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的人隨意發(fā)怒，當差的人狡猾奸詐，老百姓的苦難就因此而起了。進而夸大其辭，無中生有地說者百姓如何的目無長官目無法律。捕快差役們在老百姓面前沒有撈到便宜，就故意在上司面前裝出一副可憐模樣?！咀g文】這一條在《佐治藥言》中，我已經談到了。臬，極大。民知愛畏，即亦役不敢再萌故技。則裝點之弊，自然流露。偏聽而輕信之。為鹽泉①，為盜劫，犯罪而求幸免脫，是以敢拒捕也。官怒而役狡行，民害生矣。輒貌為可憐之狀，或毀檄，或毀衣，以民之頑橫面陳于官，從而甚其辭焉。此條已具佐治藥言。既然是公事，就公辦，為什么要自我麻煩，自尋苦惱呢？官場有一種風氣，喜歡拉幫結派，自立山頭，于是，猜疑之風起，以為親友最為可靠，紛紛提拔親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驹u語】官府歷來是人們議論的焦點。假如說在一個重要地方當官，確實沒有時間把這些事同時兼顧，又不便把公文留著等以后處理，那便可以草擬一份文稿，馬上交給當天處理日常公務的官吏辦理，當差的人，可以在核定稿子時將姓名填在文件上?！咀g文】官府中的文件，不能不請親友幫忙。比喻拉攏關系。【注釋】①寅緣：即受緣?？偛豢扇斡H友因忙代筆。則準理詞狀，即付值日書吏承辦。至標吏辦稿，簽役行牌，雖公事甚忙，必須次第手治。方便送給了別人，災禍卻留給了自己。國家之重托，百姓之厚望系于一身，卻糊涂了事？還有一種人，精明有余，往往剛愎自用，自以為精明卻往往容易留下漏洞，不聽人言、一意孤行，誰人愿意給他拾遺，誰人又敢給他補缺。深居簡出，被左右之人包圍，惟左右之人是用，惟阿諛奉承之聲是聽，當官者怎能不昏昏然，怎能不受蒙騙，又怎能不被阻塞。如此一來，左右侍從之人，就不敢隨意弄權，胡作非為，而當官者自己的耳目也就不用耽心會被堵塞了。應該命令門房，讓他們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擋來賓；下級官吏的事應該當面稟報。我所說的要熱情接待當地名流緒紳，經常接見下級官吏，這都不是當官者左右的人所喜歡的事。【譯文】當官者身邊的人，主要是從蒙騙官長中詢私舞弊而獲得各種好處。②俾：使，讓。必有多其術以相擾制者，須將簡號房不得阻賓，及吏役事應面稟之，故開誠宣布，示貼大堂，俾②人人共見共聞，并于理事時隨便言諭，庶左右不敢弄權，耳目無虞③壅弊。二八、左右蒙騙最須防范給事左右之人，利在蒙官舞弊，最懼官之耳目四徹①。當宮的自己首先不是小人才可能遠小人。【評語】小人當道，根本的原因在于當官者喜歡小人，于是才出現(xiàn)小人當道，下情不能上達。他們怎么可能把每件事都忘了告訴別人呢？而受害人總是投鼠忌器，這樣一來，下情始終難以上達。這是上下級沒有溝通的又一個例子。這種事即在當時，都會難于在限期內辦好。他的下屬中，有一個人和管雜務的人不和。這就是上下級沒有溝通的一個例子。由于這個縣令沒能滿足左右的人的某種要求，他們就把給這個大人物準備好的東西在暗中全部撤掉。過去我老家浙江有個好縣令，一向被某個大人物器重?！弊鳛樯纤?，大都很看重公事。⑥讀：輕謾。④織：織，使紗或線交叉穿過制成的綢布等，這里言其細小；，通“巨”，大。②媒孽：比喻挑撥是非，陷人于罪。安能事事讀⑥稟，頻犯投鼠之忌，故幫下情終不可以上達，曰易隔也。被害者，據實面陳，何嘗不可立征其弊。又不即為轉稟，率令枉受逾限之譴。又有賢令，勤于為治，織鉅④必親，賞罰必信。會大吏行部過培，左右誅求未厭，一切供儲皆陰險為撤去。而左右給事之人，不遂其欲，輒相與百方媒孽②。二七、上下易隔在于溝通或問：“何以謂之上下易隔？”