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想，天還沒有亮就被吵醒。我勸他不要再生小孩，否則生活更為困難，一男一女二孩作為傳統(tǒng)觀念也沒有沖突，最好去把絕育手術做了，以免計生辦找他麻煩，本來就困難，更加經(jīng)不起罰款。這里很多人可能疑問了，智障好像不符合法定結婚條件（婚姻法第七條第二款患有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禁止結婚），在農村，有些家庭條件不好，加上人比較“老實”，難以找到結婚對象，為了不單身，就娶或嫁身體上有缺陷的人。黃穿的外衣起碼補了五個疤，里面紅色毛衣的毛線從領子里飛出一大截。走到他家里，你發(fā)現(xiàn)大錯特錯，他家里的木房即將倒塌，才領到10000元危房改造金也還沒有使用。走訪的第一戶戶主名叫伍老桃，70來歲，無勞動能力，膝下無子女，根據(jù)《農村五保供養(yǎng)工作條例》，符合“五保戶”條件，經(jīng)過村里申報，政府嚴格按時保吃、保穿、保醫(yī)、保住，使老人生活得到保障。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我走進鳳凰村幾戶“五保戶”家里。我們社會型養(yǎng)老體系尚未建立，農民們也同時承擔著養(yǎng)老負擔，有的老人終生勞作，直到埋骨黃土那天，盡管如此，他們仍然堅強的活著，為的是未來的希望。近來年，興起外出務工熱潮，我們政府擔心這種熱潮帶來很多負面影響，比如留守老人、留守孩問題、農村勞動力喪失問題、戶籍管理問題、計劃生育管理問題等等。在農村每年靠種植、養(yǎng)殖確實能有些收入，但仔細一算，基本是靠勞動力吃飯。現(xiàn)在有一個新詞叫：逆城市化，意思是追求田園生活。我走的時候，校長表示希望我能把這里的情況如實反映，希望得到上級有關部門重視，改變教育、教學環(huán)境，提高教學質量。這里的教師基本是通過國家招考的正式教員，但是由于條件太差，留不住人，有的上一年課就考出去了。教學樓是當年的希望工程，現(xiàn)在房屋開裂嚴重，且不說漏水，都已成危房。食堂里有五張桌子，我問這是學生餐桌？張校長說是，營養(yǎng)餐工程到是有，數(shù)量根本不夠，現(xiàn)在只有五張桌子、一臺消毒柜，夠20—50人用餐，現(xiàn)在校學生500余人，難以滿足需求。我走到這棟房子下面，問題從這里開始了。建筑還算是很先進的，進門左邊是一棟三樓一底的教學樓，每層6間教室，樓梯從教學樓中間段自上延伸。一進校門，豁然開朗，在這難得看見這么寬的操場，大概有45畝地，四周用圍墻圈著。學校就在鄉(xiāng)場集鎮(zhèn)旁邊，到崢峴橋邊，楊支書徑直走進一家商店，對那老板說，我們去學?？纯矗髞砹私?，這老板就是學校校長。陰“中央軍”和“地方軍”昨天在崢峴中學轉了半天，今天打算去小學看看?，F(xiàn)在面臨很多困難，比如教學條件差、沒有跟班教師、教師待遇無法解決等等。楊支書說，以前崢峴老鄉(xiāng)人口多、地方廣，很多村民家離黃板較遠，經(jīng)濟普遍不發(fā)達，如果全窩到黃板去上學有的家庭承擔不起，就有可能照成適齡孩童輟學。和我開始認為有很大賺頭的想法是完全相反，這樣下來，校長基本要倒貼。我進學生宿舍看了下，沒有床，用水泥磚做支架，上面鋪一層木板，校長說，這木板還是一家加工廠送的，就這樣的四張“床”連在一起，學生們就睡在這樣的連鋪上，在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里顯得格外擁擠。就這些設備買下來也得二十來萬，一個人難以支付我問校長師資力量從哪來，校長說，都是畢業(yè)以后還沒有參加工作的大學生、退休教師和一些志愿者，沒有常駐教師，也留不住他們，所以就沒有教師宿舍。教師辦公室、校長室總共就一間，堆滿了從教育部門才領回來的新書，校長說明天開始發(fā)書，過兩天就要開學了。