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kinds譯文-文庫吧資料
2025-06-02 22:31本頁面
【正文】 我很興奮。有朗誦詩歌的，跳芭蕾舞的，還有，在兒童小提琴上奏出鴨叫一樣的聲音。 爸媽興致勃勃地將喜福會的朋友全部請來為我捧場，連薇弗萊和她兩個哥哥也來了。我從不仔細(xì)聽一聽自己彈出的那些音符，彈琴時，我總有點(diǎn)心不在焉。我得把它背出來，然后在重復(fù)部分連彈兩次，以令它聽起來可以顯得長一點(diǎn)。 在那次聯(lián)誼會上，我將演奏舒曼的《請?jiān)傅暮⑼?。那陣，父母已儲足錢為我買了架舊鋼琴，那是一架黑色的烏立茲牌，連帶一張有疤痕的琴凳。有啥辦法，她天生這樣一副對音樂失魂落魄的模樣！” 就是這時，我萌生出個報(bào)復(fù)的念頭，以制止她這種令人可笑的攀比?！? “誰說呀，”媽媽高高地聳起了雙肩，以一種得意的無奈說，“我可比你還要煩心呢。薇弗萊的名氣很大，有“唐人街最小的棋圣”之稱。換句話說，我們并不太友好?！? 薇弗萊與我同年。 “哎，薇弗萊捧回來的獎品實(shí)在太多了，”琳達(dá)姨以一種似是抱怨，實(shí)在是夸耀的口吻說，“她自己整天只顧著下棋，我可忙壞了。 我就這樣我行我素地學(xué)了一年。就我這樣學(xué)鋼琴，也很快地掌握了基本的要領(lǐng)和技巧。而老鐘，則自顧往下指揮著他自己的無聲的音樂。 在他教會我這一整套技巧時，我也學(xué)會了如何偷懶，并掩蓋自己的失誤。在彈奏和弦時，則要求我的手握成個空圓弧狀，有如手心里握著一只蘋果。他的目光要比我彈奏的速度慢半拍。老鐘卻大聲叫好：“好！非常好，但要學(xué)會掌握彈奏的速度。” 隨后他彈了幾個C調(diào)音階，一組簡單的和弦，然后似受一種無法抑制的渴望所激動，他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了更多的和弦，仿佛是感情的迸發(fā)和泛濫，他彈出了令人神魂震蕩、形銷骨立的顫音，接著又加進(jìn)了低音，整個氣氛，頗有一種豪邁的，雷霆萬鈞的渾厚氣概。他先打開琴譜，指著各種不同的標(biāo)記，向我解釋著它們各自代表的意義：“這是高音譜號！低音譜號！沒有升號和降號的，就是C調(diào)?！跋褙惗喾乙粯樱彼３Ｏ矚g扯大嗓門說話，“我們倆都是只用心來傾聽！”他如此自詡著，說畢，依舊陶醉在對無人無聲樂隊(duì)的指揮中，如癡如醉地?fù)]動著他的手臂。 我很快就明白了，老鐘為什么只好退休。她的手指看著就像是爛桃子的感覺。 那鐘老太，可真讓我夠受了。但我想，他一定沒我想象的那般老朽，因?yàn)樗€有個媽媽。他似已很老很老了，頭頂禿得光光的，戴著副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在層層疊疊的圈圈里，一雙眼睛整日像昏昏睡的樣子。“誰要你做什么天才，”她厲聲叱責(zé)著我，“只要你盡力就行了。哪怕你給我一百萬元，我也永遠(yuǎn)上不了電視！”我哭著嚷著，跺著腳。 當(dāng)媽把她的計(jì)劃告訴我時，我即感頭皮發(fā)麻，有一種被送進(jìn)煉獄的感覺。 三天后，媽給我制定了一張鋼琴課和練琴的課程表。 電視里的那個中國女孩子，也重番坐下再彈了一曲《安尼托拉的舞蹈》，是由格林卡作曲的?！八匝?，”她說，“可你，連一點(diǎn)苦功都不肯下?！痹捯怀隹谖揖秃蠡诹?。 “你要求太高了，”我一不小心說溜了嘴！“她彈得蠻不錯了。 “彈倒彈得不錯，就是怎么她自己不跟著唱。鄧波兒的活潑，又持典型的中國式的謙和。她穿著蓬松的白色短裙，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康乃馨。而且同樣是一個留著彼得 我馬上領(lǐng)會了，媽為什么這樣深深地被琴聲迷住。 電視里的琴聲似令她著迷了，只見演奏者既有力，又柔和地敲著琴鍵，突地，一陣密切鏗鏘的琶音傾瀉而下，猶如決堤的洪水，翻江倒海地奔騰起來，只見她手腕一抬，那激動急驟的旋律頓時煙消云散了，那含有詩意、溫存的音符，從她手指尖下飄逸出來。每每它啞巴的時候，媽就要起身去調(diào)整它，待她還沒走到電視機(jī)前，電視機(jī)又講話了，于是就像故意要作弄她一番似的，反正她一離沙發(fā)，電視就出聲了，她一坐下，艾德就變啞巴。索利凡的專題節(jié)目，一個小女孩正在表演鋼琴獨(dú)奏。 兩三個月安然無事地過去了，其間，再沒提一個有關(guān)“天才”的字眼了。當(dāng)媽又開始她的測試課時，我便開始專心傾聽迷霧茫茫的海灣處的浪濤聲，那沉悶的聲響，頗似一條在氣喘吁吁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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