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太常博士唐紹以武氏吳陵、順陵置守戶五百，與昭陵數(shù)同，梁宣王、魯忠王墓守戶多于親王五倍，韋氏褒德廟衛(wèi)兵多于太廟，上疏請量裁減。 [8]戊寅（二十一日），唐中宗任命禮部尚書韋溫為太子少保、同中書門下三品，任命太常卿鄭為吏部尚書、同平章事。 [8]戊寅，以禮部尚書韋溫為太子少保、同中書門下三品，太常卿鄭為吏部尚書、同平章事。陛下任用這樣的人去治理百姓，天下遵循教化還有什么指望呢！希望今后朝廷在任用三省、兩臺以及五品以上侍從天子的官員時，都要先從各州縣的刺史、縣令中選拔，這樣的話，國家就會趨于大治。第三，陛下任命員外官的數(shù)目是正員空缺數(shù)目的好幾倍，使得官署中的屬吏，為敬奉長官所困擾，官府倉庫中蓄積的資財也被越來越寵大的官俸開支耗盡。陛下用這樣的方法治理國家，怎么能說不是失策呢！封戶應(yīng)當交納的租賦，是由各家貴族自己派人征收的，被派去征收租賦的奴仆，倚仗主人的權(quán)勢，凌辱欺壓州縣官吏，額外勒索百姓財物，轉(zhuǎn)而把收取的物品拿去作買賣，到處煩擾驅(qū)迫百姓，其中的痛苦，使他們無法承受。一般說來 ，只有為朝廷立下佐命之功的元勛，才有資格得到封戶。佛祖設(shè)教，關(guān)鍵在于降伏人們的身心，哪里是致力于在興土木、雕梁畫柱，以寺廟建筑的壯觀華麗相夸耀呢！萬一日后出現(xiàn)水旱災(zāi)害，或者境外的夷狄部落挑起戰(zhàn)爭，即使高僧如云，對于賑災(zāi)救難又能有什么幫助呢！其次，有封戶的王公貴族數(shù)量太多，臣昨天問戶部，說是已有六十多萬成丁向這些貴族交納租賦，每個成丁一年納絹兩匹，共有絹一百二十多萬匹。 當時朝政出自多門，朝廷沒有節(jié)制地選任官員，以至于宰相、御史和員外官總數(shù)大增，官廳也無處可坐，被當時人稱為“三無坐處”。又，刺史、縣令，近年以來，不存簡擇，京官有犯及聲望下者方遣刺州，吏部選人，衰耄無手筆者方補縣令，以此理人，何望率化！望自今應(yīng)除三省、兩臺及五口以上清望官，皆先于刺史、縣令中選用，則天下理矣。不若悉計丁輸之太府，使封家于左藏受之，于事為愈。夫有佐命之勛，始可分茅胙土。佛之為教，要在降伏身心，豈雕畫土木，相夸壯麗！萬一水旱為災(zāi)，戎狄構(gòu)患，雖龍象如云，將何救哉！又，食封之家，其數(shù)甚眾，昨問戶部，云用六十余萬??；一丁絹兩匹，凡百二十余萬匹。 時政出多門，濫官充溢，人以為三無坐處，謂宰相、御史及員外官也。崔與上官昭容私通，所以上官昭容薦舉他作了宰相。 [7]三月，戊午（初一），唐中宗任命宗楚客為中書令，蕭至忠為侍中，太府卿韋嗣立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崔通于上官昭容，故昭容引以為相?！? [7]三月，戊午，以宗楚客為中書令，蕭至忠為侍中，太府卿韋嗣立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F(xiàn)在臣下為陛下侍宴已超過了三爵酒，恐怕再喧嘩下去與禮儀不符！”唐中宗不高興。蕭至忠曰：“此真諫官也。微臣職在箴規(guī)。第二天，唐中宗賜予郭山惲敕書一封以嘉獎他的好意，并賞賜了他一套時興的衣服?！敝凶诒硎就?。工部尚書張錫跳《談容娘》舞，將作大匠宗晉卿跳《渾脫》舞，左衛(wèi)將軍張洽跳《黃》舞，左金吾將軍杜元談念誦《婆羅門咒》，中書舍人盧藏用則模仿道士替人給天神上表祈求消災(zāi)除難。明日，上賜山惲敕，嘉美其意，賜時服一襲?！鄙显S之。工部尚書張錫舞《談容娘》，將作大匠宗晉卿舞《渾脫》，左衛(wèi)將軍張洽舞《黃獐》，左金吾將軍杜元談?wù)b《婆羅門咒》，中書舍人盧藏用效道士上章。 [5]壬寅（十五日），唐中宗任命韋巨源為尚書左仆射，楊再思為尚書右仆射，一并任同中書門下三品。唐中宗對此居然沒有嚴加追究 ，只是讓崔琬與宗楚客結(jié)為兄弟，以此來使兩人和解，當時的人都稱中宗為“和事天子”。依照慣例，大臣受到彈劾時，應(yīng)當彎腰低頭快步走出，站在朝堂上聽候治罪。上竟不窮問，命琬與楚客結(jié)為兄弟以和解之，時人謂之“和事天子”。故事，大臣被彈，俯僂趨出，立于朝堂待罪。唐中宗和韋皇后則在一旁觀看，以此為樂。 [3]二月，己丑（初二），唐中宗來到玄武門，與親近的臣子們一同觀看宮女們拔河。 [3]二月，己丑，上幸玄武門，與近臣觀宮女拔河。公主們把這件事告訴了唐中宗，中宗便親筆書寫制書將惡奴們釋放出獄。從之奏稱：“陛下縱奴掠良人，何以理天下！”上竟釋之。 [2]長寧、寧樂諸公主多縱僮奴掠百姓子女為奴婢，侍御史袁從之收系獄，治之。 三年（己酉、 709） 三年（己酉，公元 709 年） [1]春，正月，丁卯，制廣東都圣善寺，居民失業(yè)者數(shù)十家。唐中宗與侍臣們哄堂大笑，并下詔冊封王氏為莒國夫人，嫁給竇從一為妻。唐中宗讓這位婦人與竇從一對面而坐，然后讓竇從一吟誦了幾首《卻扇詩》。”竇從一只是恭敬而順從地連連答應(yīng)行禮稱謝。在酒興正濃時，唐中宗對御史大夫竇從一說：“聽說你已經(jīng)打了很長時間的光棍，朕很是憂慮。俗謂乳母之婿曰“阿”，從一每謁見及進表狀，自稱“翊圣皇后阿”，時人謂之“國”，從一欣然有自負之色。上與侍臣大笑。上命從一誦《卻扇詩》數(shù)首?！睆囊坏ㄎò葜x。酒酣，上謂御史大夫竇從一曰：“聞卿久無伉儷，朕甚憂之?！碧浦凶诓杉{了他的建議。臣聽說過君主任用臣下，臣下則應(yīng)依法履行公務(wù)?！睆闹?。萬機叢委， 不可遍覽，豈有修一水竇，伐一枯木，皆取斷宸衷！自今若軍國大事及條式無文者，聽奏取進止，自余各準法處分。 [15]十二月，御史中丞姚廷筠奏稱：“比見諸司不遵律令格式，事無大小皆悉聞奏。 [14]以婕妤上官氏為昭容。郭元振派他的兒子郭鴻走小路將實際情況向唐中宗一一奏明，請求留在西域穩(wěn)定局勢，不敢回到朝中?！惫駥㈡陡鸬男派献嘟o了唐中宗。但兵部尚書宗楚客接受了闕啜忠節(jié)的重金賄賂，就毫無道理地想發(fā)兵攻破我的部落，并且御史中丞馮嘉賓和安西都護府副都護牛師獎將軍相繼領(lǐng)命而來，我又豈能坐以待斃！另外我又聽說阿史那獻也將來到此地，他的到來只會使安西四鎮(zhèn)沖突增多，恐怕今后難以有安寧的日子好 過。周以悌竟坐流白州，復(fù)以元振代以悌，赦娑葛罪，冊為十四姓可汗。楚客怒，奏言元振有異圖，召，將罪之。乞大使商 量處置。 娑葛遺元振書，稱：“我與唐初無惡，但讎闕啜。娑葛乘勝攻陷安西都護府所在地龜茲，切斷了四鎮(zhèn)之間的聯(lián)系，并派遣使者入朝上表，向唐中宗索要宗楚客的頭顱。楚客又奏以周以悌代郭無振統(tǒng)眾，徵元振入朝 ；以阿史那獻為十姓可汗，置軍焉耆以討娑葛。 [13]癸未，牛師獎與突騎施娑葛戰(zhàn)于火燒城，師獎兵敗沒。庚辰（二十二日），唐中宗下詔赦免天下罪囚，并任命武延秀為太常卿兼右衛(wèi)將軍。辛巳，宴群臣于兩儀殿，命公主出拜公卿，公卿皆伏地稽首。庚辰，赦天下。等到武崇訓被太子李重俊殺死后，唐中宗便把安樂公主嫁給了武延秀。 起初，武崇訓娶了安樂公主，武延秀曾多次陪同參加宴會。延秀美姿儀，善歌舞，公主悅之。唐中宗一次又一次地請武攸緒進入內(nèi)殿，又屢次對他恩寵有加，賞賜大量財物，武攸緒都一一 推辭沒有接受；宗室、貴官前來拜謁問候時，武攸緒也只是與他們寒暄冷暖，此外不發(fā)一言。