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兒女的老年人叫做獨老；失去父親的兒童叫做孤兒。大王如果想施行王政，就請不要拆毀它吧。古代女子居內(nèi)，男子居外，所以以內(nèi)外代指。 (22)怨女：未出嫁的老處女。胥：動詞，省視，視察。也稱太姜。 ⑽爰：語首詞，無義。 ⑼率：循者。綿》。 ⑺《詩》云：引自《詩經(jīng)。 ⑸爰方啟行：爰，于是；方，開始；啟行：出發(fā)。光：發(fā)揚光大。戢：同“輯”，和睦。 ⑵橐 (tuo)囊：都是盛物的東西，囊大橐小。公劉》。 ?《詩》云：引自《詩經(jīng)。煢：孤單。正月》。 ?駑 (nu)：本指妻子兒女，這里用作動詞，不孥即指不牽連妻子兒女。征：征稅。市：集市。把耕地劃成井字形，每井九百畝，周圍八家各一百畝，屬私田，中間一百畝屬公田，由八家共同耕種，收入歸公家，所以叫九一稅制。 ?岐：地名，在今陜西岐山縣一帶。這里是指泰山明堂，是周天子東巡時設，至漢代還有遺址?！斒菚r也，內(nèi)無怨女，外無曠夫 (22)?！丛姟翟脾耍骸殴珌嵏涪?，來朝走馬，率西水滸⑼，至于岐下。王如好貨，與百姓同之，于王何有？”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弓矢斯張，干戈戚揚⑷，爰方啟行⑸?！? 對曰：“昔者公劉⑨好貨；《詩》云⑩：‘乃積乃倉，乃裹糇糧⑴，于橐于囊⑵。詩云：‘哿矣富人，哀此煢獨⑧。此四者，天下之 窮民而無告者。老而無子曰獨。老而無妻曰鰥。王欲行王政，則勿毀之矣。” 【原文】 齊宣王問曰：“人皆謂我毀明堂①。又召集樂官說：‘給我創(chuàng)作一些君臣同樂的樂曲！’這就是《徴招》、《角招》。至于大王您的行為，只有您自己選擇了。什么叫流連荒亡呢？從上游向下游的游玩樂而忘返叫做流；從下游向上游的游玩樂而忘返叫做連；打獵不知厭倦叫做荒；嗜酒不加節(jié)制叫做亡。這種出游違背天意，虐待百姓，大吃大喝如同流水一樣浪費。饑餓的人得不到糧食補助，勞苦的人得不到休息。夏朝的諺語說：“我王不出來游歷，我怎么能得到休息？我王不出來巡視，我怎么能得到賞賜？一游歷一巡視，足以作為諸侯的法度。沒有不和工作有關系的。諸侯去朝見天子叫述職。我該怎樣做才能夠和古代圣賢君王的巡游相比呢？’ “晏子回答說：‘問得好呀！天子到諸侯國家去叫做巡狩。以天下人的快樂為快樂，以天下人的憂愁為憂愁，這樣還不能這樣還不能夠使天下歸服，是沒有過的。得不到這種快樂就埋怨國君是不對的；可是作為老百姓的領導人而不與民同樂也是不對的。宣王說：“賢人也有在這樣的別墅里居住游玩的快樂嗎？” 孟子回答說：“有。尤：錯誤，過失。 ⑷《徴招》、《角招》：與角是古代五音（宮 、商、角、徴、羽）中的兩個，招同“韶”，樂曲名。 ⑵大戒：充分的準備。 ⑴方命：違反命令。⑨睊睊：因憤恨側目而視的樣子；⑩胥：皆，都；讒：毀謗，說壞話。 ⑥轉附、朝舞 ：均為山名 ⑦瑯邪：山名，在今山東省諸城東南。 ④齊景公：春秋時代齊國國君，公元前 547年至前 490 年在位。 ②非：動詞，認為 ......非，即非難，埋怨。其詩曰：‘畜君何尤⑸？’畜君者，好君也。于是始興發(fā)補不足。惟君所行也。從流下而忘反謂之流，從流上而忘反謂之連，從獸無厭謂之荒，樂酒無厭謂之亡。方命⑴虐民，飲食若流。”今也不然：師行而糧食，饑者弗食，勞者弗息。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吾何修而可以比于先王觀也？’ 晏子對曰：‘善哉問也！天子適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諸侯朝于天子曰述職，述職者述所職也。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不得而非其上者，非③也；為民上而不與民同樂者，亦非也。 王曰：“賢者亦有此樂乎？” 孟子對曰：“有。如今大王如果也做到一怒便使天下百姓都得到安定，那么，老百姓就會唯恐大王不喜好勇了啊。這是周武王的勇。 “《尚書》說：‘上天降生了老百姓，又替他們降生了君王，降生了師表，這些君王和師表的唯一責任，就是幫助上帝來愛護老百姓?！@是周文王的勇。有的人動輒按劍瞪眼說：‘他怎么敢抵擋我呢？’這其實只是匹夫之勇，只能與個把人較量?！? 宣王說：“先生的話可真高深呀！不過，我有個毛病，就是逞強好勇。以天命為樂的人安定天下，敬畏天命的人安定自己的國家。只有有智慧的人才能夠以小國的身分侍奉大國，所以周太王侍奉獯鬻，越王勾踐侍奉吳王夫差。 【譯文】 齊宣王問道：“和鄰國交往有什么講究嗎？” 孟子回答說：“有。⑵厥：用法同“其”。周書。 ?篤：厚；祜：福。 ?遏：止；徂 (cu)：往，到。?赫斯：發(fā)怒的樣子。大雅。我將》。 ?畏天之威：，于時保之：引自《詩經(jīng)。?勾踐：春秋時越國國君（公元前 497 年至前 465 年在位）。 ?太王事獯 (xun)鬻 (yu):太王，周文王的祖父，即古公 父。 ?文王事昆夷：文王，周文王。葛，葛伯，葛國的國君。今王亦一怒而安天 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此武王之勇也。惟曰其助上帝，寵之四方。