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容簡介】 努力的結果也澄清了法學界對于實證主義法學體系傳承的誤解。可以推測，這種耐心挖掘過去的工作，不能不說是哈特步入晚年的心態(tài)的微妙體現(xiàn)。哈特在“回憶”過去的同時，也沒有忘記繼續(xù)豐富自己的理論體系，讀后感《法律讀后感》。德沃金的質疑在某種程度上觸及了哈特的死穴，尤其是關于 “規(guī)則說”中原則缺位的問題，哈特感覺必須予以正視。在最后的時光里，他積極回應德沃金，這些回應在他死后邊入了《法律的概念》第二版的附錄中。以上是哈特的個人小小的回顧，然而哈特不是孤立的一個名字，他總是和西方法學理論的流派劃分聯(lián)系在一起，在那里他毋寧說是一個標識。那么在一個學術流派中的“標識”哈特又是怎樣的呢？這里還需要澄清一些必要的事實。從不同角度看待哈特，我們會得到不同結論，盡管這些結論在原來看來是沒有本質上差別的。哈特是新分析法學的創(chuàng)始人，或語義分析法學的建立者，或戰(zhàn)后法律實證主義的第一人，……凡此種種，不一而足。這里的差別不僅涉及觀察角度的不同，更多的是一種含混的指稱。這種貼標簽的方法很容易讓我們記住某個人，缺陷卻是單一層面或路徑解讀了哈特。質言之，立體的哈特被消解掉了，他的思想同時也被單線化了。首先有必要把一些概念梳理，并進行分析以往定位模糊之所在。概念一，實證主義。實證主義哲學公認的創(chuàng)立者是法國人奧古斯特?？椎拢状卧谛宰印墩搶嵶C精神》當中討論了人類思辨發(fā)展的三個階段：神學、形而上學以及實證階段。所謂實證包括以下方面：“一是與虛幻對立的真實，二是與無用相對的有用，三是與猶疑對立的肯定，四是與模糊相對的精確?！钡菍嵶C主義這個詞語用法很寬泛，僅在網(wǎng)上搜索就發(fā)現(xiàn)邏輯實證主義、分析實證主義、實證主義社會學、心理學實證主義……這些詞匯導致這門哲學的外延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樣或者那樣的屆分，很多人因為在其理論表現(xiàn)形式上接近這種哲學，就被劃為此列。同時需要質疑的是，就我所知，雖然現(xiàn)在不少被稱為實證主義法學的法學家，他們在其著述中卻極少追溯到甚至提及孔德的實證主義哲學，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長久以來一種說法：法律實證主義是實證主義哲學應用于法學研究的體現(xiàn)；即使該說法成立，那么這種體現(xiàn)的程度又有多少呢？概念二，法律實證主義。關于法律實證主義，在哈特看，英美學界有如下觀點：“（1）法律是人的命令；（2）法律與道德之間，或者實際是這樣的法律與應該是這樣的法律之間，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3）對法律概念之含意的分析或研究，是一項重要的研究，應與歷史考察、社會學的調查方法以及按照道德、社會目的、作用等對法律進行批評性評價的方法區(qū)別開來（然而決非是敵對的）；（4）一個為法律制度是一個‘封閉邏輯體系’，在這個體系中，正確的判決可以僅用邏輯方法從預定的法律規(guī)則中推斷出來；（5）道德的判斷不可能像對事實的陳述那樣，以合理的論據(jù)、證據(jù)或證明建立起來?！苯?jīng)過哈特的考證，我們發(fā)現(xiàn)了邊沁早先也提出了“法律命令說”，而且也強調了法學分為闡釋性法學和審查性法學，這為以后對應法理學和立法學奠定了基礎。應該說邊沁已經(jīng)成為法律實證主義的傳統(tǒng)的濫觴之人。但是需要明確的是，最能體現(xiàn)邊沁法律思想的《道德與立法原理導論》于1789年出版，而上文提及的實證主義哲學的鼻祖孔德出版《論實證精神》卻是55年之后，甚至孔德本人也是在1798年出生的。這里遇到了一個類似因果的悖論。應該看到邊沁是在無意識之間涉及了實證主義，這部分并不是他的理論的核心，甚至可以說是個副產(chǎn)品，也許邊沁本人一生都沒有聽說過實證主義這個概念?；蛘?，在沒有更詳細的資料之前，我只能把這種外觀的相似理解為偉大學者在學術進路上的殊途同歸吧。其實法律實證主義產(chǎn)生離不開英國本土的哲學，我們在邊沁的文字中可以看到英國固有的經(jīng)驗主義、功利主義傳統(tǒng)尤其是休謨的影子。其后，奧斯汀作為邊沁一脈相承的傳人，把邊沁的理論加以細化，而且也把討論的范圍盡量退回到法學領域。不要小看這種歸理和回縮，正是依靠奧斯汀精致的理論才在真正意義上創(chuàng)立了分析實證主義法學，他的理論高度是前人難以企及的，因為他的工作使法學這個晚產(chǎn)的嬰兒割斷與其母體哲學、倫理學以及政治學的臍帶走向了新的生命。但是法律實證主義并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學術流派。注釋法學、潘德格頓學派、概念法學、機械法學、法律形式主義和分析法學都可以算做它的麾下。所以法律實證主義強調的是主義一詞，凡主義者必然是指某種思想上的傾向。如自由主義，現(xiàn)代多數(shù)思想家都可以被成為自由主義者，哈耶克也好、凱恩斯也罷他們觀點上都有一個最大公約數(shù)，即尊重民眾的自由，承認私權。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把哈耶克尊為維也納學派第四代掌門，而凱恩斯則被認為是“放任自由主義的終結”。概念三，社會實證。法律實證主義的“實證”是一種對實在（positive）知識的向往，但是怎樣達致實在知識，法律實證主義者在這里就出現(xiàn)了分歧，一些人認為應該從“法律是什么”的角度切入，另一些人則贊成從“法律實際上是什么”來研究。社會實證重視經(jīng)驗事實，企圖通過對作為客體的素材分析像自然科學那樣作出精準的預測。采取社會實證路徑的法社會學運用了大量社會學的方法，比如現(xiàn)場試驗、問卷調查、檔案研究、統(tǒng)計分析等等。顧名思義可以知道分析法學主要運用的方法還是分析實證，它在法學領域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