武攸緒卻恭恭敬敬地小步快走到辭見班的行列中站立，按照通常的禮儀行一拜二拜之禮。在武攸緒快到的時候，唐中宗頒布敕命，讓禮官在兩儀殿另外設(shè)一個座位，想依照帝王問道的禮節(jié)，讓武攸緒穿著隱居時的服裝入朝參見，既不用自己稱呼自己的名字，也不需要行跪拜之禮。上屢延之內(nèi)殿，頻煩寵錫，皆謝不受；親貴謁候，寒溫之外，不交一言。仗入，通事舍入引攸緒就位；攸緒趨立辭見班中，再拜如常儀。 [12]上以安樂公主將適左衛(wèi)中郎將武延秀，遣使召太子賓客武攸緒于嵩山。當時郭元振正好在疏勒 鎮(zhèn)，在河口扎下柵壘，不敢出營抗擊娑葛?！碑敃r娑葛派來向朝廷貢獻馬匹的使者娑臘還在京師，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即馬不停蹄地回來報知娑葛。忠節(jié)逆嘉賓于計舒河口，娑葛遣兵襲之，生擒忠節(jié)，殺嘉賓，擒呂守素于僻城，縛于驛柱，而殺之。于是娑葛發(fā)五千騎出安西，五千騎出撥換，五千騎出焉耆，五千騎出疏勒，入寇?！? 楚客等不從，建議“遣馮嘉賓持節(jié)安撫忠節(jié)，侍御史呂守素處置四鎮(zhèn)，以將軍牛師獎為安西副都護，發(fā)甘、涼以西兵，兼徵吐蕃，以討娑葛。在這種內(nèi)有諸胡堅壁固守，外有突厥伺機阻截的不利形勢下，臣料定郭虔等此次前往拔汗那調(diào)兵，必然無法像上一次那樣志得意滿，只能是內(nèi)外受敵，自陷危亡，白白地與各部落結(jié)仇，從而使安西四鎮(zhèn)永無寧日。當時拔汗那周圍并無強大的部落可以援助它，郭虔等人肆意侵擾搶掠，如入無人之境，尚且招來阿史那子為患。為什么呢？因為這些人都不具備超出常人的才能，恩德與威名也不足以影響部眾，所以雖然他們都是可汗的嫡系子孫，各個部落還是不肯親近依附他們，何況阿史 那獻與可汗的血緣關(guān)系比他的父兄還要疏遠一些呢？倘若闕啜忠節(jié)自己的兵力就足以使西突厥十姓部落歸附的話，那么他就沒有必要請求可汗的子孫阿史那獻出來作可汗了。再說，闕啜忠節(jié)請出阿史那獻來，還不就是因為阿史那獻是可汗的子孫，想靠他來招撫十姓嗎！不過阿史那獻的父親阿史那元慶、叔父阿史那仆羅、哥哥阿史那子及阿史那斛瑟羅、阿史那懷道等人也全都是可汗的子孫。近來由于突厥默啜的侵凌進逼，所要應(yīng)付的事很多，再加上安西四鎮(zhèn)的兵馬疲弊，形勢使唐軍難以替闕啜忠節(jié)經(jīng)營籌劃，并不是憐惜突騎施而不愿 出兵。” 郭元振在得知闕啜忠節(jié)的計謀之后上疏認為：“往年吐蕃之所以興兵入侵，不過是由于他們要求得到突厥十 姓和安西四鎮(zhèn)之地而沒有得到罷了。臣料虔等此行，必不能如往年之得志；內(nèi)外受敵，自陷危亡，徒與虜結(jié)隙，令四鎮(zhèn)不安。時拔汗那四旁無強寇為援，虔等恣為侵掠，如獨行無人之境，猶引子為患。又，欲令郭虔入拔汗那，發(fā)其兵。往者唐及吐蕃遍曾立之以為可汗，欲以招撫十姓，皆不能致，尋自破滅。忠節(jié)不體國家中外之意而更求吐蕃；吐蕃得志， 則忠節(jié)在其掌握，豈得復(fù)事唐也！往年吐蕃無恩于中國，猶欲求十姓、四鎮(zhèn)之地；今若破娑葛有功，請分于闐、疏勒，不知以何理抑之！又，其所部諸蠻及婆羅門等方不服，若借唐兵助討之，亦不知以何詞拒之！是以古之智者皆不愿受夷狄之惠，蓋豫憂其求請無厭，終為后患故也。使其國小安，豈能忘取十姓、四鎮(zhèn)之地哉！今忠節(jié)不論國家大計，直欲為吐蕃鄉(xiāng)導，恐四鎮(zhèn)危機，將從此始。 元振聞其謀，上疏，以為：“往歲吐蕃所以犯邊，正為求十姓、四鎮(zhèn)之地不獲故耳。這樣做既不會失去對各部落的控制，又可以報娑葛相欺之仇，比起您單身入朝受制于人來，豈可同日而語！”