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而玄修無害矣乎[135]？夫人[136]幼而學，既無致君澤民[137]異事之學，壯而行，亦無致君澤民殊用之心[138]。梁材守道守官[141]，陛下以為逆者也，歷任有聲，官戶部者以有守[142]稱之。今甚者貪求，未甚者挨日[145]。有臣如儀、衍[157]焉，可以成“得志與民由之[158]”之業(yè)，無是理也[159]。諸臣必有為陛下言者。而陛下何不為之？ 　　官有職掌，先年職守之正、職守之全而未行之[171]。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則在陛下一振作間而已。天地萬物為一體，固有之性也。此理之所有者，可旋至[194]而立有效者也。是以昧死[201]竭忠，惓惓[202]為陛下言之。云南清吏司——明朝制度，戶部按行政區(qū)域人分司，每司的名稱，除政區(qū)外，都加上“清吏”二字。 　　[3]這是歷代地主統(tǒng)治階級為了維護他們的統(tǒng)治，建立起來的一種封建傳統(tǒng)觀念。 　　[7]而以其責寄臣工，使之盡言焉——把臣子應盡的責任交付給他們，讓他們盡量表現(xiàn)意見。 　　[10]阿（ē）諛——獻媚。 　　[14]夫（符fo）——模糊混亂。意思是寧可直言得罪而不應隱諱。 　　[21]賈誼——西漢初年杰出的政論家，曾屢次上書漢文帝恒（公元前179—前157年在位），提出改革政治的具體措施，但由于遭到保守集團的反對，沒有得到實施的機會，終于抑郁而死。 　　[25]這句是說：假使看不到還有免不了的弊病，一味認為已安已治，這就是愚昧無知。絕人——超過一般的人。唐堯、虞舜和這些人，都是“正統(tǒng)”史家傳稱的我國古代史上的賢君。 　　[32]光武——東漢光武帝劉秀（公元25—57年在位）。 　　[35]《宋史》上奉承宋仁宗趙禎（公元1023—1063年在位），說他是個仁恕之君。箴，規(guī)戒。 　　[42]這是是說：孔子廟是兼祭孔子的父母。之，指明世宗。 　　[47]貫朽——指國庫里的錢堆得太久，連串錢的繩子都朽爛了，表示國庫充裕。 　　[50]銳精——立志要有作為。 　　[54]四?！煜隆＃尚?、敗壞。 　　[59]二王不相見——明世宗聽了方士段朝用的話，專門和方士在一起煉丹，不與自己的兒子們相見。 　　[63]盜賊——對起義的農(nóng)民的污稱。 　　[66]這里的“佛”是指道教。 　　[69]這是是說：“嘉”字偕音“家”，“靖”字偕音“凈”。 　　[72]世蕃——嚴嵩的兒子嚴世蕃，父子通同作惡，嚴嵩罷相，他也被處死刑。 　　[76]不直陛下——不以您為然。這兩句詩見《詩經(jīng)?大雅?丞民》，意思說：宣王不能完全盡職，仲山甫能從旁補救。 　　[80]格非——糾正錯誤。 　　[84]保氏——《周禮》中的一個官名。 　　[87]建醮（叫ji224。 　　[90]表賀——封建時代，帝王遇有自己所喜歡的事，就叫臣子進表管賀。吁咈——否定的表示。 　　[96]愧心餒氣——不敢直言，內(nèi)心就不能不慚愧，氣也不壯了。 　　[100]官守——行政職務(wù)。奠，安置。 　　[105]這句是說：臣子們往往為了欺詐，為了貪贓，為了曠廢職務(wù)而犯罪，這些人不合您的心意，是很自然的。正心，儒家對于修養(yǎng)的一種說法。 　　[110]這句是說：另外有一種人，自己的心思不正，或是為了個人的利益，或是說得不夠詳明正確，就象胡寅擾亂政事的奏疏那樣：這些人不合您的意旨，也是很自然的。 　　[113]這句是說：抓住一二件這樣的事，就推測您件件事都是這樣，害您一直錯到底，臣子們欺君的罪大了。 　　[117]這句是說：臣子保身家的私心和怕觸怒君主的心相結(jié)合，因而模糊了自己的職責，我已經(jīng)舉出一二件事例替他們作過分析了。 　　[121]此盡之矣——不過如此罷了。 　　