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還有一回是寫到用合歡花釀的酒，脂硯齋就批了，“傷哉”，她很傷感了，“作者猶記矮（左邊一個幽右邊一個頁讀作傲）舫前以合歡花釀酒乎？屈指二十年矣！”你看她，什么人啊？曹雪芹沒寫這個矮（）舫，矮（）舫估計是一個園林建筑，她就知道這個生活素材來源。她有的時候批著批著，《紅樓夢》里沒寫到，她想到了，她還要過來提醒曹雪芹。甚至于“此語猶在耳”，這句話她當時聽見過，現(xiàn)在還在耳邊響。比如說她經(jīng)常有這樣的話，說“有是事，有是人。她有這樣的批語，你說這兩個人什么關系？誰是曹雪芹的合作者，高鶚哪夠格啊？高鶚八竿子打不著，這個人就在他旁邊啊，這個人跟他這么說話，朋友都不是，就是夫妻。甚至于在脂批里面，脂硯齋批語里面出現(xiàn)這樣的話，說“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什么意思呢？就是這個時候，她在批這個書的時候，曹雪芹已經(jīng)去世了，她很悲痛，她就希望今后造化主，再重造一個曹雪芹、一個脂硯齋，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在地底下就大快遂心了，心里就舒服，就踏實了。對一個女士稱先生，這不意味著她就是一個男性?！爸幭壬迬锥唷保廄S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一個女性，在過去，女性稱先生是很正常的，一個是自嘲，一個有時候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性別，更有的時候是為了互相尊重。賈母就說，你哪知道啊，這叫軟煙羅，其中的洋紅的叫霞影紗。在另一個古本里面又發(fā)現(xiàn)了一首，這一首里面有兩句，一句叫做“茜紗公子情無限，脂硯先生恨幾多！”茜紗，茜是紅顏色的意思，紅顏色的紗，“茜紗公子情無限”，這個茜紗在《紅樓夢》里，在正文里面是有描寫的，就是暗指怡紅院的窗戶，是不是?。库t院窗戶糊的就是銀紅色的紗。這首詩的最后兩句是“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就是十年里面等于他們共同來完成這個著作，字字皆是血，他們共同奮斗十年是不尋常的?！案星榘V抱恨長”，“情癡”這個詞在《紅樓夢》里也多次出現(xiàn)，情癡、情種，就是賈寶玉的代稱，也是作者的自喻。一個是紅袖，紅袖當然是符碼，大家過去都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紅袖添香夜讀書”，一個書生有福氣，旁邊有一個心愛的人，心愛的人即便貧窮，但是也可以稱為紅袖，表示是一個女的，給他添香，讓他能夠繼續(xù)讀下去。在古本里面還有一些詩，比如一些甲戌本有一首楔子詩，楔子就是一個書開始之前的開場白，這段文字叫楔子，這段楔子詩里面有兩句，叫做“謾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癡抱恨長。這些批語非常有意思，在這個甲戌本的正文里面就有脂硯齋的名字出現(xiàn)，就是說這個人還不光一個批評家，他的名字出現(xiàn)在曹雪芹的正文里面，在甲戌本里面講到《紅樓夢》書名改變的過程中，最后一句是“至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仍用《石頭記》。過去像金圣嘆，這是一個大書評家，他自己不寫小說，可是他評別人的小說，比如評水滸，有什么稀奇的呢？哎呀，你得看脂硯齋的批語本身，咱們才好討論，脂硯齋批語可不得了，不是咱們所說的一般的批語，也不是金圣嘆那種，跟作者原來沒關系。這個批書的人有時候署名，有時候不署名，大多數(shù)情況下署一個什么名字呢？署一個名字很古怪，叫脂硯齋。 2005年炎夏完稿在脂學里游弋劉心武紅學除了曹學的分支，版本學的分支，還有一個很大的分支叫脂學。一個不知反思自身傷痛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現(xiàn)撤消中國人民解放軍江蘇省南京市公檢法軍事管制委員會（70）軍管刑字第210號刑事判決書對王同竹、孫本喬、姚祖彝的判決；宣告王同竹、孫本喬、姚祖彝無罪釋放。