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嚴和安全感。我想說的是，即便不能完全體現(xiàn)保羅再者，書中對美國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觀察和展示達到了精微至極，如果沒有敏銳的洞察力和社會批判眼光，是絕無可能做到的。保羅　　盡管作者討論的是美國社會中的等級現(xiàn)象，但市場經(jīng)濟帶來的世界化趨同態(tài)勢，美國對全世界其他國家越來越深的商業(yè)和文化影響，使得本書中描述的種種現(xiàn)象，已經(jīng)可以在中國找到今人悲哀的對應。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這種標準，無論你承認不承認這樣的事實，有品味有生活格調(diào)立刻能夠使人們對你刮目相看（文化痞子和玩世不恭者除外。追逐金錢耗費了太多的時間、精力和創(chuàng)造性，而珍貴的不能重復的生命卻在悄悄地流逝。金錢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社會隱喻，一個可欲不可求的價值符號，一個雙重的象征：即象征著全部有關幸福的夢想，又象征著所有追逐金錢者的噩運。這一概念后來成為了美國新一代人的文化標識，比如80年代的雅皮階層和90年代的文化另類(alternatives)階層，從而進一步的解構了傳統(tǒng)的等級社會，為社會分層標準開辟了新的向度。這無疑是令人難堪的事情。另一方面，僅僅有錢并不能提高一個人的社會地位，還必須提高文化品味與生活格調(diào)。作者顯然非常反感這種拘謹?shù)难?guī)蹈矩，毫無節(jié)制的炫耀，以及缺乏創(chuàng)造性的生活方式，因此在字里行間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冷嘲熱諷的情緒。在這樣的心態(tài)中生活，首要的事情就是必須得到他人的承認，要在他人眼里看起來生活過的既得體又安全。一個人可以在一夜之間暴富，但卻不能在一夜之間改變自己的生活格調(diào)，這就是我們今天為什么經(jīng)常看到腰纏萬貫的富豪，其舉止和品味還保持著昨日貧民勞動者的本色。習慣于喝易拉罐裝啤酒的人們雖然慢慢改為喝玻璃瓶裝啤酒了（并非由于趣味的改變而是由于環(huán)境保護的原因），但是并沒有改為喝口味偏干的葡萄酒或者進口礦泉水。作者根據(jù)人們的生活方式取向，給美國社會分了九個等級，用辛辣嘲諷的語言歸納了這九個等級在生活品味方面的差異。作者真正感興趣的東西顯然是人們在日常生活中自然流露出的那些品質?！　∥矣植坏貌怀姓J，人的社會等級或地位不是一個輕松的話題。幾分鐘之后，便悄悄地站起身來走開。本書出版之后在美國立刻引起轟動，一方面好評如潮，另一方面也受到來自社會各階層的猛烈批評，認為福塞爾夸大了美國的等級偏見，對窮人缺少同情和道義支持，對人類的弱點過于尖酸刻薄等等?！　”Ａ_ 　　本書的英文原名是CLASS。它們的分量過重，令人望而生畏。 生活品味：社會等級的最后出路　　閱讀有許多種標準，有趣是其中之一。不過也有一類書，談的是嚴肅問題，讀來卻意趣盎然。在英語中，這個詞既有階級、階層和等級的意思，也含有格調(diào)、品味的含意。福塞爾，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文學教授，著名文化批評家，曾任教于德國海德堡大學、美國康涅迪格學院和拉特格斯大學。其實作者在著作發(fā)表之前就清楚地知道人們的反應，正如作者在本書開頭時寫道：今天，你只需要提及社會等級這個話題，就可以輕易地激怒別人。　　什么是一個人的社會等級標志？在今天這個時代，由于人類生活質量的普遍改善，社會觀念的進步，這一問題已經(jīng)不那么容易回答了。誰高誰低？怎樣識別，識別的標準是什么？作者并沒有用學術的社會研究方式回答這些問題，而是繞開理論上的爭論，從人的衣、食、住、行、以及日常話語里呈現(xiàn)出的特征來分析判斷人的社會階層。