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頃。人均耕地面積急劇減少的現(xiàn)象并不出現(xiàn)在所有地區(qū) ,不同國家耕地面積的變化相差極大。其中 ,亞洲占世界總人口的比重從%上升到 %,非洲從 %上升到 13%,南美洲從 %上升到 %；意味著這幾個地區(qū)的人均耕地面積有較大幅度的下降 (表 3)。 6 表 3. 世界可耕地與人口的分布 可 耕 地 (1996) 人 口 (1997) 人均可耕地 (公頃 ) 萬公頃 占 % 萬人 占 % 亞 洲 49 950_ 353 845_ 歐 洲 29 976_ 72 917_ 非 洲 17 420_ 75 839_ 北美洲 25 870_ 46 655_ 南美洲 9 774_ 32 711_ 大洋洲 5 202_ 2 907_ 世 界 138 192_ 584 874_ 資料來源：聯(lián)合國糧農組織生產年鑒 (1997 年 ), 人均數(shù)字系作者計算。 在廣大的發(fā)展中國家和地區(qū) ,擴大耕地面積的潛力并未窮盡。表 4 的數(shù)字表明 ,除了人多地少的東亞國家之外 ,亞洲、非洲和拉美的大多數(shù)國家的谷物播種面積不僅沒有減少 ,反而呈持續(xù)擴大的趨勢。原蘇聯(lián)和一些中歐國家在制度轉換中遇到了困難 ,谷物種植面積出現(xiàn)了萎縮 ,在 21 世紀初可望得到恢復甚至增長。真正“有計劃地”削減種植面積的 恰恰是傳統(tǒng)的糧食出口國 ,特別是美國和其他發(fā)達國家。美國的耕地面積是中國的 倍 ,近年來谷物的收獲面積僅為中國的 70%左右 ,總產量大致是中國的80%2 。所以 , 導致 1980 年代末到 1990 年代初世界糧食供應總量減少的真正原因 ,是那些傳統(tǒng)的糧食出口國在國內進行了生產“調整” ,控制了生產。 中國耕地的復種指數(shù)為 ,而發(fā)達國家由于進行輪作和休耕 ,平均起來耕地一年還種不到一季 ,即復種指數(shù)小于 1。據報道 ,美國因實施“保護計劃”而閑置的耕地有3800 萬英畝 (合 1520 萬公頃 ),占總面積的比例約 10%,歐盟近年來 休耕土地約占12%。以此推論 ,美國和歐盟的“復種指數(shù)”都小于 1,大致都在 的水平上。發(fā)達國家的耕地負擔本來就比較輕 ,這些國家在考慮“土壤保護”和“農業(yè)持續(xù)發(fā)展” ,并非那里已經發(fā)生了地力衰退的嚴重危機?？傊?,發(fā)達國家耕地的潛力還沒有充分發(fā)揮出來。 2 1996 年 6 月我國公布土地面積為 20 億畝 ,即 億公頃。若按照此較大的數(shù)字，單產理應有所調整 ,但這里仍按糧農組織的數(shù)字；估計數(shù)可能偏高了 ,但是總產量基本上是可信的。 7 表 4. 19791997 年間谷物播種面積的變化 (萬公頃 ) 1975 1985 1994 1997 中國、日本和韓國 __ 11 998 9 307 9 203 9 501 12 個亞洲國家 1) _ 18 634 19 730 19 756 20 054 非 6 895 7 790 8 468 9 208 4 個獨聯(lián)體國家 2) _ 12 743 11 216 8 967 8 610 4 個中歐國家 3) _ 2 161 1 901 2 005 2 034 8 999 9 471 8 225 8 383 6 個歐盟國家 4) _ 3 518 3 501 2 962 3 222 3 個拉美國家 5) _ 3 998 4 367 3 921 4 035 世 界 73 401 72 242 69 529 70 562 注： 1) 這些是糧食產量超過 500 萬噸的國 家 ,即越南 ,印度尼西亞 ,菲律賓 ,泰國 ,緬甸 ,印度 ,孟加拉國 ,巴基斯坦 ,尼泊爾 ,敘利亞 ,伊朗 ,土耳 其。 