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散文余吾的年味(編輯修改稿)
2025-01-17 01:17 本頁面
【文章內(nèi)容簡介】 用茶缸用碗，甚至直接用舀水的馬勺，盛上一瓢水，蘸著冷水去撿拾黃蒸，這樣的冷熱對沖能減輕手指被燙的感覺。高粱桿縫制的篦子上，很快就整齊有致地擺滿了這看著黃澄澄、聞著甜絲絲的黃蒸。黃蒸熟了總會先給孩子們，我這個人從小吃飯很挑食，“嗓子細(xì)”，生在窮家卻非常不喜歡吃粗糧，用祖父的話說就是“窮家孩子富家胚子”，吃飯很挑揀。即使是剛出鍋的再好吃的黃蒸，我也非得配上些咸菜才能勉強(qiáng)咽下去，沒有咸菜也得有腌制的韭菜，或者至少要有一瓣蒜。冬天，我常常端著碗和同院的伙伴偷偷“換著吃”，他吃我的黃蒸皮，我吃他的江豆內(nèi)餡?，F(xiàn)在想想當(dāng)年吃的那些不上臺面的粗糧做的東西，其實都是營養(yǎng)豐富的最好的材料，至少沒有地溝油、轉(zhuǎn)基因、增稠劑，也沒有他媽的霧霾。每家的黃蒸，當(dāng)天都是要在鄰里之間互相贈送品嘗的，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將濃濃的人情味，更好融入到那個年代的年味中了。前幾天聽說余吾西邊的車王站溝，有一戶人家現(xiàn)在專門賣黃蒸，一鍋要出一千個。其實這種黃蒸早就沒有了當(dāng)年的那種味道，它缺的不是甜香味，而是真正的年味和鄰里之間的人情味。
南圪廊一位叫宋小根的鄰居，會“坐鐺(cheng，平聲)”，這是他留給我比較深的印象。“坐鐺”好多人聽不懂，其實就是為過年備貨，做油條、麻花，炸糖糕、丸子，還有“紅薯布袋”、“油蛤蟆”等。坐鐺是個技術(shù)活，火候的大小、油溫的高低、和面的軟硬、糖精和白礬的多少、什么時候下鍋，都是技術(shù)性很強(qiáng)的。這個宋小根和我都在南圪廊住，平日邋里邋遢不修邊幅，但身上掌握的能耐其實還真不少，也會殺豬，曾于某年臘月在城壕溝電線桿下，支起案板，掛起大鉤，賣了幾天豬肉，但他好像什么項目也不能長久堅持，所以給人留下一些樣樣通、樣樣松的印象。一般到了年底這幾天，整年閑暇的宋小根就成了村里的紅人，張家叫去坐鐺，李家叫來油炸，忙得像個進(jìn)村入戶體察民情的縣委書記，也能名正言順地在各家吃喝。嚴(yán)格來講，按他的年齡其實也是我的長輩，若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在別人家一邊坐鐺，一邊經(jīng)常會說一些兒童不宜的玩笑話，如第一次聽說“xieduo尥圪叉”這個說法，就是從他在某鄰居家坐鐺時的嘴里聽到的。經(jīng)他手做出來的這些過年用的油炸食品，無論軟硬、色澤、口感都是非常上檔次的，真的就像每次余吾趕會時街上的南券、北券油鍋里飄過的香味一樣純正。我記得我那時候最喜歡吃“紅薯布袋”，就像指頭肚一樣短短的一截一截的東西，覺得口感非常好，而“油蛤蟆”吃多了會膩得慌。正月天里，家家戶戶的早晨飯，幾乎清一色的都是黃蒸和這些油炸東西，平常放在門外凍著，晚上還得操心會爬墻的老鼠，早上起來餾一餾，就是整個正月的早晨飯。包括坐鐺、包括打掃房間、包括購置一些年貨，這都是過年前的必要準(zhǔn)備。而一句“收拾好了吧?”是年前人們見面通用的寒暄詞。我那時候真的不食人間煙火，有次在城壕溝站著，村里一位上年紀(jì)的大娘往南走，順口問我：“都收拾好了吧?”我竟然吃驚地反問一句：“收拾什么?”我至今還記得她看我時候的尷尬。是的，是她的尷尬，而我，無知者無罪，反倒很坦然的樣子?；厝ズ笪液妥婺刚f了這事，祖母笑著說我什么也不懂，念書有甚用?
離年根大約十天之前，我二叔家便超常熱鬧起來。他的毛筆字至少在余吾是遠(yuǎn)近聞名，就在前不久，還有臨汾愛好者用三百塊錢從他手中拿走幾幅書法作品。他家的熱鬧，很大程度上源于裁剪過的紅紙和那股經(jīng)久不散的墨香。我至始至終覺得，寫春聯(lián)的過程是一個非常有成就感的過程，后來的許多年里，人們不再寫春聯(lián)，而是花一兩塊錢直接從街?jǐn)偵腺I上幾幅印刷廠出的，回去貼起來。這就像人們現(xiàn)在所認(rèn)識的，盜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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