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的死面，沒一點空氣。2胡小姐覺得他（余楠——編者注）攥著兩拳頭一文不花，活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聽說他屢遭女人白眼，想必有緣故。不過，作為一個丈夫呢，這也不失為美德。他好比儉嗇的管家婆，決不揮霍浪費。反正她早就提出條件，結(jié)了婚，財政權(quán)歸她。余楠一口答應(yīng)。在他，財政權(quán)不過是管理權(quán)而已，所有權(quán)還是他的，連胡小姐本人也是他的。2我想到解放前夕，許多人惶惶然往國外跑，我們倆為什么有好幾條路都不肯走呢？思想進步嗎？覺悟高嗎？默存常引柳永的詞：“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蔽覀冎皇巧岵坏米鎳?，撇不下“伊”——也就是“咱們”或“我們”。盡管億萬“咱們”或“我們”中人素不相識，終歸同屬一體，痛癢相關(guān)，息息相連，都是甩不開的自己的一部分?！獥罱{《干校六記》2剛開始是假裝堅強，后來就真的堅強了?！獥罱{“她的條件并不苛刻，只是很微妙。比如說，她要丈夫?qū)λ黄艺\，依頭順腦，一切聽她駕馭。他卻不能是草包飯桶，至少，在臺面上要擺得出，夠得上資格。他又不能是招人欽慕的才子，也不能太年輕，太漂亮，最好是一般女人看不上的。他又得像精明主婦用的老媽子，最好身無背累，心無掛牽?！薄獥罱{《洗澡》3那是一個幸運的人對不幸者的愧柞——楊絳3你的問題在于讀的太少而想的太多。——楊絳3希望的事，遲早會實現(xiàn)，但實現(xiàn)的希望，總是變了味的?！獥罱{《干校六記》3我國是國恥重重的弱國，跑出去仰人鼻息，做二等公民，我們不愿意?！獥罱{3可惜能用粗繩子纏捆保護的，只不過是木箱鐵箱等粗重行李；這些木箱、鐵箱，確也不如血肉之軀經(jīng)得起折磨?！獥罱{《干校六記》3再過幾天是默存虛歲六十生辰，我們商量好：到那天兩人要吃一頓壽面慶祝。再等著過七十歲的生日，只怕輪不到我們了?！獥罱{《干校六記》3彥成忙說；”羅厚是個能干人，大有作為的。他有膽量，有識見，待人頂憨厚，我很喜歡他?！耙μf：”他野頭野腦，反正他自有主張。他可崇拜你呢！他想來不要人家做媒，總說他要娶個能和他打架的粗婆娘。最近，他舅媽來拜訪以后，我問他粗婆娘找到?jīng)]有，他說不找了，將來請許先生給他找個對象?！啊獥罱{《洗澡》3我國有句老話：”寫字是出面寶”。憑你的字寫得怎樣，人家就斷定你是何等人。在新中國，”發(fā)言”是”出面寶”。人家聽了你的發(fā)言，就斷定你是何等人?！獥罱{《洗澡》3我記得從前看見坐海船出洋的旅客，登上擺渡的小火輪，送行者就把許多彩色的紙帶拋向小輪船；小船慢饅向大船開去，那一條條彩色的紙帶先后迸斷，岸上就拍手歡呼。也有人在歡呼聲中落淚；迸斷的彩帶好似迸斷的離情。這番送人上干校，車上的先遣隊和車下送行的親人，彼此間的離情假如看得見，就決不是彩色的，也不能一迸就斷?！獥罱{《干校六記》所謂窮，無非是指不置辦家產(chǎn)，自食其力，自食其力是沒有保障的，不僅病不得，老不得，也沒有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干自己喜歡或?qū)ｉL的事?！獥罱{《將飲茶》4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獥罱{《我們仨》4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rèn)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guān)系。——楊絳《一百歲感言》4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人壽幾何，頑鐵能煉成的精金，能有多少？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人生最曼妙的風(fēng)景，竟是內(nèi)心的淡定與從容。——楊絳《一百歲感言》4創(chuàng)作的一個重要成分是想象，經(jīng)驗好比黑暗里點上的火，想象是這個火所發(fā)的光；沒有火就沒有光，但光照所及，遠(yuǎn)遠(yuǎn)超過火光點兒的大小?！獥罱{《將飲茶》4慚愧常使人健忘，虧心和丟臉的事總是不愿記起，因此也很容易在記憶的篩眼里走漏的一干二凈?！獥罱{《干校六記》4一個人經(jīng)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yǎng)、不同程度的效益?！獥罱{4補了一條褲子，坐處象個布滿經(jīng)線緯線的地球儀，而且厚如龜殼。默存倒很欣賞，說好極了，穿上好比隨身帶著個座兒，隨處都可以坐下。他說，不用籌備得太周全，只需等我也下去，就可以照看他。至于家人團聚，等幾時阿圓和得一鄉(xiāng)間落戶，待他們迎養(yǎng)吧?！獥罱{《干校六記》4我至少還欠一只手，只好用牙齒幫忙。我用細(xì)繩縛住粗繩頭，用牙咬住，然后把一只床分三部分捆好，各件重復(fù)寫上默存的名字。小小一只床分拆了幾部，就好比兵荒馬亂中的一家人，只怕一出家門就彼此失散，再聚不到一處去。據(jù)默存來信，那三部分重新團聚一處，確也害他好生尋找。——楊絳《干校六記》4彥成搖搖頭說：“我只是覺得這種“洗澡”沒用——百糟蹋了水。”“認(rèn)識到自己的不好是個很痛苦的過程。一個人可以修身求好，才會看到自己不好。然后，出于羞愧，才會悔改?；诹宋幢鼐蜁倪^來。要努力不懈，才會改得好一點點。現(xiàn)在咱們是在運動的壓力下，群眾幫助咱們認(rèn)識自己這樣不好，那樣不好，沒法抵賴了，只好承認(rèn)。所謂自覺自愿是逼出來的。逼出來的是自覺自愿嗎？”——楊絳《洗澡》50、有了信仰，人生才有價值。楊絳經(jīng)典語錄31. 從今以后，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楊絳《我們仨》2. 我們?nèi)擞窒嗑哿恕２幌f話，都覺得心上舒坦。_楊絳《我們仨》3.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楊絳《我們仨》4. 我們?nèi)艘黄穑傆袩o窮的趣味。5. 我要問!我愛的好好的突然被判了死刑我為什么不克不及問6. 老舍的《離婚》用另一角度來看婚姻。此幸福，彼幸福，楊鋒的《我們仨》。7. 我們年輕不諳世故，然則最諳世故、最會做人的同樣也遭非議。鐘書和我就以此自解。8.