2) 指俄 羅斯 ,烏克蘭 ,白俄羅斯和哈薩克 斯坦。 3) 指波蘭 ,匈牙利 ,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 4) 法國 ,德國 (包括統(tǒng)一前的原東德 ),丹麥 ,意大利 ,西班牙 ,英國。 5) 指墨西 哥 ,巴西和阿根 廷。 資料來源：糧農組織生產年鑒 近年來 ,美國和歐盟國家的農業(yè)政策發(fā)生了 重大轉變 ,農場主將比較能夠自主地種植糧食 (見下文 )。 1996 年美國通過的農業(yè)法 ,取消了控制生產的農產品計劃。據美國農業(yè)部 1996 年數(shù)字 ,1996/97 年度小麥和玉米的種植面積就擴大到 2920 萬公頃和3232 萬公頃 ,分別比上一年度一下子增加了 %和 13%。 1998 年 ,美國的玉米播種面積達到 3270 萬公頃 ,產量 億噸 ,人均占有量達到 930 公斤；其中約有 3／ 4 用于出口。美國還有列入“保護儲備計劃”的土地 1456 萬公頃 (另一種估計為 2600 萬公頃 )。如果考慮到科技等其他因素 ,美國生產的潛力決不是布朗所 說“僅能為世界糧食增加%”。 例證之二：谷物單產 。 世界糧食增產的根本途徑是提高單產 ,在這方面的潛力更大。解體前的蘇聯(lián) ,較好的年景可收獲糧食 2 億噸。由于俄羅斯政府搞“休克療法” ,糧食連年減產 ,其減產幅度比衛(wèi)國戰(zhàn)爭還要大。究其原因 ,一是部分耕地荒蕪 ,二是單產下降。俄羅斯目前的農業(yè)經歷著痛苦的過程 ,但它的資源總量 —— 無論是土地、淡水和能源 ,都預示著巨大的潛力。包括烏克蘭、哈薩克斯坦、匈牙利等在內的“經濟轉軌國家”的潛力也決不可低估。在蘇聯(lián)時期 ,俄羅斯的糧食單產大體是烏克蘭的一半；哈薩克斯坦則更低 ,只有烏克蘭 的 1／ 3。烏克蘭以黑土帶而馳名世界 ,即使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 ,單產也不算高 (見表 5 )。烏克蘭及原來的沙皇俄國 ,都是糧食的重要出口國。在世界糧食市場的驅動下 ,在 21 世紀 ,部分獨聯(lián)體國家極有可能恢復其糧食出口國的重要地位。 8 中國的單產在發(fā)展中國家處于領先水平 ,其中 ,小麥的單產約為美國的 倍。表 5 的數(shù)字告訴我們 ,中國在過去的 27 年里 ,谷物單產年平均增長 %,廣大發(fā)展中國家只有 2%左右 ,有的國家只有 %或更低 ,甚至停滯不前。這些國家與中國的差距就可以認為是 常規(guī)農業(yè)技術的潛力 。假定非洲國家在未 來的 20 年到 30 年里 ,哪怕只是采用 中國 1975 年前后的農業(yè)技術 ,把糧食的單產提高到每公頃 1920 公斤 (即中國1975 年單產水平的 3／ 4 左右 ),技術上 不會有任何困難。這樣 ,以非洲國家預計的谷物播種面積計算 ,糧食產量可以增加 倍 ,即從當前的約 億噸上升到 億噸。根據糧農組織預測 ,亞、非、拉美三大洲的發(fā)展中國家的糧食總產量可從 1993 年的 億噸增加到 2020 年的 億噸。 科技進步對糧食供給的影響難以準確地估計。