王同竹書寫的詩文，其中部分雖有錯誤，但不能認定為反革命詩文。上列被告人王同竹等因現(xiàn)行反革命集團一案，經(jīng)中國人民解放軍江蘇省南京市公檢法軍事管制委員會于1970年7月30日分別判處：王同竹、孫本喬、姚祖彝死刑，立即執(zhí)行。孫本喬，男，1936年生，安徽省來安縣人，原北京工業(yè)學院學生。此為說明之一。因其不是與姚、王、孫同時處決的，故此判決書中沒有涉及他的名字。將心比心，我無法想象他老母親的心情——因為她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我回到京城后，曾多方探詢他老母親的情況，結果毫無所得；又在昔日患難友人中間搜尋他的照片，也沒找到他的遺照，因而只能以此簡短文字，祭悼這位患難中的友人了……（后附一紙1980年南京法制部門為他們平反的判決書，作為本文的收尾。我只是從一些難友口中，得知他也去了遙遠的新疆——想不到的是，這么一個個性鮮明的患難友人，也殉難于1970年的南京。這就是當年在濱海勞改農(nóng)場陸魯山的一幅精神肖像。至此，我不想再多看一眼他的臉，拉著陸魯山的衣袖，走出了他的屋子。由于是老殘隊的成員，他寒冬時經(jīng)常圍著棉被在房根下曬太陽，我有一次在得病休息時，曾在墻根下與他有過幾句交談，從而知道他曾是國民黨中的一個軍官。“你說，是不是你偷的？”老者有氣無力“嗯”地應了一聲。我本想狠狠揍他一頓，可是下不去手了——他快死了。 “是啊，我原來以為是咱們隊里的小偷，偷吃了你的糕點。走到后院老殘隊后，我們在院子里的一個偏辟角落站下。事隔多年，他在勞改隊里是如何扮演福爾摩斯，尋到這個偷我食物的賊，我已然無從記憶，可是其事件的收尾，我卻一生難以忘卻：那是一個周日，勞改隊休息的日子，他到我的囚室里把我叫了出去，說是去見一個人。因為長著“三只手”的人，都沾有流氓習氣，一旦事兒鬧大了，后果不堪設想?！蔽艺f，“這個賊一定是腹內空空，只當什么也沒發(fā)生，下次我出工也把食物帶到農(nóng)動現(xiàn)場里去，賊就沒有空子可鉆了。我對此十分沮喪，但陸魯山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憤怒。這對她來說已然十分艱辛，由于當時是中國的饑餓年代，她每次來探視我，身上還要背著許多的食物，以防我得了當時流行的浮腫病，可以說這些遠途而來的每一塊糕點上，都沾有母親的心血。除此之外，在我記憶中，他是個性情中人。我出工能到田里覓點野食，你都快走不動路了。那身患了浮腫病的同類，推卻了半天，魯陸山還是讓他接過了那碗粥。但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一個得了浮腫病的右派，因為遲到了幾分鐘，沒有趕上發(fā)粥，抱著一只空碗在地上發(fā)呆。有一次我與來自農(nóng)機學院的陸魯山，排在隊尾打粥，待等我倆領完那碗晨粥之后，幾個饑餓的刑事犯，便一擁而上手拿膠皮鞋底或把頭伸進粥桶去抺吃殘留在粥桶邊邊上的粥粘，由于腦袋子往粥桶里鉆的人太多，致使那那個木制粥桶先是被外力傾倒，后來那圓圓的粥桶，便被搶粥人弄得滿地滾動起來，那些饑餓的流氓與小偷之類，便索性趴在地上像一條條蠕動的莾蛇那般，拼命往粥桶里鉆，渾身上下被粥粘糊得像漿糊一般。 記得，在大饑餓年代，勞改號盡管勞動強度極大，但是早飯沒有干糧進腹，只供給定量的稀粥。我和他之所以一度成為患難中的知音，還有身世上的原因：我從小喪父，形影里只有母親；他也在年幼沒了父親，也是由寡母喂養(yǎng)大的。他似乎并不理解這一點，繼續(xù)表達他的生存觀念：“當然啦，再硬的蘆葦，也硬不過鐮刀，但那蘆葦畢竟像個漢子似地活過，不像我們每天要夾著尾巴做人。我沒有立刻回答，因為在這兒磨鐮刀的人不只我一個，在歷史大蒸鍋里蒸煮的知識分子，正在分化變形；而他的話，顯然是針對知識分子失重而表達的理念。我告訴他在文章中出現(xiàn)過，因為我的故鄉(xiāng)也有蘆花蕩，但沒有這樣方圓幾十里、粗壯得像小樹般的“鐵桿蘆葦”。初冬的一天，我和同類在西荒地的蘆花蕩里，干著割蘆葦?shù)幕顑?