因此在閱讀時，這本書不應被看作一本學術研究專著，而應當被看成是一本社會等級表象觀察指南?！　?994年第一次偶讀此書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讀過至少三遍了，而且每讀一次，都會對美國社會各個階層人的行為特征增加新的認識，不光是對周圍的普通人，而且也包括celebrity，即所謂社會名流。我開始意識到作者的尖銳所在，人的生活品味隨著他的成長一旦形成之后，一般不再會發(fā)生大的改變，即使經(jīng)由有意識的熏陶與訓練（我不得不想起全國各地正在興起的禮儀學校，剛從禮儀學校畢業(yè)的人又開始隨地吐痰了），似乎也收效甚微只能使人再次想到培養(yǎng)一個貴族需要三代人的說法?！　‘斎?，作者并非意在貶低某些階層，抬高另一些階層，作者實際上嘲諷的是人們在等級問題上暴露出的虛榮、自大、粗俗和缺少品味。因此他們的愛虛榮和喜歡炫耀在衣食住行和話語上必然體現(xiàn)出來。　　盡管作者的主旨是用人的外在生活特征來分析判斷一個人所屬的社會階層，我們還是能夠強烈地感覺到作者努力的另一個向度，即為社會等級劃分提供新的觀察依據(jù)。沒有品味的人永遠不能改變自己最初所屬的社會階層。　　我以為，這本書的獨到和有價值之處就在于，它指出了品味和格調(diào)在社會階層劃分里的重要性，因為品味和生活格調(diào)是可以培養(yǎng)和學習的，它恰恰不像金錢和財產(chǎn)那樣，獲得的過程常常是一個人在精神和道德方面墮落的過程?！　〗裉斓闹袊?，正處于社會等級分層的新十字路口。于是人們困惑地問道：難道這就是我們要實現(xiàn)的社會理想嗎？　　這樣想或多或少有些過于悲觀。不管現(xiàn)實中存在多少令人沮喪或使人激動不已的事實，有人發(fā)財致富，有人陷于貧困，但處在這兩極之間的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質量正在得到明顯的改善。令人欣慰的是，他們的人數(shù)同前幾年相比正在越來越少），使你獲得更多的尊重和欣賞，因而提高了你的社會地位。美國昨天和今天的等級困境，也許就是中國明天的生活鬧劇。福塞爾原籍英國，后來移民美國。這樣一種風格，要想在譯文中全部體現(xiàn)出來，簡直沒有可能。福塞爾的藝術特色，這個譯本在展示作者的思想風格方面，無疑是一次經(jīng)得住檢驗的努力。但無止境地追逐金錢的生活也不值得，因為缺少品味。因此，讀過此書之后每個人都應該認真想想，你真正想過的生活是什么？至少有一種算法是聰明的：有錢并不必然使你的社會地位提高（這里并非在說經(jīng)濟地位，而是社會地位），因為這世界上總是有人不在乎你的錢財。　　　　　　　　　　　　　　　　　　　　　　　　　　　　　　　　　　石濤　　　　　　　　　　　　　　　　　　　　　　　　　　　　一九九八年六月于北京 第一篇　敏感話題　　盡管絕大多數(shù)美國人感到，他們的確生活在一個極其復雜的社會等級制度當中，他們甚至懷疑，正是對社會地位的種種顧慮，左右了置身其中的人們的言談舉止。 　　最近有人問我正在寫些什么，我回答道：一本關于美國社會等級的書。自動手寫這本書以前，我已經(jīng)數(shù)次體驗了R等級39。社會學家保羅當兩名采訪人問一位婦女，她是否認為這個國家存在不同的社會等級時，她回答道：這是我所聽到過的最最骯臟的字眼！當另一位男士被問及同一個問題時，他變得很有些憤懣，社會等級應該被徹底消滅！這句話沖口而出。貧民階層通常并不介意討論這個話題，因為他們清楚，自己幾乎無力改變自身的社會地位。林斯所著的《時尚先鋒》（1954）中，一位中產(chǎn)階級的代表人物留下了他的痕記。底層的人們樂于相信，等級是由一個人擁有的財富多少來作為標準的。塔克爾曾為寫作《美國：分離街》（1967）采訪過一位女士。但在這條街上，既有看門人，也住著醫(yī)生，還住著商人和會計師。我們這個城市沒有等級差別39。他對此問題的敏感簡直讓人吃驚。