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然曰：“樂聲淫厲而哀，不久天下將盡。作《樂考》第十五，首敘歷代樂制，次律呂制度，次八音之屬，各分雅部、胡部、俗部，以盡古今樂器之本末，次樂縣，次樂歌、次樂舞、次散樂、鼓吹，而以徹樂終焉。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教練則不厭其多，故凡食土之毛者，除老弱不任事之外，家家使之為兵，人人使之知兵，故雖至小之國，勝兵萬數(shù)可指顧而集也。此古者用兵制勝之道也。然其季世，則兵數(shù)愈多而驕悍，而劣弱，為害不淺，不惟足以疲國力，而反足以促國祚矣?！鄙w漢承秦法。漢文除肉刑，善矣，而以髡笞代之。所欲活者傅生議，於是傷人者或折腰體，而才翦其毛；所欲陷者與死比，於是犯罪者既，已刑殺，而復(fù)誅其宗親。若夫茍慕輕刑之名，而不恤惠奸之患，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俾無辜罹毒虐者，抱沈冤而莫伸，而舞文利賕賄者，無後患之可惕，則亦非圣人明刑弼教之本意也。然以今考之，《易》與《春秋》二經(jīng)首末具存，《詩》亡其六篇，或以為笙詩元無其辭，是《詩》亦未嘗亡也。若醫(yī)藥、卜筮、種樹之書，當(dāng)時雖未嘗廢錮，而并無一卷流傳至今者，以此見圣經(jīng)賢傳終古不朽，而小道異端雖存必亡，初不以世主之好惡為之興廢也?！　〗勒训玛耸瞎溆小蹲x書記》，直齋陳氏振孫有《書錄解題》，皆聚其家藏之書而評之。作《經(jīng)籍考》第十八，經(jīng)之類十有三，史之類十有四，子之類二十有二，集之類六。於是作為《三代世表》，自黃帝以下譜之。作《帝系考》第十九。蓋古之國至多，後之國日寡，國多則土宜促，國少則地宜曠，而夷考其故則不然。然以所遷之地考之，蓋有出於七十里、百里之外者矣。秦既滅六國，舉宇內(nèi)而郡縣之，尺土一民始皆視為已有，再傳而後，劉項與群雄共裂其地而分王之。於是或分其國，或削其地，其負(fù)強而動如七國者，則六師移之。周雖大封同姓，然文昭武穆之邦，與國咸休，亦未聞成康而後，復(fù)畏文武之族Τ而必欲夷滅之，以建置已之子孫也。然則漢雖懲秦之弊，復(fù)行封建，然為人上者茍慕美名，而實無唐虞、三代之公心，為諸侯者既獲裂土，則遽欲效春秋戰(zhàn)國之馀習(xí)，故不久而遂廢。宋、齊皇子俱童孺當(dāng)方面，名為藩鎮(zhèn)，而實受制於典簽、長史之手，每一易主，則前帝之子孫殲焉，而運祚卒以不永。春秋十二列國，既有太史世家詳其事跡，不復(fù)贅敘，姑紀(jì)其世代歷年而已。作《封建考》第二十。至宣帝時，以其官為令，行太史公文書，其修撰之職，以他官領(lǐng)之，於是太史之官，唯知占候而已。又嘗考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日食三十六；自魯定公十五年至漢高帝之三年，其二百九十三年，而搜考史傳，書日食凡七而已，然則遺缺不書者多矣。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雖庸奴舉目可知，而所書薄蝕之謬且如此，則星辰之遲留、伏逆、陵犯、往來，其所紀(jì)述，豈足憑乎（按：漢哀帝以日無精光、邪氣連昏之事問待詔李尋，而尋所對，具言其故。宋《兩朝史志》言諸星去極之遠(yuǎn)近，《中興史志》采近世諸儒之論，亦多前史所未發(fā)，故擇其尤明暢有味者具列於篇。國家將亡，必有妖孽。雖然，妖祥之說固未易言也。竊嘗以為物之反常者，異也，其祥則為鳳凰、麒麟、甘露、醴泉、慶、芝草，其妖則山崩、川竭、水涌、地震、豕禍、魚孽。然妖祥雖殊，而其為異一爾，故均謂之魚異。若雨木冰，乃寒氣脅木而成冰，其咎不在木也，而劉向以雨木冰為木不曲直。又前志以鼠妖為青眚、青祥，物自動為木金，物自壞為金木，其說俱後學(xué)所未諭，今以鼠妖、青眚各自為一門，而自動、自壞直以其事名之，庶覽者易曉云。漢承秦分天下為郡、國，而復(fù)以十三州統(tǒng)之。至南北分裂之後，務(wù)為夸大，僑置諸州，以會稽為東揚，京口為南徐，廣陵為南兗，歷陽為南豫，歷城為南冀，襄陽為南雍。故《禹貢》分州，必以山川定疆界，使兗州可移，而濟、河之兗州不可移；梁州可遷，而華陽、黑水之梁州不可遷。