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決定都已經(jīng)下了，我還能說什么。并很抱歉地說：“真對不起，這個懲罰從現(xiàn)在就開始了。出乎意料之 外，他竟沒有對礦礦的行為批評半句。除了敲鍵盤，他還喜歡把手插在口袋里，聳著肩，在 學校的走廊和教室里走來走去，到處教訓人?? 我想，他總不至于對我擺譜吧?？峙逻@小子麻煩惹得還不小。 電話那頭傳來了那個治秘書的聲音：“是黃先生嗎？清等一等，校長助理要同你說 話。本想追究學校的責任：體育老師怎么能夠讓 孩子在有鐵椅子的環(huán)境中打球呢？但用中國人的思維邏輯一想：門牙不斷已斷了半顆， 牙醫(yī)費由醫(yī)療保險公司支付。百分之五十。” 學生上體育課撞著鐵椅子，學校是要負責任的。 幾個星期以前，我曾接到過礦礦學校的一個電話，那是因為礦礦上體育課時，為救 起一個 球，“英勇”地撞到一張鐵椅子上，把門牙給碰斷了。經(jīng)驗告訴我，凡是學 校突然打來電話，準沒好事。半小時以后回到辦公室聽到的是電話錄音。學校在處理此事時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給我打了電話。美國的公立學校（主要指中、小學）的錢 都來自本社區(qū)居民上交的房地產(chǎn)稅。但是流了血，問題就 嚴重了。礦礦則被送進了校長助理的辦公室。 “哇，不好了，塔斯登的鼻子流血了！”圍觀助戰(zhàn)的孩子都起哄地叫起來。 塔斯登惱羞成怒，就來個先發(fā)制人 —— 開始就抓住礦礦的手反扭過去。 有一天，礦礦的好朋友塔斯登，終于發(fā)現(xiàn)與礦礦扳手腕有勁兒使不上的現(xiàn)象，于是， 懷疑礦礦用的是巧勁。但我又不愿這樣輕易地輸給他，于是就一會兒用巧勁兒拉開他手臂， 一會兒用死力與他對扳，直弄得他氣急敗壞、歇斯底里了，才讓他把我板下來?? 當我把這個故事告訴礦礦時，他很不以為然地說：“什么外來人？！是我呀，非扳 倒他不可！” 礦礦還真說到做到。那時才 17歲的我， 被這種“同仇敵代”的氣氛嚇住了，我感到了外來人的孤獨。這就是說，和我們“沒完兒”了。莫不是 公社來放小電影？飯還沒吃完， 一群小孩兒代表金四來下“戰(zhàn)書”。連金四 這個全村第一“腕”，也在眾目睽睽之下，眼睜睜地看著被我這樣一轉(zhuǎn)一拉一壓的巧勁 “扳”倒了。 這樣一弄，對方是有勁兒使不上。 第二是旋轉(zhuǎn)手桿后，不與對方正面使力相抗，而是迅速地用勁兒往側(cè)面拉 —— 使自 己的手桿側(cè)面與自己的肩膀盡可能地靠近。因為我并不與對方手抓手地扳，而是與對方手桿對手桿地扳。 這種巧勁是我在國內(nèi)“土插隊”時摸索出來的。 其實礦礦并非力氣大，他的個子在美國孩子中也不過屆中等，論噸位只能算輕量級 的。幾天下來，殺遍飯廳無敵手。 這一來，不但礦礦自己認為他的中國功夫天下第三（很謙虛地排在李小龍、成龍之 后），連他的那些美國同學、朋友也知道礦礦的中國功夫了得。果然，功夫 不負有心人，一段時間下來，他竟然能像模像樣地打出一套套棍棒刀槍來，每做一個動 作，還能叫出名字。李小龍、成龍的電影令他如癡如醉。孩子能否在長大的 過程中，慢慢自己“改造”自己，成才立業(yè)，我們將拭目以待 — ?家長只是盡力為孩子創(chuàng)造環(huán)境，孩子最后怎么長？ 能長成什么樣？是孩子自己的事。他們不按自己的設(shè)想改造孩子，不強迫孩子接受家長的意志。像科迪、愛瑞卡這種 “無理取鬧”，早就挨“修理”了。漫說填志愿、 選學校。 我突然“悟”到什么似的，趕快下樓與阿萊希歐傅立 夫婦交流教養(yǎng)孩子之道。 于是，我就叫礦礦去幫他。 我們望望阿萊希歐博士夫婦，他倆習以為常地說：“一定是科迪玩電子游戲機，玩 不過電腦，輸了，就發(fā)脾氣，就哭? 科迪就這樣時哭時停的，大人小孩沒一個理他。 我們四個大人在聊天。 我在寫這一章時，正好碰上澤克的 10歲生日，我們?nèi)⒓铀纳胀頃? 我們搬到西金庫市后，因為離牛津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各忙各的，見面的機會少 了。不論是爸爸，還是 媽媽，誰也沒有例外。旁邊圍掛著六只也是用木 頭做的可愛的小狗，每只小狗身上都寫著名字：爸爸、媽媽、澤克、杰西卡、科笛、愛 瑞卡。孩子哭夠了，鬧夠了，到頭來也會想一 想自己該怎么辦？不要過多地干涉孩子，應(yīng)給孩子留下自決的余地。孩子哭鬧自有他們的道理：不舒服了、渴了、餓了、心情不好 等都可能是哭鬧的原因。然而，他們對兒女們的任性的容忍， 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如果 是我們的兒女，我們一定好好治治他們，非把他們的丑脾氣改過來不可?！? 