得很意外，也非常火大。在同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兩起平常不算惡劣的學生之重大叛逆事件，讓徐老師強烈地警覺到：教室內(nèi)必定有某種「致命的毒素」在快速地蔓延，否則絕不可能這么離奇。那天晚上，徐老師和我商討這件事，語氣中帶有強烈的不安感。她說，她懷疑小朋友在看到她處理林紫玉的情況后，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很強勢地把她壓制下去，所以開始起而效尤。「我想，下次來嚇嚇他們好了，我就來丟書！反正把書本甩到地板又不會傷到人。」徐老師口中的這一個「下次」，沒想到在幾天之后就來到了。那一天早上上課的時候，林紫玉拿著刀子割破帳篷，徐老師并未理她，結果她看徐老師未理她，反而生氣起來，然后就故意用自己的桌椅去推擠前面和后面的同學。這時候，徐老師已怒火中燒，并打定主意今天非好好讓她嚇到不可，「何況全班同學都在等著看我怎么處理她」。徐老師心想，「如果今天不好好處理，那以后起而效尤的人可能不只前幾天那兩個。」所以，她就把自己武裝起來，故意把林紫玉的桌子狠狠推倒。此時，林紫玉果真退縮下來。之后幾天，林紫玉顯得較為安分，也開始出現(xiàn)逃避徐老師的行為?？墒?，幾天之后，她又在上課中侵擾旁邊的同學，下課時還傷了同學，甚至在一次盛氣中把作文簿撕毀；這終于令徐老師不得不做出打人的痛苦決定。第一次動了棍子，徐老師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預期中的難過?！肝译m然動手打林紫玉，但并不表示我已經(jīng)悖離了原來的教育理想，因為她她的行為也已經(jīng)危害到全班的同學，我是為大局著想。」（88/11/9教學手札）。這一次之后，林紫玉果真變得較守分了；雖然頑劣的個性未改，但至少在徐老師面前，已不敢那么囂張了。暴風雨后的寧靜自從徐老師故作發(fā)飆及第一次動棍子之后，不僅林紫玉的問題少了，連班上的常規(guī)都因此好了起來。在可以掌控班級常規(guī)的情形下，徐老師發(fā)現(xiàn)她開始可以「跟學生一起enjoy our learning了」（88/11/9教學手札）。徐老師開心地說，在班上常規(guī)變好之后，她突然覺得有比較多的余力可以跟一些小女生有比較親密的互動，比如她會替她們綁頭發(fā)，而她們就會像跟屁蟲一般，到處跟隨她。另外，她也開始注意到班上有一位成績低落又內(nèi)向的小女生玉華，有一次，她看她不會做數(shù)學習題，就跟她說下課跟她到辦公室，她要教她。下課的時候，徐老師要帶她到辦公室時，徐老師把手放后面，玉華看到徐老師的手放后面，就去握著徐老師的手。徐老師語帶溫馨地說：「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動，很像媽媽的感覺」（88/10/27電話訪談）。按部就班的數(shù)學科教學在教數(shù)學的過程中，如果小朋友有比較聰敏快捷的解題方式，徐老師通常都會加以鼓勵，「如果你會，隨便你怎么做都可以，只要答案對就好了」，但對于程度較差的學生，徐老師非但不鼓勵他們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反而要求他們「和老師一樣用笨笨的方法去做」（88/10/27電話訪談）。另外，徐老師的數(shù)學教學方式，都是「一步一步具體地講，確定學生會了，才往下繼續(xù)教學?！顾f，自從在實習時發(fā)生洗馬桶事件后，她就永遠記得對學生說話要具體（88/10/27電話訪談）。邊教邊修正的國語教學到了投里國小之后，徐老師的國語教學方式都是「邊教邊修正」。以上生字為例，之前她上課的時候，覺得氣氛太沉悶，于是后來便讓學生上臺去講解，以讓課堂活潑一點。另外，之前她都是先講解課文之后才上生字，認為國語教學應該「由外而內(nèi)」，但后來覺得此種方式不便于當天出回家功課，所以改成「由內(nèi)而外」，亦即先上生字，之后才講解課文。在「邊教邊修正」的國語教學中，「造句教學」算是比較穩(wěn)定不變的，她還是以實習時所領悟的那套方法來進行教學：「如果你會造，就自己造；如果不會，就把老師寫的抄下來」；同時，她也要求那些不會的小朋友要把其所抄的那一句背起來。二、徐老師教學知識的內(nèi)容及其發(fā)展歷程從前一部份的教學故事中可以發(fā)現(xiàn)，徐老師的教學知識大致可分成五類，分別是：「對學童的認識」、「如何建立良好的班級常規(guī)」、「一般教學法知識」、「教師角色的知識」、「學科教學法知識」等五類，以下逐一分析說明。（一）對學童的認識徐老師對于學生的了解，可分成以下兩點：1. 學生對于話語的理解能力徐老師在實習初期，高估了學生的理解能力，以為只要教師講過的事情，學生一定可以了解。但自從發(fā)生「洗馬桶事件」后，她深刻感受到對國小三年級的學童，教師的講解必須力求具體、清楚，最好還能示范。有了這樣的體悟之后，徐老師教學時也都盡量把握住學生的這項特質(zhì)，這在實習時「長方體和正方體」的教學中，以及正式任教時的數(shù)學教學中，都可以輕易看出。2. 