就像弗朗西絲愛倫的經(jīng)歷就是很好的例證。　　一些美國人滿懷快意地看待七十年代電視連續(xù)劇《燈塔山》的失敗。《燈塔山》未能吸引美國觀眾的原因是因為，它關注的也許是本地人最不感興趣的部分——準貴族上層階級。這話讓我們覺得，現(xiàn)實確是如此。譯者注），也無論是討論休閑旅行汽車、大屋（即牛津大學的基督教堂）、萊奧尼斯大媽、紐約證券交易所大行情板、葡萄園、還是瓷器，如果你不覺得有必要對你話中的暗示詳加說明，或者根本無意解釋你的意指，你就很可能在與一位與你等級身份相同的人談話。宗教和政治觀點通常由人選擇，但人們的表現(xiàn)除了偶爾限于前院的圣龕或汽車保險桿上的小標貼，一般并不外露。正如《高層：形象與現(xiàn)實》（1980）的作者阿瑟這個社會比世界上任何其他社會都要變化得更快。而另一樁迫在眉睫的事情，去行動，又顯得尤其重要?？D所說，決非偶然的是，有關禮節(jié)的現(xiàn)代形式的書刊，主要是美國產(chǎn)品。這是因為，美國是首屈指一的初來者匯集地?！　”г棺约阂粺o所獲的喜劇演員羅德尼忽略和輕視，則是對你的懲罰……渴求他人尊重的欲望就像天然的饑餓感那樣真實，而世人的忽略和輕視則像痛風病或結石一樣引發(fā)劇痛……大約與此同時，愛爾蘭詩人托馬斯他寫道：沒有任何其他地方的公民像這個民主國家的公民一樣顯得如此無足輕重。哈里斯主持的民意測驗中，76％的受訪者認為他們最需要的是他人的尊重。這個神話給人的印象是，你隨時能用掙的方式向上爬。托克維爾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心理危機。永遠不要低估這個國家那些惡劣的乃至罪惡的行為背后，純粹的等級妒忌所產(chǎn)生的力量，以及對官方宣稱的階級平等神話的幻滅引起的惡果。他說：并不是那些不太富有的人或一些少數(shù)集團的成員背叛了這個國家，而是那些已擁有了種種優(yōu)越條件的人們，最好的家庭，最好的大學教育……　　幽默作家羅杰R這里，解剖刀決不是用來使人們變得美麗——它被用來使人人變得相貌平平。差別和分離令我們興趣盎然，融合則令人油然生厭。建筑行業(yè)里也存在一個不同工種的等級制度。在軍界的各種女士社交場合，倒咖啡是一種特權，屬于較高階軍官的妻子。按慣例，交響樂團根據(jù)不同種類樂器的聲音微妙程度和演奏的難度來排列樂器組?？芏魉f的：如果你演奏的是小提琴，你可以在弦樂四重奏樂隊或交響樂團演奏，但不可以在爵士樂隊演奏，更不可能在軍樂隊中演奏。一種樂器能發(fā)出的音調(diào)越低，一般來說它的等級就越低。　　如果有人對你說，我的孩子正在上長號課，你臉上浮起的微笑就比聽人說我孩子正在上長笛課時要來得更難控制（這里，微笑在作者看來表現(xiàn)了某種如釋重負的輕視，這通常是歐美人的文化反應。吉它總是與吉卜賽人、游牧民族、或另一些既無遺產(chǎn)又無固定收入而且居元定所的人們發(fā)生聯(lián)系。無等級社會39。 第二篇　解剖等級　　 好像沒人確切地知道，等級這個詞究竟意味著什么。韋伯的后繼者們，傾向于在談到一個人擁有多少財富以及它的利益杠桿作用時才談論等級。譯者注）這個詞已經(jīng)美國化了，因為它能很好地表達這個國家實際上非常嚴格的等級界線，以及一個人想從養(yǎng)育了他的地位向上或向下移動的困難程度。而按社會化的標準來考察，則把那些享受世襲財產(chǎn)的人和那些根本不考慮這件事的人區(qū)別開來。庫柏在她的《等級》（1981）一書中，暗示了一幅二分的社會圖景:有負疚感的人和被欺騙的人。它是說，維克斯每年有十萬名工人因為與工作相關的事故或疾病死亡，四十萬人因工傷致殘，六百萬人在工作時健康受到損害。他接著說：　　想象一下，如果每年總有那么幾個公司總部像礦井一樣坍塌下來，砸死六十到七十名管理人員，全球會爆發(fā)多少抗議的呼聲？或者假設所有的銀行都長期彌漫一種可以令經(jīng)理、職員、出納員們生癌的看不見的毒塵，情況會怎樣，最后，試著想象一下，如果每年都有成千上萬名大學教授在他們工作時失聰、斷指、失去手或者有時是眼睛，請想象一下那種恐怖………”　　說到死亡和受傷，也許是美國最可怕的等級分界線。