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底就好像盟約誓言堅守不渝，那就是說 持守胸臆坐待勝機。有的疏怠遲緩，有的高深莫測，有的辭慎語謹(jǐn)。 【譯文】 才智超群的人廣博豁達(dá)，只有點小聰明的人則樂于細(xì)察、斤斤計較；合于大道的言論就像猛火烈焰一樣氣焰凌人，拘于智巧的言論則瑣細(xì)無方、沒完沒了。 (55)這句是比喻，說明沒有成見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是非觀念。 “ 知代 ” 意思是懂得變化更替的道理。 (53)成心：業(yè)已形成的偏執(zhí)之見。疲役：猶言疲于役，為役使所疲頓。 (51)（ｎｉ 227。意思是為役使之物所役使。 (49)馳：迅疾奔跑。 (48)刃：刀口，這里喻指針鋒相對的對立面。一說 “ 亡 ” 為 “ 代 ” 字之訛，變化的意思。 (46)一：一旦。 (44)真君：對待 “ 我 ” 來說， “ 真君 ” 即 “ 真我 ” 、 “ 真心 ” ，對待社會的各種情態(tài)說， “ 真君 ” 就是 “ 真宰 ” 。）：喜悅，這個意義后代寫作 “ 悅 ” 。 (41)誰與：與誰。心、肺、肝、脾、腎俗稱五臟，但也有把左右兩腎分別稱謂的，這就成了 “ 六臟 ” 。 (38)九竅：人體上九個可以向外張開的孔穴，指雙眼、雙耳、雙鼻孔、口、生殖器、肛門。 (37)百：概數(shù)，言其多，非確指。眹（ｚｈ ěｎ）：端倪、征兆。 “ 真宰 ” ，猶如今日言 “ 造世主 ” ，但也可理解為真我，即我身的主宰。 (33)所為使：為 ?? 所驅(qū)使。 (31)?。嘿Y證，呈現(xiàn)。所由：產(chǎn)生的原由。此：指上述對立、對應(yīng)的各種情態(tài)形成發(fā)生的道理，猶如樂出于虛，菌出于 氣，一切都形成于 “ 虛 ” 、 “ 無 ” 。 (27)已：止，算了。 (25)相代：相互對應(yīng)地更換與替代。虛：中空的情態(tài)，用管狀樂器中空的特點代指樂器本身。態(tài)：這里是故作姿態(tài)的意思。）：奢華放縱。 (22)姚：輕浮躁動。（ｚｈ 226。嘆：感嘆。 (20)復(fù)陽： 復(fù)生，恢復(fù)生機。 (19)洫（ｘ 249。 (18)厭（ｙ ?。和ㄗ?“ 壓 ” ，閉塞的意思。 (17)溺：沉湎。 (16)殺（ｓｈ 224。 (15)留：守住，指留存內(nèi)心，與上句的 “ 發(fā) ” 相對應(yīng)。 “ 司是非 ” 猶言主宰是非，意思是 “ 是 ” 與 “ 非 ” 都由此產(chǎn)生。栝（ｇｕ ?。杭龡U末端扣弦部位。ｎ）：神情沮喪的樣子。）：恐懼不安的樣子。 ⑩ 密：隱秘、謹(jǐn)嚴(yán)。ｎ）：通作 “ 慢 ” ，疏怠遲緩的意思。搆： “ 構(gòu)（搆） ” 字的異體，交合的意思。一說形體不寧。 ⑥ 覺：睡醒。 ⑤ 寐：睡眠。 ③ 炎炎：猛烈；這里借猛火炎燎之勢，比喻說話時氣焰盛人。 ② 閒閒（ｊｉ 224。是以無有為有。與物相刃相靡 (48)，其行盡如馳 (49)，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 (50)，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 (51)，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 (52)？其我獨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夫隨其成心而師之 (53)，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 (54)？愚者與有焉。百骸 (37)、九竅 (38)、六藏 (39)，賅而存焉 (40)，吾誰與為親 (41)？汝皆說之乎 (42)？其有私焉 (43)？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 (44)？如求得其情與不得 (45)，無益損乎其真。是亦近矣 (32)，而不知其所為使 (33)。日夜相代乎前 (25)，而莫知其所萌 (26)。喜怒哀樂，慮嘆變 (21)，姚佚啟態(tài) (22)。