今所論著，九州則以禹跡所統(tǒng)為準(zhǔn)，沿而下之，府、州、軍、監(jiān)則以宋朝所置為準(zhǔn)，溯而上之，而備歷代之沿革焉?！　∥粝韧踅硖煜?，制立五服，所謂蠻夷戎狄，其在要、荒之內(nèi)，九州之中者，則被之聲教，疆以戎索。秦始皇既并六國，始北匈奴，南取百粵。凡二十五卷。自是之後，世謹(jǐn)梯航，歷代載記所敘，其風(fēng)氣之差殊、習(xí)俗之詭異，可考而索，至其世代傳授之詳，則固不能以備知也。載之經(jīng)傳，如齊桓之所攘，魏絳之所和，其種類雖曰戎狄，而皆錯處於華地，故不容不有以制服而羈縻之。作《輿地考》第二十三。後之作史者主於郡縣，故州縣移易，其書遂廢矣。離析磔裂，循名失實，而禹跡之九州不復(fù)可考矣。自晉以後，為州多，所統(tǒng)狹，且建治之地亦不一所。二凡二十卷。若冰花乃冰有異而結(jié)花，其咎不在花也，而《唐志》以冰花為華孽。然妖祥雖殊，而其為異亦一爾，故均謂之馬異。如恒雨、恒、恒燠、恒寒、恒風(fēng)、水潦、水災(zāi)之屬，俱妖也，不可言祥，故仍前史之舊名。誅殺過當(dāng)，其應(yīng)為恒寒，故秦始皇時有四月雨雪之異，然漢文帝之四年，亦以六月雨雪矣，而漢文帝非淫刑之主也。自伏勝作《五行傳》，班孟堅而下踵其說，附以各代證應(yīng)為《五行志》，始言妖而不言祥。凡十七卷。二事見於李尋、嚴(yán)光傳中，而以《漢志》考之，終哀帝時不言日無精光之事，光武建武五年亦不言客星事，亦可證其疏略也？）姑述故事，廣異聞耳。及南北分裂之後，國各有史，今考之：南自宋武帝永初元年至陳後主禎明二年，北自魏明帝泰常五年至隋文帝開皇八年，此一百六十九年之，《南史》所書日食僅三十六，而《北史》所書乃七十九，其年歲之相合者才二十七，又有年合而月不合者。然二任之隳廢離隔，不相為謀，蓋已久矣?！　∥羧畷r，俱有太史，其所職掌者，察天文、記時政，蓋合占候、紀(jì)載之事，以一人司之。漢初諸侯王、王子侯、功臣外戚恩澤侯，則悉本馬、班二史年表，東漢以後無年表可據(jù)，則采摭諸傳，各訂其受封傳授之本末而備著焉。於是封建之得失不可復(fù)議，而王綰、李斯、陸士衡、柳宗元輩所論之是非，亦不可得而偏廢矣。然愚又嘗夷考?xì)v代之故，魏文帝忌其諸弟，帝子受封有同幽縶，再傳之後，主勢稍弱，司馬氏父子即攘臂取之，曾無顧憚。自其出於公心，則選賢與能，而小大相維之勢，足以綿千載；自其出於私心，則忌疏畏Τ，而上下相猜之形，不能以一朝居矣。蓋檢制益密而猜防益深矣。逮數(shù)年之後，反者九起，異姓諸侯王多已夷滅，於是悉取其地以王子弟親屬，如荊、吳、齊、楚、淮南之類，蓋自是非漢之同姓不得王矣。竊意古之諸侯者，雖曰受封於天子，然亦由其行義德化足以孚信於一方，人心翕然歸之，故其子孫因之，遂君其地；或有災(zāi)否，則轉(zhuǎn)徙他之，而人心歸之不能釋去，故隨其所居，皆成都邑。周棄至文王亦屢遷，史以為自邰而豳，自豳而岐，自岐而豐。　　封建莫知其所從始也。然自三代以後，至於近世，史牒所載，昭然可考，始學(xué)者童而習(xí)之，屈伸指而得其大概，至其傳世歷年之延促，枝分派別之遠(yuǎn)近，猝然而問，雖華顛鉅儒不能以遽對，則以無統(tǒng)系之書故也?！　∥籼饭裕骸叭逭邤嗥淞x，馳說者騁其辭，不務(wù)綜其始終。凡議論所及，可以紀(jì)其著作之本末，考其流傳之真?zhèn)危喥湮睦碇儺闭?，則具載焉，俾覽之者如入群玉之府，而閱木天之藏。夫書之傳者已鮮，傳而能蓄者加鮮，蓄而能閱者尤加鮮焉。獨虞、夏、商、周之書，亡其四十六篇耳。凡十二卷。及隋唐以來，始制五刑，曰笞、杖、徒、流、死。其後乃去笞而獨用髡，減死罪一等即止於髡鉗，進髡鉗一等，即入於死，而深文酷吏務(wù)從重比，故死刑不勝其眾，魏晉以來病之。竊嘗以為劓、耳刂、、黥，蚩尤之刑也，而唐虞遵之；收孥、赤族，亡秦之法也，而漢魏以來遵之。凡十三卷。故為兵者甚寡，知兵者甚少，一有征戰(zhàn)，則盡數(shù)驅(qū)之以當(dāng)鋒刃，無有休息之期，甚則以未嘗訓(xùn)練之民而使之戰(zhàn)，是棄民也。每甸姑通以中地二家五人計之，五百一十二家可任者一千二百八十人，而所調(diào)者止七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