內(nèi)向?qū)W生的心理在實習初期，徐老師對于內(nèi)向害羞的學生雖然想要加以輔導，但是不得要領，效果總是不彰。之后從「摔角姊妹花」中，她體會到要了解像小雪這種內(nèi)向的學生，方法不能太直接，而要用他們比較感興趣的話題來引發(fā)氣氛。有了這樣的體會之后，后來她才想到要以游戲的方法介入「摔角姊妹花」之中。有趣的是，當徐老師經(jīng)歷「摔角姊妹花」此一溫馨事件后，給她最大的感受，或許不在于得知如何介入內(nèi)向?qū)W生的技巧，而是在于深刻感受到內(nèi)向?qū)W生的確需要師長主動去關懷。因此，有了「摔角姊妹花」這個經(jīng)驗之后，她似乎比從前更加愿意去開啟這些內(nèi)向?qū)W生的心扉。在投里國小正式任教期間，當班上的常規(guī)進入常軌之后，她就開始不自覺地去關心內(nèi)向的學生（例如玉華）。（二）如何建立良好的班級常規(guī)想要建立一個良好的班級常規(guī)，徐老師至今已堅信在開學之初要「先嚴后寬」。至于這個信念的形成，大體上可分成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職前階段。在大三下學期的假期實習時，徐老師第一次從某位老師處聽到這樣的說法。徐老師當時雖然頗為贊同這樣的說法，但畢竟缺乏實際驗證的機會，所以此一信念并非十分堅固。第二階段是為期一年的教育實習。在實習初期，她也是堅守此一信念，但后來因為發(fā)現(xiàn)有實習輔導老師在扮演黑臉，所以很快地就露出她那和善的真面目，所以并未達到「先嚴后寬」的原先目標。然而，此階段的徐老師卻從「第一次擔任英語老師」的經(jīng)驗中，深刻感受到班級常規(guī)的重要性「只要從事教學行為，就不能沒有常規(guī)」，為后來「先嚴后寬」的信念種下一粒種子。另外，徐老師在此階段對于體罰亦有不同于以往的思考，為其下一階段忍痛體罰惡劣學生時描下伏筆。在「打或不打的掙扎」中，她開始對之前不以「打」來管教學生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動搖。然而，這并不代表她已經(jīng)不去尊重孩子或是已經(jīng)贊成體罰，而是覺得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例如面對非常頑劣的學生時，或許適當?shù)捏w罰反而是必要的。第三階段是在投里國小的正式任教期間，而這也是此一信念發(fā)展的最關鍵性階段。在開學之初，她仍未想到要以嚴厲的方法去管理班級常規(guī)，此乃因為前一年雖感受到班級常規(guī)的重要性，但終究長期扮演白臉的角色，所以感受亦仍屬有限。直到班上兩位學童相繼出現(xiàn)不尋常的重大違規(guī)事件后，徐老師才感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她強烈懷疑因為她平常未嚴厲正視「惱人的問題女學生」，方導致其它同學起而效尤，所以必須趕緊防微杜漸。于是，有一次在這位問題女學生再度蓄意破壞班規(guī)時，她終于逼使自己武裝起來，以幾近粗暴的肢體動作將這位問題女學生壓制下去；而當這位問題女學生幾天后想要反撲時，她只好忍痛「第一次動棍子」。這一棍，成就了后來的「暴風雨后的寧靜」；不僅使她得以重拾教學的樂趣，也讓她有機會重溫和學生親密溫馨的互動。至此，她更加堅信要有好的教學，一定要有好的班級常規(guī)，而且必須「要先嚴格，再慢慢放松?！梗ㄈ┮话憬虒W法知識徐老師在一般教學法方面的發(fā)展，很多都是因為在對學生有所了解之后而發(fā)展出來的；當然，也有她獨自從教學經(jīng)驗中體會出來的。以下分成三點作說明。1. 講解的技巧 事實上，當徐老師對于學生理解話語的能力有所了解之后，最直接的影響，便是她教學時的講解技巧。如前所述，徐老師從「洗馬桶事件」后，就深知學生是透過教師詳細而具體的話語去理解事理的，所以她之后在教學時，便盡量要求能詳細、具體；這在實習階段及正式任教階段都可發(fā)現(xiàn)，例如之前已提過的「正方體有六張『紙片』」即是實例。 2. 回饋的技巧實習時，徐老師發(fā)現(xiàn)實習輔導老師和學生對話時，往往會留一些話讓學生「填空」，或是用問句的方法來問學生，覺得效果不錯，于是便加以仿效。試驗的結果，覺得成效良好，于是后來教學時，便常常以這種方法讓學生回饋，以便得知學生學習的情形。這種讓學生回饋的方式，徐老師在正式任教時依然使用。3. 因材施教在徐老師的一般教學法知識中，應該還有一個「因材施教」。因為觀諸徐老師的教學，多處皆顯現(xiàn)其有具有這樣的知識。例如在上國語課及數(shù)學課時，會因?qū)W生程度的差異而施予不同的教法，即透露出此一教學知識明顯存在的訊息。（四）教師角色的知識徐老師覺得老師的角色除擔任教學工作外，其實很多時候是在做媽媽的事情?！傅浆F(xiàn)在，有人頭發(fā)散掉了，還是會叫我過來幫她綁；水壺打不開，還是會拿來叫我?guī)退_。」（參見「摔角姊妹花」）而這種角色，事實上徐老師非常樂意扮演，因為從中可以獲得溫馨的感覺?！笅寢尅箤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