教學設備很簡陋，課桌是其他學校淘汰以后捐贈的，十分破舊。這所學校占地約3畝地，一排六間教室，進門的地方四間學生宿舍，教師沒有宿舍。我心里估計，辦學校效益可能不錯，應該有錢賺。在楊支書家就能看見那所學校，不過走路大概要20來分鐘，校長姓楊，是當?shù)厝?。陰參觀學校昨天去崢峴的路上看見兩所學校，具楊支書介紹一所是他們村民辦初中，一所是崢峴小學。駐地幾家門面生意很好，買煙的、買鹽的絡繹不絕，我和老板攀談了下，他說在農村只有靠這趕場天有些生意，平日里基本沒有營業(yè)額，高檔商品也不好賣，軟遵、五星習酒這些都不好出手，所以沒有進。我又問一位當?shù)氐睦相l(xiāng)，現(xiàn)在交通方便、買賣商品為什么不去松桃縣城呢？他說來回一趟花不少時間，又賣不了多少東西，掏車費劃不來，還得躲城管，在這里貨一出手，買點日常用的，轉身就回家，方便快捷。過了橋，有個山神廟戳在那，占了很大地方，不少人站在那閑談。這段時間一直下雨，加上人多，崢峴街道上可以說是“黃龍過江”全是泥，稍不注意，黃泥們就直接翻鞋口。上午十點來鐘人們陸陸續(xù)續(xù)趕到了，楊支書說高峰期是在12點左右，2點鐘以后人們開始往家里趕，那叫做“散場”。原崢峴鄉(xiāng)地處湘、渝、黔交界處，集鎮(zhèn)十分繁榮，周圍三省的群眾到農歷尾數(shù)四、九兩天都要到這里集會，由于鄉(xiāng)里不重視，到現(xiàn)在集鎮(zhèn)道路都沒有硬化，雨天泥濘不堪。山地中間鑲嵌不少小塊平地，當?shù)胤Q為：壩子，很多鄉(xiāng)鎮(zhèn)街道就建設在這些“壩子”中，趕集集中在鄉(xiāng)鎮(zhèn)上，所以趕集在貴州又稱作：趕場。貴州多山地，人員居住不集中，一般把大型活動都稱為：看鬧熱。在鄉(xiāng)鎮(zhèn)，五天趕一次場，以農業(yè)日期計算，各地不盡相同，有的地方趕的是農業(yè)日期尾數(shù)的五和十，到大年三十就趕“倒場”意思是大年三十不趕場，提前一天進行。后來除商品交易外，小伙子、大姑娘借這個機會出來“亮相”，人們相互走訪，形成了我國農村特有的集鎮(zhèn)文化。陰趕場趕場，是一個古老的概念，現(xiàn)在城市化進程加快，可能新興人很少知道這是個什么概念。我問他為什么會這樣，他說松桃是少數(shù)民族地方，各鄉(xiāng)也是以少數(shù)民族為主，政策優(yōu)先考慮民族地區(qū)，領導多半也是少數(shù)民族身份，作為漢族村的鳳凰生存困難。種植這塊，要根據(jù)土壤、氣候等因素看適合發(fā)展什么，鳳凰村是典型的油砂地，適合楠竹、杉樹等經(jīng)濟作物生長?？磥怼傲Ａ＝孕量唷背撕顾€有學問。種苗需兩人動手，一人把苗扶正，另一人填土，圖填好了再拍打實，最后還得澆水，我很奇怪，這不是下雨天么？土地都是濕透了得為什么還得澆水？村民們告訴我，這個是定根水，水澆下去把泥土帶到根底，填滿空隙，不至于空氣滲入，提高成活率。我不服氣，問為什么，他們說挖坑也是有技術含量的，深度要適中，周圍要挖開，坑底要寬闊。我走上去和他們攀談，有人告訴我這些茶苗雖是免費提供，但土地勞動力要自己出，有的人懶惰些就不愿意種。茶苗從福建運來，被泥土覆蓋，村民們拿去以后先清洗葉子、植株后再下種。在鳳凰村沒有農戶種植茶葉，我隨楊支書到鄰近的崢峴茶葉種植戶的土地上勞動。陰參加勞動昨天我室聽楊支書說現(xiàn)在村里在種茶葉，我打算去看看。適合種植楠竹，但是現(xiàn)在沒有項目，群眾依然靠“望天田”吃飯。土坎下豎著一塊碑，是村民用修建水池剩余的水泥制作，上面有我政研室楊俊主任的題字：連心池。我問水池是誰施的工，村民們說是他們自己弄的，聽說要建飲水工程，在家的村民爭先恐后的主動幫忙，有人在城里做過泥水工，砌磚、抹水泥基本都會干。儲水通過水管輸送到三組每戶村民家中。井蓋下方10公分處有一圓孔在不斷向池里流水。斜上坡50米左右，有小塊種著梨樹的土地，靠左邊地上有個圓形井蓋，村民們說，這個就是我們單位修建的水池。