，由于那兒的蘆葦長得十分粗壯，有“鐵桿蘆葦”之稱，因而不斷要去磨鐮刀，在磨刀石旁邊，與正在另一塊磨刀石上磨刀的陸魯山，有過一次交談。那是1961的寒冬時日，可謂饑餓年代之頂峰。因而，孫本喬這張遺照就顯得更富有昨天的血色和歷史含量。因而，當今天筆者追蹤歷史往事、打通她家電話、尋找他青年時代的照片時，她說已然沒有任何一張照片了。因而這樁婚姻，在一度時間內，成了勞改隊中流傳的佳話。但是誰也想象不到的是，孫本橋與王同竹成為患難中的莫逆之后，在那困頓的年代，王同竹竟又把自己的妹妹王同荺，介紹給了孫本喬，成了孫本喬患難友人中的唯一異性知己；經(jīng)過時間的磨合，后來成了夫妻。”這就是孫本橋在那個年代的一幅悲天憫人的靈魂肖像。當然，對于經(jīng)歷過大饑餓年代的右派來說，這只是杯水車薪，遠遠解決不了難友營養(yǎng)匱乏的問題；但是在那個年代，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孫本喬了。多少年后，張永賢事后回憶說，孫本喬不僅聰明絕頂，還是一個十分忠厚的人，他解除勞動教養(yǎng)較早，從“大勞改”升格到“二勞改”后，還惦記著留在甕里的同類。記得，我當時久久不愿離去，想看看兩個人之間，誰是最后的勝者。我從小就是數(shù)學中的低能兒，小代數(shù)曾經(jīng)得過零分；而他的那顆腦袋，卻能記下每一步棋子的移動不說，還要運籌帷幄地爭取勝算的戰(zhàn)機，這是何等復雜的智商運動，他居然能演繹得那么輕松。王同竹之所以不能與我多言，他在用筆記錄著雙方棋子移動的位置——換句話說，他在充當這場高智商競賽的裁判。此時，面對這樣的場面，我驚愕地愣住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個衣衫襤褸的苦難的群體中，在土炕上演繹著古代智圣們的游戲。”昔日讀過的古書里，曾讀到過智圣下棋時，桌上不設棋盤，而把棋盤攤在雙方心里?！薄皼]棋子和棋盤，怎么下棋？”王同竹斜了我一眼：“這就是你這個秀才少見多怪了?！蓖跬穹磫栁艺f：“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是苦中作樂，抒發(fā)心中郁悶吧？”我說。我詢問王同竹說：“這是演繹孫子兵法？還是排練‘劉三姐‘的對歌”他笑而不答，讓我猜猜看。起始我認為是勞改號們在用棋盤解煩，因為勞改犯的生活非常枯燥，除了鐵鍬和籮筐之外，沒有用以精神解脫的東西，下上一盤相棋，并在行棋之間喊上兩嗓子，渲泄一下愁楚心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而并沒引起我的注意。此為孫本喬的軼事之一。除他之外，凡是以人道情懷同情孫本橋的右派，也同孫本喬的命運一樣，被公安人員押解著離清河制呢廠，送到囚甕里來了——張永賢就是其中的一個。后來，監(jiān)督勞動的項目不再是分撿羊毛，而是讓右派分子去遠郊琉璃河水泥廠去扛運沉重的水泥，他因扛不動那幾十公斤重的水泥袋子；不得不向領導提出身體適應不了，要求改換工種，結果一頂 “罷工”的帽子，便落在了他的頭上。為此，他不得不常常勒緊肚皮，喝稀粥吃咸菜。在清河制呢廠改造時，廠里每月發(fā)給被監(jiān)督勞動的右派18元錢生活費，他竟然拿出16元錢，在書店里買了一套四巻本的法國文學名著《約翰在那段日子里，他經(jīng)常受到車間頭頭的表揚。當時我們的活兒非常之輕，天天干的是把新疆羊毛分成一、二、三類，以供制呢時使用。他說：“孫本喬是個十分聰慧的人，在學校時就智商過人。你們小隊的張永賢，與我是同學，你問他就一切都清楚了。午休時刻，我看他坐在樹蔭下喝水，便也拿著一只喝水杯子走到他的身旁，詢問這個傳說的可信性。雖然古語中早就留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之說；但是在階級斗爭時時講、天天說的歷史年代，自愿鉆進囚甕為囚、甘當無產(chǎn)階專政對象的人，還屬于中國奇聞。在勞改隊中，我和他接觸很少，但是流傳于同類之間有關他的軼事，卻常有耳聞。也很愿意聽聽像我那樣沒有做過什么研究，但是對這個問題發(fā)生了興趣的人的想法。我現(xiàn)在一方面希望有機會去深圳看一看這個水庫，了解情況、增進知識。