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澆水灌地；如此費力的人工灌溉對于整個大地的潤澤，不顯得徒勞嗎？先生如能居于國君之位天下一定會獲得大治，可是我還空居其位；我自己越看越覺得能力不夠，請允許我把天下交給你。陽：山的南面或水流的北面。 (38) 斷發(fā)：不蓄頭發(fā)。鑄：熔煉金屬鑄造器物?；褐?。）：祈；求的意思。女：汝，你。信：真實可靠。 (28)疵癘（ｌ 236。 (26)淖（ｃｈｕ 238。成語“ 大相逕庭 ” 出于此。極：邊際，盡頭。 (21)當（ｄ 224。 “ 樽俎 ” 這里代指各種廚事。 (17)庖人：廚師。ｏ）：一種善于筑巢的小鳥。 ⑩ 致：給與。 ⑥ 勞：這里含有徒勞的意思。）火：炬火，木材上蘸上油脂燃起的火把。 【注釋】 ① 堯：我國歷史上傳說時代的圣明君主。豈唯形骸有聾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猶時女也 (31)。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 (26)，不食五谷，吸風(fēng)飲露，乘云 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 (27)，使物不疵癘而年谷熟 (28)。歸休乎君 (15)，予無所用天下為(16)！庖人雖不治庖 (17)，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18)！ ” 肩吾問于連叔曰 (19)： “ 吾聞言于接輿 (20)，大而無當 (21)，往而不反 (22)。他這樣做雖然免除了行走的勞苦，可還是有所依憑呀。他清楚地劃定自身與物外的區(qū)別，辯別榮譽與恥辱的界限，不過如此而已呀！宋榮子他對于整個社會，從來不急急忙忙地去追求什么。 而它打算飛到什么地方去呢？ ’” 這就是小與大的不同了?？?是彭祖到如今還是以年壽長久而聞名于世，人們與他攀比，豈不可悲可嘆嗎？ 商湯詢問棘的話是這樣的： “ 在那草木不生的北方，有一個很深的大海，那就是‘ 天池 ’ 。寒蟬與小灰雀譏笑它說： “ 我從地面急速起飛，碰著榆樹和檀樹的樹枝，常常飛不到而落在地上，為什么要到九萬里的高空而向南飛呢？ ” 到迷茫的郊野去，帶上三餐就可以往返，肚子還是飽飽的；到百里之外去，要用一整夜時間準備干糧；到千里之外去，三個月以前就要準備糧食。 再說水匯積不深，它浮載大船就沒有力量。南方的大海是個天然的大池。 【譯文】 北方的大海里有一條魚，它的名字叫做鯤。 (68)神人：這里指精神世界完全能超脫于物外的人。辯：通作“ 變 ” ，變化的意思。天地：這里指萬物，指整個自然線。有：又。御：駕馭。 (57)境：界限。 (55)非：責(zé)難，批評。 (53)宋榮子：一名宋钘，宋國人，戰(zhàn)國時期的思想家。ｎｇ）：品行 。 (49)辯：通作 “ 辨 ” ，辨別、區(qū)分的意思。 (46)斥鴳（ｙ 224。 (43)太山：大山。棘：湯時的賢大夫。特：獨。 (37)根據(jù)前后用語結(jié)構(gòu)的特點，此句之下當有 “ 此大年也 ” 一句，但傳統(tǒng)本子均無此句。 (34)蟪蛄（ｈｕ 236。）：通 “ 智 ” ，智慧。 (30)宿：這里指一夜。 (28)飡（ｃ āｎ）：同餐。之：去到。 (24)搶（ｑｉ ?。睿纾和贿^。ｏ）：蟬。夭閼（ 226。 (19)斯：則，就。 (17)覆：傾倒。 (14)塵埃：揚在空中的土叫 “ 塵 ” ，細碎的塵粒叫 “ 埃 ” 。 (12)去：離，這里指離開北海。ｎ）：環(huán)繞而上。一說人名。 ⑥ 海運：海水運動，這里指洶涌的海濤；一說指鵬鳥在海面飛行。 ③ 鵬：本為古 “ 鳳 ” 字，這里用表大鳥之名。 “ 北冥 ” ，就是北方的大海。彼于致福者 (62)，未數(shù)數(shù)然也。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 (54)，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 (55)，定乎內(nèi)外之分 (56)，辯乎榮辱之境 (57)，斯已矣。斥鴳笑之曰 (46)： ‘ 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shù)仞而下 (47)，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 (48)。