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的劇本中是聞到過的。 曹禺是戲劇大師。作者在開幕時已拉滿了弓，箭在弦上，一觸即發(fā)。讀完劇本，掩卷抒懷，這些潛臺詞便源源而出。她還“以德報怨”“逆來順受”。她拉了她一把，一道出走，上了火車。 （選自《〈北京人〉導演計劃》，中國戲劇出版社 2021 年版） 三、《北京人》的演出 （馮亦代） 曹禺 先生寫的劇本中，我最喜歡《北京人》。讓卑怯者爛在土里，霉在屋里，讓勇敢者跑出這囚籠似的小花廳走向?qū)拸V的生活去。創(chuàng)作也是這樣，也要經(jīng)歷這樣一個積聚、貯蓄的過程。徐家的少爺、小姐不少，但是，家都破敗了，夜晚，經(jīng)常有人把家里的東西偷出去賣。不過那時有一種想法，還是要寫人。當然，這個姑娘不像愫方那樣，但有些相似吧！就這樣把曾皓和愫方連在一起了。我那位大哥，是學法律的，抽鴉片煙，一輩子什么事也沒做成。 還有一次曹禺帶著很深沉的感情，談到愫方的塑造： 愫方是《北京人》的主要人物。我把她放到曾家那樣一個環(huán)境來寫，這樣， 愫方就既像方瑞又不像方瑞了。但是，這樣的成功秘訣，并不見得都能為人得到，有人知道卻不去做或者不能做到，這就是差別和距離。我童年常有這種孤獨感，這種印象是太深太深了，就寫進愫方的感受之中，寫到戲的情境之中。江泰這個人物就是取材于這些生活中的人物，其中當然也包括我的某些幻想。 他說，他的人物都有原型，并不等于他全然按照這些原型去寫。我寫瑞貞，讓她從那個大家庭掙扎出來。我父親還認識一個法國留學生，是研究科學的。他說： 《北京人》中的號聲，是我在宣化生活中得來的，那時天天聽到號聲。但是，傾心于人物，也可以說是歷來劇作家所關心的。她不像愫方那樣的具有一種堅強的耐性，也沒有愫方那么痛苦。大哥依然故我，惡習未改，他有一次抽鴉片煙又被父親看到了，父親就跪倒在他面前說：?我是你的兒子，你是我的父親，我求你再也別抽了！?這些，我都寫進去了。但是，這些少爺，沒有曾文清那樣的文雅。這個教授并沒有多少故事，也沒有什么驚險熱鬧的東西?！侗本┤恕肪褪且獙憽盎钊恕?，“有靈魂的活人”，能“抓牢”讀者觀眾靈魂的活人。毓棠的外祖父也可以說是清朝的遺老，那時他做著中山公園的董事。 （選自 1957 年 4 月 23 日《人民日報》） 四、登上峰巔 （田本相） 一部杰作的誕生，決不是一時感情沖動的產(chǎn)物， 更不是對現(xiàn)實進行即興速寫的結(jié)果。袁任敢告訴大家“北京人”曾經(jīng)如何生活，他說：“這是人類的祖先，這也是人類的希望。她是金子！ 我喜愛愫方的品質(zhì)，把她說成是《北京人》的靈魂，不知道是不是“過”了？不過我 不想回避這個問題，導演《北京人》時，我的目標之一，就是盡力把愫方的“美”顯示出來。很顯然，“破滅”了 的是愫方對封建制度的錯誤認識，被否定的是愫方性格中的消極因素，而不是“理想”本身。愫方在生活中的態(tài)度很難為現(xiàn)代中國人所茍同。 二 詩魂──愫方 愫方是個復雜的藝術典型，是在封建束縛下成長起來的、中國式的善良婦女的化身。后來，我在《導演計劃》中這樣提醒自己： ……不應該因為《北京人》一劇有新的特點，就放棄或忽視作者固有 的風格。看來，《北京人》的味道不淡，只不過它的表達方式比較含蓄。戲未開始，那發(fā)自藍天白云中的冷冷鴿哨聲，已把讀者帶入20 世紀 30 年代初的“北平曾家”。此后幾天我不斷思索如何避免這種可怕的后果，不由得想起多年前曹禺師的一席話。不是照搬模仿，而是融入，結(jié)合?！度粘觥愤€不能說有契訶夫的影響，《北京人》是否有點味道呢？