郭虔是歷 城縣人，當時在西部邊境為將。現(xiàn)在如果您離開您的部落只身入朝，那只不過是一個老邁的胡人罷了，不但無法保住皇帝對您的恩寵和自己的官爵俸祿，恐怕就連生死也操之于他人之手了。忠節(jié)然其言，遣間使賂楚客、處訥，請如以悌之策。今脫身入朝，一老胡耳，豈惟不保寵祿，死生亦制于人手。闕啜忠節(jié)的部眾力弱，頂不住娑葛的打擊，唐金山道行軍總管郭元振于是奏請 唐中宗征召闕啜忠節(jié)入朝充任宿衛(wèi)。忠節(jié)眾弱不能支，金山道行軍總管郭元振奏追忠節(jié)入朝宿衛(wèi)。 [11]十一月，庚申（初二），突騎施酋長娑葛自立為可汗，殺死了唐朝的使者、御史中丞馮嘉賓，又派他的弟弟遮奴等人率領(lǐng)人馬進犯唐朝邊塞。武平一名甄，人們通常稱呼他的字，是武載德的兒子。 [10]冬季，十月，己酉（二十一日），修文館直學士、起居舍人武平一上表請求削奪外戚的權(quán)勢，減少對外戚的寵愛；由于武平一不敢直接指斥韋后家族，所以只能請求對自己的家族加以抑制貶損。上優(yōu)制不許。但是吏部員外郎李朝隱卻 前后阻止了一千四百余名斜封官的任命，從而招來許多怨恨和誹謗，然而李朝隱對此全然不顧。吏部員外郎李朝隱前后執(zhí)破一千四百余人，怨謗紛然，朝隱一無所顧?！边@篇奏疏呈上之后，唐中宗根本不審閱。”他還說：“如果認為只有 營建佛寺是治理國家的根本，休養(yǎng)士民不足以治理好國家，那么殷、周以前就都是昏暗混亂的時代，而漢、魏以后則全是圣明之世了，殷、周以前的朝代是歷時不長，而漢、魏以后的朝代則是歷時不短了。為什么呢？因為這樣做耗盡民力，浪費百姓錢財，強取百姓家資?？墒乾F(xiàn)在陛下頒發(fā)給臣下的賞賜相當于先代百倍，增設(shè)的官吏員額相當于先代十倍，以至于國家的金銀不足以滿足鑄造官印的需求，府庫中的絹帛等財物的儲備趕不上陛下賞賜臣下的支出，從而使得富商大賈可以通過出錢買官而居于高貴的職位，也使得有些依靠裝神弄鬼代人祈禱或者以賣藝為生的人可以占有肥 沃的良田。 唐中宗和韋皇后以及各位公主多營建佛寺。陛下緩其所急，急其所緩，親未來而疏見在，失真實而冀虛無，重俗人之為，輕天子之業(yè)，雖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役不食之人，使不衣之士，猶尚不給，況資于天生地養(yǎng)，風動雨潤，而后得之乎！一旦風塵再擾，霜雹薦臻，沙彌不可操干戈，寺塔不足攘饑饉 ，臣竊惜之。何者？竭 人之力，費人之財，奪人之家；愛數(shù)子而取三怨，使邊疆之士不盡力，朝廷之士不盡忠，人之散矣，獨持所愛，何所恃乎！君以人為本，本固則邦寧，邦寧則陛下之夫婦母子長相保也。伏惟陛下百倍行賞，十倍增官，金銀不供其印，束帛不充于錫，遂使富商豪賈，盡居纓冕之流；鬻伎行巫，或涉膏腴之地。 上及皇后、公主多營佛寺。 唐中宗喜歡玩用杖擊的游戲，于是朝野上下競相擊為樂，駙馬武崇訓、楊慎交灑油修建場。 上好擊，由是風俗相尚，駙馬武崇訓、楊慎交灑油以筑場。由于安樂公主想要使此湖勝過昆明池，所以將它命名為定昆池。安樂公主請求將昆明池賞賜給她，唐中宗以昆明池是百姓用來養(yǎng)殖蒲魚的地方為由而拒絕。在這些人中間，安樂公主尤為驕傲專橫，自宰相以下為官的人，大多數(shù)是由于走了她的門路才得以上任。安樂有織成裙，直錢一億，花卉鳥獸，皆如粟粒，正視旁視，日中影中，各為一色。安樂公主請昆明池，上以百姓蒲魚所資，不許。安樂公主 尤驕橫，宰相以下多出其門。在西京和東都兩地分別設(shè)置兩員吏部侍郎，每年四次選授官職，選任官員達數(shù)萬人。不管是屠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