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歲月是有情的，假如你奉獻(xiàn)給她的是一些色彩，它奉獻(xiàn)給你的也是一些色彩。從這點來看，真臘雖是蠻貊之邦，也不是不知道君臣有別的1. 若不給自己設(shè)限，則人生中就沒有限制你發(fā)揮的藩籬。大臣和百姓要見國主。在她們的后面，就是國主，站在象背上，手持著寶劍。有三五百個宮女，打著花布梳著花髻，手舉著巨燭，派成一條長長的隊伍。國主出入每日國主兩次坐衙治事，亦無定文。又其次則國主之妻及妾媵，或轎或車，或馬或象，其銷金涼傘何止百馀。余宿畱歲馀，見其出者四五。傳聞與暹人相攻，皆驅(qū)百姓使戰(zhàn)，往往亦別無智畧謀畫。只是五更的時候有點涼。進(jìn)入水池時女人們都用左手護(hù)住牝門（陰道）。澡浴　　　　白話：真臘這個地方十分炎熱，每天非洗好幾次澡才行，就是到了夜里也要洗一兩次。但以左手遮其牝門入水而已。異事　白話：國都的東門，有外族人奸污自己的妹妹，兩人下體皮肉粘連打不開，過了三天，沒有吃東西都死了。等湊夠數(shù)了，就獻(xiàn)給占城國主。這是取膽前八月時候的事了。近與暹人交兵，遂皆成曠地。皆以木排柵為城。這船名叫新拏用櫂。所和之灰石，灰也。車的樣式和別的地方都一樣。馬無鞍，象無凳可坐。剝稻殼也不用礱，只用杵舂米而已。又有用錫器和瓦器裝水放在食物邊，用來洗手。食品用布罩，國主內(nèi)中以銷金縑帛為之，皆舶商所饋也。又以茭葉制一小杓，用兠汁入口，用畢則棄之。也沒有苧麻，只有絡(luò)麻。近年暹人來居，卻以蠶桑為業(yè)，桑種蠶種皆自暹中來。也不知道醬油，因為真臘不出產(chǎn)小麥和大豆的原故。樹既莢，則用莢。在真臘語中包稜角就是米的意思。其下有糖鑒酒，以糖為之，又入港濱水。鱷魚大的像條船，有四只腳，長得像龍沒有龍角，它肚上的肉非常爽脆美味。有一種叫吐哺魚的，大的有兩斤以上。蛤蜆、螺螄之屬，淡水洋中可捧而得，獨不見蟹，想亦有之，而人不食耳。木綿花樹長得髙過屋子，有的十幾年不除的。瓜茄正月間即有之。真臘的馬很矮小，牛很多，活的可以騎，死的不能吃。在先無鵝，近有舟人自中國攜去，故得其種。白話：中國沒有的鳥，主要是孔雀和翡翠鸚鵡。有很多的長得十分香艷的野花。草木惟石橊、甘蔗、荷花、蓮藕、芋桃、蕉芎與中國同；荔枝、橘子狀雖同而酸；其馀皆中國所未。五色輕縑帛次之，其次如真州之錫鑞，溫州之漆盤，泉州之青甆器及水銀、銀朱、紙札、硫黃、熖硝、檀香、白芷、麝香、麻布、黃草、布雨傘、鐵鍋、銅盤、水朱、桐油、箆箕、木梳、針。所以中國人到了真臘，總是先收一個婦女，主要是因為她們會打點生意的原故。貿(mào)易國人交易，皆婦人能之。犀角白色帶花的最好，黑色的最次。原來傳大象每年換一次牙，這是不對的。珍獸奇獸數(shù)不勝數(shù)。其外白木可厚八九寸，小者亦不下四五寸。其得也頗難，蓋叢林中有池，池中有魚，翡翠自林中飛出，求魚番人以樹葉蔽身，而坐水濱，籠一雌以誘之，手持小網(wǎng)，伺其來則罩，有一日獲三五只，有終日全不得者。