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于其實際意義，雖然民間社會對證券市場發(fā)展有強大的需求。但這種象征并不完全意味著合法 。他們大多處于傳統(tǒng)體制的邊緣與底層，這與當時被俗稱為個體戶的那 一批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換句話說，中國股份制企業(yè)完全是下層草 根階級自發(fā)創(chuàng)新的結果。很容易理解，這批人處于傳統(tǒng)體制的下層和邊 緣，他們向體制外謀求生存和發(fā)展空間便成為理所當然之事。的確，尉這個可能葬送自己前程的冒險舉動，極大地改變了中國 股市的命運甚至中國經濟的景觀。我也知道擅自闖關，個人要付出的代 價，在給市領導寫信時也坦言準備被撤職，不過這一步總算走過來了。或許，許多人還沒有意識到，當他們第一次被這種真實的暴富故事所吸引的時候，他 們的一生就此鑄定。這個特點從1992年 5月放開股價那一天起，開始逐漸發(fā)生變化。在大部分時候，富豪和不良資產只是一枚硬幣的兩面。冷竣的事實告訴我 們， 中國改革走到今天，在所有制上其實已經只剩下兩類企業(yè)：權力企業(yè)和非權力企業(yè)，不管它 們在表面上是掛著國有還是私有的牌子。這不僅是因為其他行業(yè)的競爭已經達到 白熱化的慘烈程度，更是因為金融具有我們上面描述的那種速富效果。沒有什么比金融更容易讓我們實現(xiàn) 一夜暴富的夢想了。在中國社會中闖蕩的冒險家們，早就洞悉了這一秘密。其他的諸如所有制、 監(jiān)管體制、公司治理結構之類的原因尚在其次。在我看來，這個原因相當淺顯，那就是，我們缺乏一個監(jiān)督機制 。不過，中國金融的令人不安之處遠不止于此，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 中國金融實際上已經成為一顆能量巨大的定時炸彈。這或許是一種巧合，但我也同時發(fā)現(xiàn) ，在更加宏大的視野上，當今中國的確與馬克思那個時代有某些類似的處境。這就是說，中國金融系統(tǒng)正在成為我們這個時代大規(guī)模財富轉移的主要手段。　　金融，常常被人形象地比喻為經濟的血脈，這大致指出了金融在現(xiàn)代經濟體系中的核心地位 。但在這方面，我們的專業(yè)金融機構似乎顯得異常遲鈍和外行。　　實際上，周正毅早就將自己曝光的目的廣而告之。在中國，借錢依靠的 是某種名聲、權力以及某種道德上的善行，而不是他的資信（這樣說，可能有點侮 辱中國金融機構專業(yè)能力的意思，但周正毅將上海幾乎所有銀行悉數(shù)套住的鬧劇說明，事 實 的確如此殘酷。 一年之后，當周正毅、劉金寶事件又一次讓所有人張口結舌的時候 ，這位由于工作關系與周正毅頗有些接觸的朋友很好奇地問我，你當初怎么知道周正毅要出 事了？旋即，他似乎自己找到了答案：是的，這家伙的確太高調了?！　? 大約是2002年的夏天，一位很年輕的朋友跟我談起了周正毅。就周正毅而言，當他從地底下突然冒出來開始頻頻曝光，并不經意地將他上海首富名聲出口轉內銷的時候，正是他最缺錢的時候。 這個荒唐而奇特的秘訣屢試不爽，成就了無數(shù)中國新時代的富豪。有報道稱，周正毅所涉及的貸款達到100億左右。這種令人愉快的組合與中國 東北地區(qū)低經濟增長率、高銀行不良資產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同樣使高經濟增長率、高 銀行不良率的中國華南地區(qū)相形見絀，但周正毅事件卻強烈暗示我們：這可能同樣是一個神 話。也正是在這個 意義上，我們發(fā)現(xiàn)，中國的金融體系已經高度異化。對于我們來說，在自己的書中以這樣的方式提到 卡爾沒有這種支撐，金融就可能 走向反面。實際情況甚至恰好相反。事實上已經有人指明，中國目前對金融體系的行政監(jiān)管是世界上最為嚴苛的，但其令人沮 喪的效果卻盡人皆知。之于中國危如累卵的金融體系，其緊迫性更是刻不容緩。