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語文荷葉圓圓-在線瀏覽
2024-09-15 19:02本頁面
【正文】 朝云而已。對著鏡子仔細將它揪下時，心情沒什么不妥，只是有點兒怔怔，可不是逝水湯湯傾盆而下，我還沒有與春日鬧夠，怎么就下了早霜。 ? 七十四歲的老婦了。我常有機會捱近看她，尤其在早晨，她拿著鑷子到我房里： “ 喏，來，幫我夾眼睫毛！ ” ? 她的上睫毛往內(nèi)長，一眨眼就刺，隔個數(shù)日就得夾。掀開松弛的眼皮，端詳不出所以然，連毫毛都長成白色，極容易錯目，只好用鑷子隨意試探，有沒有夾到也不知道，問她： “ 好一點沒有？ ” 她用力眨眨眼，說： “ 敢呢有敢呢莫！ ”繼續(xù)夾吧，無論如何要夾出來，果真抽出一根白繡線，才敢噓口氣，半個早晨也過了。 ? 小時候看阿嬤晨起梳頭，及腰花發(fā)一瀉而下，末梢處卷起幾綹小漩渦，在床席上款款流動，一個老舊的年代又活過來。每日早晨忙過炊事、飼畜，摸出床頭草席下的一把密篦，及掛在墻壁上的 “ 茶仔油 ” ，慢慢地將昨日的發(fā)髻拆下。 ? 從熱粥的柔煙中審視她，極容易亂意，粥汁滴在草席上，反被瞧見了，她的嘴唇抿著發(fā)簪，還有空隙迸出一句： “ 去拭！ ” 等我拭凈席上印，她已挽好初髻，正牽著發(fā)網(wǎng)將它盛住。枕面的鴛鴦戲水是阿嬤少年時繡的，惟恐染黃了它，又鋪上一條精布巾，久而久之，巾面上出現(xiàn)一輪淡淡的月暈。 “ 阿敏嫃哪，要 ‘ 梳頭鬃 ’ 就來啦！ ” 阿嬤說。每晨都是她幫我梳兩條辮子，年年未變。 “ 噫，你的毛夾怎么減一枝？ ” “ 住三堵的一個查某囡仔給我搶去！ ” “ 你不會給她搶回來？ ” “ 伊比我還大，伊讀五年級呢，我給她打死要按怎？ ” “ 你不會去跟老師講？ ” “ 不敢，伊也會給我打！ ” “ 伊敢給你打，你不會回來講，我去學校找伊。 ” “ 夭壽查某囡仔，那么野，連人的毛夾也要搶。 “ 你那枝給我就好了！ ” 我指指她的頭。隔壁麗花歪著一澡盆衣服要去井邊洗，穿過廳堂、谷間，回了話： “ 透早就在陳雷公！ ” ? 梳頭畢，她把梳子齒縫的發(fā)絲綹下來，在食指頭繞成一小球，她的花發(fā)我的黑發(fā)繞得頗有意致，往窗欞外一放手，有時隨長風而去，有時在鴨仔的腹肚內(nèi)也找得到。 ? 臨要上學了，背著書包遲遲跨不出門檻。 “ 莫什么代記啦！ ” 我覺得話團太大了，說不出口。 ” 阿母說。 ” 便出門。我壓著書包快快跑回去，把大大的五毛錢放進鉛筆盒里，一天的重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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