一路上古樹都纏著許多老藤，陰森蔽日，野獸的叫聲，不時地從那里傳出來。古樹修藤，森陰蒙翳，禽獸之聲，雜遝其間。不論土地是否膏腴還是種疏菜都不上糞，他們認(rèn)為這樣不干凈。從十月到三月，一點雨也沒有，淡水洋水很淺，只能過小舟，最深的地方不過三五尺。甚至不欲其登門，婦女亦有立而溺者，可笑可笑。耕不用牛，耒、耜、鎌、鋤之器，雖稍相類，而制自不同。耕種大抵一歲中可三四番收種，蓋四時常如五六月天，且不識霜雪故也。如果有老鷹或者野狗來吃尸體，很快吃得尸骨無存的，就說父母有福氣，所以有這樣的好報。擡至城外僻逺無人之地，棄擲而去。當(dāng)?shù)厝撕瓦@些病人一起進(jìn)食，也并不諱忌。土人雖與之同臥同食亦不校。真臘有這樣奇怪的法子。有人死在門口，那家人就會用繩拖到城外，隨便丟棄。爭訟　　白話：民間發(fā)生糾紛，雖然是很小的事，也要報告給國主。且如人家失物，疑此人為盜，不肯招認(rèn)，遂以鍋煎油極熱，令此人伸手于中。國主初無笞杖之責(zé)，但聞罰金而已。一夜只有四更，每七天一個輪回，也像中國一樣開關(guān)貿(mào)易，建拆房屋。七月是燒稻。到了夜里就會請國主觀賞，點放煙火爆竹，就是百里之外都能看見。番人既無名姓，亦不記生日，多有以所生日頭為名者。主卻不出。其官屬貴戚，每人分以巨燭、檳榔，所費甚夥。須用水才能擦掉。大率字様正如回鶻字。近地亦有種豆蔻木綿花織布為業(yè)者，布甚麤厚，花紋甚別。不過做官的有官話，做秀才的有秀才才能聽懂的話，僧道也有僧道的話。兄叫邦，姐也叫邦。呼中國之秀才不曰備世班詰，而曰班詰備世，大抵皆如此。父為巴駞，叔伯亦呼為巴駞，呼母為米，姑、姨、嬸、姆以至鄰人之尊年者亦呼為米。如果有過錯就會挨棍子。所謂野人，其實就是山野里的賤民，也有自己的莊稼，當(dāng)?shù)厝朔Q他們?yōu)樽操\。其牝牡者自相配偶，主人終無與之交接之理。蓋野人者，山野中之人也。陣毯之前父母要和女孩同睡，之后女孩就不能再和父母睡在一起了。這天夜里沒有宵禁，一直鬧到天明，和尚才與女孩同房，親自用手幫女孩子破處，然后用酒幫女孩洗身。陣毯的那夜大擺酒宴，鼓樂喧天，親戚們都會來參加。不管什么道觀，都有經(jīng)常光顧的齋主來請。至天將明時，則又以轎傘鼓樂送僧去?；蚴牛蛑谷拿?，貧家則無之。先期一月或半月或十日，父母必?fù)褚簧蛞坏?，隨其何處寺觀，往往亦自有主顧。如果超過十天，她們就會說：“我又不是鬼，怎么能一個人睡？”性欲真是太強了。她們認(rèn)為這樣產(chǎn)后就不會得病，且陰道收縮的就像處女一樣。余初聞而詫之，深疑其不然，既而所泊之家有女育子，備知其事。其他的人不能進(jìn)入。也分有等級，輕易不出門的。國中多有二形人，每日以十?dāng)?shù)成羣，行于虗場間，常有招徠唐人之意，反有厚饋，可丑可惡。余每一入內(nèi)見番主，必與正妻同出。有女道士，宮觀也能用瓦。僧人也可以乘金銀橋打金銀傘。用這白繩來區(qū)別是否是讀書人。所供無別像，但止一塊石，如中國社壇中之石耳。但見其如常人打布之外，于項上掛白線一條，以此別其為儒耳。