只要沒有劇烈的外部沖擊導致現(xiàn)金流突然中斷，這種金融帝國即便虧損累累，也不容易在 短時間內垮掉。這個時代 特征就是，一方面各類競爭性行業(yè)的經營變得日益艱難，另一方面各類壟斷行業(yè)正在或明或 暗地開始開放。事實上，中國金融業(yè)中的種種跡象表明，這場爭奪戰(zhàn)略制高點的戰(zhàn)役 已經如火如荼。曾經宛如黑箱的中國金融 體系 這個隆隆作響的財富分配機器，是這個超級騙子時代最主要的推手。我相信，對于一個時代的財富以及財富所反映的時代精 神，金融是一面最好的鏡子。　　從這一天開始，中國改革開放中最大的一架財富機器正式發(fā)動，中國股市以其制造財富神話 的非凡能力進入普通中國人的生活。我花了很長時間做有關部門的工作，但阻力很大。他肯定已經意 識到，他在中國最大也是當時相當保守的工業(yè)城市上海打開的這扇財富之門，一旦開啟 ， 就再難合上。　　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中國改革開始進入城市改革階段。而另外一家更為著名的股份公司延中，則更是出身貧寒一家為解決回城知青 就業(yè)問題所創(chuàng)辦的街道集體企業(yè)。他說，那時我日日夜夜在全國各地跑，現(xiàn)在面孔這么黑，就是那時曬 黑的。　　當然，這種創(chuàng)新是得到了高級領導人的某種暗示的。上海、證券交易所，這 種組合給外界所透露出的信息再清楚不過了：中國要繼續(xù)并且在更大范圍內進行西方式的市 場改革。因為在他們看來，主動推動證券市場的發(fā)展不僅不能帶來什么 經濟上的好處，還要冒政治上的巨大風險。在他們那里，證券市場籌集資金和資源配置的功能如果不是完全沒有，也僅僅 是微不足道。對這種犧牲，尉是有心理準備的。大批資金和大批以下海知識分子為主體的精英開始進入這個領域，這在極 短的時間內大大推動了中 國證券市場的發(fā)展。可以非?？隙ǖ卣f，沒有地方部分權力機構以及 壟斷資本的加入，中國股市的歷史將全部改寫，中國股市的規(guī)模就要比我們 現(xiàn)在看到 的小得多，甚至它早就自己死掉了（雖然這未必不是一樁幸事）?？陀^地說，在初期，地方部分權力機構對股市的利用還是比較謹慎的，但他們后來發(fā)現(xiàn)，中國股市是一個比傳統(tǒng)銀行更美妙的圈 錢樂園。不久前披露的一個案件中，我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這一點。而這一切，經常是在一些非?？尚Φ幕献酉逻M行的。　　不過，中國股市這臺大戲，光有某些地方權力機構的參與是玩不轉的。在后期，這種游說幾乎完全變成了對股市 現(xiàn)狀的辯護。當然，它也僅僅只推動了規(guī)模膨脹。實際上，我 們看到的情況正是如此。那就是中國證券市場投資文化的扭曲。文化是成本更低的制度。中國證券市場第一次大規(guī)模、高規(guī)格的 救市行動發(fā)生在1994年的3月12日，即當時的證監(jiān)會主席劉鴻儒所宣布的所謂四不政策 ，這包括：55億新股上半年不上市；當年不征收股票轉讓所得稅；國有股、法人股年內不在 交易所上市，不和個人股并軌；上市公司不得亂配股等系列配套措施。但這一時期中央部分權力機構與某些地方權力機構卻有不太一 致的政策取向。在這篇文章中，中央部分權力機構用罕見的嚴厲表達它對證券市場的憤怒情緒。但中央部分權力機構與地方部分權力機構及壟斷資本在股市政策中的沖突還是 經常發(fā)生的，有時侯，這種 沖突還相當激烈，就像我們在1996年12月所看到的那樣。在這種情況下，中央部分權力機構再 也無法固 守一直持有的謹慎立場，他們對股市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180度的大轉彎。至此， 從1992年開始并一直延續(xù)的博弈格局徹底失去了平衡，中央部分權力機構放棄了此前的中立 立場，中央部分權力機構、地方部分權力機構、壟斷資本以及民間投資者，構成了中國證券 市場空前龐大的多頭聯(lián)盟，一輪特大牛市已經在所難免。