不敢說。我知道誰是共產(chǎn)黨員，我不說，我心中明白。說到底，我的體會是，堅持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路子，并不是說都按現(xiàn)實的樣子去 畫去抄?，F(xiàn)實主義當然要寫時代，但不一定把那個時代的事都寫進去 。 我總覺得現(xiàn)實主義的東西，不可能那么現(xiàn)實。我準備寫歷史劇《三人行》，把搜集來的資料放到抽屜里，想不到資料與一部分稿子被耗子啃嚙成了碎片，那是費了不少心思得來的。她總是向往著美好的未來的 ，離開這個家，也說明她對美好的前途的憧憬和追求。大概是 1957 年，中央廣播電視劇團演《北京人》，周總理去看戲了。他家少爺、姑娘不少，外表看上去，都是知書明禮的，一到夜晚，少爺們就把家里的東西偷出去賣。這個細節(jié)也取自我的父親。它當然和我童年的生活有聯(lián)系，但又不是我那時生活印象和感受的簡單重現(xiàn)。譬如第三幕，愫方和瑞貞談著知心話，在瑞貞說話的時候由遠遠城墻上斷續(xù)傳來未歸營的號手吹著的號聲，在凄涼的空氣中寂寞地蕩漾，一直到閉幕。 四、有戲劇表演興趣的同學可以在《北京人》里選一些可供誦讀的臺詞，有感情地進行朗讀。在瑞貞說話的當兒，由遠遠 城墻上斷續(xù)送來未歸營的號手吹著的號聲，在凄涼的空氣中寂寞地蕩漾，一直到閉幕”，這個一直延伸到閉幕的號聲，既是生活氣氛的烘托，又是人物精神狀態(tài)的外化，而且不失為一種詩意的象征?！? 《北京人》是一出有點兒“契訶夫味道”的戲。請看曹禺是如何在舞臺指示里對它形容的：“在蒼茫的塵霧里傳來城墻上還未歸營的號手吹著的號聲。愫方終于也覺醒了，而愫方的覺醒，使這樣生長在黑暗山谷中的幽蘭吐露出沁人心肺的芳香。像整日籠罩在一片迷離的秋霧里，誰也猜不著她心底壓抑著多少苦痛與哀怨。她受的是新式教育，容易接近革命思潮。與其說《北京人》是對舊的、沉淪中的昨日的“北京人”的一曲挽歌，毋寧說是對于新的、成長中的明日的“北京人”的一首贊歌。有莫里哀的喜劇樣式，但這并不是惟一的樣式。然而，這個人物也有其明顯的“弱點”──她性格上有逆來順受的軟弱性，不過曹禺把這種“軟弱性”又表現(xiàn)為人性的至善。到了易卜生、契訶夫的戲劇里，舞臺指示對于環(huán)境的描寫開始花較多的筆墨，但《北京人》的舞臺指示不僅在篇幅上超過了它的戲劇先輩，而且對于音響效果的詩意營造，也是前無古人的。 2．認識戲劇人物性格的展示與戲劇主題思想的關系。 二、曹禺的上演最多、也最為人知的劇作是《雷雨》，可以讓同學把《北京人》與《雷雨》作一番比較。 賞析舉隅 一、《北京人》的喜劇底蘊 在戲劇評論界，曾有一種相當流行的看法，以為《北京人》是一出“憑吊往昔”的悲劇。 我們要認清貌似悲劇的喜劇底蘊。 二、《北京人》中的新人形象 《北京人》的樂觀主義的高潮是瑞貞與愫方的最終離家出走，這對應著全劇的最后一句舞臺指示──“遠遠傳來兩聲尖銳的火車汽笛聲”。 愫方是曹禺筆下最美的一位女性形象，在這個形象里注入了他的極大的精力與情感（曹禺承 認在愫方的形象里有他妻子方瑞的影子）?！? 僅僅用“善良”二字來形容愫方的好心腸還不夠，至少要在“善良”前面加個“太”字?！蔽业睦斫馐遣茇谶@里說到了戲劇的詩化的可能。 …… 愫方（眼里涌出了淚光）是啊，聽著是凄涼啊?。腿粺崃业刈ブ鹭懙氖?，低聲）可瑞貞，我現(xiàn)在突然覺得真快樂呀！（撫摸自己的胸）這心好暖哪！真好像春天來了一樣。 探究與實踐參考答案 一、曹禺是怎樣刻畫“北京人”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