再次的是打銀柄傘，也有用坐銀轎的。這些官都有許多屬從，但名稱和中國不同。用當(dāng)?shù)厝嗽拋碚f就是暗丁八殺，它的意思初來乍道，不識真臘的體制。頂上戴了個三斤重的珍珠。服飾白話：連國主在內(nèi)，不分男女都把頭發(fā)束成椎髻，脫起上衣左袖，露出胸膛，腰間用布圍住?；蛴袝r不戴冠，但以線穿香花，如茉莉之類，周匝于髻間。房屋的寬窄因為貧富所決定的，但是就算很有錢也不能用瓦。國主的妻子也不能進(jìn)塔。屋脊壯觀，走廊規(guī)整，道路交錯，宮殿參差突兀，也有一定的規(guī)模。周圍皆用草蓋，獨家廟及正寢二處許用瓦。其下為象形。北池在城北五里，中間有座金色的方塔，有幾十間石屋。銅塔的下面也有十幾間石層。有守門的護(hù)衛(wèi)，只有狗不讓進(jìn)。五十四神都用手抓著，像是怕蛇逃走的樣子。北池在城北五里，中有金方塔一座，石屋數(shù)十間，金獅子、金佛、銅象、銅牛、銅馬之屬皆有之。金塔至北可一里許，有銅塔一座。城皆疊石為之，可二丈，石甚周宻堅固，且不生繁草，卻無女墻。惟東向開二門，馀向皆一門。真臘的國主居然把兩個人抓起來不放回來。隨著河流行了十幾日，經(jīng)過半路村、佛村、渡淡洋，就到了真臘的國都干傍取，都城有周長有五十里。又從真浦行舟到坤申針，過了昆侖洋進(jìn)入港口。圣朝誕膺天命，奄有四海，索多元帥之置省占城也，嘗遣一虎符百戸、一金牌千戸同到本國，竟為拘執(zhí)不返。自溫州開洋，行丁未針，厯閩廣海外諸州港口，過七洲洋，經(jīng)交趾洋，到占城。又自占城順風(fēng)可半月到真蒲，乃其境也。元貞之乙未六月，圣天子遣使招諭，俾余從行。大概有幾十個港口的樣子。按西方人的說法，真臘的國境有七千多里。元貞乙末年六月。城之外巨濠，濠之外皆通衢大橋。城之上，間或種桄榔木，比比皆空屋。比金塔更髙，望之郁然，其下亦有石屋十?dāng)?shù)間。城郭　　白話：國都周長有二十里，有五個城門，每個城門口，都有兩層城門。城門上有五個大佛頭，都面朝西方，中間的佛頭，用金裝飾。國都的形制是方形。銅塔的北面一里遠(yuǎn)，就是國主的宮殿。還配有金獅子、金佛、銅象、銅牛、銅馬。聞內(nèi)中多有竒處，防禁甚嚴(yán)，不可得而見也。亦各隨其官之等級，以為屋室廣狹之制。國主主政的大殿的窗欞是金制的，左右方柱邊都有鏡子，大概有四五十面的樣子，都放在窗戶的旁邊。到了二更的時候，國主才能出來和妻妾同睡。服飾自國主以下，男女皆椎髻，袒裼，止以布圍腰。頂上戴大珍珠三斤許。出門的時候則加條大布纏住小布上。手腳和手指上都帶著金鐲和指展，上面鑲嵌了貓兒眼。官屬國中亦有丞相、將帥、司天等官，其下各設(shè)司吏之屬，但名稱不同耳。大都是王公國戚擔(dān)任。有資格用金傘的大官都叫巴丁，也有叫暗丁的。由班詰入仕者則為髙上之人，項上之線終身不去。亦不知其何所祖也。讀書人如果當(dāng)官就能當(dāng)大官。國中每遇大事，國主都會向有名望的僧人咨詢，沒有尼姑。八思不吃別人的食物，也不讓別人看到他們吃東西，也不喝酒。