就這樣，愛瑞卡整整哭了半個多小時，直到 e已躺在地毯上睡著了。海琳不在意地對我們說：“沒關(guān)系，等她哭累了她就會停止的。有時哭 到興頭上，她還會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扯下來。 海琳笑著說：“愛瑞卡就是這樣的。這回古瑞克也無計可施了?！? 古瑞克坐在地毯上，想把女兒抱起來，嘴里還不停地哄著她。 海琳安詳?shù)匚⑿χ?，不停地哄著愛瑞卡：“寶貝，你想要什么？? 海琳每問一句，愛瑞卡的哭聲就升高一級。 不知是因為什么事，兩歲的愛瑞卡大哭起來。有一年的感恩節(jié)，我們一家，還有麗莎一家到海琳家聚餐。 在杰西卡之后，海琳又有了一個男孩科笛和一個女孩愛瑞卡。 杰西卡當 然不肯，總是大哭之后又如愿以償。杰西卡從小就喜歡小動物，看見貓啦 狗啦什么的，就非要上去扯尾巴、扯耳朵，又摟又抱，不把那些小動物玩得嗅喚叫決不 放手。妻子對海琳夫妻管孩子的方法也就見多不怪了。 妻子百思不得其解：“美國人到底是怎么養(yǎng)孩子的？孩子說不穿就不給穿。 海琳對我們笑了一笑，算是回報妻子的關(guān)心。 妻子捐了指澤克，對海琳說：“你不覺得他可能冷嗎？” 中國人對旁人的孩子往往是關(guān)照有余的，并不大想到這關(guān)不關(guān)自己的事。” 澤克穿著件小短袖，衣服太短了，半個小白肚皮露在外面。妻子連哄帶壓地硬是讓礦礦穿上了外衣。冰球館里的溫度很低，一進到館內(nèi)，妻子就忙不迭地讓礦礦穿上早準備好的長 袖外衣。那天我們在學校 的冰球館看打冰球，正好同他們一家坐在一起。 我們剛認識阿萊希歐博士一家時他們才有第一個孩子，名字叫澤克。其結(jié)果是，調(diào)動學生內(nèi)在因素， 讓孩子真正從自己心里去認識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j從教訓中學會社會法則。不理解嗎？那是 你自己的事。 以扼制“ o”膨脹為目的的懲罰就簡單得多。 說理、教育都是外在的東西，調(diào)動自我才是根本。我對我的教授們以及我的同學們介紹中國式的懲罰教育的形式和 目的，他們中的不少人都點頭稱是，特別對“家訪”這種美國學校沒有的形式，更是表 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通也得通，不通也得通！哪里還有什么思想工作要做的？ 對美國學校的懲罰形式和動機，我有一個認識的過程。 既沒有爭辯的余地，也沒有什么耐心細致的政治思想工作。為什么錯？對不起，違反了學校的規(guī) 章制度就是錯。 美國學校這種以扼制“ ego”膨脹為目的之懲罰方法根本不注重說理，甚至根本不 說理。因此才有 “懲前毖后，治病救人”這一說。 他卻拿出一副爭論白馬非馬的架式來，煞有介事地說：“福蘭莫小姐只叫我寫名字， 她又沒講清楚是寫英文名字，還是寫中文名字。” 我是事后從老師那兒聽到這事兒的。 福蘭莫小姐和全班小朋友莫明其妙地看著黑板。 有一天，礦礦也被罰上講臺寫名字。 這一方法一開始就不靈。若再犯，在名字后加一個勾。黑板的一角成了調(diào)皮孩子的公告欄。弄得福蘭莫小姐頭疼透了。有一次甚至給了他留校半小時的懲罰。老師要求每天要帶紅筆來上課。如果礦礦說不行，那這個老師一定不行。礦礦的評語是：答案對了，但證明的過程有問題！ 其實，礦礦又懂得多少幾何，充其量是老師的證明過程與 他的不太一樣。 此時礦礦雖僅上五年級，但由于美國學校數(shù)學教學進度非常之慢，礦礦的數(shù)學已自學到 初中的幾何學，而班上的同學還在算乘除法。在那幾個最搗蛋的孩子中，礦礦也算一個。這些剛從四年級上來的孩子，還不很習慣每天有幾個 不同的老師來給他們上課。 福蘭莫小姐是礦礦的第一個數(shù)學?？评蠋煛Ｃ刻斓綄W 校后，首先去家庭教室報到， horners teacher （班主任）會到教室里察看。盡管，每個學 生還有自己的家庭教室和自己的 horn －。不 過，此時的 homroom teacher一般只擔任一門課，有些類似中國的 班主任。數(shù) 學、自然科學、音樂、美術(shù)都有?？评蠋?。這種教學制度較像中國的普通中、小學了。孩子們能在較自然的環(huán)境中進入學習的階段。老師就 像一個大家庭的家長，去熟悉、了解每一個孩子的個性和需要，而孩子則不必去適應(yīng)不 同的老師和環(huán)境。在五年級以前，美國的許多學校一般 是實行“ hornerOO teacher”的教學制度。在課外活動時 間，罰站墻根，罰留校，給家長打電話，還有罰不讓吃午點，甚至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