實際上，在國有銀行和國家財政都難 以為繼的情況下，中國證券市場成為為國有企業(yè)緩解危機的最好資金來源。他們不切實際地以為，國有股在股市中的變現(xiàn)，將是籌集社會保障 資金和填補社?；鹂召~的一個好辦法。但沒想到，這句話在世紀末的中國證券市場再一 次應驗。　　事實上，這場狂歡的巨大代價正在逐漸浮現(xiàn)，從不斷曝光的委托理財?shù)木揞~虧損中，從銀行 不斷沉淀的股市壞賬中，我們已經清晰地看到了災難性的后果。 所以我們看到，中國股市中的莊家不僅資金實力急劇膨脹，而且呈現(xiàn)更加集團化和組織化的 趨勢。這顯然是自欺欺人的迷信。這種沉淪發(fā)生在1999年5月 之后。在一 個多元化的社會，每一個利益集團為自己的利益游說本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沒有證據(jù)證明 這些行動之間有某種緊密的串聯(lián)，但這只是遲早的事情。 民 間資本（包括所有的中小投資者）要么被獵殺，要么最終被逐出這個市場?！　∮幸欢挝淖质沁@樣描述呂梁的受害經歷的：　　……事實上，北京機構真正接手康達爾之后，才 發(fā)現(xiàn)實際已落入投資圈套。這還是重組的第一步。這一點我們也可以通過中科創(chuàng)業(yè)的總經理歐錫釗的話得知。這是因為撒謊者不僅 沒有受到懲罰，反而經常受到獎勵。中科創(chuàng)業(yè)39。但如果同時注意到，所有這些重組動作都發(fā)生在康達爾的股價已經達到歷史最高位的時候，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重組的目的是什么。雖然，呂梁們同時也套牢了更多的人。因為這些股 票完全擺脫大市的糾纏。其主要特點是，操作策略比較靈活，監(jiān)管當局的監(jiān)管也較為寬松。用任何標準看，在風險投資活動中承諾保本都具有欺詐的嫌疑，雖然這在中國幾乎成了所有私募基金包括那些國有券商的通行做法。他們 在一起合謀以攫取第三方的利益。據(jù)歐錫釗說，海燕投資與中科創(chuàng)業(yè)和上海中科沒有一 點股權關系。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申銀萬國相關的人士在這種交易中獲得了極大的好處，而且這種好處大到足以讓他們漠視巨大風險的程度。　　一個數(shù)據(jù)可以略微反映中科創(chuàng)業(yè)這個私募基金僅僅在上海的洗錢規(guī)模。而此私的要義在于，用創(chuàng)新的金融工具從事財富轉 移活動，在于靜悄悄地進行權錢合謀的私有化。但就市場感覺而言，運籌帷幄的呂梁比起土頭土腦的朱煥良，恐怕就要差好幾個檔次了。他依然認為，如果不是朱的背叛，不是朱在關鍵時候所表現(xiàn)出來的、看上去很猥瑣的現(xiàn)金偏好，中科系的資金鏈條便仍然完美無缺，用他那套似是而非的理論所一手打造的中科傳奇便能夠得以續(xù)寫，甚至更輝煌地續(xù)寫。而后來朱之所以選擇拋股票，則肯定是他已經發(fā)現(xiàn)：追漲盤越來越少，兌現(xiàn)的難度越來越大。而呂先生之所以倒霉，是因為他將自己的政治智慧用過了頭，以至于在常識的陰溝里翻了船。　　土頭土腦的人之所以比有文化的人更加精明而不是更加聰明，原因無非有兩條。沒有這種出自常 識的控制力，朱肯定會陷入與呂梁同樣的災難。所以，他們也只好變成政治家。而呂梁的目的卻大有不同，他必須拼命將局 做大，作為代理人的利益才會更大。但這卻是呂梁要做的。而在所有參與故事的資金中，也只有一批資金會堅持鎖倉到最后，那就是實際上無人負責的國有資金。　　失蹤這個詞 ，在江湖上現(xiàn)在更多地被叫做：蒸發(fā)。但呂梁還是蒸發(fā)了，呂梁身上的秘密比我們想象力可及的恐怕要多得多。在我們已經讀到的有關中科創(chuàng)業(yè)的秘史中， 北京機構曾經在以下關鍵場合現(xiàn)過身。如果這樣，不僅合謀成本高昂，而且極易走漏消息，老鼠倉可能開得遍地都是。如果這種資金分屬幾家不同的利益群體，呂梁不但不能控制，股票走勢也會面目全非。