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成立前所投注的生活資源，如有損失自己承擔，此原則簡稱“自承損失原則”。［44］雖然上述學者為恢復原狀的排除提出了一個標準，但是將該標準加以具體化，仍是學界與實務界的重大難題。此說已為德國多數(shù)學者所拋棄，取而代之的是拒絕保護說。但是，當事人依合同法第52條第2款規(guī)定之外的無效合同所為的給付，可否排除恢復原狀的適用，我國合同法并未著有明文。但是，此時由于當事人損害的是一般人的利益，因而很難將其取得的財產(chǎn)返還給“第三人”。［39］從“惡意串通”的文義來看，應不限于當事人所表達的意思為真實，也應包括當事人通謀后為虛偽表示的情形。但是，該條規(guī)定卻存在問題。如果買受人受詐欺，以高價買下一膺品古董文物，后因發(fā)生不可抗力而毀損滅失，此時，標的物的毀損滅失與出賣人的詐欺行為并無關聯(lián)，而且詐欺規(guī)范所保護目的，并不在于使被詐欺一方免于因而所生的不利益，因而買受人仍應自行承擔該危險?；蛴姓撜哒J為，標的物毀損滅失的危險負擔應根據(jù)合同的具體無效原因進行不同的處理，如一方詐欺、脅迫的手段訂立合同，損害國家利益的，實施詐欺、脅迫的一方應承擔該標的物毀損滅失的危險。在上例中，如果標的物的價格由10萬元上漲到20萬元，依上述觀點，買受人返還標的物與出賣人時，要求其返還10萬元的價金外，仍可以要求10萬元的價差，這顯然與常情不符，難以理解的。［34］在急劇發(fā)展的現(xiàn)代社會，標的物價格可能隨著市場的波動而有較大的變化。對于此款規(guī)定，臺灣通說認為，標的物毀損、滅失是否由于受領人的過失，并非所問。德國民法的做法與法國法院的上述做法相似。具有爭議的是，標的物因不可歸責于雙方當事人的事由（如不可抗力）滅失時的危險應由誰來承擔。［29］對此，本文持相同觀點，認為無效合同的恢復原狀的危險負擔問題應有其自身的規(guī)則，如果危險可歸責于合同一方當事人的，則應由該當事人承擔危險；如果危險皆不可歸責于任何一方的，則應由較接近危險的一方承擔危險。［28］本文認為，無效合同的法律后果的復雜之處主要在于恢復原狀的危險負擔問題?；謴蛻袪顩r，對于損害事故發(fā)生后的權益變動一并考慮，從而損害事故終結時，有如損害事故未曾發(fā)生一樣。［26］本文認為，上述第一種觀點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了債權行為與物權行為，當事人訂立合同，并不一定就已經(jīng)完成了標的物的交付，因而也就并未發(fā)生損害。［23］恢復原狀是以民事?lián)p害賠償責任的最高指導原則“損害補償理念”為基礎，推演出的損害賠償?shù)幕痉椒?。我國合同法將前者?guī)定為“返還財產(chǎn)”，而將后者規(guī)定為“恢復原狀”，在二者并不存在實質(zhì)性的區(qū)分理由的情形，這不能不認為是立法上的疏漏。本文認為此種觀點深值贊同。因此，如要避免上述不公平發(fā)生，須對“不能返還”作擴張解釋，將上述情形視為不能返還財產(chǎn)。然而，如果受領人不知合同存有無效原因，相信其已經(jīng)終局地取得標的物而使用、消費，即使因而導致標的物價值下降，甚至毀損滅失，并不能認為其存有過失。依我國合同法第58條規(guī)定，無效合同經(jīng)主張或確認無效之后，給付標的物的一方有權要求受領方返還標的物；受領人不能返還或沒有必要返還的，應當折價補償。嚴格依據(jù)“返還”一詞的文意，應當指買受人將不動產(chǎn)所有權重新轉(zhuǎn)移登記與出賣人，而不應是涂銷登記。在轉(zhuǎn)移動產(chǎn)所有權的場合，無效合同被主張或確認無效之后，買受人應返還該動產(chǎn)的占有?！胺颠€財產(chǎn)”之不足從比較法的角度來看，我國大陸合同法將無效法律行為（無效合同）的法律效果規(guī)定為“返還財產(chǎn)或折價補償”，為其他大陸法國家所未有，［20］與我國大陸合同法規(guī)定較為接近的是臺灣民法典關于無效法律行為所生的“回復原狀或損害賠償責任”的規(guī)定。此外，依照合同法第58條的規(guī)定，若認為價金不屬于“財產(chǎn)”，受領價金一方就沒有義務返還其受領的價金，而受領標的物一方卻仍有返還原物的義務，這顯然與理不合，有失公平。［18］“返還財產(chǎn)”所返還的“財產(chǎn)”的內(nèi)容是否僅限于無效合同的標的物，而不包括價金？本文認為不應作此理解。一般認為，價金由于其特殊性，自他方受領價金之時起，該價金就與受領人自己原本所有的金錢發(fā)生混同，而成為受領人所有財產(chǎn)。［17］由此可見，無效合同的法律效果問題的處理上，物上請求權與不當?shù)美埱髾嗑蛇m用。在動產(chǎn)場合，可能發(fā)生所有物返還請求權與占有的不當?shù)美埱髾嗟母偤?