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太子少師。 [20]戊午，敕兩京陷賊官，三司推究未畢者皆釋之；貶、降者續(xù)處分。 [19]山人韓穎改造新歷，丁巳，初行穎歷。 [18]以開府儀同三司李嗣業(yè)為懷州刺史，充鎮(zhèn)西、北庭行營節(jié)度使。黃州刺史左震早晨來到驛站，見到館舍的門閂鎖著，打不開，左震大怒，砸壞門鎖而入，把女巫拉出來在臺階下立刻殺掉，所跟從的無賴少年也全部打死。這些女巫依仗著權(quán)勢，在所經(jīng)過的地方煩擾州縣官吏百姓，索要財物。 [17]六月己酉（初九），肅宗根據(jù)王的請求，于長安南郊的東面立太一神壇。刺史左震晨至驛，門扃鎖，不可啟，震怒，破鎖而入，曳巫于階下斬之，所從少年悉斃之。巫恃勢，所過煩擾州縣，干求受贓。 [17]六月，己酉，立太一壇于南郊之東，從王之請也。到了蒲州，顏真卿對他們都加以接濟，住了一段時間以后 ，按照他們的意愿，資送他們而去。等到再借來錢贖自己的女兒時，已找不到了。然后顏泉明又往親戚故友那里去借錢，依借得的數(shù)目而贖人，先是姑母姊妹，而后才贖回自己的兒子。史思明歸順朝廷后，顏泉明才得以歸來，在東京尋找到他父親顏杲卿的尸體，就同袁履謙的尸體一起裝入棺材，送歸長安。肅宗在鳳翔時，顏真卿為御史大夫，曾向肅宗哭訴此事，于是肅宗將張通幽外放為普安郡太守，然后把此事上奏玄宗，玄宗命令用棍子打死了張通幽。 [16]追贈故常山太守顏杲卿太子太保，謚號為“忠節(jié)”，任命他的兒子顏威明為太仆丞。至蒲州，真卿悉加贍給，久之，隨其所適而資送之。姑女為賊所掠，泉明有錢二百緡，欲贖己女，閔其姑愁悴，先贖姑女；比更得錢，求其女，已失所在。杲卿姊妹女及泉 明之子皆流落河北；真卿時為蒲州刺史，使泉明往求之，泉明號泣求訪，哀感路人，久乃得之。杲卿子泉明為王承業(yè)所留，因寓居壽陽，為史思明所虜，裹以牛革，送于范陽，會安慶緒初立，有赦，得免。杲卿之死也，楊國忠用張通幽之譖，竟無褒贈。肅宗很喜歡王，于是就任命他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15]乙未（二十四日），肅宗任命崔圓為太子少師，李麟為太子少傅，都罷免他們的政事。上頗好鬼神，太常少卿王專依鬼神以求媚，每議禮儀，多雜以巫祝俚俗。李揆是玄道的玄孫?！泵C宗高興地說：“朕絕不再猶豫了。 [14]張皇后所生的興王李，年紀(jì)才幾歲，張皇后就想要把他立為太子?！备?，立成王為皇太子。 [14]張后生興王，才數(shù)歲，欲以為嗣，上疑未決，從容謂考功郎中、知制誥李揆曰：“成王長，且有功，朕欲立為太子，卿意何如？”揆再拜賀曰：“此社稷之福，臣不勝大慶。”又說：“滑州防御使許叔冀，狡猾多詐，在危急時刻必然會背叛朝廷，請陛 下把他征入京師，擔(dān)任警衛(wèi)?！睍r上以寵納思明，會中使自范陽及白馬來，皆言思明、叔冀忠懇可信，上以鎬為不切事機，戊子，罷為荊州防御使；以禮部尚書崔光遠為河南節(jié)度使。 [13]張鎬性簡澹，不事中要，聞史思明請降，上言：“思明兇險，因亂竊位，力強則眾附，勢奪則人離，彼雖人面，心如野獸，難以德懷，愿勿假以威 權(quán)。 [12]五月，壬午，制停采訪使，改黜陟使為觀察使。甲寅（十三日），肅宗祭祀太廟，然后祭祀昊天上帝。 [11]辛卯，新主入太廟，甲寅，上享太廟，遂祀昊天上帝；乙卯，御明鳳門，赦天下。 [10]癸卯，以太子少師虢王巨為河南尹，充東京留守。安慶緒又與他的群臣在鄴城南歃血結(jié)盟，但人心更加不穩(wěn)，眾叛親離。