其發(fā)若機栝 (13)，其司是非之謂也 (14)；其留如詛盟 (15)，其守勝之謂也。其寐也魂交 ⑤ ，其覺也形開 ⑥ ；與接為搆 ⑦ ，日以心斗：縵者 ⑧ ，窖者 ⑨ ，密者 ⑩ 。我再冒昧地向你請教什么是天籟。清風(fēng)徐徐就有小小的和聲，長風(fēng)呼呼便有大的反響，迅猛的暴風(fēng)突然停歇，萬般竅穴也就寂然無聲。你獨獨沒有聽過那呼呼的風(fēng)聲嗎？山陵上陡峭崢嶸的各種去處，百圍大樹上無數(shù)的竅孔，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像圓柱 上插入橫木的方孔，有的像圈圍的柵欄，有的像舂米的臼窩，有的像深池，有的像淺池。 ” 子綦說： “ 大地吐出的氣，名字叫風(fēng)。他的學(xué)生顏成子游陪站在跟前說道： “ 這是怎么啦？形體誠然可以使它 像干枯的樹木，精神和思想難道也可以使它像死灰那樣嗎？你今天憑幾而坐，跟往昔憑幾而坐的情景大不一樣呢。 (34)怒：這里是發(fā)動的意思。一說 “ 己 ” 當(dāng)作 “ 已 ” ，是停止的意思，但聯(lián)系上下文不宜從此解。 (31)這句及以下是表述 “ 天簌 ” 的，故有人疑 “ 夫 ” 字之后缺 “ 天簌者 ” 三字。 (30)比：并合。 (29)是：這樣。 (28)調(diào)調(diào)、刁刁：風(fēng)吹草木晃動搖曳的樣子。 (27)厲風(fēng)：迅猛的暴風(fēng)。 (26)泠（ｌ 237。 (25)于、喁（ｙ (24)咬（ｊｉ āｏ）：鳥鳴叫的聲音。ｏ）：嚎哭聲。ｏ）：這里用來形容箭頭飛去的聲響。 (20)激：水流湍急的聲音。 (18)枅（ｊ ī）：柱頭橫木。 (17)林： 通作 “ 陵 ” ，大山。 (16)翏翏（ｌｉ 呺（ｈ 225。作：興起。 (14)是：此，這里指風(fēng)。 (13)大塊：大地。 (12)敢：表示謙敬的副詞，含有 “ 冒昧地 ” 、 “ 斗膽地 ” 的意思。ｉ）：簫，古代的一種管狀樂器，這里泛指從孔穴里發(fā)出的聲響。 “ 不亦善乎，而問之也 ” 乃是 “ 爾問之不亦善乎 ” 之倒置。 ⑨ 偃：見注 ④ 。固：豈，難道。槁：干枯。 ⑤ 居（ｊ ī）：表疑問的語氣詞。喪其耦，表示精神超脫軀體達(dá)到忘我的境界。耦：匹對。 ③ 荅（ｔ 224。機：亦作幾，案幾。舊說為楚莊王庶出的弟弟，做過楚莊王的司馬；疑為莊子中寓托的高士，而非歷史人物。 ”子綦曰： “ 夫吹萬不同 (31)，而使其自己也 (32)，咸其自取 (33)，怒者其誰邪(34)？ ” 【注釋】 ① 南郭子綦（ｑ 237。泠風(fēng)則小和 (26)，飄風(fēng)則大和，厲風(fēng)濟則眾竅為虛 (27)。 ” 子綦曰： “ 夫大塊噫氣 (13)，其名為風(fēng)，是唯無作 (14)，作則萬竅怒呺 (15)，而獨不聞之翏翏乎 (16)？山林之畏佳 (17)，大木百圍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 (18)，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 (19)。顏成子游 立侍乎前 ④ ，曰：“ 何居乎 ⑤ ？形固可使如槁木 ⑥ ，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⑦ ？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 ⑧ 。篇文充滿辯證的觀點，但也經(jīng)常陷入形而上學(xué)的泥潭，須得細(xì)加體會和分析。是與非、正與誤，從事物本于一體的觀點看也是不存在的。但出于萬物一體的觀點，他又認(rèn)為這一切又都是統(tǒng)一的，渾然一體的，而且都在向其對立的一面不斷轉(zhuǎn)化，因而又都是沒有區(qū)別的。 “ 齊物 ” 與 “ 齊論 ” 是莊子哲學(xué)思想的又一重要方面，與 “ 逍遙游 ” 一并構(gòu)成莊子哲學(xué)思 想體系的主體。第六部分至 “ 故寓諸無竟 ” ，借寓言人物之口闡述齊物與齊論的途徑，即忘掉死生、忘掉是非，把自己寄托于無窮的境域，從而遨游于塵埃之外，這也就進(jìn)一步說明物之不可分、言之不可辯。