以上所說的 ,都是在假定今后 30 年里農業(yè)科技“沒有任何重大突破”的情況下作 出的 (即只采用中國 1980 年代中期的技術 ),因而可以認為是最低限度的增長。低產地區(qū)只需利用現(xiàn)有最普通的、成熟的常規(guī)技術 ,就可以較大幅度地增產糧食 ,更不用說 高新技術在 未來 2030 年里 使農業(yè)產量出現(xiàn)重大突破的可能性 。實際上 ,發(fā)達國家在糧食生產過剩的條件下 ,農業(yè)科研的重點早已不是“追求增產”的技術 ,而轉向環(huán)境的保護和質量的提高上了。他們鼓勵的是減少農業(yè)物質投入 ,控制肥料和農藥的使用 ,推廣免耕法等等。這既是現(xiàn)在許多發(fā)達國家農業(yè)單產增長不快的原因 ,也是許多發(fā)展中國家難以從發(fā)達國家引進更多的實用高產技術的原因 。 表 5. 部分國家或地區(qū)的谷物單產的變化 (公斤／公頃 ) 19691971 19891991 1994 1997 中 國 1 829 4 208 4 500 4 844 印 度 1 108 1 911 2 121 2 232 6 個東南亞國家 1) 1 837 2 413 3 039 3 038 俄 羅 斯 2) 1 370 1 630 1 449 1 637 烏 克 蘭 2) 2 470 3 220 2 726 2 735 哈薩克斯坦 2) 900 1 120 793 793 非 洲 913 1 194 1 237 1 186 8 個拉美國家 3) 1 519 2 528 2 538 2 948 93 個發(fā)展中國家 4) 1 270 1 910 2 047 — 美 國 3 458 4 582 5 572 5 299 世 界 1 778 2 686 2 814 2 971 注： 1) 指越南 ,泰國 ,緬甸 ,馬來西亞 ,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為簡單平均數(shù)。 2) 因缺乏資料 ,單產前兩欄分別是 1971— 1975 年的平均數(shù)和 1987 年。 3) 指墨西哥 ,哥 倫比亞 ,秘魯 ,委內瑞拉 ,巴西 ,阿根廷 ,智利 ,厄瓜多爾；為簡單平均數(shù)。 4) 見 FAO 報告《走向 21 世紀的世界農業(yè)》的說明 ,其中不包括中國。 資料來源：糧農組織生產年鑒和原蘇聯(lián)國家統(tǒng)計局 9 例證之三：世界糧食市場缺乏有效需求 。有經濟學常識的人都懂得 ,“需要”和“有效需求”完全是兩回事?，F(xiàn)在所說的“過?！?,誰都明白并非是世界上糧食真的太多了。 處于饑餓之中的窮國迫切需要糧食 ,但是缺乏購買力 。任何一種商品 ,必須滿足市場的需求才能實現(xiàn)其價值 ,擴大的再生產才能繼續(xù)進行下去。例如 ,我國現(xiàn)在彩電的生產能力大量閑置 ,但全國只有 1／ 5 左右的農戶買了彩電 —— 這同世界糧食“過剩”和幾億人饑餓并存 ,道理是一樣的。 1980 年代中期 ,一方面是 世界糧食庫存大增 3 ,市場疲軟 ,另一方面是一些非洲國家發(fā)生了嚴重的饑荒 ,許多人對此記憶猶新。如果這些國家的經濟繼續(xù)停滯 ,不能創(chuàng)造新的購買力 ,饑民對糧食的渴望將仍然是“無效需求”。正是由于這些原因 ,許多糧食出口國加強了對糧食生產的控制 ,削減糧食的種植面積 ,導致了 1990 年代的糧食產量的停滯不前。 從 1972 年起 ,蘇聯(lián)成了進口大國。即使在比較正常的年份 ,原蘇聯(lián)每年還進口2020 萬到 3000 萬噸糧食；最高峰是 1985 年 ,達到過 4140 萬噸 ,其中小麥和折合成小麥的面粉超過 2530 萬噸 ,人均約 90 公斤 。 