曰：“理甚易明，事則不能盡言也”。人非圣賢，誰能無過，即使是奸詐貪婪之人，只要在合法范圍內無甚大過，那些毛病屬于個人性情；也要善于使用，能夠控制、發(fā)揮其長處，這樣就可能產生異想不到肋作用。如果領導者不注意發(fā)現(xiàn)，不認真指導、培養(yǎng)，就會被埋沒人才；如果不善于使用，缺乏信任、理解，就會抹殺人才，或使之成為消極或反對力量，甚至可能走上邪路，危害社會。俗后說：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否則，一旦出了差錯，就等于關門養(yǎng)虎，貽患無窮。這就是正確使用奸詐、貪婪之人的辦法。這種人要么可以讓他們充當練保，要么把他們編人鄉(xiāng)丁?！咀g文】在矯健與兇悍的人中，有那種勇猛干練的人才，他們一時間可能走錯了路子，但作為領導者，應該在察訪中發(fā)現(xiàn)他們。③就：靠近、接近、進入。籍：書、書冊，也指帳冊。此乃使詐使貪之妙用，非有知人之明者不能，略一失誤，關門養(yǎng)虎矣。懾②之以威，懷之以德，使其明曉禮義，就③我范圍。古人講修身養(yǎng)性，其中一條便是鎮(zhèn)靜功夫，處變不驚，遇事鎮(zhèn)定?！驹u語】當官的能做到臨事不慌，處變不驚，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和豐富的做官經驗；要有知識的積累，辦事的磨煉，更需要心胸坦蕩。能夠遇事不慌，就在于平時有心理準備，而這種心理準備，又是建立在平時和老百姓親近、老百姓完全信任的基礎之上。如果遇上突發(fā)事件，做官的驚慌失措，那就必然產生大的混亂?？匆姷娜司蜁C然起敬，聽到的人自然會感到官府不可抗拒。事情來得突然，意想不到，當然可以用實干來平定風波，但更可貴的是以靜制動。那種粗獷兇悍的刁民也會肆無忌憚，與官府對抗，在公堂上攪擾?！咀g文】常言道，天下沒有不怕官的者百勝。預先，提前有準備。所以豫之者，全在平日有親民之功，民能相信，則雖官有小過及事遭難處，亦斷斷②不致有與官為難者。張皇則釀事矣。尤貴定之以靜，在堂勿退勿避?？构俸逄茫刚呙瘢怪曳刚?，官也。官示以不足畏，則民玩，至官畏民。因此，老百姓有糾紛，能調解的盡量調解，能不通過法庭的就盡量在法庭之外和平解決?！驹u語】古人怕打官司，因為一攤上官司，少則損折幾年的蓄積，多則耗費半世的心血；甚至傾家蕩產?！睂彾ò讣?，下筆定奪之前多花一時半刻的心思，牽涉到這個案件的人就已經受到無窮的恩惠。少傳訊一個人，就少牽累一個人。被告中不少人，何妨加以選擇取證。如此不出七八年時間，就再也無法生活下去了；雖然家道敗落，貧窮的日子在七八年之后才出現(xiàn)，但是導致窮的禍根，實際上是在獲準訴訟打官司的時侯，就已經埋下了。牽連進一場官司后，就要耗費三千文錢，于是就借高利貸來作為官司費用，如此一來，要不了兩年，就會賣田償債；賣一畝田就少一畝田的收入。比如有個鄉(xiāng)下農民，家中有十畝田。我曾經對當幕僚的那些人說過，對于判處斬首、絞刑、流放等重罪案件，沒有不特別檢點的?！庇行┦虑槭枪俑蟹刹荒芙^的。除此之外，衙門中其他差房，各種巧立名目的不合理規(guī)定，名稱不一。這些人的開銷花費，都要由投訴案件的那個人承擔。探聽消息的人進城后，自有人代付車船差旅之費?！逼鋵嵅⒎鞘钦f當官的人就一定貪婪，當小吏的就都黑心腸昧良心。②摘芟：選取、刪除。故幕中之存心，以省事為上。少喚一人，即少累一人。輾轉借售，不七八年，而無以為生，其貧在七八年之后，而致貧之故，實在準詞之初，故事非急切，宜批示開導，不宜傳訊差提，人非緊要，宜隨時省釋，不宜信手牽連，被告多人，何妨摘喚千證。