第四部分至 “ 此之謂葆光 ” ，進(jìn)一步指出大道并不曾有過區(qū)分，言論也不曾有過定論，人們所持有的是非與區(qū)分并非物之本然， 而是主觀對外物的偏見，物、我一體，因而是非無別，容藏于一體。萬物都有其對立的一面，也有其統(tǒng)一的一面；萬物都在變化之中，而且都在向它自身對立的那一面轉(zhuǎn)化。第二部分至 “ 吾獨且奈何哉 ” ，推進(jìn)一步描述社會各種現(xiàn)象和人的各種不同心態(tài)，并指出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又都是出自虛無。 “ 齊物 ” 和 “ 齊論 ” 合在一起便是本篇的主旨。莊子認(rèn)為世界萬物包括人的品性和感情，看起來是千差萬別，歸根結(jié)底卻又是齊一的，這就是 “ 齊物 ” 。雖然沒有派上什么用場，可是哪里又會有什么困苦呢？ ” 齊物論 【題解】 本篇是《莊子》的又一代表篇目。如今你有這么大一棵樹，卻擔(dān)憂它沒有什么用處，怎么不把它栽種在什么也沒有生長的地方，栽種在無邊無際的曠野里，悠然自得地徘徊于樹旁，優(yōu)游自在地躺臥于樹下。一會兒東，一會兒西，跳來跳去，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上下竄越，不曾想到落入獵人設(shè)下的機關(guān)，死于獵網(wǎng)之中。現(xiàn)今你的言談，大而無用，大家都會鄙棄它的。它的樹干卻疙里疙瘩，不符合繩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樹枝彎彎扭扭，也不適應(yīng)圓規(guī)和角尺取材的 需要。能使手不皸裂，藥方是同樣的，有的人用它來獲得封賞，有的人卻只能靠它在水中漂洗絲絮，這是使用的方法不同。 ’ 游客得到藥方，來游說吳王。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商量： ‘ 我們世世代代在河水里漂洗絲絮，所得不過數(shù)金，如 今一下子就可賣得百金。 ” 莊子說： “ 先生實在是不善于使用大東西?。∷螄幸簧朴谡{(diào)制不皸手藥物的人家，世世代代以漂洗絲絮為職業(yè)。把它剖開做瓢也太大了，沒有什么地方可以放得下。 【譯文】 惠子對莊子說： “ 魏王送我大葫蘆種子，我將它培植起來后，結(jié)出的果實有五石容積。 (37)夭：夭折。 (36)彷徨：徘徊，縱放。 (34)無何有之鄉(xiāng)：指什么也沒有生長的地方。 (33)斄（ｌ 237。 (32)罔：網(wǎng)。 (30)辟：避開；這個意義后代寫作 “ 避 ” 。 (28)敖：通 “ 遨 ” ，遨游。狌（ｓｈ ēｎｇ）：黃鼠狼。 (26)貍（ｌ 237。 (24)規(guī)矩：即圓規(guī)和角尺。ｎｇ）：符合。擁（擁）腫：今寫作 “ 臃腫 ” ，這里形容 樹干彎曲、疙里疙瘩。 (22)樗（ｃｈ ū）：一種高大的落葉喬木，但木質(zhì)粗劣不可用。 (21)蓬：草名，其狀彎曲不直。一說通作 “ 攄 ” ，用繩絡(luò)綴結(jié)。以：憑借，其后省去賓語 “ 不龜手之藥 ” 。 (18)一：同一，一樣的。ｎｇ）：統(tǒng)帥部隊。 (15)難： 發(fā)難，這里指越國對吳國有軍事行動。 (14)說（ｓｈｕ 236。 (13)鬻（ｙ 249。ｎｇ）：絲絮。）：在水中漂洗。ｎｇ）：浮。 ⑩ 龜（ｊ ūｎ）：通作 “ 皸 ” ，皮膚受凍開裂。掊（ｐ ǒｕ）：砸破。 ⑧ 為（ｗ 226。 ⑥ 瓠落：又寫作 “ 廓落 ” ，很大很大的樣子。ｎ）：容量單位，十斗為一石。 ④ 實：結(jié)的葫蘆。）：葫蘆。）：贈送。 ② 魏王 ：即梁惠王。不夭斤斧(37)，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 【注釋】 ① 惠子：宋國人，姓惠名施，做過梁惠王的相。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zhí)鼠。 ” 莊子曰： “ 子獨不見貍狌乎 (26)？卑身而伏 (27)，以候敖者 (28)；東西跳梁 (29)，不辟高下 (30)；中于機辟 (31)，死于罔罟 (32)。