1990 年代以來 ,由于蘇聯(lián)解體 和 俄羅斯經濟衰退 ,外匯緊缺 ,不得不縮小糧食進口規(guī)模 ,這也降低了世界市場上對糧食的需求。 總之 ,世界糧食產量的相對“停滯” ,國際市場糧食貿易的相對疲軟 ,原因都不是糧食生產能力不足 ,相反 ,而是生產過剩。只要世界經濟是在發(fā)展的 ,世界糧食供應的前景就不會象布朗描繪的那樣暗淡。世界銀行的一份報告認為 ,國際市場提供糧食的潛力“遠遠大于目前 2 億噸”的貿易量。 人類在爭取生存的斗爭中 ,戰(zhàn)勝了一個困難又一 個困難。人類有實現(xiàn)高水平糧食安全的多種手段 ,例如：保護好土地及淡水資源 ,開發(fā)出更有效的節(jié)約用地、節(jié)約用水的技術 ,投資于科技和人力資源開發(fā) ,改進農業(yè)生產的管理和生產結構 ,改善國家的運銷、加工、儲備系統(tǒng)和其他基礎設施 以 減少糧食損失 ,開發(fā)新的食物來源等等?；貞?970 年代的石油危機和糧食危機 ,看近 30 年來的進步 ,我們沒有理由對糧食問題持悲觀的態(tài)度。 3 19861988 年間 ,世界谷物結轉庫存占谷物消費量的比例分別高達 26%、 27%和 24%； 1989 和 1990 年回落到比較正常的水平 ,即 18%；但是 1991 年又上升到 20%。根據糧農組織的研究 ,保障世界糧食安全所需的結轉庫存占消費量的 1718% (可參閱厲為民等 :《世界 糧食安全概論》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1988 年 )。 10 二、世界糧食價格的變化趨勢 (一 ) 世界的糧食價格與市場機制 糧食價格走勢是糧食供求狀況變化的軌跡。糧食作為一種較特殊的商品 , 幾乎在每個國家糧食市場都受政府或多 或少的干預 ,因為任何一個政府都會希望保持國內價格的穩(wěn)定 。 但是 ,在世界糧食市場上 ,任何一個國家的政府的控制作用都是有限的。因此 ,世界糧食市場十分接近于經濟學所說的 “ 完全競爭市場 ” ,對 此 ,很多人 可能都是未曾料想到的。在世界市場上 ,生產國對糧價的反應是相當靈敏的。就從 1970 年代以來的歷史看 ,每次較大幅度的糧食漲價 ,接著都有生產量的較大提高 ,隨后就是價格的相對穩(wěn)定甚至下降。觀察 世界糧食價格變動的長期趨勢 ,我們發(fā)現(xiàn) ,世界范圍的 糧價波動竟然比許多國家都小 (如前所說 ,每個國家的政府都在力圖維持國內市場價格的穩(wěn)定 )。 對此情形 ,很多人 可能是未曾料想到的。世界銀行的分析報告表明 ,從 1970 年代世界性的糧食危機以來 ,糧價并沒有象某些人當時預言的那樣會“無休止地直線上升” ， 而是相對平穩(wěn)的 (表 6)。 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國家會追求糧食供需的絕對平衡 ,因為 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在世界范圍內 ,更是沒有人會這樣去做。如前所說 ,世界市場十分接近于 “ 完全競爭市場 ”：在糧食供大于求時 ,糧價趨于下降 ,價格下跌使生產無利可圖 ,致使產量逐步回落。但是 ,產量不會無限萎縮；產量下降到某個時候 ,糧食的需求將超過供給。糧食供不應求就將驅動糧價上升 ,但糧價也 不會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