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歸夢隔狼河，又被河聲攪碎。知我者，梁汾耳”，“秋雨秋花關塞冷，且殷勤、好做加餐記”，其用情之深，字字句句，出自肺腑，令人讀來心潮起伏，百感交集?！督鹂|曲〃贈梁汾》詞中的梁汾就是清代著名詞人顧貞觀。因此，他的友情詞是俊邁豪放的，意氣縱橫的，肝膽相照的：德也狂生耳！偶然間，緇塵京國，烏衣門第。他所結交的朋友梁培蘭評價他是“不向貴游，而好蓬蓽?！?《金縷曲〃亡婦忌日有感》這些作品語氣哽咽，如泣如訴，訣別時情景歷歷在目。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風雨消磨生死別，似曾相識只孤檠。為伊指點再來緣，疏雨洗遺鈿。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覺后感賦長調(diào)。（二）悼亡詞如果納蘭的人生中沒有“多情總被無情惱”的命運，他的詞或許是另外一種風格。滿懷希望而去，卻心懷幽怨而歸，我們且看納蘭在詞中是如何描述這次會面的：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一）愛情詞納蘭雖出身貴胄，一生富貴安逸，繁花著錦，本該志氣高昂，氣勢恢宏，卻偏生天生了一顆多愁善感的心，一段女兒柔腸?！叭萑糇杂茁斆簦x書過目不忘，善為詩，尤工于詞。關鍵詞：納蘭性德；詞；藝術成就；哀感頑艷Not earth riches and honour flowers Discusses the unique artistic achievements nalanxingde wordShi Anlong(Literature College, Longdong University, Qingyang 745000, Gansu,China)Abstract: “Nature39。[16]陳水云《明清詞研究史》[M]，武漢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8][清]蔡嵩云《柯亭詞論》[A]，唐圭璋《詞話叢編》[C]，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參考文獻[1][清]納蘭性德《通志堂集》[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他的詞學思 ①② [清]馮金伯《詞苑萃編》卷八，唐圭璋《詞話叢編》第二冊，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下闋寫重陽佳節(jié)倍感孤寂，“回首涼云暮葉，黃昏無限思量”不言所思為何，只將思量寓于“涼云暮葉”的時令流逝中，世事變換、繁華無定、人生易老、美人遲暮、相思別離等諸多幽微情緒都盡藏其中，令人回味無窮。”（《虞美人》（憑君料理花間課））詞中的“瘦狂”指抒寫憂患憔悴之情，正如他在七古《填詞》中所云“往往歡娛工，不如憂患作。春云春水帶輕霞?！保ā赌咎m花令?擬古決絕詞》）這些語句爛漫純真中又見天機翛然之美，和詞境融為一體。如：“一片暈紅疑著雨，幾絲柔綠乍和煙。