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nèi)容簡介】 學 據(jù) 于 道 于 變 從 德 禮 樂 仁 心 魯 周 孝先 正 弟 忠 愛 君 名 齊 王 禮 恕 子 德 之 政 眾 之 道 道 “克己復禮”的政治倫理構(gòu)架示意圖（圖2）二、則天知命的天命觀《論語子罕》稱：“子罕言利，與命與仁”。朱子斷句作：“子罕言：利，與命，與仁”。并引程子之語：“計利則害義，命之理微，仁之道大，皆夫子所罕言”（《論語章句集注》）。在這里，程朱把“與”字做連詞解，有些現(xiàn)代學者亦沿襲此說。但這種解釋并不符合《論語》的實際情況，因為在《論語》中夫子罕言的是“利”，“命”與“仁”并不罕言，而且言得最多的是就是“仁”；此外，這一解釋也不符合孔子政治思想的基本精神，因為孔子政治思想的基本精神恰恰就是“命”、“仁”并舉，“仁”“命”互參。其實，“與”之古義，有作“許”、“從”之解，即贊許，信從之意。從孔子的眾多言論來看，這一解釋更符合他的實際主張。只要我們對孔子的政治思想體系進行結(jié)構(gòu)性分析即可發(fā)現(xiàn)，“命”與“仁”正是這個思想體系的主體架構(gòu)：“仁學”奠定了孔子政治哲學的倫理基礎，“命學”構(gòu)筑了孔子政治哲學的宗教殿堂；“仁”是人道的核心，“命”是天道的體現(xiàn)，孔子的“與命與仁”就是對西周“敬天明德”的天人之學的繼承與發(fā)展。有的學者認為，孔子是無神論者，不信鬼神，亦不信有人格有意志的“天”，并引用《陽貨》中“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這句話來證明孔子所說的天是自然之天，對此我們不敢茍同?？鬃訉砩癯执嬉蓱B(tài)度雖鑿鑿有據(jù)，但他繼承西周以來的天命學說，并把天道與人道聯(lián)系起來構(gòu)筑自己的政治思想體系，更是不爭的事實。其實，在孔子說”天何言哉“之前，他已先說：“予欲無言”，子貢曰：“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于是孔子反問道:”天何言哉……”其意是說,我雖不言但你們應知道我的意思；就像天雖不言，但四時行，百物生都是天的意志的表現(xiàn)，又何必言呢？所以孟子說：“天不言，以行與事示之而已”（《孟子萬章上》）。孟子這句話正式對孔子“天何言哉”的權(quán)威注腳。天既然是有人格有意志的最高主宰，其意志所在就是“命”?！懊奔瓤梢员憩F(xiàn)為上天對社稷命運的支配，亦可以表現(xiàn)為對個人命運的主宰。在天命觀方面，孔子一方面繼承了西周以來關于天子奉天命的思想，作為先王之道的一個組成部分；另一方面又發(fā)展了君子知天命的思想，作為君子之道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前者包含三個層次：則天、成命、順命；后者亦包括三個層次：畏天、知命、達命。層次之間既有縱向的發(fā)展，兩部之間又有橫向的聯(lián)系。對君子修身來說，“天”既然是決定“四時行”，“百物生”的最高主宰，君子對“天”和“天命”就不能不敬畏。在孔子所說的“君子有三畏”中，“畏天命”乃“三畏”之首。而“畏天命”又是與“知天命”聯(lián)系的，因為“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季氏》）所以孔子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堯曰》），可見知天命是作為君子的一個必要條件?？鬃右苍苑Q他“五十而知天命”（《為政》）。然而，僅僅“畏天”、“知命”還不夠，還應做到“達命”，即對“天命”的安排達觀，超然?？鬃油砟陮μ烀慌d周已有所認知，但他仍然稱自己“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憲問》）！對圣王治國來說，天既然是主宰一切的絕對權(quán)威，故圣王必須敬天，則天。