安慶緒遂派其部將蔡希德與安太清攻克平原與清河，俘獲了王與宇文寬而歸，將他們在鄴城街市中處以剮刑。慶緒聞李嗣業(yè)在河內(nèi)，夏，四月，與蔡希德、崔乾將步騎二萬，涉沁水攻之，不勝而還。凡有謀歸者，誅及種、族，乃至部曲、州縣、官屬，連坐死者甚眾。癸巳（二十一日），北庭兵馬使王惟良陰謀叛亂，被李嗣業(yè)與裨將荔非元禮討殺。癸巳，北庭兵馬使王惟良謀作亂，嗣業(yè)與裨將 荔非元禮討誅之。 [7]戊寅（初六），肅宗立張淑妃為皇后。 [6]三月甲戌（初二），移封楚王李為成王。 [5]庚午，以安東副大都護王玄志為營州刺史，充平盧節(jié)度使。 [4]丁 未（初五），肅宗登臨明鳳門，大赦天下，改年號。 [4]丁未，上御明鳳門，赦天下，改元。 [3]安慶緒所署北海節(jié)度使能元皓舉所部來降，以為鴻臚卿，充河北招討使。 [2]二月癸卯朔（初一），肅宗任命殿中監(jiān)宦官李輔國兼任太仆卿。 [2]二月，癸卯朔，以殿中監(jiān)李輔國兼太仆卿。 先前，唐軍收復(fù)京城以后，因為宗廟祭祀所用的器物以及府庫中的財物都散落在民間，于是就派使者搜尋，煩擾百姓。肅宗尊玄宗為太上至道圣皇天帝。 [1]春季，正月戊寅（初五），玄宗登臨宣政殿，授肅宗玉冊，并加肅宗尊號。上固辭“大圣”之號，上皇不許。改安西節(jié)度為鎮(zhèn)西節(jié)度。 [31]升河中防御使為節(jié)度，領(lǐng)蒲、絳等七州；分劍南為東、西川節(jié)度，東川領(lǐng)梓、遂等十二州；又置荊澧節(jié)度，領(lǐng)荊、澧等五州；夔峽節(jié)度，領(lǐng)夔、峽等五州；更安西曰鎮(zhèn)西。 [30]唐朝建立左、右神武軍，征召跟隨肅宗平亂的青年軍人充當(dāng)，其建制全都與禁軍中的左右羽林、左右龍武軍相同，總稱為北牙六軍。 [30]置左、右神武軍，取元從子弟充，其制皆如四軍，總謂之北牙六軍。世道為什么會使善人如此不幸，惡人如此幸運！朝廷為什么對待忠義之士是如此刻薄，而對奸邪之徒竟如此寬厚！至于那些地位低賤的小臣，巡邏傳令的奴仆，因為沒有參預(yù)謀劃，也沒有得到命令，早晨才聽說皇帝親征的詔書，晚上就不知道皇帝的行在，卻責(zé)備怪罪他們不能護駕，豈不是太苛刻了 嗎！對于投敵叛變的官吏按照六等定罪，是必要的，唐肅宗又有什么可悔恨的呢！ [29]故妃韋氏既廢為尼，居禁中，是歲卒。如果再保全他們的生命，恢復(fù)他們的官爵，就會使那些阿諛奉承之徒得勢于天下。而陳希烈等人，有的貴為王侯將相，有的是皇親國戚，在天下太平之時，沒有一個人進言規(guī)勸皇帝的過失，挽救國家的危機，只是一味地迎合時勢，以圖富貴。彼顏杲卿、張巡之徒，世治則擯斥外方，沈抑下僚；世亂則委棄孤城，齏粉寇手。希烈等或貴為卿相，或親連肺腑，于承平之日，無一言以規(guī)人主之失，救社稷之危，迎合茍容以竊富貴；及四海橫潰，乘輿播越，偷生茍免，顧戀妻子，媚賊稱臣，為之陳力，此乃屠酤之所羞，犬馬之不如?！泵C宗聽后，悔恨不已。不久有人從叛軍中回來說：“ 跟隨安慶緒在鄴郡的唐朝群臣，聽說廣平王李赦免了陳希烈等人，都十分痛心，恨自己失身叛國?！鄙仙趸谥?。 安祿山所署河南尹張萬頃獨以在賊中能保庇百姓不坐。玄宗命令左右的人把肅宗扶起說：“因為你的請求，張流放到嶺表，張均罪大，不可饒恕，你不要再為他求情了。”肅宗叩頭再拜說：“我不是因為張說與張均、張父子的保護 ，就不會有今天。 肅宗想要免除張均、張的死罪，玄宗說；“ 張均、張兄弟投降了叛軍，都被委以要職。上皇命左右扶上起，曰：“張為汝長流嶺表，張均必不可活，汝更勿救。”