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9. 他發(fā)愿說：“從今以后，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10. 人間不會有純真的快樂，快樂總夾雜著懊惱和憂慮，人間也沒有永遠(yuǎn)。11. 人間沒有純真的快樂。快樂總夾帶著懊惱和憂慮。人間也沒有永遠(yuǎn)。——楊絳《我們仨》12. 我們一生坎坷，到了暮年才有一個安定的居所，然則老病相催，我們已經(jīng)到了生命的盡頭。13. 鐘書與世無爭，還難免遭人忌恨，我很憂慮。鐘書撫慰我說：“不要愁，他也未必能隨心?！段覀冐怼?4. 這是一個”萬里長夢“。夢境歷歷如真，醒來還如在夢中。但夢究竟是夢，徹頭徹尾完全是夢。15. 現(xiàn)在我們?nèi)齻€失散了。往者弗成留，逝者弗成追，剩下的這個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我只能把我們一同生活的歲月，重溫一遍，和他們再聚聚。16. 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然則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17. 我愛讀詩，中文詩，西文詩都喜歡，也喜歡和他一起談詩論詩。我們經(jīng)常一同背詩。我們發(fā)明，我們?nèi)绻涯骋蛔滞耍鬁愑覝悳惒簧?，那個字準(zhǔn)是全詩最欠妥貼的字，妥貼的字有黏性，忘不了。18. 每晨一大茶甌的牛奶紅茶成了他終生戒不失落的嗜好。后來國內(nèi)買不到印度`立普登39。茶葉了，我們用三種上好的紅茶葉摻和在一起替代:滇紅取其香，湖紅取苦，祁紅取其色。19. 人世間不會有小說或童話故事那樣的結(jié)局：”從此，他們永遠(yuǎn)快快活活地一起過日子。“人間沒有純真的快樂。快樂總夾帶著懊惱和憂慮。人間也沒有永遠(yuǎn)。我們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個可以安頓的居處。但老病相催，我們在人生途徑上已走到盡頭了?！獥罱{《我們仨》20. 現(xiàn)在我們?nèi)齻€失散了。往者弗成留，逝者弗成追，剩下的這個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我只能把我們一同生活的歲月，重溫一遍，和他們再聚聚。21.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很純真。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鐘書總和我一同承當(dāng)，困難就不復(fù)困難；還有個阿瑗相伴相助，豈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鞓??！獥罱{《我們仨》22. 其實人間也沒有永遠(yuǎn)。我們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個可以安頓的居處。但老病相催，我們在人生途徑上已走到盡頭了。我清醒地看到以前看成”我們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棧罷了。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楊絳《我們仨》23. 我曾做過一個小夢，怪他一聲不響地忽然走了。他現(xiàn)在故意慢慢兒走，讓我一程一程送，盡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這我愿意。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然則我陪他走的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獥罱{《我們仨》24. 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后才發(fā)明：人生最曼妙的風(fēng)景，競是內(nèi)心的淡定與自在；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rèn)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guān)系。一個平和而恬淡的學(xué)者家庭，一個簡單而豐富的人生長夢：相守相助，相聚相失。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25. 人間不會有純真的快樂?？鞓房倞A帶著懊惱和憂慮。人間也沒有永遠(yuǎn)。我清醒地看到以前看成”我們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棧罷了。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26. 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態(tài)龍鐘。他沒有力量說話，還強睜著眼睛招待我……他現(xiàn)在故意慢慢兒走，讓我一程一程送，盡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這我愿意。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然則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27.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nèi)齻€人，很純真。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鐘書總和我一同承當(dāng)，困難就不復(fù)困難；還有個阿瑗相伴相助，豈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鞓贰Ｋ晕覀冐硎遣粚こ５挠龊?。28. “嚶其鳴兮，求其友聲?！庇崖暱蛇h(yuǎn)在千里之外，可遠(yuǎn)在數(shù)十百年之后。鐘書是坐冷板凳的，他的學(xué)問也是冷門。他曾和我說：“有名氣就是多些不相知的人?！蔽覀兿Ｍ袔讉€知已，不求有名有聲。29. 我們?nèi)缫优?，不是無路可走?？