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完全可以把你的這段往事寫成一個帖子發(fā)上網(wǎng)。他說盡管自己不懂外語，還是寧愿看片印中文字幕的，因為那才是“原汁原味”的東西。畢克決不簡單等同于高倉健的口語翻譯，他的聲音與高倉健的銀幕形象珠聯(lián)璧合，形成了一個更為豐滿的藝術(shù)形象?！　?005年10月，回到江蘇在與資格龍先生同赴蘇州并分手后，由于又陷身于繁忙的審稿工作，當(dāng)時那個“搞個專題”的想法落了空。如果把那種大段激昂的配音段落比作歌劇中的詠嘆調(diào)，那么趙慎之那種生活化的對白就猶如歌劇中的宣敘調(diào)。《窮街》和《當(dāng)我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反映納粹占領(lǐng)保加利亞時期年輕人生活狀況的影片，趙慎之分別為兩部影片中的卡嘉配音，她的聲音絕對無愧于兩個卡嘉的單純與美麗。我記得影片里有這么一段：卡嘉與另外兩個男青年在一間食品店前，隔著玻璃看櫥窗里誘人卻可望不可及的食物。正是貝蒂的到來，匹普不僅擺脫了過去動輒遭受自己姐姐打罵的生活，還使這個孤兒缺失的母愛得到某種程度補償。記得當(dāng)年看這部沉悶壓抑的影片時，只要貝蒂一出現(xiàn)，一聽到趙慎之的聲音，立即讓人感到一片明媚，這種明媚在我記憶中留存了近五十年?！犊苽惿衔尽分校瑵h斯?阿爾貝托給女主角（唉，到了嘴邊的名字還搞忘了，就是那個由保登斯坦扮演的角色）送了一束鮮花，女主角（趙慎之配音）問：“你給每個姑娘都送花嗎？”邱岳峰答道：“阿不，那我非得開個花店不可了”。配音方面除啟用因扮演《紅色娘子軍》女主角而一時紅及全國的祝希娟為女配角維娜配音稍有瑕疵之感外，其他角色的配音則無可挑剔。她的形象當(dāng)時迷倒了一大批青少年觀眾，而趙慎之的配音更增添了她的魅力，影片中許多臺詞至今我還記憶猶新?！暗谝?，我這兒正在吃齋，第二，不能隨便往生人腿上坐”（畢克）?！保ㄚw）。一個多么美麗誘人的謊言啊?！昂臀医Y(jié)婚？可我什么都不是。……“起來，結(jié)婚了！”（趙）。哦，面對戰(zhàn)后食物的極度匱乏，有這樣賢淑的妻子和如此樂觀的母親，有什么困難克服不過去呢！）　　這些被從影片情境中剝離出來的話語看來十分平常，但出自配音藝術(shù)家之口便被賦予了非凡的審美趣味，就像不起眼的一草一木，一旦被攝影家捕捉進(jìn)鏡頭或是經(jīng)畫家點畫出來就成了藝術(shù)珍品一樣。我相信，一定還有不少我們這個年齡的人會不時回味起化身為凱斯頓小姐的趙慎之的。現(xiàn)在，談配音時每提到趙慎之，只要你一說是給阿岐婆配音的，他們立即就會說“啊，知道，知道！”　　阿岐婆同趙慎之以往配音的眾多角色都有一定程度的類似，或者說，阿岐婆是以往那些角色的延續(xù)。竟看到《悲慘世界》中德納第的老婆、《基督山伯爵》中卡德魯斯的老婆萊奧拉都由趙慎之配音。她首次出場是在自己家客店大門邊，正在哄懷中自己的孩子，此時，她是多么慈祥的母親啊。在“戈爾博老屋”（小說中的名字），當(dāng)她看到過去在自己家受盡欺凌的科賽特，如今完全是富人家小姐的穿著打扮，不禁妒火中燒時；當(dāng)他丈夫召集的一幫歹徒就那么乖乖地束手就擒時，趙慎之的聲音可全變了——她給“滑鐵盧中士”的老婆配音時，語調(diào)中的粗俗與聲嘶力竭也是一點不含糊！