其累人造孽多在詞訟，如鄉(xiāng)民有田十畝，夫耕婦織可給數口，一訟之累，費錢三千文，便須假子錢①以濟，不二年，必至賣田。非謂官之必貪，吏之必墨也，一詞準理，差役到家，則有饋贈之資，探信入城，則有舟車之費，及示審有期，而訟師詞證以及關切之親朋相率而前，無不取給于具呈之人，或審期更換，則費將重出，其他差房，陋規(guī)名目不一，諺云在山靠山，在水靠水，有官法之所不能禁者，索許之贓，又無論已。經常檢查，監(jiān)督，以免使部下鉆空子，犯錯誤。做官要清正廉潔，還要明察秋毫。有了一定的職權，便要去故一番事業(yè)，把心思放在為地方造福，用職權之便為國為民做些有益的事，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才能，充分調動轄區(qū)賢能的積極性。如果辦事廉潔能干，又待人和氣，以誠心使別人折服，上下整齊嚴肅，每件事都處理得當，條理井然，從這種景象上，便知道此人興隆昌盛剛剛開始、遠未結束哩。如果廉干任事，又和以與人，誠以服物，上下整齊嚴肅，每事井然有條理，即此氣象，便識榮昌未艾也。為官者不應為官而官，為升官不擇手段，全身心沉迷于其中。只要自己做得問心無愧，自己干得合乎事理，成敗利弊，哪里能夠預先知道？如果怕這怕那、畏縮不前，那就什么事也辦不成了。只要行其心之所安，處以理之應得，成敗利鈍，豈能逆睹？若畏首畏尾，無一事可為矣。鶴立超群，必然會引起別人的嫉妒，引起上司的猜忌，遲早會步文種、韓信的后塵，難免蒙冤受辱。故為官之道，又往往是進時便思退，在巔峰時更注重急流勇退，以全功名。這就是亢龍有悔的原因啊?！咀g文】作官之人，時時刻刻在想著要進升，更要考慮退路。二一、為官思進 尤防退路居官念念在想進步，刻刻要防退步。故作者提出為了公事應多往來，交流多了，事也好辦了。同時，在上司的記憶中也會留下較深刻的印象。總之，那些公文往來未能按時完結的，只要得到一個指點、一番剖析，就可以馬上明白曉暢，立刻定案?！咀g文】上下級官員，應該有所區(qū)別，但也要經常交流意見、聯(lián)絡感情。且時常見面，讒慝①不生，而才品可觀，亦在上游睹記中矣。有地方公事，不妨面稟。如果過分吝嗇，必然會引起下屬的不滿?！驹u語】一個廉明的領導是沒有橫財可發(fā)的，僅靠俸祿如不知節(jié)用是難保清貧的，但居官難免有些講究，所以大處節(jié)省，小處不摳便是可行之道了。飲食、起居與親戚、朋友同甘共苦，他們自然不會有怨言，但這并不是說別人沒有想法。諸凡動用，尤須在大處節(jié)省，不可在小處刻減。但不知節(jié)用，便不免虧缺。如果事事親自動手，兩頭兼頃，結果可能會一事無成。【評語】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忙于工作，必須安頓好家室，解除后顧之憂。既然有官位職守，便應將一切銀錢的收入開支、出門旅行、飲食、包括家產事務，都托付給他們照料管理，只要用人得當。若必一一親理，不但公務分心，亦且役志營神，非所以養(yǎng)身也。一八、公私分明 重在用人公私不并營。賞罰不明，是非不分。因為，獎賞則使人感恩而產主激勵的效果，如果獎賞成了欺騙的籌碼，則等于揖請盜賊、助長奸邪。蓋賞則感恩而生勸，欺則揖盜而長奸也。做“長隨”者，更不應隨官長權利日增，便自傲到忘乎所以。講的正是這個道理。都是不可取的。有的主人過于茍刻精細，致使他們不能自我供養(yǎng)；又有的主人借寬大的名義任奴仆揮霍，不能檢查約束他們。如果過分相信，重用他們，不再覺察防范，就會造成攬權專橫，跋扈招搖，什么壞事都可能做出來，等到事情敗露，當官的為他們的事獲罪吃官司，而他們自己卻早已挾帶財物遠走高飛了?！咀g文】奴仆有才干的多，忠誠善良的少?！