[125]這句說：傳給您長生法術(shù)的陶仲文，您稱他為師傅，可是他自己就已經(jīng)死了。 　　[129]九疇——《尚書?洪范》篇中從“五行”到“五幅”的九類關(guān)于天道人事的法則。 　　[131]天書——宋真宗趙恒（公元998—1022年在位）為了粉飾太平，聽從王欽若等人的話，偽造天書，聲稱從天而降。 　　[133]這句話見于《論語?陽貨》，意思是說：上天哪里會說什么？ 　　[134]逆——迎合。澤民——使百姓得到好處。 　　[141]梁材——曾任戶部尚書。 　　[144]這句是說：百官仍然只情愿學嚴嵩的順從，不肯學梁材的正直不阿。交戰(zhàn)熱中——指兩種思想不斷的斗爭。 　　[149]格物——探求事物的道理。這句說：不就是因為好人受到牽制，不能盡忠心做事，才弄到這樣嗎？ 　　[153]惟予行而莫違——聽從自己的意旨，不準違抗。股肱，手足四肢。都是戰(zhàn)國時代能言善辯的政客。 　　[161]宰輔、九卿、侍從、言官——明朝制度，宰輔是大學士，九卿是各部尚書侍郎等，侍從是翰林官，言官是給事中及御史。伊、傳——商湯的賢相伊尹和殷高宗的賢相傳說[月yu232。 　　[165]錦衣衛(wèi)——明朝獨有的武職機構(gòu)，貴族子弟多在其中掛名。 　　[168]這句是說：臣子們進諫，您采納實行，對您說來只不過動一動節(jié)省的念頭罷了。 　　[172]這句是說：今天官吏的設(shè)置不全，辦事因循茍且，敷衍塞責，不守法紀，卻還自以為不錯。 　　[175]久任吏將以責成功——讓文武官員安于其位，責成他們做出成績來。 　　[177]兼舉富教——生計和教化同時照顧。本色就是指糧鹽實物。 　　[180]侵漁——貪污勒索。 　　[184]粲然——光明燦爛的樣子。 　　[188]六氣——指陰陽風雨晦明。 　　[191]熏為太和——形成一片和平氣氛。 　[194]旋至——一轉(zhuǎn)身就達到。 　　[198]竦（聳sǒng）——緊張。 　　[202]惓惓——一片真誠的樣子。白話翻譯　　財政部云南清吏司主事海瑞在這里上奏：為了匡正君道，明確臣下的職責，求得萬世治安，我要直陳天下第一事。臣子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君主的責任也才算盡到了。我不為討上面的歡心，也不計較得失，今天披瀝肝膽，掏出真心，對陛下您說幾句實話。漢文帝的品質(zhì)作風是好的，他有愛民的美德，為人也慈和儉樸，從容謙遜，但缺點在于游于玄老，不專事于政務(wù)，有許多政事都被耽誤了，沒有辦好。您即位初年，鏟除積弊，明白宣示，同全國老百姓一道革新政事。然而文帝能發(fā)揚仁恕之性，節(jié)約恭儉，體恤愛民，宋朝的呂祖謙說他善于用人，能盡人之才力。您把自己的剛強英明用到錯誤的地方，以為人真的能夠長生不老，而一味的玄修。您專門和方士在一起煉丹，不與自己的兒子們相見，人們都以為您缺少父子之情。自陛下登基以來，前幾年就這樣，但還不嚴重，但是如今賦稅徭役越來越重，各級官吏都效法朝廷，盤剝百姓無度。陛下比漢文帝差遠了。圣人也不能不犯錯誤，否則古代設(shè)官，只要他做官辦事就夠了，不必要求他們進言勸諫，也不必設(shè)諫官，更不必說木繩金礪這類的話了。那種公開討論對錯、貢獻良言，防止邪惡的做法，長久沒有聽到了，獻媚的風氣太甚。臣子們進諫，您采納實行，對您說來只不過動一動節(jié)省的念頭罷了。如此以來，便是仁政，幾十年之后才能收效，與天地并存的偉大功業(yè)便可成就了。努力去找賢才，任用他們辦事，自己就省力了。天地是化生萬物的，人也有幫助天地化生的能力，可以與天地并列而為“三才”。那么做只能匆忙的散爵祿，讓精神徒然的緊張，玄修求長生，是捕風捉影的空想，陛下一輩子求之，究竟得到?jīng)]得到呢？ 　　君道不正，臣職不明，是天下第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