這才使我感到，當(dāng)時角色的安排無疑非常得當(dāng)，我也暗自為趙慎之拍手叫好。附帶說一點，我不主張配音角色類型的臉譜化，但又確實存在某人的聲音特色與角色的體貌特征相匹配的問題。八十多歲的人，氣色和精神如此之好，我感到十分欣慰。 三　　前文中筆者曾以“電影的一代”自詡，現(xiàn)在不妨說說我何以會這樣自詡。那么，我究竟看了多少部或說多少部次電影了呢？這確實無從統(tǒng)計了。我這一代人，在影碟機(jī)出現(xiàn)之前，所有的電影都是在電影院中觀看的，我與電影院的關(guān)系也就不言而喻。作為中國人，我當(dāng)然看過相當(dāng)數(shù)量的國產(chǎn)影片，但恕我直言，它們的比重不大，對我一生審美情趣的影響也甚微。早年我看的大部分是蘇聯(lián)和東歐國家電影，盡管大部分蘇聯(lián)電影質(zhì)量不近人意，但蘇聯(lián)畢竟是舉世公認(rèn)的電影大國，曾產(chǎn)生了愛森斯坦、維爾托夫這樣的電影巨匠。何況建國后的前十七年，法國、英國、西班牙、西德、希臘等西歐國家的電影從未間斷過在中國放映，而且我?guī)缀跻徊坎宦涞乜催^。這種情況直到六七年前才因DVD影碟機(jī)時代的到來和雨后春筍般D版市場的興起而徹底改觀（我要說一句或許會傷害部分中國人民思想感情的話，D版市場至少在適合中國國情這一點上有其積極意義。我終于可以說：我的課補齊了。因為外國電影是一個范圍寬廣得多的概念，并且不能回避一個事實：譯制片中盡管不乏一些優(yōu)秀影片，但大部分有世界影響的經(jīng)典電影卻不在其中。如果沒有譯制片對我的啟蒙，我的人生很可能就會與20世紀(jì)世界電影文化寶庫失之交臂。年輕時，當(dāng)兩家電影院一家放映長春電影制片廠譯制的影片，另一家放映上海電影譯制廠譯制的影片時，我總是毫不猶豫選擇后者，哪怕后者是我已經(jīng)看過的。又可以將它比喻為一個管弦樂團(tuán)，每個配音演員都代表了一個聲部，很難說哪一個人完全可以被別人取代。“銅錘老生”的角色（《陰謀與愛情》中的王爺、《中鋒在黎明前死去》中的“收藏家”、《偷東西的喜鵲》中的斯卡林斯基公爵、《罪惡之家》中那個神秘的探長）少了楊文元足以造成十幾年的缺憾。更有李梓、曹雷和丁建華，前者角色類型的跨度之大簡直叫人不可捉摸，曹雷的高貴端莊令人肅然起敬，丁建華的聲音又總是能甜到人心里。具體說，邱岳峰的“配音形態(tài)”能進(jìn)步成什么配音形態(tài)，誰能回答？消失了就永遠(yuǎn)消失了，我們至多也只能重溫。這種一去不復(fù)返的無可奈何，正是由于所有這些人的不可取代性所決定的（按：一，上譯廠所有配音演員的名字對我太親切了，盡管我力戒自己羅列他們的名單，我卻克制不了，不過還是省略了不少配音演員的名字?；貞涍@幾件往事盡管不免令自己有些赧然，但幾年后趙慎之給予我的禮遇，已讓我得到了足夠的補償，且事隔多年，說說也無妨。第二個目的就是去譯制廠“朝圣”。信里甚至異想天開地提出要自費到譯制廠當(dāng)學(xué)徒以期將來從事配音工作的請求。果然，傳達(dá)室的師傅叫住了一個棒棒的，大約三十歲上下，身著藍(lán)色中裝棉襖的人，對他說：“你的《劇本》到了”。這么比吧，他就相當(dāng)于后來的童自榮?！　