圣王“則天”就是君子“畏天”在治國方面的反映?？鬃臃Q贊堯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為堯則之”（《堯曰》）！因為圣王之有天下乃天命所歸，王位的繼承亦天命所授。所以堯在把王位傳給舜時說：“咨，爾舜，天之歷數(shù)在爾躬”（《堯曰》）!由此可見，舜繼王位就是“承天命”。而圣王“承命”亦可視為君子“知命”的必然結(jié)果，因為既知天明則不能不承天命，圣王治國如此，君子行道亦應如此。孔子在努力復興周道時也以奉天承命自居，在匡受困時他說：“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在一生復禮無望的情況下，他曾嘆到：“吾道窮矣”！并把這歸之于天命，曰：“道之行將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憲問》），既然天命不可違，因此只能“順天命”?！绊樏币嗍蔷印斑_命”的必然延伸。上述孔子天命觀的各個部分，就是這樣橫向現(xiàn)縱向地聯(lián)系在一起的。三、貴和執(zhí)中的中庸之道（方法論）在孔子的政治思想體系中，無論是追求“內(nèi)圣”的君子之道，還是導向“外王”的先王之道，都很強調(diào)“中”的的思想方法和行為準則。“中”即“中庸”，程子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轉(zhuǎn)引自《論語章句集注》）。其基本原則是無過無不及，準確地把握理想的節(jié)度，故又稱為“中和”?！爸小钡乃枷胗蓙硪丫茫渡袝笥碇儭分杏小霸蕡?zhí)厥中”之語；《盤庚中》說：“各設中于乃心”；《酒誥》說：“爾克永觀省，作稽中德”；金文《叔夷鐘》：“眘（慎）中厥罰”。這些“中”的含義基本相同，都是強調(diào)思想行為要符合節(jié)度之意，可見在孔子之前，“中”已作為一種思想方法和行為準則貫穿在君子修身和圣王治國的理論中：“設中于乃心”和“作稽中德”是對君子修身的要求，“允執(zhí)厥中”和“慎中厥罰”，則是對圣王治國原則的規(guī)范。孔子的“中庸之道”就是從這兩個方面繼承和發(fā)展了先人的“中道”思想的。由于孔子所處的時代是社會變革時代，舊制度日趨崩潰，舊道德日益淪喪，背中道走極端的現(xiàn)象非常嚴重，有感于此，孔子認為有必要把“民鮮久矣”的中庸之道作為一種最高道德來加以提倡，并把它貫徹到“克己復禮”之中。對君子修己說，要避免過與不及兩種極端?？鬃釉谠u論弟子顓孫師和卜商時說，“師也過，商也不及”，“過猶不及”（《先進》），故君子要注意掌握中和的原則，他說：“質(zhì)勝則文野，文勝質(zhì)則史，文質(zhì)彬彬，然后君子”（《雍也》）。在待人處世方面，君子應“和而不同”，“無適無莫”（《里仁》）；與人交往要“中行而與之”（《子路》）。對君王治國來說，同樣要避免過與不及兩種極端，《中庸》引述孔子的話說：“舜其大知也……執(zhí)其兩端，用其中于民”?？鬃邮欠裾f過這句話雖難以確證，但它符合其思想方法則無可懷疑，因為，執(zhí)兩用中正是孔子善用的方法，孔子自道：“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子罕》）。《論語》中亦借堯之口告誡舜治國要“允執(zhí)其中”，否則“四海窮困，天祿永終”（《堯曰》）。對于用禮來說，同樣要處理好“禮”與“和”的關系；一方面要把“中和”的原則貫徹到禮中去，因為“禮之用，和為貴”（《學而》）；另一方面又要用禮節(jié)和，因為“知和而和，不以禮節(jié)之，亦不行也”（《學而》）。可見“執(zhí)中貴和”也是治國的根本原則。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中庸之道亦是孔子政治哲學的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