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容簡介】 有 28脈，就無法導入二十八宿的天行規(guī)律進入人體觀念中，也就達不到后面的技術體系完整建立。 ? 接著就是，在“ 12正經 +任督二脈的結構”基本已經成為定局的情況下，按照一周的觀念，究竟如何形成一個二十八脈的結構出來。 ? 那么首先，就必須再找出 2條經來，這兩條經就是蹻脈。 ? 可是， 《 脈度 》 的工作完成的并不好。 ? 為什么？ ? 我們來看一下，首先，在回答尺寸問題時，他就加入了兩條一樣長短的蹻脈。緊接著，就必須有上面這段文字，來回答這個突然出現的蹻脈“安起安止”？ ? 答案是，蹻脈是足少陰的一個別脈。從然骨后那個位置和腎經分開，上內踝，再上循陰股，進入陰，再向上循胸里，入缺盆，然后一直上，到目內眥，然后和足太陽經合在了一起。 ? 這都沒有問題，那么另一條蹻脈，按照之前，十二經的特點，應該是從另一條足少陰脈別出上行了?？墒?，文字沒有繼續(xù)說，而是很突兀的，在介紹蹻脈到達目內眥之后，在和足少陽經匯合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蹻脈，叫做陽蹻，也一起合并在一起，繼續(xù)上行，“氣并相還”，營氣在這里完成了“匯合”以后，其中一些就會反回來濡養(yǎng)雙目，如果這個榮養(yǎng)失去了，那么眼睛就變得無法閉合。 ? 看來蹻脈就是在足少陰腎經與足太陽膀胱經之間建立了另一個聯系，這個聯系是在足太陽營氣運行轉到足少陰腎經，本應轉入心而轉交手厥陰心包經的同時，別出一支來，返回到了足太陽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回流。 ? 那么這個回流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 那條突然出現的陽蹻又來自哪里呢？ ? 后面的兩段文字也同樣蹊蹺． ? 黃帝曰：氣獨行五臟，不榮六腑，何也？岐伯答曰：氣之不得無行也，如水之流，如日月之行不休，故陰脈榮其臟，陽脈榮其腑，如環(huán)之無端，莫知其紀，終而復始，其流溢之氣，內溉臟腑，外濡腠理。 黃帝曰：蹻脈有陰陽，何脈當其數？岐伯曰：男子數其陽，女子數其陰，當數者為陰，其不當數者為絡也。 ? “氣獨行五臟，不榮六腑”，看起來的確象是對剛才這條蹻脈的發(fā)問，一條突然出現的回流，而且僅僅是從體內穿過，聯絡起少陰與太陽?？墒呛竺娴幕卮?，如果，脫離開問題來看，就是說它是針對十二正經巡行來講的也不為過。因此，這個回答并不能夠讓人滿意。至于后面那句，有關“蹻脈有陰陽，男女各當其數”的說法，就更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了。看了各種版本，似乎都沒有讓人滿意的解釋。 ? 但到這里，大體上，我們對營氣比較清楚了。那么衛(wèi)氣呢？衛(wèi)氣的討論似乎要復雜一些了。 ? （ 3）營衛(wèi)之別 ? 在把營衛(wèi)放在一起討論之前，我們需要了解這樣一些基本內容： ? 衛(wèi)氣是什么？它的起止循環(huán)是怎樣的？ ? 在 《 靈樞經 》 中的確也有以衛(wèi)氣為名的文章 《 衛(wèi)氣 》 和 《 衛(wèi)氣行 》 。因此至少在看《 營衛(wèi)生會 》 的同時應當好好看看這兩篇文字。在唐代，另一個非常有名的 《 內經 》注釋家楊上善就是這樣做的。所以我們也采用他的標題，先從“營衛(wèi)之別”開始。 ? 營衛(wèi)之別 ? 岐伯答曰：人受氣于谷，谷入于胃，以傳與肺，五藏六府皆以受氣，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wèi)，營在脈中，衛(wèi)在脈外。 ——《 營衛(wèi)生會 》 ? 黃帝曰：五臟者，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受水谷而行化物者也。其氣內干五臟，而外絡肢節(jié)。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為衛(wèi)氣；其精氣之行于經者，為營氣。陰陽相隨，外內相貫，如環(huán)之無端。亭亭淳淳乎，孰能窮之。 ——《 衛(wèi)氣 》 ? 論及營衛(wèi)，在 《 內經 》 的陳述上有兩個開端： ? 其一是，岐伯從谷入于胃說起（伯高也是這么去說的）。谷氣在胃中變化，有清濁之分。清的叫做營；而濁的叫做衛(wèi)。營有專門的通道脈，走在脈中，而衛(wèi)則走在脈外。