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 肯德基對中國經濟的影響 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產業(yè)組織課題組 ? （北京， 100871） No. C2020020 2020 年 1 月 8 日 目 錄 一、引言 二、方法 三、肯德基公司的直接影響 四、肯德基公司對上游的經濟影響 五、肯德基公司對下游的經濟影響 六、肯德基公司在 1992 年對中國經濟的直接效應與間接效應 七、 2020 年與 1992 年的效應比較 八、結論 ? 課題組由平新喬、郝朝艷、魏軍鋒組成，由平新喬負責。 2 一、 引 言 在過去的 20 年里，外國直接投資（ FDI）在中國經濟的增長與發(fā)展過程中一直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超過 3000 億美元的外國資本已投在合資或獨資的在華多國公司里，這相當于發(fā)展中國家同期所吸收的外國直接投資的一半。根據中國國家統(tǒng)計局的測算，在 1999 年，外資投資的企業(yè)產出占中國工業(yè)產出的 27%，占固定資產投資的 13%，占稅收總額的 14%。 我們這項研究是關于外國直接投資的互利優(yōu)勢的案例研究，其所涉及的是肯德基餐飲連鎖系統(tǒng)與中國本土經濟的關系。我們的研究結果表明，肯德基餐飲連鎖系統(tǒng)在 1990 年代的迅速發(fā)展，的確對中國經濟發(fā)生了深刻的影響。 肯德基在中國的發(fā)展僅有 14 個年頭。 1987 年 11 月 12 日肯德基在北京前門繁華地 帶設立了在中國的第一家餐廳。到 1992 年時餐廳總數為 11 家，是當時在中國經營快餐連鎖餐廳中數量最多的公司， 1995 年已發(fā)展到 50 家，到 2020 年肯德基的業(yè)務發(fā)展已經有了一個飛躍： 2020 年 11 月 28 日，肯德基在中國的連鎖餐飲企業(yè)中已領先同業(yè)，第一個突破 400 家，繼續(xù)保持餐飲連鎖業(yè)中的中國第一。同時，已在全中國設有 19 家肯德基有限公司，管理并經營著全國 100 多個城市里的 400 多家連鎖餐廳（鑒于西安肯德基為早期特許加盟，區(qū)域情況較為特殊，本研究數據未包含西安肯德基公司）。這樣的發(fā)展速度和規(guī)模，使肯德基成為一家在 中國發(fā)展最迅速的餐飲連鎖企業(yè)。 1996 年 6 月 25 日，肯德基中國第一百家店在北京成立，同年 6 月 1 日肯德基上海人民公園餐廳以近 40 萬元的日營業(yè)額，刷新了肯德基全球單店單日營業(yè)額的歷史記錄。自 1987 年開業(yè)以來，肯德基在中國已售出 24 萬噸雞類產品，這些雞原料都產自中國本地，粗略估計，肯德基在全國售出的雞肉總量約需求六億二千四百萬只雞。 肯德基的飛速發(fā)展為中國提供了大量的就業(yè)機會。截至 2020 年底，肯德基在全國共有餐廳員工 24， 000 多名，餐廳及公司各職能管理人員 5， 000 多名。從在中國的第一家餐廳開始，肯德基一 直做到餐廳員工 100%的本地化。在 14 年的發(fā)展里程中，肯德基不斷投入資金人力進行多方面各層次的培訓。從餐廳服務員，餐廳經理到公司職能部門的管理人員，公司都按照其工作的性質要求安排科學嚴格的培訓計劃。這些培訓不僅幫助員工提高工作技能，同時還豐富和完善員工自身的知識結構和個性發(fā)展。 至 2020 年底，肯德基共有 200 多家國內原料供應商， 2020 年全年肯德基共向他們訂購了從雞肉，蔬菜，面包到包裝箱，設備，建筑材料等總量約人民幣約 18 億元的原料。從第一家肯德基餐廳開始，肯德基不但 100%的采用國內的雞原料，同時還積極 對國內相關的供應商進行評估和培訓。一項在肯德基全球運用，專業(yè)對供應商 3 評估的星級系統(tǒng) 97 年進入中國。這項評估系統(tǒng)能夠科學嚴格，客觀公正地從五個方面對供應商進行評估測試，并幫助供應商提高自己產品的質量。目前全國的 20 多家雞類供應商如今都已成為國內雞類行業(yè)中的佼佼者。作為肯德基的供應商，山東諸城對外貿易集團公司、南海油脂有限公司、遼寧大成長城集團等全國知名企業(yè)一直把肯德基看作是他們的長期合作伙伴。 真要科學地分析肯德基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就必須把這種影響分解為若干個方面，它們包括： 對需求方面的影響； 對供給狀 態(tài)的影響； 對本國（本地）資源的利用； 對市場狀態(tài)的影響。 而上述影響又可以從總體上劃分為數量上可以測度的效應，以及在質量上的效應（比如人的素質的提高，體制競爭性的提高等）。