∵^了蠻長時間（顯然曾有人仔細(xì)看了我的信），接待我的人終于來了。他說：“你如果對配音工作感興趣，可以報考電影學(xué)院，爭取將來到我們廠來”。　　就在同一天，一種不知天高地厚導(dǎo)致的不識相竟促使我在一座公共電話亭里撥通了譯制廠的電話。當(dāng)我繼續(xù)問在南昌路的具體地點并請求去他家與他見面時，他立即在電話里回答：“嗷，不行，不可能”電話立即掛斷了。因為，就在整整三年后，我被打成“現(xiàn)行反革命”送到南京龍?zhí)侗O(jiān)獄，總共在監(jiān)獄待了十五年（包括戴反革命帽子，留場繼續(xù)改造的六年），直到1980年才平反。其中張稼山和李立榮在當(dāng)時可以稱得上是“上譯廠配音藝術(shù)評論家”。胡慶漢由于給影片《悲慘世界》的主角冉?阿讓配音，一下子成了當(dāng)年譯制片愛好者心目中的偶像。記得他是穿一件短呢大衣，給我的印象是：他本人就像他配音時的聲音一樣溫和含蓄，不時回答一些問題。我談到他配音的特色和他音色的柔美，并說我特別欣賞他語言里那種古典味兒，這時他轉(zhuǎn)向在場的同學(xué)說：“這位老師（我當(dāng)時不是南大的老師）對配音很了解，同學(xué)們可以向他了解許多配音的知識”。他說：“我確實經(jīng)過了反復(fù)的揣摩，但沒想到會產(chǎn)生這樣的效果……”談話被預(yù)先安排的活動中斷，我們相約再見面。　　不過有必要再提及一個小插曲，也還是1981年那次造訪趙慎之期間。招待會放映了兩部美國影片，是現(xiàn)場同聲翻譯，兩部片子都很一般，我根本無心去看，卻沉浸在一種微妙的幸福感中——我意識到在我的周圍，包括我的鄰座就是我崇敬已久的大部分上譯廠配音演員。 五　　漢語普通話經(jīng)上譯廠配音藝術(shù)家的演繹與外國電影的情境的結(jié)合真所謂珠聯(lián)璧合，天衣無縫。趙忠祥堪稱是國內(nèi)第一流的播音藝術(shù)家，他曾為某個譯制版本《紅與黑》中的于連配音，記得有一次他在談到這件事時，大致說過：現(xiàn)在一聽到自己配的于連的臺詞時就羞愧難當(dāng)，恨不得有個地洞鉆下去才好……趙先生這段出于忠厚和謙遜的話是極富教益的。四十多年前，我非常喜愛蘇聯(lián)影片《苦難的歷程》三部曲，尤其是《兩姊妹》和《一九一八年》，我反復(fù)看了多遍。諸位網(wǎng)友，現(xiàn)在，我終于要把話題集中在邱岳峰身上了。當(dāng)然，邱岳峰的聲音形象是逐漸逐漸在我印象中明晰起來的。大約在上世紀(jì)中期，有一次他問我：“你注意到有一個經(jīng)常替那種穿著巴爾干羊皮坎肩的小酒店老板一類人物配音的叫邱岳峰的配音演員嗎”。他用自己獨特的聲音，在《勇士的奇遇》（奈保爾）、《沒有留下地址》、《第十二夜》（安德魯爵士）、《孤心血淚》（維米克）、《奧賽羅》（洛特里戈）、《王子復(fù)仇記》（大臣波洛紐斯）、《被遺棄的人》（孤兒院長）、《痛苦的一頁》（麗西的丈夫）、《紅與黑》（德瑞那市長）、《初歡》、《不平凡的夏天》、《漫長的路》、《科倫上尉》（漢斯?阿爾貝托）、《可尊敬的妓女》、《列寧格勒交響曲》（指揮家道布爾欽斯基）、《雅辛托叔叔》（雅辛托）、《海軍少尉巴寧》、《冰海沉船》、《白夜》（自述者）、《大墻后面》、《大生意》、《中鋒在黎明前死去》等一系列影片中塑造了眾多年齡不等，外貌不同，性格迥異的人物形象。