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屋頂下的整個空間，一個充滿了均衡一致的明亮光線和具 有絕妙韻律感的弧線造型的堅實體量。我認為這些相似之處比 其他很多項目都更加清楚的告訴我作為建筑師，我的職業(yè)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對我來說，“風格”意味著無趣。在一幢毫無場所 感的建筑物上面，你會發(fā)現(xiàn)一種從商店里買來的阿拉伯風格的油漆（店里各種風格的 油漆都有，包括印度的、西班牙的、摩納哥的、蒙古的，等等） 。我們的預算不大，但是并不想因此設計一座“簡陋的”建 筑物。將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是否正確？在我做的事情里面是否還 是有真理存在？我認為是的，但是當時我從未停止過擔心。它 要求的東西要遠為困難：永遠不要接受什么權威性的終極答案，并且保證每天提出新 的問題。具有悖論意 味的是，我認為正是這種觀念使我能夠推辭掉某些委托任務，而當我首次開始回應明 確的計劃要求時，我會特別關注那些將看到和使用到這座建筑物的人所持有的愿望， 這些愿望常常并沒有被表達出來，而且也難以形容，但是我總是感到我和他們有著同 樣的愿望，即便我自己也無法將它們明確的述說出來。 很多事情將變得容易很多——只要我們牢記一點：這片土地和這個地球并不屬于我 們。我確信：唯有準備好失去你的文化，唯有松開所有那些捆綁住你、 使你覺得既安心保險同時又使你麻痹癱瘓的繩索，你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文化將再次充滿 新生的活力，像噴發(fā)的新泉一樣不可抵擋。所有這些年來我一直能夠同時做兩件似乎絕 然相反的事情：在同一個地方，從事同一份工作，看著這個領域慢慢的（有時幾乎是 難以察覺的）變化著；而另一方面，我又奔波于世界各地，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 方。 遲早有一天建筑領域也會變得過于龐大而讓我不再適應。 我向你敘述了我的經歷和體驗。首先，對 于一位建筑師來說，過激（provocation）或是畏縮（fear）都不是適當?shù)膽B(tài)度。而這才是更為重要的——我相信你也會贊同這一 點。在這個建筑中是否有 BoullZe 設計作品的影子？在不斷 變化的光照中是否有 Tanizaki 所描述的光影元素？或者有，或者沒有，這已經不重要 了。 同資源進行不可思議的大融合的時代，我們的文化正在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們是否正在 變得更加開放、更加寬容，是否正在拓展心智的無限疆界，是否正在萌發(fā)不可預料的 創(chuàng)造潛力？還是說我們正在走向一個普遍性文明，到處是同樣的軟飲料，同樣的乏味 食物，同樣的思維方式（它們都是將我們的經歷和歷史加以“正確的”商業(yè)性回收利 用而生產出來的）？這種普遍性文明提防著任何可能最終對它形成干擾的東西，當然 尤其是藝術這種東西，因為藝術的功能就是去干擾、去打破常規(guī)。我采用了當?shù)亟ㄖ奈蓓敳牧虾托?狀，但是建筑框架不得不使用混凝土和鋼材。利用廉價材料和工人就可以將支出控制在預算范圍內，這在法國是無 法做到的。 我首次接觸到與自己的文化迥異的另一種文化是在阿布扎比，然后是在雅加達。我當時很驚訝，然后就對這個問題暗自竊笑。盡管如此， 我總是試圖將我們的工作引導到發(fā)現(xiàn)和探尋那些被我們忽略過的領域中去，而不是為 了標新立異。 這是否就是 2 號航站樓的本質呢？從理性主義角度來說，它確實是的。指導我們的主要是經濟上的必要性，以及希望確保建筑內部布局 能夠便捷的適應運作模式的變化。后來又有其他單元加入，包括火 車站和一座新控制塔。 我在做這個項目的過程中還很快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事情，那是關于 真理。 問題之難點和復雜性在于：在當時的法國和任何其他地方，人們都相信這種事情不 是建筑設計所能解決的。我并不抵制建筑理論。今天看到有人說《給青年建筑師的一封信》寫的很好，今天在網上看了第一章，過兩天全面拜讀一下。還有中國國家大劇院。你們可以很容易的選擇將它們銘記在心還是擱置腦后，全 都隨你。從經濟的角度來看 ，當時的管理運作和市場營銷手段也在改變。 但是我和所有那些和我一起做這個項目的人（包括那些比我經驗更豐富的人）都很 快清楚的發(fā)現(xiàn)：就在那些極度苛刻嚴密的近乎禁欲主義功能要求里面開始有某種東西 冒了出來，它屬于另一種秩序范疇，不再是簡單的說明性條款和術語所能闡釋了。 圍繞項目出現(xiàn)、發(fā)展并最終形成結果的那些概念和想法應該具有一種總體上的連貫性。兩者的布局迥異，但是在性質、規(guī)模和交 通等方面有很多類似的地方。 在過去 15 年時間里我所設計的機場項目無一不是“開放式規(guī)劃(openended planning)”那就是利用光線 來塑造空間的手法：將光線和建筑、輕質鋼架結合起來，形成各種模糊的邊緣，不再 是通過明與暗的簡單對立營造效果，而是通過更加微妙的密度變化來塑造空間形象， 就好像光線本身也已成為一種建筑材料。 同時，我還經歷著我的職業(yè)生涯之初就遇到的另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其他 國家進行項目設計，而這些國家通常在地理上、文化上或者經濟方面都和我自己的國 家相距甚遠。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工作必須和某一 種所謂的“現(xiàn)代風格”掛上鉤。在一片沙漠綠洲 的中心，我設計了一座建筑物，它有著土地的顏色。每次參加討論會回來之后我都覺得筋 疲力盡，只有看到那些樹木和花園時才讓我重新恢復力量（那時市中心尚有一些地塊 沒有真正成為城市的組成部分，有一些樹木令人難以置信的零散矗立在這里或那里， 成為城區(qū)間提供綠蔭和連接的場所——不然那些地區(qū)就只有骯臟二字可以描述。 這個經歷使我更多的思考今天的所謂文化主張之意義所在。這樣做只會阻礙 全面的發(fā)展，并喪失使所想保護的文化保持活力的機會。解決問題的關鍵可以在另外的地方找到——在波浪造型的四 個天藍色天花里，在入口處有道路從上面越過的湖水里，以及在巨大的正方形公園里我 們必須找到一條能夠更好的襯托出山嶺的途徑，并且要懷著萬分的謙卑姿態(tài)來做這些 事情。很值得仔細研究一下這個詞的含義，并且要帶著一種謙卑的姿態(tài)去做。你只需考慮建筑本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