我們這項研究，則側重于定量的研究，運用“投入 — 產出”表，就肯德基對中國國內的需求、供給、資源利用與市場狀態(tài)的種種影響，試圖給出一個綜合的定量的估算?？系禄鶗χ袊脑牧吓c資本品市場產生需求，這屬于對“上游”企業(yè)的需求影響；肯德基從供食品到餐桌之后又會對運送、服裝、專用設備、電信等供應部門發(fā)生影響，這屬于對“下游”企業(yè)的影響。至于肯 德基對中國本地資源的利用，我們側重于其對勞動力資源與雞肉等原材料的利用程度分析。所有這一切分析，最終都以“乘數”效應的形式加以表達。我們會揭示，在 2020 年，肯德基在華每投入一元錢的支出，會造成多大的引致需求？會提供多少的稅金給中國政府？會給中國勞動力造成多少就業(yè)機會？會形成多少新的資本積累？ 由于投入 — 產出表分析只能提供一個橫截面的靜態(tài)分析，我們運用 1992 年的投入 — 產出表對 1992 年的肯德基對中國的經濟影響作了一個估算；并又運用 1997 年的投入 — 產出表對 2020 年的肯德基的支出及其效應作了分析。然后，比 較這兩個結果，可以大致看出肯德基 1990 年代在中國的發(fā)展趨勢 — 這只是一種比較靜態(tài)分析。 這項研究基于肯德基中國總部 中國百勝餐飲集團于 2020 年 6— 7 月所進行的一項題為“中國經濟影響研究”的調查。我們將問卷中原始統(tǒng)計數據按“上游”與“下游”各合并為 22 個與 20 個有關投入品與中間品購買、資本支出和經營支出的項目，使之大體上與中國投入產出表中的對應產業(yè)相匹配。由于我們較為嚴格地區(qū)分了“上游”與“下游”，因此，本研究分別敘述肯德基對“上游”與“下游”產業(yè)的引致需求、資本積累、稅收與就業(yè)擴張效應，這是我們與上 次對可口可樂的經濟影響分析相比有所改進的地方。 本文的結構如下：在第二節(jié)，我們將討論計算直接影響與間接影響的方法，并與我們以前分析可口可樂的分析方法相比較，看看這次分析在方法論上有哪些改進？ 4 第三節(jié)將介紹肯德基的直接影響。這實際上是對肯德基在中國的支出（ 2020 年價格）作一結構性分析與總量分析。 第四節(jié)與第五節(jié)將分別從“上游”與“下游”對肯德基的間接經濟影響與乘數效應作出估算，這將給出我們這項研究的主要結論。我們將從上游與下游兩個方面，分別計算肯德基的需求乘數，資本積累乘數、稅收乘數與就業(yè)乘數。 第六節(jié)是運 用 1992 年的投入 — 產出表分析肯德基在 1992 年對中國經濟的效應，這是為了與 2020 年的肯德基支出情況相比較。 第七節(jié)便比較了肯德基在 1992 年的經濟效應與其在 2020 年的經濟效應之差異，從諸方差異中，讀者不難發(fā)現(xiàn)其背后的經濟含義。 第八節(jié)會對本項研究作一總結，并且評述我們在本研究中所觀察到的重大發(fā)現(xiàn)。 二、 方 法 中國 1992 年與 1997 年的投入產出表構成我們本次研究的依據。目前在中國有三種投入產出表：產業(yè)間價值流量投入產出表、直接消耗系數投入產出表和總消耗系數投入產出表。本次研究主要使用第二種，但是在計算 諸如稅收乘數和就業(yè)乘數之類的數據時，我們也參考了第一種和第三種。當今，使用有關產業(yè)間商品流、最終需求和總產出等各方面的政府統(tǒng)計數據構成的投入產出表進行研究已是世界上的通行做法。作為一般均衡經濟學的一種應用方法，投入產出分析能夠使我們對經濟中的產業(yè)間關系有一個全面的認識。 在使用投入產出表時，需要注意三個假定： 第一個是商品技術假定，其含義是產業(yè)間的技術關系是根據 1997 年投入產出表中產業(yè)間的里昂惕夫逆矩陣設定的。雖然在 1997 年至 2020 年間發(fā)生了一些技術變動，我們還是用 1997 年的技術系數來推算 2020 年 肯德基系統(tǒng)的經濟影響。 因為我們使用的是 97 年投入產出表，所以我們對肯德基公司各項投入的價值從2020 年調整到 97 年的價值。具體調整方法如下： 對于在種植業(yè)、糧油及飼料加工業(yè)、屠宰及肉類蛋類加工業(yè)、其他食品加工制造業(yè)、服裝及其他纖維制品制造業(yè)、文化用品制造業(yè)、日用化學產品制造業(yè)、公路貨運業(yè)、郵政業(yè)、電信業(yè)、飲食業(yè)、金融業(yè)、保險業(yè)、房地產業(yè)、公用事業(yè)、居民服務業(yè)、旅館業(yè)、其他社會服務業(yè)、教育事業(yè)、文化藝術和廣播電影電視事業(yè)、綜合技術服務業(yè)、行政機關及其他行業(yè)等行業(yè)投入的價值按照居民消費物價指數進行調整。