上叩頭再拜曰：“臣非張說父子，無有今日。 上欲免張均、張死，上皇曰：“均、事賊，皆任權(quán)要?！睜幷摿藬?shù)日，最后肅宗依從了李峴的建議，決定分成六等定罪，罪重者在市中公開處死，二等賜他們自殺，三等用棍杖重打一百下，以下三等是流放、貶官?！瘏闻c崔器二人只知道謹(jǐn)守法律條文，不懂得大道理。再說河北地區(qū)還沒有平定，群臣中投向叛軍的還有許多人，如果能夠?qū)挻筇幚?，就為那些投敵的人打開了一條自新之路；如果把他們?nèi)繗⑺?，就會更加堅定那些投敵官吏的反心。而禮部尚書李峴卻認(rèn)為：“當(dāng)叛軍攻陷兩京時，天子南逃避難，人們都各自逃生。 [28]御史大夫崔器與兵部侍郎呂上言說：“那些投降過叛軍的官吏，背叛了國家，依附于偽朝廷，按照法律，都應(yīng)該處死。”爭之累日，上從峴議，以六等定罪，重者刑之于市，次賜自盡，次重杖一百，次三等流、貶。’、器守文，不達大體。且河北未平，群臣陷賊者尚多，若寬之，足開自新之路；若盡誅，是堅其附 賊之心邊。李峴以為：“賊陷兩京，天子南巡，人自逃生。 [28]崔器、呂上言：“諸陷賊官，背國從偽，準(zhǔn)律皆應(yīng)處死。 [27]郭子儀還東都，經(jīng)營河北。 [26]上皇加上尊號曰光天文武大圣孝感皇帝。又任命他的兒子史朝義率兵五千人代理冀州刺史，部將令狐彰為博州刺史。烏承史恩所至宣布詔旨，滄、瀛、安、深、德、棣等州皆降，雖相州未下，河北率為唐有矣。又派宦官李思敬與朝官烏承恩前往范陽安撫史思明，讓他率領(lǐng)部下將士去討伐安慶緒。乙丑（二十二日），竇子昂到達京師。史思明引著阿史 那承慶到內(nèi)廳中飲酒作樂，另派人收繳了他部下的兵器，對那些士卒全部發(fā)給資糧放遣，愿意留下來效力的，重加賞賜，然后分配到自己部隊的各營中。 阿史那承慶與安守忠以五千精銳騎兵護衛(wèi)，來到范陽，史思明領(lǐng)著全部兵眾數(shù)萬人去相迎，相距一里多路時，史思明派人對阿史那承慶等人說：“相公與大王遠道而來，范陽的將士們都十分高興，但是處在邊遠地區(qū)的范陽士卒素來膽怯，懼怕你們的軍隊，不敢再前來迎接，希望你們的士兵收起弓箭刀槍，使范陽的士兵安心。上大喜，以思明為歸義王、范陽節(jié)度使，子七人皆除顯官。明日，囚承慶等，遣其將竇子昂奉表以所部 十三郡及兵八萬來降，并帥其河?xùn)|節(jié)度使高秀巖亦以所部來降?！背袘c等從之。”史思明認(rèn)為他們說得正確。”裨將烏承也勸史思明說：“現(xiàn)在唐朝復(fù)興，安慶緒就好似樹葉上的露水，難以長久。”史思明聽后說：“你想要說什么呢？”耿仁智說：“大夫你所以竭力為安氏效力，是因為迫于他們的威勢。 安慶緒忌恨史思明的兵強，于是派阿史那承慶和安守忠前往范陽去征調(diào)史思明的部隊，并讓他們暗中消滅史思明。大夫奈何與之俱亡！若歸款朝廷，以自湔洗，易于反掌耳。今唐室中興，天子 仁圣，大夫誠帥所部歸之，此轉(zhuǎn)禍為福之計也。判官耿仁智說思明曰：“大夫崇重，人莫敢言，仁智愿一言而死。只有同羅軍隊不服從，史思明就出兵攻打，同羅大敗，所擄掠的東西都被史思明奪走，余下的殘兵逃回本國。 [25]安慶緒率 領(lǐng)他的部下向北逃走，他的部下大將北平王李歸仁與精兵曳落河、同羅、六州胡數(shù)萬人都逃往范陽，他們在所經(jīng)過的地區(qū)大肆進行擄掠，人財都被掠奪一空。史思明厚為之備，且遣使逆招之范陽境，曳落河、六州胡皆降。 [24]甲子（二十一日），玄宗登臨宣政殿，把傳國寶冊授給肅宗，肅宗痛哭流涕地接受了寶冊。此后朝廷的赦令總包括李等為國殉難的壯士，唯獨程千里因曾被叛軍生俘，所以不在褒譽贈官之列。