從這個角度去論說，似乎營衛(wèi)都起源于“胃”，這仍然是以胃為中心的表述方式； ? 其二是，黃帝的陳述，是從五臟與六腑的區(qū)別開始陳述，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胃的中心位置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臟腑與肢節(jié)的表里結構，聯絡二者的是“氣”，這個氣分為兩種：一種浮氣，而不循經，是衛(wèi)氣；另一種，是精氣，行于經者，為營氣。 ? 衛(wèi)氣，在前者是行于“脈外”的，在后者，“不循經”，基本相同，在性質上，在前者是濁氣，在后者則稱為浮氣，前者突出了來源，從而與營氣相區(qū)別，后者突出的則是狀態(tài)； ? 營氣，在前者是行于“脈中”，后者是行于“經”，基本相同；在性質上，前者是清氣，后者則稱為“精氣”。 ? “精氣”與“浮氣”的區(qū)別與“清”與“濁”的對舉的差異，并不能小看，實際上，清濁，往往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 一般來說，人們有“清氣屬陽，濁氣則屬陰”的錯覺。但事實上，這里無論營還是衛(wèi)，他們的清濁就不能這么簡單來看待。如果一定要做陰陽的劃分，則營氣更接近于陰，因為它帶領著一種精華物質，是一種帶有“精”的“氣”，而衛(wèi)氣則更近于陽。 ? 顯然 《 黃帝內經 》 中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在 《 靈樞 》 中專門有一篇文章就叫《 陰陽清濁 》 的。其中黃帝向岐伯連續(xù)提了三個問題，步步遞進： ? 第一個問題： ? 愿聞人氣之清濁？ ? 也就是“人氣”的清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這里要提醒注意的是，“人氣”這個概念。在 《 五十營 》 一文中，岐伯說，“天周二十八宿，宿三十六分，人氣行一周，千八分。” ? 人氣看上去是指衛(wèi)氣和營氣的一個統(tǒng)稱，但最重要的則是，“人氣”說法和使用，總是與循行密切相關的，隨著術數技術的逐步引入，“人氣”更是逐步演變成為一個專有名詞，而從實際的身體結構中抽象而出，轉化為人體的“式盤”中的準星。我們以后還將專門討論。 ? 在此處，黃帝是專門詢問有關營衛(wèi)的清濁問題。為了能夠蕩開“營氣為清，而衛(wèi)氣為濁”的結論，而回答清楚清濁的問題，岐伯就不能直接重復前面的觀點。他的說法是， “受谷者濁，受氣者清。清者注陰，濁者注陽。濁而清者，上出于咽。清而濁者則下行。清濁相干，命曰‘亂氣’”。 這種站在“氣”的角度來回答清濁的問題，使清濁這個概念一下子從抽象的列舉陰陽屬性的位置，也從簡單的衛(wèi)和營的比較中，跌入了具體的“人氣”當中。很顯然，之前黃帝的設問，用人氣來替換掉“營和衛(wèi)”，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作為人氣這個籠籠統(tǒng)統(tǒng)的概念來看，一種接受了“谷氣”的，就成為“濁”的氣，而一種接受了“氣”的就成了清。這樣變“清”了的氣就注入到“陰”分里面去，而變“濁”的氣就注入到“陽”分里面去。 ? 所謂陽和陰，就是一種性質的劃分，比如陰可以是臟，而陽可以是腑，比如陰可以是脈內，而陽可以是脈外，陰可能是陰脈，陽可能是陽脈。但是岐伯并沒有說，你只能是推測他的陰與陽究竟所指。但他說了，讓清者去了陰，讓濁者去了陽。而且更籠統(tǒng)的還在后面，就是清濁發(fā)生了混合，變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一種是濁而清者，向上從咽喉而出。是上行，而一種清而濁者，則向下行，于是清濁發(fā)生了相互的沖撞，這就是“亂氣”。 ? 在這前面，黃帝曾經與自然界的河流比喻人體內的經水，認為自然界的河流清濁不一，但是人體內的經氣則似乎是如一，岐伯用反問句回答說，如果，“人體內的經氣能夠清濁一致，那就沒有什么可亂的了”。實際上，正是強調與自然界一樣，人體內的經氣同樣是有清有濁的，但正因為他們有清有濁，所以難免會有相互沖撞的時候，這就是“亂”的由來。 ? 但岐伯的解釋過于籠籠統(tǒng)統(tǒng)。當然距離我們想提出的營衛(wèi)問題，仍然有距離，于是，發(fā)出了第二個問題： ? 夫陰清而陽濁，濁者有清，清者有濁。清濁別之奈何？ ? 一會清一會又濁，那么清和濁究竟怎么區(qū)別呀？岐伯仍是給了一大概的分別： ? 岐伯曰：“氣之大別。清者上注于肺，濁者下走于胃。胃之清氣，上出于口。