計算公 式如下： 居民消費價格指數 97 98 99 2020 以上年為 100 100 以 2020 年為 100 100 5 上游調整價值 =上游投入 對于在家具、木制品及竹藤棕草制品制造業(yè)、造紙及紙制品業(yè)、塑料制品業(yè)、其他普通機械制造業(yè)、其他普通機械制造業(yè)、其他專用設備制造業(yè)、汽車制造業(yè)、日用電器制造業(yè)、電力生產和供應業(yè)、自來水的生產和供應業(yè)、建筑業(yè)、倉儲業(yè)等行業(yè)投入價值按照生產資料價格指數進行調整。計 算公式如下： 生產資料價格指數 97 98 99 2020 以上年為 100 100 以 2020 年為 100 100 上游調整價值 =上游投入 顯而易見，無論是消費物價指數，還是生產資料價格指數， 2020 年的指數都比1997 年的指數有所下降，這是由中國在過去三年內物價走低的總趨勢決定的。從而，肯德基 2020 年在消費資料上每支出 1 元錢，相當于 1997 年支出 元錢；其在生產資料上支 出 1 元錢，相當于 1997 年支出 元錢。我們在作了這種換算以后；，再拿 1997 年的投入 — 產出系數去求肯德基的經濟效應，實際上假定了中國的產業(yè)結構與投入 — 產出技術系數在過去的三年內保持不變。因此，關于乘數和經濟影響大小的結論可能含有某種程度的偏差。 第二，肯德基在中國的運營是部分采取外國原材料與外國資本品的，表 1 說明，進口的原材料與資本品占肯德基在 2020 年總支出的 %，但本研究沒有研究肯德基系統(tǒng)對外國經濟的溢出效應。這就是說，與我們在研究可口可樂罐裝系統(tǒng)的影響時一樣，我們是在一個封閉經濟的 假定下來考察肯德基系統(tǒng)的現(xiàn)金流對中國經濟的影響的。由于這個原因，我們計算出來的產出乘數、就業(yè)乘數與稅收乘數就可能過高。 第三，由于我們只獲得肯德基 2020 年現(xiàn)金支出的列項數據，這些原始數據經過必要的歸并以后，只構成 1997 年 128 個部門中的一個子類，因此，我們只好把對其余部門的需求的支出現(xiàn)金假定為零，從而獲得一個關于肯德基在 2020 年（折成 1997年的價值）的原始需求向量 —— 該向量中肯德基有正支出的為正數，而肯德基無列支的元素則一律令為零。由此出發(fā)來計算肯德基在 2020 年與 1992 年的引致的需求擴張效應，比 起我們在計算可口可樂罐裝系統(tǒng)的影響時全沒有列明支出的產業(yè)作為“其它”并歸并到調整后的投入產出表中去的辦法來，要準確的多。這里的投入產出矩陣是原始矩陣，初始投入向量的維數便是 128 個，只不過許多元素為零；而以 6 前我們只是把投入一產出矩陣壓縮為一個子矩陣，初始投入向量中含有 n 項支出為正的項與一項“其它”項。因此，比起以前我們對可口可樂的研究來，本項研究會更加精確。 我們以 1992 年與 1997 年中國投入 — 產出表為基礎，先計算肯德基對中國經濟的直接影響。這是以如下方式計算的：首先，中國百勝餐飲集團偏制出一份整個肯德基 公司在中國的生產性、管理性和資本性支出清單，這些支出直接對中國經濟產生影響。然后，這些直接影響被當作初始注入的運營資金計入到模型中，導致了新的一輪經濟活動。在下一節(jié)中，我們會將經營性資金注入劃分為對本地產品的采購支出、工資支出、稅收和進口四個項目，并對直接影響進行估算。但是，由于進口支出并不會對中國經濟發(fā)生引致需求效應，所以，我們在計算肯德基對中國經濟的影響時就把“進口”排除在初始注入之外。 在確定了直接影響之后，我們將利用中國投入產出模型估算漣漪反應 —— 即系統(tǒng)對相關經濟活動的間接總體影響。這一計算是根據中 國 1992 年與 1997 年投入產出表推算出的（技術上固定的）里昂惕夫逆矩陣進行的。例如，當上游的供應商 ——原料供應企業(yè)、建筑業(yè)、倉儲業(yè)與下游的廠商 —— 服裝業(yè)、自來水廠、電信業(yè)與公用事業(yè)等雇傭工人、購買原料或是添置設備時，它們就產生間接的影響，而這些影響反過來又會對整個經濟產生進一步的間接影響。根據我們的模型，這種一輪一輪的支出擴張將一直持續(xù)下去，直至最初的資金注入不再對經濟活動產生新的影響為止。 當我們得到了初始資金注入所產生的經濟影響之后，我們就可以進一步計算它對產出、國民收入、就業(yè)、稅收以及利潤的乘數。這 些乘數基本上都是矩陣點積的結果，即肯德基系統(tǒng)對各部門產出的總體經濟影響數字與 GDP、工資、稅收、資本折舊、利潤以及其他盈余的完全消耗系數點點相乘的結果。本文的附錄中證明了這一方法的合理性。 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對于上游與下游的劃分是在征詢了中國百勝餐飲集團之后，將劃分點定在該項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