在中科創(chuàng)業(yè)雪崩后的2001年元月11日和12日，中科創(chuàng)業(yè)出現(xiàn)連續(xù)跌停后 的巨量換手，兩天之內換手接近100%，耗費資金近十億。　　他接著發(fā)問：據(jù)本月（2001年1月）25日（中科創(chuàng)業(yè)巨量換手后）康達爾公司從深交所查 詢的股東持股數(shù)量顯示，持股10萬以上的股東基本沒有變化，這可以大致看出當初買入公司 股票的機構并未有大的變動，誰接走了巨額籌碼，誰又有如此實力通吃巨額籌碼？　　很明顯，當呂梁在前臺起勁地表演，從而吸引人們的注意力的時候，另外一只有力的手卻 在幕后有條不紊地繼續(xù)操縱著撤退和善后。終于完了。中經開成立于1988年4月26日，原隸屬于財政部，后由國務院中央金融工 委管理，基本核心業(yè)務為證券。不。其中原因很簡單，因為中經開的歷史基本上與中國證券市場 的歷史糾纏在一起。　　他說，39。這其間，相 關 的執(zhí)法部門都在干什么？兩個月，所有該做的事情都可以做完了。沒有周密的策劃和高度協(xié)調的調度，這種走勢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呂梁之所以要將北京機構指認為幾十家而不是一兩家，顯然是為了模糊公眾 的視線，故意替這個核心資金遮掩。也就是說，與朱大戶最早合謀坐莊的，只可能是一兩家核心機構。　　在發(fā)現(xiàn)上當，并感覺仿佛落入了一幫犯罪分子中間，而且要迅速被淪為這些混蛋的同伙 后，北京機構為了挽救投資損失，又只好被動地繼續(xù)加大投資，組織更多的資源投入康 達爾重組，并注冊成立了北京中科創(chuàng)業(yè)。好大一個夜，好大的夜色。這里既然蒸發(fā)大筆的金錢，自然也要蒸發(fā)不少人。但看管自己資金的如朱煥良之類卻絕對是清醒著的。呂梁就是這樣一個人物。 這與所有國營企業(yè)所表現(xiàn)出的那種擴張沖動并無二致。如 果沒有一個瘋狂的時代精神，我們怎么可以想象一個瘋狂的股市呢？一個脫離常識的股市， 肯定是被一群脫離常識的人支配著。呂是一個知 識 分子，是一個浪漫的詩人，他甚至是喜歡冒險，只有不確定的未來對他來說才是合意的。理念由于脫離事實經驗 ，經常容易改變。 牛市結束。而此時此刻，我們的Ｋ先生卻仍然癡迷于他講政治，做大勢的戰(zhàn)略夢想，決裂與背叛當然不可避免。資金堆砌的牛市哪怕再牛，也有最終衰竭的一天。用資金堆砌的牛市快完蛋了。而投資客戶以企業(yè)為主的公司占693％。但有意思的是，這位中科創(chuàng)業(yè)的大股東海南燕園公司的注冊地址?？谑形拿鳀|路山內花園C1棟門口，所掛的牌子竟然是海口市白龍派出所，門前不僅長滿雜草，門鎖也早已生銹。　　實際上，這種漠視國有資產風險的默契在披露的一系列的事件中已經露出了它的底牌。到了2000年8月，申萬又給了上海中科一個億，其用途仍然是委托理財 。這就是呂梁（當然絕不僅僅是呂梁）的私募基金 所謂私的第二種含義：以私募基金的形式竊取第三方主要是國有資產的利益。　　所以在呂梁那里，所謂私募基金的私其實是私底下欺詐的代名詞，是見不得陽光的意思。而到了呂梁那里，更是對私募基金性質的徹底顛覆。與委托理財相比，私募基金 不僅符合國際規(guī)范（有巴菲特大師作證），甚至是一種金融創(chuàng)新（因為國內還沒有）。　　對這種說法，在中科系崩潰的危機時刻擔任北京中科創(chuàng)業(yè)臨時發(fā)言人的艾曉寧表示不屑一顧 。他們放出了重組的誘餌，正在靜悄悄地等待獵物的上鉤。這就構成了投資界百思不得其解的： 為什么中西藥業(yè)要把市場極為看好的新生力核酸項目80％的股權低價出讓給康達爾的真實 原因。那么，為什么謊言能夠重復一千遍呢？是什么導致了謊言的泛濫呢？對于謊言， 最好的解毒劑就是真相。他甚至連大股東派出的董事都沒有見過。以呂梁在證券市場征戰(zhàn)多年的經歷及北京機構專業(yè)和雄厚的研究背景，這種明顯的財務黑洞，只要稍做分析應該是很容易察覺的。揭 開這些虛假財務報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