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王請大之！ “《詩》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篤周祜?，以對于天下?！? 對曰：“王請無好小勇。 詩云：‘畏天之威，于時保之?。以大事小者，樂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果真做到了這些，還有誰能夠 與您為敵呢 二、梁惠王章句下 【原文】 齊宣王問曰：“交鄰國有道乎？” 孟子對曰：“有。中國的土地，方圓千里的共有九塊，齊國不過占有其中一塊罷了?！? 宣王說：“可以把道理說給我聽聽嗎？” 孟子說：“假定皺國和楚國打仗，大王認為哪一國會打勝呢？” 宣王說：“當然是楚國勝。爬上樹去捉魚，雖然捉不到魚，卻也沒有什么后患。不過，以您現(xiàn)在的做法來實現(xiàn)您現(xiàn)在的愿望，就好像爬到樹上去捉魚一樣。 孟子便說：“是為了肥美的食物不夠吃嗎？是為了輕暖的衣服不夠穿嗎？還是為了艷麗的 色彩不夠看呢？是為了美妙的音樂不夠聽嗎？還是為了身邊伺候的人不夠使喚呢？這些，您手下的大臣都能夠盡量給您提供，難道您還真是為了這些嗎？” 宣王說：“不，我不是為了這些。 ⑵愬（ su)：通“訴”，控告。?盍：“何不”的合音字，為什么不。 ?皺：國名，就是當時的邾國，國土很少，首都在今山東皺縣東南的邾城。?若：人稱代詞，你。 ?朝：使動用 法，使 ......來朝。 ?便 (pian)嬖 (bi):君王左右被寵愛的人。 “今王發(fā)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賈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⑴，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⑵于王。海內(nèi)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 曰：“可得聞與？ ” 曰：“鄒?人與楚?人戰(zhàn)，則王以為孰勝？” 曰：“楚人勝。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后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 曰：“為肥甘不足于口與？輕暖不足于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于目與？聲音不足聽于耳 與？便嬖?不足使令于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 曰：“否。大王您請考慮考慮吧！難道真要發(fā)動全國軍隊，是將士冒著生命危險，去和別的國家結下仇怨，這樣您的心里才痛快嗎？” 宣王說：“不，我為什麼這樣做心里才痛快呢？我只不過想實現(xiàn)我心里的最大愿望啊。古代的圣賢之所以能遠遠超過一般人，沒有別的什麼，不過是善于推廣他們的好行為罷了?！f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心推廣到別人身上去。做到了這一點，整個天下便會像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運轉一樣容易治理了。大王您沒有做到用道德來統(tǒng)一天下，不是屬于把泰山夾在胳膊下跳過北海的一類，而是屬于為老年人折樹枝的一類。要一個人為老年人折一根樹枝這人告訴人說：‘我做不到?！? 宣王說：“不愿意做和做不到有什麼區(qū)別呢？” 孟子說：“要一個人把泰山夾在胳膊下跳過 北海，這人告訴人說：‘我做不到?！? 孟子便接著說：“如今大王您的恩惠能夠施及動物，卻偏偏不能夠施及老百姓，是為什麼呢？一根羽毛拿不起，是不愿意用力氣拿的緣故；一車柴草看不見，是不愿意用眼睛看的緣故；老百姓不能安居樂業(yè)，是君王不愿意施恩惠的緣故。但您說我的這種心態(tài)與用道德統(tǒng)一天下的王道相合又怎麼理解呢？” 孟子說：“假如有人來向大王報告說：‘我的力量能夠舉得起三千斤，卻拿不起 一根羽毛；視力能夠看得清秋天毫毛的末梢，卻看不見擺在眼前的一車柴草。我自己這樣做了，反過來想想為什麼要這樣做，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譯文】 齊宣王很高興地說：“《詩經(jīng)》說：‘別人有什麼心思，我能揣測出。 ⑺抑：選擇連詞，相當于現(xiàn)代漢語的“還是”。 ⑸御：治理。 ⑷刑：同“型”，指 樹立榜樣，做示范。 ⑵運于掌：在手心里運轉，比喻治理天下很容易。北海：渤海。 ?形：情況，狀況。薪：木柴。 ?秋毫之末：指細微難見的東西。 ?戚戚：心有所動的感覺。 ?《詩》云：引自《詩經(jīng) .小雅 .巧言》。 吾何快于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物皆然，心為甚。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耘e斯心加諸彼而已。天下可運于掌⑵。