楚之南有冥靈者 (35)，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 (36)，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37)。而后乃今培風(fēng)(20)，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 (21)，而后乃今將圖南。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 (16)？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南冥者，天池也 ⑦ 。 【原文】 北冥有魚 ① ，其名曰鯤 ② 。 “ 逍遙游 ” 也是莊子哲學(xué)思想的一個重要方面。 全文可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至 “ 圣人無名 ” ，是本篇的主體，從對比許多不能 “ 逍遙 ” 的例子說明，要得真正達到自由自在的境界，必須 “ 無己 ” 、 “ 無功 ” 、 “ 無名 ” 。第二部分至 “ 窅然喪其天下焉 ” ，緊承上一部分進一步闡述，說明 “ 無己 ” 是擺脫各種束縛和依憑的唯一途徑，只要真正做到忘掉自己、忘掉一切，就能達到逍遙的境界，也只有 “ 無己 ” 的人才是精神境界最高的人。全篇一再闡述無所依憑的主張，追求精神世界的絕對自由。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③ 。齊諧者 ⑧ ，志怪者也 ⑨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 力。蜩與學(xué)鳩笑之曰 (22)： “ 我決起而飛 (23)，搶榆枋 (24)，時則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 (25)；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 (26)？ ” 適莽蒼者 (27)，三飡而反 (28)，腹猶果然 (29)；適百里者，宿舂糧(30)；適千里者，三月聚糧。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 (38)，眾人匹之 (39)，不亦悲乎？ 湯之問棘也是已 (40)： “ 窮發(fā)之北有冥海者 (41)，天池也。而彼且奚適也？ ’” 此小大之辯也 (49)。彼其于世，未數(shù)數(shù)然也 (58)。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 (63)。下文的 “ 南冥 ” 仿此。 ④ 怒：奮起。徙：遷移。 ⑨ 志：記載。一說 “ 摶 ” 當作 “ 搏 ” （ｂ 239。息：停歇。 (15)生物：概指各種有生命的東西。坳（ 224。 (20)而后乃今：意思是這之后方才；以下同此解。）：又寫作 “ 夭遏 ” ，意思是遏阻、阻攔。學(xué)鳩：一種小灰雀，這里泛指小鳥。榆枋：兩種樹名。為：句末疑問語氣詞。反：返回。 (31)之：這。 (33)朝：清晨。ｇ ū）：即寒蟬，春生復(fù)死或復(fù)生秋死。 (38)彭祖：古代傳說中年 壽最長的人。聞：聞名于世。已：矣。一說即泰山。ｎ）：一種小鳥。 (50)效：功效；這里含有勝任的意思。比：比并。猶然：譏笑的樣子。沮（ｊ ǔ）：沮喪。 (58)數(shù)數(shù)（ｓｈｕ 238。 (60)泠（ｌ 237。 (62)致：羅致，這里有尋求的意思。正：本；這里指自然的本性。 (66)惡（ｗ ū）：何，什么。無功：不建樹功業(yè)。鯤的體積，真不知道大到幾千里；變化成為鳥，它的名字就叫鵬。《齊諧》是一部專門記載怪異事情的書，這本書上記載說： “ 鵬鳥遷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擊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濤，海面上急驟的狂風(fēng)盤旋而上直沖九萬里高空，離開北方的大海用了六個月的時間方才停歇下來 ” 。