敢用你那該死的美元打賭，我心里很苦。先生，他們沒有。它總能奇特地預示征兆，令人聯(lián)想到民間傳說，甚至還頗有神秘的魔力。中等階層的人們，已經(jīng)習以為常從這個三層觀念出發(fā)來思考等級制度，這不僅因為這個觀念為他們提供了道德和社會安全感，同時，這種劃分恰到好處地使中層能夠等距離地遠離那個高于他們的階層（也遠離那些屬于上層特有的種種罪惡，諸如驕傲、勢利，揮霍、漠不關心），和那些低于他們的等級及其各種特征（諸如骯臟、拘束、羞慚、屈辱）。或者，他們會像一位被問及波士頓等級狀況的當?shù)厝艘粯踊卮穑阂胰?shù)清楚或者叫出名來的等級大多了……見鬼,大概有十五到三十個吧。與金錢同樣重要的因素還有風范、品味和意識。每一個等級的成員從各自的童年時代習得的風范和傳統(tǒng)不但大相徑庭——這一點非常重要——而且，他們終其一生都很難改變這些東西。尼克松露面時，一臉吃驚地回頭沖他的朋友說：這家伙一點沒檔次。文德比爾特劉易斯的《認識柯勒惠芝的人》一類的諷刺喜劇里的人物。約翰藍夫人在當?shù)氐纳痰?尤其是住家附近的購物中心采購,并覺得它們棒極了，多么方便啊。藍先生夫婦常沖著對方大喊大叫，聲音穿過他們的每一個房間，或傳遍他們那塊地皮的每一個角落，但他們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布魯克斯總結道：總的來說，這兩個家庭可以說毫無相似之處……，但他們的……收入?yún)s大體相當?！　〔⒉皇钦f最上層的三個等級沒有錢。無論一個人擁有的財富多么龐大。英國旅行家喬納森們管密蘇里州叫Missouri；39。他個的錢來源于繼承遺產(chǎn)。所以，我們或許可以干脆把最高等級稱作隱蔽的階級，他們的豪宅從來就建在遠遠避開街道或公路兩側視線的地方。從三十年代開始。在他那個時代，富人們喜歡鋪張聲勢地炫耀自己，奢華的仆人和隨從隊伍就是明證。那些身著三件套筆挺西裝的行乞者，總是成群結伙不屈不撓地打攪著這些有錢人。這一等級的人們往往會極力避開社會學家、民意測驗者，以及消費調(diào)查人員們詳盡的提問和計算。這種視而不見的作風倒是與看不見的底層頗有幾分神似。或被欺騙的商人們，這個看不見的底層只會短暫地出現(xiàn)在某時某地，比如春天的紐約街頭，嘴里一邊咕味著自己倔強的幻想。從主要的方面來看，我們可以認為，看不見的頂層與底層的實際身份大致上明顯地證明了一個歷久不衰的原則，即所謂兩極相通。但是有一點：他們對思想和精神生活毫不關心。他們的工作極有可能是控制銀行或歷史悠久的公司，主掌智囊團和基金會，或者他們也會與聯(lián)邦政府的行政部門（通常是國會）一道忙于支持較古老的大學，幫忙處理外交關系顧問委員會、對外政策協(xié)會、或經(jīng)濟發(fā)展委員會等機構的事務。當你走在街道上或駕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時，只要經(jīng)過一座外觀相當醒目的房屋，你就知道那里住的肯定是上層階級的一員。羅斯?；蚴强夏岬霞彝ミ@樣的人，能被列為看不見的頂層的人卻一個也沒有，而只是上層階級而已，這座周身純白?！　‘斎唬巳硕紵o一例外地屬于所有這些等級當中的一種，不妨想一想威廉一旦你穿過綿亙數(shù)里的戶外公園和動物園,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大宅之后,便會感到主建筑的正面設計原來是為了喚起敬意，或不如說敬畏，這時你就會明白，這種假貴族的作派，完全不能掩飾赫斯特的真實身份：他根本不是個看不見的頂層?！　∠衿渌须A層一樣，上層階級也有它自己獨樹一幟的標記。說一口流利的法語，盡管這語言與你的實際生活、事業(yè)或興趣等毫無關系，也是上層的標志。派對等等，可以讓客人們隨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