香港還有外匯問題，事情會是相當復雜的。而且我是一個學經(jīng)濟學的人，我明白我們不會無代價地把東江、新豐江的水供應香港和深圳，而且每噸水的價格也不會一樣。因此不需要很大。我從地圖上就可以看出，這個水庫的面積和容量都比新豐江小得多。深圳水庫的這個水，就是從新豐江流來的，實際上香港和深圳用的就是新豐江的水。新豐江的下游，在深圳的羅湖區(qū)修筑了一個“深圳水庫”。在工會主席邱巧蓮的陪同下，并有一位女記者隨行，我們一起坐船觀光。當?shù)卦诖私⒘艘粋€風景區(qū)，叫萬綠湖景區(qū)。新豐江水庫還建立了水電站。 河源的新豐江水庫是東江中上游最大的支流新豐江的源頭，可以蓄水供應下游。這個噴泉與我前一個月在南昌秋水廣場所見的噴泉各有所長。 11月23日我到河源天色已晚，當晚雖然沒有多少活動時間，但是市長吳銳成還是親自陪同我們一行，到新豐江看“亞洲第一高壩”后面的大噴泉。發(fā)源于廣東與江西交界的分水嶺的溪流，在河源市境內匯合成東江。河源市在東江的中上游，轄源城、東源、和平、龍川、紫金、連平6個縣區(qū)，人口324萬人。追本溯原，我們就要追溯河源市。深圳從來屬于廣東東江地區(qū)。每人平均水的消費量，是現(xiàn)代人生活水平高低的標志之一。再往東到了大小梅沙，那就到了大鵬灣邊上，可以在海水里游泳，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了。河上只有羅湖與文錦渡兩座橋。它們都是海灣，都是海水。而離開楓樹壩水庫不遠的翁江（我在翁源工作過），也發(fā)源于江西，而且就在楓樹壩水庫發(fā)源地的西面，但是它是北江，而且是北江的上游了。它發(fā)源于廣東東北部與江西交界的地方。西江長，北江短，但是早就與西江合流。西江與北江匯合后江水又一分為二，一支南下磨刀門入海，一支經(jīng)過三水進廣州南下珠江口。再往東就是我考察過的大藤峽的壩址，那已經(jīng)是珠江的中游了。南北兩條盤江，先在貴州的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匯合，再沿著貴州、廣西邊界向東。北江和東江各有起源。深圳的淡水來源都是東江。但是香港飲和用的淡水量很大，這一點點淡水差遠了，還是要從大陸輸送。香港本島和離島四周都是海，只有很少一點點下在島上的雨水，這么點淡水這么多人喝用怎么夠呢，所以只有靠大陸輸送過來的淡水。 說老實話，如果不是去年12月我走了一趟粵東的河源市，我也不會想到這個問題，也不能比較好地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我這個人的道德觀念太古板：總認為做人要講良心，誰有恩于你，總不能連想都不想一下吧。 如果我們打算為長期經(jīng)濟發(fā)展創(chuàng)造一個良性的社會環(huán)境，那么，我們就應當認真對待新聞和新聞的權利，盡量減少新聞的策略含義，盡量維護社會輿論的正當性（道德合法性）。在這樣的社會里，尋租者們操縱輿論可以引發(fā)股市狂潮，同時，也摧毀人們對市場的信心。 在經(jīng)濟完全不發(fā)達和已經(jīng)發(fā)達的社會里，或許，操縱社會輿論的尋租行為不可避免，但這類行為肯定不會像它在一個經(jīng)濟正在蓬勃發(fā)展的社會里那樣具有格外嚴重的危害性。最后，一個社會以及它的相關機構，它們對上列第（2）問題的回答，依賴于它們對上列第（1）問題的回答。對上列第（2）問題的回答，涉及“反壟斷法”的制訂與實施。另一方面，中央電視臺的產(chǎn)權明明白白地是“全民所有的”，由它制作和播發(fā)的任何內容的產(chǎn)權都是全民所有的。 這樣的尷尬也反映在“央視公眾對多普達”案例的報道中。一方面，她尋求某種能夠區(qū)分好人與惡棍的界線，從而她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成為社會良心的承當者。新聞，在漢語語境里意味著某種嚴肅性，意味著對真理的訴求，當然，她還被視為某種“喉舌”。雖然，二者的技術本質都是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