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 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蜃又^也。所以，君子總是遠離廚房。大王這種不忍心正是仁慈的表現(xiàn)，只因為您當時親眼見到了牛而沒有見到羊。我的確不是吝嗇錢財才用羊去代替牛的，不過，老百姓這樣認為，的確也有他們的道理啊?！? 孟子說：“大王也不要責怪老百姓認為您吝嗇?！? 宣王說：“是，確實有的老百姓這樣認為?！? 孟子說：“憑大王您有這樣的仁心就可以統(tǒng)一天下了。您便說：‘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那害怕得發(fā)抖的樣子，就像毫無罪過卻被到處死刑一樣?！? 宣王說：“像我這樣的人能夠讓老百姓安居樂業(yè)嗎？” 孟子說：“能夠。那我就說說用道德來統(tǒng)一天下的王道吧？” 宣王問：“道德怎麼樣就可以統(tǒng)一天下了呢？” 孟子說：“一切為了 讓老百姓安居樂業(yè)。 【譯文】 齊宣王問道：“齊桓公、晉文公在春秋時代稱霸的事情，您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孟子回答說：“孔子的學生沒有談論齊桓公、晉文公稱霸之事的，所以沒有傳到后代來，我也沒有聽說過。 ⑵無傷：沒有關系，不要緊。⑩異：動詞，奇怪，疑怪，責怪。 ⑧愛：吝嗇。按照古代禮儀，凡是國家某件新器物或宗廟開始使用時，都要殺牲取血加以祭祀。 ⑤之：動詞，去，往。 ③無以：不得已，以同“已”。公元前 685 年至前 643年在位，是春秋時第一個霸主。 ②齊桓、晉文：指齊桓公、晉文公?！? 【注釋】 ①齊宣 王：姓田，名辟疆。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 曰：“王無異⑩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誠有百姓者。百姓皆以王為愛⑧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瘜υ唬骸粍t廢釁鐘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 曰：“有之?！?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聞之胡龁④曰，王坐于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⑤？’對曰：‘將以釁鐘⑥。無以③，則王乎？” 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原文】 齊宣王①問曰：“齊桓、晉文②之事可得聞乎？” 孟子對 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焉。認真地興辦學校，用孝順父母尊敬兄長的道理反復教導學生，頭發(fā)斑白的人也就不會在路上負重行走了。雞狗豬等家禽家畜好好養(yǎng)起來，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都可以有肉吃了。 “現(xiàn)在各國的國君制定老百姓的產(chǎn)業(yè)政策，上不足以贍養(yǎng)父母，下不足以撫養(yǎng)妻子兒女；好年成尚且艱難困苦，壞年成更是性命難保。哪里有仁慈的人在位執(zhí)政卻去陷害百姓的呢？所以，賢明的國君制定產(chǎn)業(yè)政策，一定要讓他們上足以贍養(yǎng)父母，下足以撫養(yǎng)妻子兒女；好年成豐衣足食，壞年成也不致餓死。一旦沒有 固定的道德觀念，那就會胡作非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雖然不聰明，也不妨試它一試。 【譯文】 齊宣王說：“我頭腦昏亂，對您的說法不能作進一步的領會。奚，疑問詞，怎麼，哪有。 ⑧贍：足夠，充足。 ⑥制：訂立制度、政策。放辟邪侈指放縱邪欲違法亂紀。 ④放：放蕩。如土地、田 園、林木、牧畜等。” 【注釋】 ①惛：同“昏”，昏亂，糊涂。謹庠畜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于道路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今也制民之產(chǎn)，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 苦，兇年不免于死亡。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⑥民之產(chǎn)，必是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茍無恒心，放辟邪侈④無不為已?！? 曰：“無恒產(chǎn)②而有恒心者，惟土為能。 真象這樣，老百姓歸服他，就象雨水向下奔流一樣，嘩啦嘩啦誰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