我謹(jǐn)撰寫張巡的傳記一卷奉獻給陛下，希望能夠編列于國史之中。假如張巡在守城的初期已有殺人而食的用心，殺害了數(shù)百人而來保全天下，我還認(rèn)為他是功過相當(dāng)，何況那樣做絕非他的意愿！現(xiàn)在張巡已為國戰(zhàn)死，不能夠再看到圣朝的昌明，只有留下身后美名才是他的榮祿。而有的人卻認(rèn)為張巡殺人而食是有罪的，死守睢陽城是一種愚蠢的行為，對于這種貶善揚惡，指斥缺點 而不講其功績的行為，我感到實在痛心。 有人議論說張巡死守睢陽，不肯撤離，與其在城中殺人而食，不如棄城而保全人命?！北娮h由是始息。若不時紀(jì)錄，恐遠而不傳，使巡生死不遇，誠可悲焉。巡所以固守者，以待諸軍之救，救不至而食盡，食既盡而及人，乖其素志。其友人李翰為之作傳，表上之，以為：“巡以寡擊眾，以弱制強，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師，師至而巡死，巡之功大矣。以張良娣為淑妃，立皇子南陽王李系為趙王，新城王李僅為彭王，潁川王李為兗王，東陽王李為涇王，李為襄王，李為杞王，李為召王，李為興王，李侗為定王。近年來所改的郡名、官名，都恢復(fù)原來的舊名。對于戰(zhàn)斗中死亡的將士，免除他們的家人二年的賦役。又封廣平王李為楚王，擢升郭子儀為司徒，李光弼為司空，其余跟隨玄宗和肅宗往蜀郡、靈武護駕的有功之臣，都進官封爵，并加封多少不等的食邑。以張良娣為淑妃，立皇子南陽王系為趙王，新城王僅為彭王，潁川王為兗王，東陽王為涇王，為襄王，為杞王，為召王，為興王，侗為定王。近所改郡名、官名，一依故事。戰(zhàn)亡之家，給復(fù)二載。立廣平王為楚王，加郭子儀司徒，李光弼司空，自余蜀郡、靈武扈從立功之臣，皆進階，賜爵，加食邑有差。李峴又任命殿中侍御史李棲筠為詳理判官，李棲筠多從寬處理，所以人們都怨恨呂與崔器的嚴(yán)酷，而只有李峴一人得到人 們的稱贊。峴以殿中侍御史李棲筠為詳理判官，棲筠多務(wù)平恕，故人皆怨、器之刻深，而峴獨得美譽。肅宗多次上表請求歸帝位于玄宗，自己還東宮仍為太子，玄宗不答應(yīng)。玄宗一行從開遠門進入大明宮，駕臨含元殿，撫慰百官，然后到長樂殿中謝九廟神 主，慟哭了很久。肅宗又乘馬在前面引導(dǎo)，不敢在路中央馳馬。等玄宗上馬后，肅宗親自為玄宗牽馬。尚食官進上食物時，肅宗都親自品嘗后再獻上去讓玄宗吃。肅宗命令士卒們開禁，讓一千余人進宮謁見玄宗，他們說：“我們今天重又見到二位 圣人相逢，就是死了也不感到遺憾！”玄宗不肯居住在宮中的正殿，說：“這是天子的住地。玄宗說：“天命與人心都已經(jīng)歸于你，你能夠讓我安度晚年，就是你的忠孝了！”肅宗推辭不過，只好接受了黃袍。玄宗從樓上下來，撫摸肅宗而哭泣，肅宗手捧玄宗的雙腳，嗚咽不已。 十二月丙午（初三），玄宗到達咸陽，肅宗準(zhǔn)備了皇帝所乘的車駕在望賢宮迎接玄宗。 [21]丙申（二十二日），玄宗到達鳳翔，跟隨護衛(wèi)的士兵有六百多人，玄宗命令他們把兵器全部交到鳳翔郡的武器庫中。上皇自開遠門入大明宮，御含元殿，慰撫百官；乃詣長樂殿謝九廟主，慟哭久之；即日，幸興慶宮，遂居之。上乘馬前引，不敢當(dāng)馳道。上皇上馬，上親執(zhí)。尚食進食，上品嘗而薦之。上令開仗，縱千余人入謁上皇，曰：“臣等今日復(fù)睹二圣相見，死無恨矣！”上皇不肯居正殿，曰： “此天子之位也。上皇曰：“天數(shù)、人心皆歸于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