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揚(yáng)州慢淮左名都〉唐詩宋詞-資料下載頁
2025-05-11 07:19本頁面
【正文】 ”。 姜夔詞具有 “清 ”的特色可成定論，但究竟是清而兼空，還是清而有剛，抑或是清而且綺。正是各家分歧所在。 姜詞是否有 “空 ”、 “虛 ”的特點(diǎn)？張炎 《 詞源 》 說得清楚，他提出 “清空質(zhì)實(shí)之說 ”，認(rèn)為姜夔詞清空，吳文英詞質(zhì)實(shí)；清空則如 “野云孤飛，去留無跡 ”，質(zhì)實(shí)則如 “七寶樓臺，眩人眼目，碎拆下來，不成片段 ”；清空的結(jié)果是 “古雅峭拔 ”，質(zhì)實(shí)的結(jié)果是 “凝澀晦昧 ”。顯然，所謂空或虛，是同板滯、堆砌相對而言的，亦即指詞作能攝取事物的精神而不膠著于所寫對象的外貌，顯得飄逸傳神而又看不出雕琢痕跡，我們把姜詞與吳詞對照來看，就可以感到姜詞的這一特點(diǎn)。 姜詞是否有 “剛 ”、 “勁 ”的特點(diǎn)？首先，這可以從姜夔對其他作家的師承和借鑒方面說明，姜夔自述早年曾學(xué)過黃庭堅、陳師道的 “江西詩派 ”的風(fēng)格，而 “江西詩派 ”又是師宗杜甫的，在杜甫沉雄勁健的詩風(fēng)影響下， “江西詩派 ”作家的詩風(fēng)大多也是瘦硬挺拔的。姜夔正是以江西詩的瘦硬之筆，來救周邦彥、吳文英詞的秾繁密麗的軟媚頹風(fēng)的。其次，姜夔雖是婉約派詞人，但這只是就他詞的內(nèi)容而言，在表現(xiàn)手法上，他顯然是受了豪放派詞人辛棄疾的影響，所以周濟(jì)說他 “脫胎稼軒，變雄健為清剛 ”。 這是很有見地的。我們讀姜夔的一些艷詞，卻并不感到有晚唐、 “花間 ”及晏殊的影響，更不同于柳、黃、秦、周的愛情詞，姜夔以健筆寫柔情，所以沈義父才嫌其 “生硬 ”， “生硬 ”就是剛勁峭拔，這確是姜詞的一大特點(diǎn)。 姜詞是否有 “綺 ”、 “艷 ”的特點(diǎn)？應(yīng)該說，不唯姜夔，也不唯吳文英，更不唯婉約派，就是豪放派的 “蘇辛 ”也避免不了這一點(diǎn)。 “詞為艷科 ”，晚唐五代以迄于宋，男女相思離別的內(nèi)容，幾乎成了詞這種文學(xué)樣式所專門表現(xiàn)的題材，可以說，詞之有 “綺 ”、 “艷 ”的特點(diǎn)，是與生俱來的。黃圖珌《 看山閣集閑筆 》 云： “詞雖詩余，然貴乎香艷清幽 ”， “詞之有氣，如花之有香，勿厭其秾艷，最喜其清幽。 ”但姜詞的綺、艷又有其特點(diǎn)，正如郭麔所比喻的 “如瘦石孤花 ”。他的艷詞中沒有浮艷、輕薄及猥褻的成分，有的只是那種永不能忘的情愛的追憶，并夾雜了作者身世飄零的感嘆，像 “九疑云杳斷魂啼，相思血，都沁綠筠枝 ”(《 小重山令 》 )， “別后書辭，別時針線，離魂暗逐郎行遠(yuǎn)，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 ”(《 踏莎行 》 )這樣的句子，在其他婉約派詞人中是找不到的。有獨(dú)特的 “清綺 ”或 “冷艷 ”的特征。 上述三個方面并不足以概括姜夔詞的全部特色，姜詞還有一個顯著的特征，那就是 “冷 ”。我們與其說姜詞 “清空 ”或 “清勁 ”或 “清綺 ”，還不如說姜詞 “清冷 ”。因為這一特色在姜詞中是非常突出的，這一點(diǎn)，前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陳廷焯 《 白雨齋詞話 》 云：“白石詞以清虛為體，而時有陰冷處，格調(diào)最高。 ”我們可以從姜夔的作品里體會到。 姜夔的詞如 《 揚(yáng)州慢 》 ： “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 “波心蕩、冷月無聲。 ”《 暗香 》 ： “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 ”、 “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 “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 ”?！?念奴嬌 》 ： “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 ” 再讀姜夔的詩： “細(xì)草穿沙雪半銷，吳宮煙冷水迢迢 ”， “長橋寂寞春寒夜，只有詩人一舸歸 ”， “游人去后無歌鼓，白水青山生晚寒 ”。如此等等，不可盡述。 姜夔的詞，包括他的詩里有如此之多的 “寒 ”、 “涼”、 “冷 ”一類的字，以致在姜夔的作品中，使我們感受最強(qiáng)烈、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并不是張炎所說的那種 “清空 ”，也并非沈義父、周濟(jì)所說的那種 “清勁 ”；更不像郭麔所說的那種 “清綺 ”，而是由凄清的境界和幽冷的色調(diào)及作者 “少年情事老來悲 ”的惆悵心情所形成的 “清冷 ”，這也正是陳廷焯《 白雨齋詞話 》 以 “清虛 ”“時有陰冷處 ”數(shù)語概括姜詞的緣由。 【 賞評 】 本文旁征博引 ， 聯(lián)系姜夔的大量創(chuàng)作實(shí)踐 ， 論述了姜夔的詞作特色 。 文章從歷來評論姜詞風(fēng)格談起 ， 將諸家的看法綜合成了三種意見：其一為清空 ， 亦即清虛；其二為清勁 ， 亦即清剛；其三為清綺 。 而這三種意見的共同點(diǎn)就是“ 清 ” ， 這是姜詞的最大特色 。 在肯定姜夔詞具有 “ 清 ” 的特色可成定論的前提下 ， 作者接下來詳細(xì)論述了其詞作究竟是清而兼空 ， 還是清而有剛 ， 抑或是清而且綺 。 最后作者認(rèn)為姜詞還有一個顯著的特征 ， 那就是 “ 冷 ” 。 我們與其說姜詞 “ 清空 ” 或 “ 清勁 ”或 “ 清綺 ” ， 還不如說姜詞 “ 清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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