邱先生一生為之配音的角色太多，無法一一列舉。隨著時間推移，他曾為之配音的反面人物形象有不少已從我的記憶中消失，但其中比較典型的形象，至今仍記憶猶新。同樣是為人陰險的反面角色，《紅與黑》中的德瑞那市長和《巴黎圣母院》中的神父與前面兩個角色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差異。德瑞那市長的小兒子生病時，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是福滿召禍，樂極生悲”邱岳峰通過自己的語調(diào)把德瑞那市長的陰險與一種暫時壓抑著的兇殘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影片《基督山伯爵》庭審一場戲主要由邱岳峰和孫道臨配音，堪稱上譯廠配音史上最精彩的配音段落之一。我只能把邱岳峰在這場戲中的臺詞單獨拎出來（我在后面還會專門撰寫回憶孫道臨的帖子，這里就暫且略去他極其漂亮的臺詞以及法官的臺詞）：　　……哈哈，哈哈哈哈哈！……嘔！…………哼！難道你還能叫死人來開口替你說話嗎？……誹謗！可恥的誹謗！多么無恥??！為了替一個罪犯辯護(hù)，你竟敢污蔑死者！……我們不是在審判死者！……太狂妄了！……法官先生，怎么能允許一個證人把審判引到政治上去？這只能在公眾之間制造混亂！他顯然是別有用心，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了！……你不是明明知道這個人曾經(jīng)想殺死你嗎？恩？呵呵，你倒是不記仇。……我知道你會這么說，還是說點兒別的吧，什么不幸的青年沒人理解、精神空虛，他們自己放縱自己。這個“嘔”被邱岳峰嘔得多妙啊，這是極富他喉音特征的一個音（我無法選擇一個恰當(dāng)?shù)臐h字“表音”它，只好用這個嘔字，這場戲里，還連續(xù)出現(xiàn)好幾個各不相同的語氣詞，我使用的表音字都不夠準(zhǔn)確。他在這場戲前半段的許多話語中透露著咄咄逼人的傲氣，儼然一個法律衛(wèi)道士。這就使即便是這樣一個反面人物的臺詞，觀眾聽來也覺得興趣盎然。這話說得太妙了。我們也知道，該片的主角冉阿讓是胡慶漢配音。固然，作為劇情的有機(jī)組成部分，德納第的臺詞本身可能就足以引起觀眾的興趣，但缺了邱岳峰的襯托，觀劇的軀力或許至少要減半。有時“哭窮”哭得慘不忍睹，有時又洋洋自得，一副十足小人得志的樣子。在影片中，德納第和警長夏威雖然都不是什么顯赫的人物，但卻是作為那個“悲慘世界”的部分象征出現(xiàn)的。也不要小覷德納第這一類惡人，1848年至1851年，德納第這一類惡人與其他社會渣滓一起，構(gòu)成了12月10日會的社會基礎(chǔ)，對法蘭西第二帝國的建立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里不再逐段評說邱岳峰在《悲慘世界》里的臺詞。我每想到與“侄兒”相依為命的雅辛托叔叔的形象和影片《球》里那個不乏父愛，卻因窮困而無法維持失去母親的兒子的溫飽，不得不把殘疾的兒子留在家中，每天外出尋找工作而始終無果而歸的父親的形象，不禁還會暗自流下溫?zé)岬难蹨I。《科倫上尉》是一部在輕松的幽默背后藏著某種“憂患”的影片，幽默作為這部影片的基調(diào)，邱岳峰的配音起了重要的烘托作用?！