乃坐正室，金窻中諸宮人皆次第列于兩廊窻下，徙倚窺視，余備獲一見。人物　　白話：人們都說真臘的人長得黑丑，其實那些都是居住在海島鄉(xiāng)下的平頭百姓，他們之所以黑丑是整日被太陽曝曬的原故。周達(dá)觀每次見到國主，他都是中宮一起出來接見。王宮的前后都有官道。且次日即抱嬰兒，同往河內(nèi)澡洗，尤所恠見。周達(dá)觀聽了十分驚詫，以為這是胡說八道。但也聽說有操守比較好的女子。向上好僧皆為官戸富室所先，貧者不暇擇也。各按故事，凡七日而始撤。后當(dāng)以布帛之類，與僧贖身，否則此女終為此僧所有，不可得而他適也。白話：真臘有女孩子的人家，父母常會對女孩子說，但愿你有人要，將來能嫁千百個丈夫。有名望的僧道都被當(dāng)官富商給包了，窮人是沒有選擇的。他們會在門外搭一個高棚里，棚上放著泥人泥獸。然后父母親鄰就會用女孩洗身的酒點額頭，或者喝了祈福。而且父母也不再管女孩男女之事。自有種類，俗呼為撞賊?；蛱迫说奖?，久曠者不擇，一與之接，主人聞之，次日不肯與同坐，以其曾與野人接故也。野人到了城里不能擅自進(jìn)出人家。挨棍子時趴在地上不能動。呼兄為邦，姊亦呼為邦。此其大略耳，至若官府則有官府之議論；秀才則有秀才之文談；僧道自有僧道之語說；城市村落，言語各自不同；亦與中國無異也。弟叫補溫，舅叫吃賴，姑夫叫孛賴。城市村落說的話都不同。野人　　白話：野人有兩種，一種能聽懂真臘話的野人，就是賣給城里富戶的奴仆。凡文書皆自后書向前，卻不自上書下也。字形大體上和回鶻字相仿。國主亦請奉使觀焉。八月則挨藍(lán)，挨藍(lán)者，舞也。有兩日最吉，三日平平，四日最兇，何日可出東方，何日可出西方，雖婦女皆能算之。尤其是爆杖粗大如炮，響時整個國都都好像搖晃了一樣。這時新稻剛熟，就在南門外堆上稻垛火化了供奉佛祖。番人沒有姓名，也不記生。其人大逆重事，亦無絞斬之事，止于城西門外掘地成坑，納罪人于內(nèi)，實以土石堅筑而罷。若果偷物則手腐爛，否則皮肉如故云。剛開始沒有笞杖這樣的刑罰，只聽說有罰金。剛開始真臘沒有什么偵探的程序。如果有兩家打官司，沒辦法辯明真?zhèn)危瑖鴮m就會把這兩家人拘禁到王宮對岸的十二座小石塔內(nèi)?；蛑^彼中風(fēng)土有此疾，曾有國主患此疾，故人不之嫌。他們說患這種病是因為真臘風(fēng)土的原故，曾經(jīng)有國主患過病癩，所以當(dāng)?shù)厝艘膊幌訔?。俟有鷹犬畜類來食，頃刻而盡，則謂父母有福，故獲此報；若不食，或食而不盡，反謂父母有罪，而至此今。如果沒有野獸來吃，或者吃不干凈。其地半年有雨，半年絕無。又有一等野田，不種常生水，髙至一丈，而稻亦與之俱髙，想別一種也。耕種　　白話：大體上一年可以種三四茬糧食。人們就從山上下來種地。中國人到真臘，都不說種植上糞的事，怕他們笑話。至半港而始見有曠田，絕無寸木，彌望芃芃，禾黍而已。到了半港才看到空曠的田野，沒有一點樹木，一望無際都是玉米和小米蓬松的樣子。象牙則山僻人家有之，每一象死方有二牙。豆蔻皆野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