③ [清]李佳《左庵詞話》卷上，唐圭璋《詞話叢編》第四冊，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⑤（《清史稿?文苑一》）懷著這種審美傾向，納蘭性德詞中的語言更多的表現(xiàn)為清新自然之美。因此，“煙水迷離之致”是指用清新自然的語言和深細幽微的情思愁懷營造出的一種深遠蘊籍、耐人尋味的意境，這是納蘭詞心中的美學理想至境，后人亦稱之：“八旗詞家，向推納蘭容若《飲水》、《側帽》二詞，清微淡遠”③（李佳《左庵詞話》）。梁啟超 ①[清]姜宸英《通議大夫一等侍衛(wèi)進士納蘭君墓表》，光緒勿自欺齋刊《姜先生全集》卷十八。因此，這首詞也可看作是納蘭性德用詞體勸慰顧貞觀關于營救吳兆騫的一封信。情深我自判憔悴?！保ā栋僮至睢罚ㄆt飛減））“北轉(zhuǎn)河流，南橫斗柄，略點微霜鬢早衰。[清]姜宸英《通議大夫一等侍衛(wèi)進士納蘭君墓表》，光緒勿自欺齋刊《姜先生全集》卷十八。即詞的藝術表現(xiàn)手法不局限于傳統(tǒng)婉約詞典雅流美、琢煉字句音律以及情感抒發(fā)的朦朧深婉，而將詩、賦、文等文體中的表現(xiàn)手法引入詞中，詞體創(chuàng)作可小令、慢詞兼用，表現(xiàn)手法多樣化，使詞體在抒情形式上具有一種自由隨意的適用性。此外《采桑子?塞上詠雪花》則道出了納蘭性德厭棄榮華、自潔立身的心聲：“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杜_城路?塞外七夕》中寫道：“白 ①② [清]納蘭性德《淥水亭雜識四》，《通志堂集》卷十八。這首詞是納蘭性德寫給好友顧貞觀的。君不見，月如水。除了表現(xiàn)傳統(tǒng)的男女相思情懷以外，納蘭性德詞中其它各類題材的作品也達到相當數(shù)量，按內(nèi)容主要分為贈友詞、悼亡詞、邊塞詞和懷古詞等。⑤ [清]納蘭性德《賦論》，《通志堂集》卷十四。不見句讀參差三百篇，已自換頭兼轉(zhuǎn)韻?！雹葸@段話勾勒出了詩詞的演變規(guī)律，即詞是與詩、騷、賦、樂府地位同等的一種文體，是在文學演變過程中適應文學發(fā)展規(guī)律應運而生的時代產(chǎn)物?！雹伲ā都缽堊右拔摹罚╋@然，蘇軾認為，詞乃詩之苗裔，由詩一脈承傳。（一）詞學本體論及詞體甚過律詩的詞學觀①② [宋]李清照《詞論》，轉(zhuǎn)引自徐中玉主編《中國古典詞學理論史》，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52頁。另有《青山濕遍》、《瀟湘雨》、《秋水》三調(diào)詞譜不載，為納蘭性德自度曲。其詞字法精嚴，音調(diào)暢美，向為后世所稱：“容若《飲水》一卷，《側帽》數(shù)章，為詞家正聲?！对~論》中批評蘇軾某些詞是“句讀不葺之詩爾”。（三）“音調(diào)鏗鏘、自然協(xié)律”的詞聲觀納蘭性德指出花間詞“音調(diào)鏗鏘、自然協(xié)律”，這是就詞的音樂美感而言。結尾卻用新月“卻又照、梨花落”的寫景之語，將前面剛要說出的“獨愁”悄悄隱去。詞中寫思婦睡后新起的慵懶嬌柔，通過刻畫她的慵柔、發(fā)髻、腰肢、空望以及細數(shù)、尋思等細節(jié)，細致地表現(xiàn)了一位憂思懷人的閨中少婦的風姿，與溫庭筠的《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何其相似。