墒且粋€人在緊要關(guān)頭，決定他何去何從的，也許總是他最基本的感情。我們從來不唱愛國調(diào)。非但不唱，還不愛聽。但我們不肯逃跑，只是不肯去父母之邦，撇不開自家人。30. 是的，這類的夢我又做過多次，夢境分歧而情味總相似。往往是我們兩人從一個處所出來，他一晃眼不見了。我隨處問詢，無人理我。我或是來回尋找，走入一連串的死胡同，或獨在昏暗的車站等車，等那末一班車，車也總不來。夢中凄凄惶惶，好像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一同回家。31.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遭遇的傷心事，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會慟哭，哭個沒完。鐘書百計勸慰，我就狠命忍住。我至今還記得其時的悲苦。然則我沒有意識到，悲苦能任情啼哭，還有鐘書千般勸慰，我那時候是何等幸福。我使勁咽住，然則我使的勁兒太大，滿腔熱淚把胸口掙裂了。32. 神仙煮白石，吃了久遠(yuǎn)不餓，多沒趣呀，他不羨慕。但他作詩卻說“憂卿煙火熏顏色，欲覓仙人辟方”。他在另一首詩里說：“鵝求四足鱉雙裙”，我們卻是從未吃過鵝和鱉。鐘書笑我死心眼兒，作詩只是作詩罷了。33. 我曾做過一個小夢，怪他一聲不響地忽然走了。他現(xiàn)在故意慢慢走，讓我一程一程送，盡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這我愿意。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然則我陪他走的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34.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nèi)齻€人，很純真。我們于是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我們一同承擔(dān)，困難就不復(fù)困難；我們相伴相助，豈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常快樂。楊絳經(jīng)典語錄4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我們的愛情到這里就可以了，我不要它溢出來?！獥罱{《洗澡》一個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傾軋排擠，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潛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獥罱{《將飲茶》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得到金錢，擁有金錢未必?fù)碛锌鞓?，得到快樂未必?fù)碛薪】?，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如愿以償——楊絳《百歲感言》我只怕人不如書好對付。他們會看不起你，欺負(fù)你，或者就嫉妒你，或者又欺負(fù)又嫉妒?！獥罱{《洗澡》我甘心當(dāng)個“零”，人家不把我當(dāng)個東西，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個透——楊絳一個人經(jīng)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yǎng)、不同程度的效益?！獥罱{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楊絳《我們仨》肉體包裹的心靈，也是經(jīng)不起炎涼，受不得磕碰的?！獥罱{故人笑比中庭樹，一日秋風(fēng)一日疏。——楊絳《將飲茶》我國有句老話：”寫字是出面寶”。憑你的字寫得怎樣，人家就斷定你是何等人。在新中國，”發(fā)言”是”出面寶”。人家聽了你的發(fā)言，就斷定你是何等人?！獥罱{《洗澡》1他發(fā)愿說：“從今以后，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薄獥罱{《我們仨》1再過幾天是默存虛歲六十生辰，我們商量好：到那天兩人要吃一頓壽面慶祝。再等著過七十歲的生日，只怕輪不到我們了?！獥罱{《干校六記》1剛開始是假裝堅強，后來就真的堅強了?！獥罱{1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rèn)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guān)系?！獥罱{《一百歲感言》1你的問題主要在于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楊絳1你的問題主要在于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獥罱{1希望的事，遲早會實現(xiàn)，但實現(xiàn)的希望，總是變了味的。——楊絳《干校六記》1圍在城里的人想逃出來，站在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婚姻也罷、事業(yè)也罷，人生的欲望大都如此?！獥罱{1你的問題在于讀的太少而想的太多。——楊絳慚愧常使人健忘，虧心和丟臉的事總是不愿記起，因此也很容易在記憶的篩眼里走漏的一干二凈?！獥罱{《干校六記》2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楊絳《我們仨》2所謂窮，無非是指不置辦家產(chǎn)，自食其力，自食其力是沒有保障的，不僅病不得，老不得，也沒有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干自己喜歡或?qū)ｉL的事?！獥罱{《將飲茶》2可惜能用粗繩子纏捆保護的，只不過是木箱鐵箱等粗重行李。這些木箱、鐵箱，確也不如血肉之軀經(jīng)得起折磨?！獥罱{《干校六記》2假如“心如明鏡臺”的比喻可以借用，她就要勤加拂拭，抹去一切塵埃。——楊絳《洗澡》2惟有身處卑微的人，最有機緣看到世態(tài)人情的真相。一個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