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詩歌“登高”主題(編輯修改稿)
2025-04-23 01:53 本頁面
【文章內(nèi)容簡介】 社會溫床。地理因素對“登高”詩歌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睹物興情”的催化作用上?！胺驳歉咧滤迹瑒t神交古人，窮乎遐邇，系乎憂樂，此相因偶然，著形于絕跡，振響于無聲也”。（謝榛《詩家直說》）登高容易引發(fā)無限的情思顯然也是登高作品繁榮發(fā)展和長盛不衰的重要原因。荀子《勸學》篇：“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闭蛉绱?，所以無限“情思”在高處。而劉勰在《文心雕龍詮賦》篇則直接點明：“原夫登高之旨，蓋睹物興情。情以物興，故義必明雅；物以情觀，故詞必巧麗?！薄歉叩闹髦家鈭D就是睹物興情。登高能夠使人具有更為廣闊的視野和更為獨特的視角感受，產(chǎn)生創(chuàng)作的靈感。登高一望，能見前之所未曾見或不可見：蕭蕭落木，滾滾逝水，迢迢客路，遙遙草色；登高一望，登高能起前之所未起之思、不起之愁：荒煙蔓草，西風殘照，宿鳥歸飛，浮云漂泊；登高一望，“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鐘嶸在《詩品序》）。 所以，在古人看來，“登高而賦”實際上是一個“睹物興情”的文學創(chuàng)作的過程?！暗歉摺敝凇拔镏腥恕闭鸬揭粋€催化的作用，這也正與劉勰所謂的“江山之助”4]道理一致。二 心理因素與古典詩歌的“登高”主題愁苦哀怨、沉郁感傷的古典詩歌“登高”主題的形成是一個復雜的歷史過程和文化發(fā)展過程。其中，有社會的、歷史的、文化的、心理的等種種復雜因素的影響。而心理因素無疑是以上諸多因素的最終回歸點，也是古典詩歌登高主題最直接的影響因素。下面，筆者從心理因素與古典詩歌登高主題關系方面略作管窺，冀有概睹全豹之得。悲觀的文人心態(tài)對古典詩歌登高主題有很大影響。積極入世的儒家思想影響下，中國傳統(tǒng)文人大多有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鬃又苡瘟袊嵝木仁?，雖有“知其不可而為之”（《論語憲問》）的勇氣，卻也“碰到不少隱士潑以冰涼的水?！?5]強烈的文人使命感和文化使命感所造成的巨大壓力以及文人特有的敏感心理使“悲觀”成為傳統(tǒng)中國文化人一種普遍的心理狀態(tài)。文人學士一顆憂患的心靈里，看山帶愁，看水帶憂，一切景物都有一層情緒化、悲觀化。而文人的心理又是敏感的。中國文化的保守性、重性情以及鄉(xiāng)土情誼等因素影響下，國人具有很強的人文情懷。感發(fā)之處，不管是花草樹木還是風雨雷電，一切景物一切風光都不再是自然意義上的東西，而是有悲喜、有情感的生命存在，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王國維《人間詞話》）。在這種既悲觀又敏感的文人心態(tài)影響下，見落日而思故鄉(xiāng)，聞寒蟬而悲歲暮，覺秋風而嘆余生的悲觀心態(tài)，成為中國文人心理最普遍最顯著的特點之一。而且文人的這種悲觀心態(tài)，在登高后尤為突出。這一點以王勃《滕王閣序》中“興盡悲來”的情感變化為典型代表?！峨蹰w序》作為一篇贈序文，由登高之興會卻引發(fā)出世事身世之感懷和慨嘆；由高朋滿座、勝友如云的逸游宴飲之豪興，陡引出宇文新州及自己途路坎坷的感慨和報國無門卻壯志不墜的苦悶態(tài)度。披露了交織于內(nèi)心的失望與希望、痛苦與追求、失意與奮進的復雜感情。登高抒懷，這種由喜轉(zhuǎn)悲的變化之突然，令人吃驚。有意識的排遣憂愁和不適，是古人登高的心理動因之一。任何時代都有志士的悲歌和哀嘆在回響。所謂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憂愁和失意是在所難免的。中華五千年，不乏治世明時，圣君明主，也不缺山河破碎、家國零落。正如李商隱的古詩《登樂游原》集中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向晚意不適，驅(qū)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心意不適的時候，可以借登高去遣憂寄愁。宋代詞人辛棄疾《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南鄉(xiāng)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以及陳亮的《念奴嬌登多景樓》等作品，從創(chuàng)作動因來看都可歸于此類。游子思婦在鄉(xiāng)愁離愁的驅(qū)使下的登高望遠是古人登高的另一個心理動因。思念之情萌發(fā)時則登高望遠是古人懷人的習慣性做法。下面請看一闋柳永的詞《八聲甘州》：“……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xiāng)渺邈，歸思難收。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颙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干處，正恁凝愁！”登高能夠見遠，而遠處有什么呢？遠處有游子的故鄉(xiāng)，遠處有閨中的愛人，遠處有思婦的征人，明明知道登得再高也望不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和所思念的地方，憂愁者還是一次又一次登上高處，苦苦遠眺。再看一首今人于右任晚年（約作于1964年）在臺灣作的一首《望大陸》：“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xiāng)；故鄉(xiāng)不可見兮，永不能忘。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唯有痛哭。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為了讓目力達到最遠，盡可能地望見遠方的所念，即使死后，也要葬于高山上，高處望遠。可故鄉(xiāng)不見，只有哀痛漣漣。由此，我們就不難理解，自古古典詩歌“登高”主題難脫一個“愁”字的又一個原因，那就是：登高行為本身就是由種種愁苦和困頓所促成和引發(fā)的一種憂郁失意狀態(tài)下的排遣行為。而且，由大量“登高”詩作我們發(fā)現(xiàn)，詩人登高的這兩種心理動因往往水乳交融，不辨你我，形成一種憂愁蘊藉，深沉內(nèi)斂的復雜難言的心理動因，從而加深了詩歌“登高”主題的憂郁憂愁的色彩。除了基本的愁苦哀怨、沉郁感傷的登高心理外，登高者的心理還是沖突和矛盾的。這一點相當普遍而且十分重要。誠然，矛盾的心理不是憂愁本身，但正是這種矛盾的心理引發(fā)了登高者本身的憂愁。登高一方面可以排遣憂愁，一方面又感發(fā)憂愁；登高者一方面排遣和回避憂愁，一方面卻又深深地沉迷于這份憂愁中不能自拔，不愿走出。對于前者，辛稼軒在作品《丑奴兒書博山道中壁》：“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中已經(jīng)將登高能感發(fā)憂愁的秘密寫得明白直露。其實這個有趣的細節(jié)還在李商隱的古詩《登樂游原》中表現(xiàn)出來：“向晚意不適，驅(qū)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弊髡弑疽庀氲窃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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