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 (23)，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guī)矩 (24)，立之塗 (25)，匠人不顧。能不龜手一也 (18)，或以封 (19)，或不免于洴澼 ，則所用之異也。 ’ 客得之，以說吳王 (14)?？吐勚?，請買其方百金 (12)。非不呺然大也 ⑦ ，吾為其無用而掊之 ⑧ 。以盛水漿，其堅不能自舉也 ⑤ 。堯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內(nèi)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見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悵然若失，忘記了自己居于治理天下的地位。那位神人，他的德行，與萬事萬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個天下的治理，誰還會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當(dāng)成回事！那樣的人呀，外物沒有什么能傷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沒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熱。 ” 連叔聽后說： “ 是呀！對于瞎子沒法同他們欣賞花紋和色彩，對于聾子沒法同他們聆聽鐘鼓的樂聲。他的神情那么專注，使得世間萬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豐登。我十分驚恐他的言談，就好像天上的銀河沒有邊際，跟一般人的言談差異甚遠(yuǎn)，確實是太不近情理了。 ” 許由回答說： “ 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經(jīng)獲得了大治，而我卻還要去替代你，我將為了名聲嗎？ ‘ 名 ’ 是 ‘ 實 ’ 所派生出來的次要東西，我將去追求這次要的東西嗎？鷦鷯在森林中筑巢，不過占用一棵樹枝；鼴鼠到大河邊飲水，不過喝 滿肚子。ｎｇ）：喪失、忘掉。 (40)窅（ｙ ǎｏ）然：悵然若失的樣子。 (39)四子：舊注指王倪、齧缺、被衣、許由四人，實為虛構(gòu)的人物。文身：在身上刺滿花紋。適：往。 (37)資：販賣。陶：用土燒制瓦器。 (36)秕：癟谷。 (35)大浸：大水。亂：這里作 “ 治 ” 講 ，這是古代同詞義反的語言現(xiàn)象。 (33)蘄（ｑ 237。舊注指時女為處女，聯(lián)系上下文實是牽強，故未從。 (31)時：是。 (30)瞽（ｇ ǔ）：盲?？瘢和ㄗ?“ 誑 ” ，虛妄之言。）：疾病。 (27)凝：指神情專一。）約：柔弱、美好的樣子。）：傳說中的山名。 (25)藐（ｍｉ ǎｏ）：遙遠(yuǎn)的樣子。 “ 逕庭 ” 連用，這里喻指差異很大。 (24)逕：門外的小路。 (23)河漢：銀河。ｎｇ）：底，邊際。 (20)接輿：楚國的隱士，姓陸名通，接輿為字。成語 “ 越俎代庖 ” 出于此。俎：盛肉的器皿。 (18)尸祝：祭祀時主持祭祀的人。 (16)為：句末疑問語氣詞。 (14)偃鼠：鼴鼠。 (13)鷦鷯（ｊｉ ?。铮欤?225。 (11)子：對人的尊稱。 ⑨ 缺然：不足的樣子。 ⑦ 立：位，在位。 ⑤ 澤：潤澤。 ③ 時雨：按時令季節(jié)及時降下的雨。 ② 爝（ｊｕ 227。許由：古代傳說中的高士，宇仲武，隱于箕山。堯治天下之民，平海內(nèi)之政，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陽 (39)，窅然喪其天下焉 (40)。之人也，之德也，將旁礴萬物以為一 (32)，世蘄乎亂 (33)，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 (34)！之人也，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 (35)，大旱金石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