，在不動產(chǎn)的場合，則可能發(fā)生所有物妨害除去請求權與登記的不當?shù)美埱髾嗟母偤稀＃?6］本文認為，此種觀點雖有其可取之處，但仍不甚妥當。依據(jù)該條規(guī)定，我國學者一般認為無效合同經(jīng)主張或確認無效之后，當事人之間應承擔返還財產(chǎn)和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二、無效合同的對內(nèi)法律效果無效合同的無效是絕對的、當然的、自始的無效，但并非不發(fā)生任何法律效果。無效合同經(jīng)主張或確認終局的、確定的歸于無效之后，因該合同取得的財產(chǎn)，應當予以返還，不能返還或沒有必要返還的，應當折價補償。相反，在確認之訴中則無須把他作為《德國民法典》意義上的請求權來看待，因為在這樣的訴訟中，訴訟的標的是一切權利或法律關系。依法律規(guī)定，無效合同的無效是當然無效，并不以法院的確認為要件，但是當事人或者具有利害關系的第三人卻可能對合同是否具有無效原因存有爭議，不妨訴請法院確認無效。關于如何調(diào)和該價值沖突，我國臺灣學者有認為，應區(qū)分法律行為的絕對無效與相對無效進行分別處理，已如上述。然而，我國有論者認為，無效合同的無效主張或訴請法院確認無效應適用訴訟時效。［７］但是新近的觀點認為，在此問題上應區(qū)分絕對無效與相對無效，認為在絕對無效的情形，法律行為的訂定違反私法自治生活的基本法律秩序，國家否認其效力，其目的在于維護一般的、抽象的公共利益，因而法律政策上應盡量增加或提高法律行為被宣告為無效的機會。［４］而意大利民法典第1422條則明確規(guī)定，契約因絕對無效行為而產(chǎn)生的訴權，不因時效經(jīng)過而消滅。雖然無效合同其無效為當然無效，但是合同是否有無效原因，當事人間有爭執(zhí)時，主張合同無效的當事人，不妨提起無效確認之訴，請求法院予以確認。無效合同是合同的種類之一，而合同無效則為合同的法律效果。無效合同不發(fā)生法律效力，是指不發(fā)生該合同當事人所追求的法律效果，而不是不發(fā)生任何其他意義上的效果。我國合同法沿襲了德國法的規(guī)定，將合同分為無效合同、效力未定合同與可撤銷合同。［１］德國民法則嚴格區(qū)分了無效與撤銷，將法律行為分為無效法律行為、效力未定法律行為與得撤銷法律行為。無效合同，是指已成立，因欠缺法定有效要件，在法律上確定地當然自始不發(fā)生法律效力的合同。一、無效合同的訴訟時效問題無效合同與合同無效并非同一含義。無效合同是絕對無效［３］、當然無效、自始無效，而合同無效并非都為自始無效，一般認為繼續(xù)性合同的解除不發(fā)生溯及無效的法律效果。法國民法典第2262條規(guī)定：“一切物權或債權的訴權，均經(jīng)30年的時效而消滅，．．．．．．”，這一規(guī)定所確定的時效期限適用于對絕對無效行為的主張權利。并且，傳統(tǒng)見解認為法律行為之無效以絕對無效為原則，而具有絕對無效原因之法律行為影響公共利益，瑕疵程度最為嚴重，更須徹底的阻止法律行為效力發(fā)生，故不應限制當事人或第三人主張或訴請法院確認無效的時間。［９］因而，盡管傳統(tǒng)見解與新近觀點在絕對無效與相對無效的區(qū)分標準及其實益問題上存在分歧，［１０］但是皆認為無效法律行為為（或近似于）絕對無效的法律行為，認為主張無效或訴請法院確認無效都不應該存有時間上的限制，以達法律政策上維護公共利益的目的。法律行為無效的主張或確認，其權利行使期間限制的目的在于調(diào)和二種互相沖突的法價值，即國家對法律行為效力的干預與交易安全之間的沖突。此外，訴訟時效適用的標的限于請求權，亦即要求他人作為或不作為的權利，［１２］該請求權為實體法上的請求權，而主張合同無效或確認無效的權利并非為實體法上的請求權。德國著名學者卡爾?拉倫茨認為，“《民事訴訟法》上的請求權大多指，原告在訴訟中提出的權利主張．．．．．．原告只對于他所要求的給付才有實體法意義上的請求權。再次，主張或確認合同無效的權利不適用訴訟時效的規(guī)定，并不一定必然地破壞交易安全。但是，基于對善意第三人利益保護，理論上應作出一定的補充。該條規(guī)定可以認為是無效合同的對內(nèi)的法律效果。我國學者有認為，第二種觀點為我國目前的通說，因為物上請求權比不當?shù)美埱髾鄬υ腥烁鼮橛欣?。同時，依據(jù)不當?shù)美碚?，此時亦可發(fā)生所有物返還請求權與不當?shù)美埱髾嗟母偤稀７撬袡嗳吮坏怯洖椴粍赢a(chǎn)的登記名義人，其理相同。但是，上述分析僅僅適用于返還原物情形，而不適用于返還價金情形。我國通說為什么竟然會有如此淺顯的欠缺？筆者冒昧揣測，這或許是因為學者將（或許無意識）返還財產(chǎn)限于返還原物。因而，“返還財產(chǎn)”應當包括價金的返還。返還價金則無法適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