眼看雞犬上天梯，黃九自招秦七共泥犁?！保ā肚迤綐贰罚隉熒钛┚铀镉小半p魚洗”、“銅瓶小注”、“麝爐”、“金鴨消香”、“銀虬瀉水”、“銀燈”；主人公出入皇家宮苑，目及“鴛甃”、“香車”、“瑤華映闕”，居處日常生活用品有壓簾的“銀蒜”、敲竹的“玉釵”、“蓮漏”、“九枝燈”、“玉鴉叉”、“青縑被”、“紅蕤枕”，出行“雕鞍斑騅”；其生活方式也是貴族化的：春日家中祿水亭則“看白袷、親調(diào)馬”、“教費盡、鶯兒語”，“十里湖光載酒游，青簾低映白蘋洲，西風聽徹采菱謳。如“樺燭影微紅玉軟，燕釵垂。作為深受漢文化熏陶的貴胄公子納蘭性德，自然也喜愛漢族知識分子這種恣樂旖旎的行為心態(tài)。然而，還需說明的是，花間詞的貴重不僅僅體現(xiàn)在大量詞中女性人物穿著、情態(tài)、居所陳設的華貴，還隱隱流露出文人士大夫人物對富貴嫻雅的閨閣淑女的一種玩賞心態(tài)。詞風以婉約為主的納蘭性德推崇花間詞的“貴重”，正是肯定了傳統(tǒng)婉約詞的這種富麗精工的華貴之氣。此外，他還認為花間詞還具有“言情入微”、“音調(diào)鏗鏘、自然協(xié)律”的美感：“仆少知操觚，即愛《花間》致語，以其言情入微，且音調(diào)鏗鏘、自然協(xié)律?！叭胛ⅰ钡难郧樵~旨和“音調(diào)鏗鏘、自然協(xié)律”的詞聲觀；二是張揚宋詞“適用”“心聲”功能的“適用”性和詞體藝術表現(xiàn)特質(zhì)的“適用”性；三是強調(diào)清新自然的語言字句和深細幽微的無盡情思，從而構置一種“煙水迷離之致”的美學至境。詞作中蘊含的深細而綿邈的情韻令人百感不厭。小暈紅潮，斜溜鬟心只鳳翹。有個盈盈騎馬過。此中之景都是從閨閣里望中所見，都是傷情人眼中無限凄清哀傷的景象，我們讀來卻生動可感。如在《菩薩蠻》中：春云吹散湘簾雨，絮粘蝴蝶飛還住，人在玉樓中，樓高四面風。四、樸實流利且富于情韻的語言特征讀罷納蘭性德的情詞，感覺是一氣呵成，行云流水，曉暢易懂，在淺實的語言之中我們卻又能深深地被其詞作中所蘊含的情感韻味所感染，令人久嚼不厭，耐人回味。情到深處，刻骨銘心，把苦苦思念這種抽象的情感通過詩人筆觸化作一幕幕具體場景、具體的形象，把波濤洶涌的情感激動轉(zhuǎn)為執(zhí)著、平和的品味。而在場景轉(zhuǎn)換中又無不透露出幽怨傷感，讓人在翻轉(zhuǎn)跌宕中享受到詩意的感傷。這首詞寫春雨剛剛停止，一閨中女子在閨房庭院中傷春傷離意緒萌生，不勝傷感的情景。轉(zhuǎn)而又寫到現(xiàn)實場景中詞人“無聊成獨臥”，慨嘆著光陰荏苒，美好的時光轉(zhuǎn)瞬即逝，一去不復返了。才道莫傷神，青衫濕一痕。夢中的歡樂與夢醒后的凄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加深刻地寫出了失去妻子的痛苦悲慟。上片寫夢境，以問句開端，又接以夢中情景的描寫，“倚窗吟和”、“ 薄嗔佯笑”刻畫了在夢里與伊人相會，兩人倚窗吟詩唱和，而伊人嬌嗔佯笑的美好場面。而《菩薩蠻》中的“春云吹散湘簾雨”“隔花才歇簾纖雨”則寫出了在春雨的凄迷之中少女懷春傷春的意緒。翻開《飲水詞》，充斥在情詞之中，映入我們眼簾的多是“落花”“西風”“暮春”“殘月”這些冷色調(diào)的意象。但是他們之間的自由愛戀卻無法實現(xiàn)，只能在簟波席紋、燈光燭影之中去想念那永恒的驀然相逢。