肺之濁氣，下注于經，內積于?！薄? ? 這個答案等于是把前面的籠籠統(tǒng)統(tǒng)落到幾個關鍵的臟腑和位置上了： ? 一是，清者上行，是去了肺，然后肺里面的清氣又混同了濁，然后，進入了經； ? 二是，濁的在胃下行，注意這里沒有說“注”，而是用“走于”。然后胃里的清氣會從胃口上升； ? 胃口上升的清氣，也就是所謂“濁而清者”，而“肺之濁氣”，也就是所謂“清而濁者”了。內積于海，應該是指“氣?！绷?，就是清氣與濁氣混合的地方。 ? 這個回答，貌似完整，但實際上仍然是避實就虛。黃帝仍不滿意，于是又問了第三個問題： ? 諸陽皆濁，何陽獨甚乎？ ? 這個問題，直接繞開了經脈前的那段歷史，直奔經脈而去。起首是一個判斷：你不是說，濁者注陽嗎？那么所有的陽都是濁氣了，到底哪一個陽，“濁”的最厲害！ ? 《 內經 》 ，有個問題，就是他很簡約，比如這個問題里，陽，后面并沒有說陽經，如果你一下子就去了那里，其實就少了經文中獨有的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正是《 內經 》 準確性的所在。而填補了這個空間的理解，則是后世歧義發(fā)生之淵。所以，這種話語中的“空間性”是在對 《 內經 》注釋的工作中，不應該草率去填滿的。 ? 岐伯的回答是： “手太陽獨受陽之濁，手太陰獨受陰之清。其清者上走空竅，其濁者下行諸經。諸陰皆清，足太陰獨受其濁。 ” ? 岐伯的回答，作實了前面設問中所引出的“陽”是指經脈?！笆痔柮}獨受陽之濁，手太陰獨受陰之清?！边@里的清與濁，就有了濁中之清和清中之濁的相互包容的概念。似乎岐伯通過這連續(xù)三個問題，重點，講述的不是營和衛(wèi)的問題，而是清與濁的問題。但我們有了前面的基礎，相互參詳，就會發(fā)現： ? 在岐伯看來，清與濁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最初來自于天氣的清，和谷氣的濁，但在體內混合之后，就變得濁里面又有清，清里面又有濁了，即使同樣是營氣，里面也有清濁的不同。但顯然，岐伯的答案很難調和一個問題，就是在陰和陽上了。如果“諸陽皆濁”，那么應該以“衛(wèi)氣”來回答才對呀，可是，這里的陽卻成了經，那么就變成了是說營氣中亦有濁有清，即所謂，“清中之濁”的問題了。那么我們很感興趣的衛(wèi)氣的問題就仍然被躲了開去。 ? 當然營氣的清濁問題畢竟是個大問題，這直接關系了后面，我們會分析到的一個在針刺技術應用上非常重要的理論的得出，就是有關經脈氣血多少的問題。 ? 問題到了這里，顯然用清濁來說營衛(wèi)似乎是有些模糊的。那么比較起來，“精氣”和“浮氣”的說法，就要更加能夠幫助人們理解“營衛(wèi)”的差別。 ? 營主要是一種精氣，它更使人能夠聯想到我們前面提出的“汽”，而浮氣則是更接近于“氣”。衛(wèi)氣作為一種并不在經內循行的“氣”，“浮”越在脈管外面，且又有著一種“濃度”，（這恐怕就是“濁”想表述的內容吧，）一種力量，聚集在一起，如同軍隊集結起來，沿著一定的方向，迅速的穿越，沿途布防，構成了人體抵御外界的防御體系。而營氣，則帶著自己的精華物質，如同押運糧草的大軍，有些不急不緩的樣子，按照一定的節(jié)律，沿著固定的軌道，運送到全身去。 ? 黃帝在 《 衛(wèi)氣 》 中的論述顯然是考慮到了清濁的歧義問題，而改換了不同的說法?！瓣庩栂嚯S，外內相貫，如環(huán)之無端。亭亭淳淳乎，孰能窮之?！钡恼f法，承接在營衛(wèi)的對舉描述之下，同樣采用了一貫的做法，陰陽用了保留空間的處理，但卻很顯然，肯定了無論營衛(wèi)，都有著循行的特征，如環(huán)之無端，亭亭和淳淳都有循環(huán)的意思，晉陶潛的詩，“冉冉星氣流，亭亭復一紀”。 ? 衛(wèi)氣之行 ? 談論衛(wèi)氣之行的文字，一是在闡發(fā)岐伯觀點的《 營衛(wèi)生會 》 ，一是在闡發(fā)伯高觀點的 《 衛(wèi)氣行 》 。 ? 衛(wèi)氣行于陰二十五度，行于陽二十五度，分為晝夜，故氣至陽而起，至陰而止。故曰：日中而陽隴為重陽，夜半而陰隴為重陰。 ? 故太陰主內，太陽主外，各行二十五度，分為晝夜。夜半為陰隴，夜半后而為陰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日中為陽隴，日西而陽衰，日入陽盡而陰受氣矣。夜半而大會，萬民皆臥，命曰合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如是無已，與天地同紀。 ——《 營衛(wèi)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