咀⑨尅竣訇矮@：古代對奴婢的賤稱。有過于茍細，致令不能自給。及經敗露，本官方以之獲罪，而若輩已挾貨遠揚矣。用其才、尤當防其弊。自己要有主心骨，萬不可被下屬左右，從而在工作中不知所措，無所適從。要愛護下屬，關心下屬，更要嚴格要求下屬。做官也是這樣：主官有志于一番事業(yè)，而官署中的親信朋友各顧自己的私利，勾心斗角，相互傾軋，不能同心協(xié)力支持幫助主官處理公事，便不是好征兆。居官亦然：有志上進而署中親友各顧其私，不能一心并力，贊襄公事便不是好光景。其實，用人之道，不論親疏，應唯才唯德是舉?！驹u語】不論做什么，為官之道首在擇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處處設防，自己整天處于惶惶之中，被用之人處于束縛之中，何談管理，何謂知人？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如果只是刻意防范，就像捆束柴草的人，處處以主觀臆測去猜測別人，都是值得懷疑的。【譯文】衙門官署要關防大印，又要知道了解本統(tǒng)規(guī)矩。而究之玩①法作奸，防之不及防也。一四、欲有所為 須選賢才衙署要關防，又要得知大體，蓋擇人而用，必無妄為。往往有了一官半職的人，不是想著怎樣做些利國利民的事，而是以此為晉升的階’〖梯，滿腦子想的是投機鉆營，一門心思是盤算如何巴結好上司，怎樣得到權貴的青睞，怎樣才能升官發(fā)財?！驹u語】古人云：無功便是過?！鄙砭永习傩罩?，操持生殺大權的人，必須做有益于百姓的事，建立德行樹立功業(yè)，都在這一點上。立血立功，皆在于此，若簿書無誤，聽訟猶人，皆余事也。一三、存心愛物 必有所濟程子曰：“一介之士，茍存心子愛物，于人必有所濟。做到公正，首先是不能主觀，人一主觀，就容易極端，不能客觀地看問題，也就不能公平地處理事情?！驹u語】用現(xiàn)在的活來講，為官為民都要遵紀守法，尤其為官，要以法律為準繩依法辦事，違法必究，執(zhí)法必嚴。古往今來的清正官吏，他們的子孫后代大多沒有什么作為，正是因為刻薄少恩的緣故啊！這種議論，可以作為矯枉過正者的借鑒。尤其要警戒動怒，盛怒這下，分析判斷難免偏頗，刑罰也有失當的地方，后來雖然后悔這樣做，但老百姓已經遭受毒害了。聽訟斷案，關鍵是要公正，容不得一絲一毫的主觀性。賈明敘說：人情所在的地方，也是法律所在的地方?！咀g文】判斷訟獄依憑事理、法律。古今清吏，子孫或多不振，正坐刻耳！此言鑒為矯枉過中之可。尤戒動怒，盛怒之下，剖斷未免偏枯，刑罰不無過當，后雖悔之，而民已受其毒矣。聽斷總要公正，著不得一毫意見。謂律設大法，禮順人情，非徇情也。理之所窮，情以通之。細致分析，準確判斷?！驹u語】明辨是非，揚善抑惡，是每個正直之人的天性，更是當官者的天職，如果當官者善惡不辨，是非不分，就可能懲罰無辜良民，獎賞有罪惡徒。勸告教育宜柔，監(jiān)督懲戒宜猛，治理之道貴在剛柔并施。對兇惡敗壞的人，先勸告教育，不改正，則懲罰警戒他。②懲做：懲罰，以做效尤。戒休董威，道貴并行，若一味姑容，養(yǎng)奸流毒，亦不是誠心愛民。一一、揚善抑惡道貴并行善人要獎功①之，惡人先戒諭之，不改，則懲做②之。不應把目光專注在繁瑣細微的小事、枝枝葉葉的末端上?！驹u語】一任官員僅僅自己有愛民之心、備仁慈之念是不夠的，在其位謀其政，擔其職負其責?！咀g文】統(tǒng)治之術應看重大的方面，不推崇繁瑣細微。政務平易，不貴茍難。不僅做事不應違背經濟規(guī)律違背民意而強行，即使是有益的事也要抓主流，不宜事無巨細，面面俱到。這里的人情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