我們順著水管延伸的方向走，大概經(jīng)過10來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鎖，院子里茅草叢生，有的木房還呈即將倒塌狀。通村公路旁有多處溪流，我問楊支書：好像不缺水源，為什么還嚴重缺水呢？楊支書說，沒有飲水、灌溉工程。陰參觀“連心池”去年，我室從辦公經(jīng)費中擠出一萬余元資金幫助鳳凰村三組修建人飲工程，我打算請楊支書給我?guī)啡⒂^下。我又仔細解釋：行署這一級機構來源于民國時期，一直到解放，都是省府的派出機構，行署設置的原因是方便傳達信息，這一級機構中沒有人大、政協(xié)常委會，是省人大、政協(xié)派出的工作機構，代替人大行使權力，行署也如此，撤地以后我們有了自己的地方民主主體：市人民代表大會及常務委員會，有了自己的地方政府——銅仁市政府，從此行政職權擴大了，有了更多的審批權，農民朋友進城辦事也就更方便了。農民朋友最關心、最現(xiàn)實的是“三農”和扶貧問題，除了國發(fā)2號文件，國家還有武陵山區(qū)區(qū)域扶貧攻堅計劃，都是涉及農業(yè)、農村、農民的，包括對農業(yè)產業(yè)化的引導，種植、養(yǎng)殖、加工業(yè)的扶持，創(chuàng)業(yè)的政策、資金支持全方位展開，希望農民朋友們抓住機會致富，也讓這只鳳凰真正飛起來。銅仁劃為黔北經(jīng)濟圈，著重打造連接湖南、重慶的經(jīng)濟走廊，其中松桃是這個“金山角”，是重要的交通樞紐，這是個難得的戰(zhàn)略機會。然后向大家宣讀國發(fā)2號文件，讀完后，大多數(shù)人眼神迷茫。首先是周明傳達鄉(xiāng)里計劃生育任務并確定一名監(jiān)督員，列出典型戶，實時監(jiān)督。我想借這個機會向基層傳達國發(fā)2號文件精神和銅仁撤地建市情況。村委會沒有取暖設備，十分寒冷，大概呆了一個多小時，我又隨楊支書回到他家。除此之外別無他物。突然間我覺得很尷尬，“扶貧先扶智”這句話拷問我們做了什么？起到多大點作用？不說這是他們農民的事情，什么愚昧、無知，自給自足的小農經(jīng)濟已經(jīng)把他們綁在土地上，有多少人有走出去、搞經(jīng)濟的想法和精力？需要政策、資金、技術等等方面的支援，只就那幾本書放那？幾乎不起作用。走上樓去，正面是黨員活動室，說是黨員活動室，其實就是個會議室，會議長桌上積淀一層厚厚的灰塵，四周墻壁上也是上天“作畫”的黑板，唯一就是黨旗懸掛處，赫然紅亮。楊支書說這臺電腦是我們單位去年幫扶時所送，很少用，辦公室太潮濕，平時都放在家里，年終因工作需要搬回村委會，不到兩個月，壞了。我問楊支書，他說修建的時候資金緊缺，搞了個“豆腐渣”工程，建好第二年就漏水。村委會離楊支書家不到50米，是一棟建筑面積大概80平方的一樓一底的磚房，鳳凰村黨支部、遠程教育中心、農村書舍、駐村幫扶基地都在這落戶。楊支書本人家里沒有多少田土，村里有沒有像樣的產業(yè)，靠前幾年外出務工的積蓄買了輛車跑運輸，收入在當?shù)厮闶巧系?。由于貧窮，沒有錢送孩子上學，從解放以來，迄今為止全村出過六名大學生，有位名牌大學生去年畢業(yè)，尚未找到工作。鳳凰村漢苗聚居，苗族是當年劃分民族成分時所改，其實全村群眾系漢族。鳳凰村全村人口1089人，但到現(xiàn)在還是依靠傳統(tǒng)農業(yè)生計，生存、發(fā)展十分艱辛；村里無產業(yè)支撐，青壯年勞動力常年外出務工，留守老人、留守孩成為村里最大負擔。通崢峴的主要道路是上個世紀60年代靠人工挖出來的，常年失修，基本是晴通雨阻。鳳凰村下轄兩溪塘、陳家、里頭灣、大坪、干山、大王坡6個自然村組，原屬崢峴老鄉(xiāng)，1996年并鄉(xiāng)后劃歸黃板。上午楊支書送小孩上學，回來之后向我介紹村里的情況：鳳凰村得名于他們家后面的山，這山形似傳說中的鳳凰。我感覺十分別扭，本是要求輕車從簡，但迫于情況，只能在支書家中“享受”田園生活。我大概說明來意：一是“四幫四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