倒杯水在庭堂的低洼處，那么小小的芥草也可以給它當作船；而擱置杯子就粘住不動了，因為水太淺而船太大了。寒蟬和灰雀這兩個小東西懂得什么！小聰明趕不上大智慧，壽命短比不上壽命長。那里有一種魚，它的脊背有好幾千里，沒有人能夠知道它有多長，它的名字叫做鯤，有一種鳥，它的名字叫鵬，它的脊背像座大山，展開雙翅就像天邊的云。 所以，那些才智足以勝任一個官職，品行合乎一鄉(xiāng)人心愿，道德能使國君感到滿意，能力足以取信一國之人的人，他們看待自己也像是這樣哩。雖然如此，他還是未能達到最高的境界。至于遵循宇宙萬物的規(guī)律，把握 “ 六氣 ” 的變化，遨游于無窮無盡的境域，他還仰賴什么呢！因此說，道德修養(yǎng)高尚的 “ 至人 ” 能夠達到忘我的境界，精神世界完全超脫物外的 “ 神人 ” 心目中沒有功名和事業(yè)，思想修養(yǎng)臻于完美的 “ 圣人 ” 從不去追求名譽和地位。吾驚怖其言。吾以是狂而不信也 (29)。之人也，之德也，將旁礴萬物以為一 (32)，世蘄乎亂 (33)，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 (34)！之人也，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 (35)，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熱。許由：古代傳說中的高士，宇仲武，隱于箕山。 ③ 時雨：按時令季節(jié)及時降下的雨。 ⑦ 立：位，在位。 (11)子：對人的尊稱。 (14)偃鼠：鼴鼠。 (18)尸祝：祭祀時主持祭祀的人。成語 “ 越俎代庖 ” 出于此。ｎｇ）：底，邊際。 (24)逕：門外的小路。 (25)藐（ｍｉ ǎｏ）：遙遠的樣子。）約：柔弱、美好的樣子。）：疾病。 (30)瞽（ｇ ǔ）：盲。舊注指時女為處女，聯(lián)系上下文實是牽強，故未從。亂：這里作 “ 治 ” 講 ，這是古代同詞義反的語言現(xiàn)象。 (36)秕：癟谷。 (37)資：販賣。文身：在身上刺滿花紋。 (40)窅（ｙ ǎｏ）然：悵然若失的樣子。 ” 許由回答說： “ 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經(jīng)獲得了大治，而我卻還要去替代你，我將為了名聲嗎？ ‘ 名 ’ 是 ‘ 實 ’ 所派生出來的次要東西，我將去追求這次要的東西嗎？鷦鷯在森林中筑巢，不過占用一棵樹枝；鼴鼠到大河邊飲水，不過喝 滿肚子。他的神情那么專注，使得世間萬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豐登。那位神人，他的德行，與萬事萬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個天下的治理，誰還會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當成回事！那樣的人呀，外物沒有什么能傷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沒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熱。以盛水漿，其堅不能自舉也 ⑤ ?？吐勚堎I其方百金 (12)。能不龜手一也 (18)，或以封 (19)，或不免于洴澼 ，則所用之異也。 ” 莊子曰： “ 子獨不見貍狌乎 (26)？卑身而伏 (27)，以候敖者 (28)；東西跳梁 (29)，不辟高下 (30)；中于機辟 (31)，死于罔罟 (32)。不夭斤斧(37)，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 【注釋】 ① 惠子：宋國人，姓惠名施，做過梁惠王的相。）：贈送。 ④ 實：結(jié)的葫蘆。 ⑥ 瓠落：又寫作 “ 廓落 ” ，很大很大的樣子。掊（ｐ ǒｕ）：砸破。ｎｇ）：浮。ｎｇ）：絲絮。 (14)說（ｓｈｕ 236。ｎｇ）：統(tǒng)帥部隊。以：憑借，其后省去賓語 “ 不龜手之藥 ” 。 (21)蓬：草名，其狀彎曲不直。擁（擁）腫：今寫作 “ 臃腫 ” ，這里形容 樹干彎曲、疙里疙瘩。 (24)規(guī)矩：即圓規(guī)和角尺。狌（ｓｈ ēｎｇ）：黃鼠狼。 (30)辟：避開；這個意義后代寫作 “ 避 ” 。 (33)斄（ｌ 237。 (36)彷徨：徘徊，縱放。 【譯文】 惠子對莊子說： “ 魏王送我大葫蘆種子，我將它培植起來后，結(jié)出的果實有五石容積。 ” 莊子說： “ 先生實在是不善于使用大東西??！宋國有一善于調(diào)制不皸手藥物的人家，世世代代以漂洗絲絮為職業(yè)。 ’ 游客得到藥方，來游說吳王。它的樹干卻疙里疙瘩，不符合繩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樹枝彎彎扭扭，也不適應(yīng)圓規(guī)和角尺取材的 需要。一會兒東，一會兒西，跳來跳去，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上下竄越，不曾想到落入獵人設(shè)下的機關(guān)，死于獵網(wǎng)之中。雖然沒有派上什么用場，可是哪里又會有什么困苦呢？ ” 齊物論 【題解】 本篇是《莊子》的又一代表篇目。 “ 齊物 ” 和 “ 齊論 ” 合在一起便是本篇的主旨。萬物都有其對立的一面，也有其統(tǒng)一的一面；萬物都在變化之中，而且都在向它自身對立的那一面轉(zhuǎn)化。第六部分至 “ 故寓諸無竟 ” ，借寓言人物之口闡述齊物與齊論的途徑，即忘掉死生、忘掉是非，把自己寄托于無窮的境域，從而遨游于塵埃之外，這也就進一步說明物之不可分、言之不可辯。但出于萬物一體的觀點，他又認為這一切又都是統(tǒng)一的，渾然一體的，而且都在向其對立的一面不斷轉(zhuǎn)化，因而又都是沒有區(qū)別的。篇文充滿辯證的觀點，但也經(jīng)常陷入形而上學(xué)的泥潭，須得細加體會和分析。 ” 子綦曰： “ 夫大塊噫氣 (13)，其名為風(fēng)，是唯無作 (14)，作則萬竅怒呺 (15)，而獨不聞之翏翏乎 (16)？山林之畏佳 (17)，大木百圍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 (18)，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 (19)。 ”子綦曰： “ 夫吹萬不同 (31)，而使其自己也 (32)，咸其自取 (33)，怒者其誰邪(34)？ ” 【注釋】 ① 南郭子綦（ｑ 237。機：亦作幾，案幾。耦：匹對。 ⑤ 居（ｊ ī）：表疑問的語氣詞。固：豈，難道。 “ 不亦善乎，而問之也 ” 乃是 “ 爾問之不亦善乎 ” 之倒置。 (12)敢：表示謙敬的副詞，含有 “ 冒昧地 ” 、 “ 斗膽地 ” 的意思。 (14)是：此，這里指風(fēng)。呺（ｈ 225。 (17)林： 通作 “ 陵 ” ，大山。 (20)激：水流湍急的聲音。ｏ）：嚎哭聲。 (25)于、喁（ｙ (27)厲風(fēng)：迅猛的暴風(fēng)。 (29)是：這樣。 (31)這句及以下是表述 “ 天簌 ” 的，故有人疑 “ 夫 ” 字之后缺 “ 天簌者 ” 三字。 (34)怒：這里是發(fā)動的意思。 ” 子綦說： “ 大地吐出的氣，名字叫風(fēng)。清風(fēng)徐徐就有小小的和聲，長風(fēng)呼呼便有大的反響，迅猛的暴風(fēng)突然停歇，萬般竅穴也就寂然無聲。其寐也魂交 ⑤ ，其覺也形開 ⑥ ；與接為搆 ⑦ ，日以心斗：縵者 ⑧ ，窖者 ⑨ ，密者 ⑩ 。喜怒哀樂，慮嘆變 (21)，姚佚啟態(tài) (22)。是亦近矣 (32)，而不知其所為使 (33)。與物相刃相靡 (48)，其行盡如馳 (49)，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 (50)，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 (51)，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 (52)？其我獨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夫隨其成心而師之 (53)，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 (54)？愚者與有焉。 ② 閒閒（ｊｉ 224。 ⑤ 寐：睡眠。一說形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