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顧貞觀曾評納蘭詞‘容若詞一種凄婉，令人不能卒讀’當指這一類。我自中宵成轉(zhuǎn)側，忍聽湘弦重理。亡婦忌日有感》中：此恨何時已。全詞短小精悍，卻將宮女苦等、久等君王駕臨而不得的失落、感傷、無奈刻畫得淋漓盡致，而結語“夢承恩”讓我們不得不為宮中女子的悲慘遭遇與境況扼腕。如《昭君怨》中：深禁好春誰惜，薄暮瑤階佇立。又如《菩薩蠻》（夢回酒醒三通鼓）刻畫了月夜征人懷念妻子的凄清孤苦的形象。只是去年秋，如何淚欲流。但二者所流露出來的感情還是有差別的。而《于中好》是納蘭于亡婦生辰的前一天所做，全詞雖沒有直接描繪亡妻的形貌，但卻寫了亡妻的一系列遺物，讓我們從中可以窺測到亡妻的音容笑貌。下闕賦悼亡，在蔓草斜陽之中更加愁緒滿懷，忍受著失去妻子的痛苦，妻子長眠，自己淚如泉涌也無法將她滴醒，只有和淚、椒漿祭奠愛妻。道書生薄命宜將息，再休耽、怨粉愁香。半月前頭扶病。尤其是上片追憶往日戀情時“手挼裙帶那時情”的細節(jié)描寫刻畫出當時思婦相戀的幸福狀貌，從而更加襯托了思婦今日的“年來憔悴與愁并”的愁苦憔悴的容顏。一個飽受相思之苦，幽獨孤凄的思婦就這樣產(chǎn)生在讀者面前，惹人憐愛。上片寫思婦的形貌。納蘭性德筆下的閨中婦人更是難逃離別這一難關。將少女懷春的情態(tài)刻畫得淋漓盡致，將少女懷春的情感翻進入深，使一個鮮活靈動、美妙傳神的懷春少女的形象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共喒蘋花綠滿塘。（一）懷春少女形象靈動的少女在豆蔻年華之際、在鳥語花香的春日，容易生發(fā)出百無聊賴之感、懷春孤寂之思。[2]況周頤認為“納蘭容若為國初第一詞人”。其情詞在其藝術特色上別具一格。陳廷焯言，“詞興于唐，盛于宋，衰于元，亡于明，而再振于我國初”。一、抒情主人公形象的描繪讀者讀罷納蘭性德的情詞，一個個真實可感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就會深深烙刻在讀者的腦海中。風定卻聞香。晚風停止了吹拂，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敗落的花瓣被風吹到了繡床邊，池塘中的水鳥、魚兒正吞食吮吸著滿塘綠色的浮萍。詞中先寫少女在傷懷之時偏偏春風吹來，輕拂她的羅裙，她不禁怨起東風的不解人意，而后又在燈前顧影自憐自傷，最后立于櫻樹之下獨自感懷。遠信不歸空佇望，幽期細數(shù)卻參差。“幽期細數(shù)卻參差”思婦由于思念而暗自數(shù)著相會的時日，但心思太亂，故而數(shù)了又數(shù)，還是數(shù)不清。這一舉動使思婦的無形的無限思念之情頓時可感可知，極具蘊致。無論是亡妻的生辰忌日，也無論是詩人身在家園塞上、醒里夢里，始終沒有停止他的哀吟挽唱，始終沒有停止他對妻子的思念哀悼。咫尺玉鉤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殘陽。剪刀聲、猶在銀釭”寫出了妻子在病中深夜之中仍不停地為詞人裁剪衣服，既顯示她是一位賢良的主婦，更透出剪作時的一片深情。而《鵲橋仙亡婦忌日有感》等詞作一一塑造了令人無限感傷的亡妻的形象。如《菩薩蠻》這首詞：晶簾一片傷心白，云鬢香霧成遙隔。