犊苽惿衔尽分袧h斯?阿爾貝托?霍夫曼的形象是邱岳峰配音生涯中塑造得最成功的人物形象之一，也是上世紀(jì)50年代末一大批譯制片愛好者最津津樂道的“配音形象”之一。你可千萬別把它與美國電影或是關(guān)押尤利烏斯?伏契克的那種牢房混為一談！這是一種套在房子里的“房子”，不足兩米長，寬約一米，除了通過道的牢門上有一個僅夠飯盒通過的所謂老虎窗，其他三面墻都沒有窗戶。關(guān)在里面的人席地而睡，冬天可以鋪點稻草，夏天我一直是直接睡在水泥地上。在幾乎絕望時，外面的大院里響起了放露天電影給勞改犯看的喇叭聲，這在當(dāng)時也被稱作一項革命人道主義。我與這聲音已久違了近七年；我當(dāng)時仿佛是在地獄里聽到了來自天國的聲音（只不過那個天國對于邱岳峰也不算美好）。隨后幾年，譯制片的數(shù)量逐年增加，相繼譯制出雅俗共賞的《佐羅》、《葉塞尼亞》、《冷酷的心》、《追捕》以及《沉默的人》、《卡桑德拉大橋》、《非凡的愛瑪》、《遠(yuǎn)山的呼喚》、《火紅的第五樂章》、《砂器》、《寅次郎的故事》、《幸福的黃手帕》、《總統(tǒng)軼事》和前面已經(jīng)提及的《悲慘世界》等一系列令人難忘的的影片。一直走，不要朝兩邊看，明白嗎？杜丘，快去吧！杜丘，快，快走啊！”則成了廣為人們模仿的一段經(jīng)典臺詞。但為人耿直，孰善孰惡他心中自有一本賬。從而，上譯廠配音資料庫中又增加了一個經(jīng)典的人物形象。待人要和氣，但是不要輕佻。要多聽別人說自己少說。首要的是，對待自己要忠實。那么《簡?愛》中的羅切斯特先生則是邱岳峰塑造的最經(jīng)典的性格陰郁的人物。我想，每一個善于設(shè)身處地看事的人都會為此感到寒心！悔恨、不平、憤懣交織在一起，多年積壓在胸中，長期的壓抑足以使最樂天最詼諧的人心灰意冷。在給羅切斯特先生這個人物配音時，羅切斯特先生近乎悲愴的故事必定觸動了邱岳峰心中一根隱秘的弦。為了養(yǎng)活體弱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他不惜讓自己淪為連環(huán)殺人兇手，最終被警方抓獲，被判處以極刑。作為電影表演大師的卓別林，通過自導(dǎo)自演，把人格極度分裂的凡爾杜先生表現(xiàn)得入木三分。　　影片開始不久，格羅內(nèi)太太到“凡爾耐先生”（凡爾杜的化名）的住所來看房子，這可謂是一場出色的獨角戲，令人忍俊不俊?！　》矤柖牛簩Σ黄穑?，我衣冠太不整了?！　》矤柖牛郝芬姿埂埬惆堰@花給格羅內(nèi)太太包起來，在柜廚的左面抽屜里有綿紙?！瓘倪@兒可以看到群山和大海的景色，……這是造物主的杰作，我們只能相形見絀?！@邊兒請……這一間是飯廳，書房就在左面，稱心，??？……請這邊兒走，上樓，這不大，收拾起來很方便?！骱?，天蝎宮，……你天上的星宿……啊！白羊?qū)m！一個夢想家。我也是白羊?qū)m，我們有一顆同樣的心?！睦铮銊傞_始生活。當(dāng)然，你年輕的時候，無疑是很美的。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哦，這是美，這是命，這由不得我們。　　不過《凡爾杜先生》畢竟不是一出喜劇，它的基調(diào)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