錢仲聯(lián)在《清詞三百首》云“短幅而語多曲折，能透過一層寫”。更為動人之處還在于征人“倦眼乍低緗帙亂，重看一半模糊”，“緗帙亂”“一半模糊”道出了征人內(nèi)心難以抑制的悲慟噴薄而出，可見征人重看書箋時間之長及對伊人想念之切。深深的宮院內(nèi)，在大好的春光里宮女卻“薄暮瑤階佇立”，聽其他宮院的管弦音樂之聲，這一細節(jié)將宮女的孤寂點染出來。顧貞觀說：“容若詞一種凄婉處，令人不能卒讀。釵鈿約,竟拋棄。嚴迪昌《清詞史》說：“此詞純是一段癡情裹纏、血淚交溢的超越時空的內(nèi)心獨白語。正因為悲痛之情的自然真實，才會形成如此凄婉的意境美。石階上滿是落花，在暮春時節(jié)，對著滿地殘紅，詞人不禁覺得悵然若失、冷漠凄清。悼亡》（青衫濕遍）、《于中好》（塵滿疏簾素飄帶）、《南鄉(xiāng)子如《于中好》中“衰楊葉盡絲難盡，冷雨西風冪畫橋”，在冷雨凄風中寫下對亡妻的懷念，詞人內(nèi)心的思念煎熬躍然紙上，不禁令人心中一顫。薄嗔佯笑道，若不是恁凄涼，肯來么？來去苦匆匆，準擬待、曉鐘敲破。這一點，又大大不同[9]于柳永。其詞作在結構上的安排巧妙得當，尤其是在時空轉(zhuǎn)換的結構安排上可謂匠心獨用。在蕭瑟的秋日，詞人以酒澆愁，雨敲著窗，也敲打著他的心扉。梁燕自雙歸，長條脈脈垂。佳人凝神呆望著屋內(nèi)屏風上所繪的遠山的畫圖，自己的妝容已淡，卻再也無心思花時間打扮自己。這種結構安排來源于杜甫開創(chuàng)的“從對面飛來”的寫作方法。遠離家事的納蘭性德，在極度思念妻子之時，寫下了許多情真意切的佳作。在詞作中沒有堆垛藻飾，沒有肆力刻畫，讀來樸實自然。佳人登上華麗的樓閣，只是感受到樓高風大，看到的只是被暮色籠罩著的鴛鴦瓦的凄清，像迷蒙的煙霧一樣的條條柳絲?！盵11]因此這種飽含真情的詞作流露出來的情韻令我們往往為之動容。詞人用如此淺顯直白的語言給我們敘述了一個小故事，在這之中卻讓我們體味到了無限的韻味，尤其是“見人羞澀卻回頭”，少女的這一細微的，幾乎是叫人難以察覺的動作，而作者捕捉到了，只輕輕一筆，就活靈活現(xiàn)地勾畫出滿懷愁緒的懷春的閨中女子看到無所憂愁、歡快愉悅的女子之后感傷卻又羞怯的復雜心情。欲訴自己的心懷卻又止，轉(zhuǎn)身在闌干上叩響自己的玉釵。納蘭的情詞三百多年來一直傳唱不絕，其情詞以其獨特的藝術特色成為清初詞壇甚至整個中國詞史上的美錦奇葩。納蘭性德正是以審慎的目光，思考花間詞所代表的早期①詞學審美傳統(tǒng)中某些值得學習的因素。以下文中所引《通志堂集》皆出此版。同樣，其他絕大多數(shù)花間詞人的詞中也具有這種艷麗華貴的氣息，就連頗具清麗風格的作者韋莊也不能免俗。對池塘，惜韶光，斷腸，為花須盡狂。夏敬觀曾論道：“寒酸語，不可作，即愁苦之音，亦以華貴出之，飲水詞人，所以 2為李重光后身也?！保ā兜麘倩ā罚断峦タ孪s響歇））她們的居所陳設有“紅簾”、“畫屏”、“繡屏”、“玉簾鉤”、“山枕”、“熏籠”、“博山爐”、“繡床”、“香篝”、“翠被”、“金碧畫”、“金屈戌”、“金縷繡”、“銀燈”等，出入的場景可以看到“玉闌”、“紅橋”、“雕梁”、“銀墻”、“園花”等。①（二）“入微”的言情詞旨作為文人詞的“鼻祖”，花間詞所唱之“情”主要是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