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就把我們帶到了經濟分析中意識形態(tài)偏見的問題上來了。但“經濟法則”確實要比任何自然科學的“法則”缺乏穩(wěn)定性，它們在不同的制度條件下產生不同的結果，忽視這個事實曾經造成了許多過失?！盷？[（a）“經濟法則”的特殊性質。在《資本主義、社會主義與民主》（紐約，1950）第11 頁，他對“知識的社會學”作了如下解釋：“德文是Wissenssoziologie，這方面最杰出的作家是馬克斯也就是說，它分析社會力量與過程，這些社會力量與過程產生特殊的科學活動方式，決定其發(fā)展速度，使它的方向朝著某些主題而不是朝著其他同等可能的主題，推動某些程序方法的形成而舍棄其他方法，建立那些足以決定科研路線或個人工作成敗的社會機制，提高或降低科學家（按我們的定義說的）及其工作的地位與影響，等等。第四章 經濟學的社會學？[（a）“經濟法則”的特殊性質][（b）馬克思對意識形態(tài)偏見的闡釋][（c）經濟分析史如何與政治經濟學體系史區(qū)分？如何與經濟思想史區(qū)分？][（d）科學方法：想象和程序的規(guī)則][這一章沒有完成。這些虛偽的解釋對于許多經濟學史家有很大的吸引力，這些人往往是主要對哲學方面有興趣，因而對這些方面給予過份的重視。但是我并不要求我的讀者完全信賴這類論證，無論它們怎樣使某些人感到信服。我們現在所研究的是人類行為科學關于這種人類行為的命題，而不是懷疑宗教或哲學因素一定要進人這種行為的任何解釋，如果目的在于要求解釋的完全與真實的話。我想利用舉例說明上面正文的機會，使讀者深切感受到“唯物主義”一詞有很多意思，但與剛才所說的技術意義無關。第一、它不涉及“科學主義”（見上面第二章第3 節(jié)），也就是說，我并不認為由于哲學或神學的外衣可以從自然科學的命題上面脫掉，它也一定可以從社會科學的命題上面脫掉。但是就這種工作的內容而言，這件外衣是可以脫掉的。后面這兩個例子甚至還可以用來證實歐勒與焦耳的信仰對他們分析工作的直接影響。萊昂哈德對于任何在其哲學內包括基督教信仰的工作者，所謂研究就是研究上帝的創(chuàng)造物。在這個意義上的哲學顯然不致于限制任何個別科學發(fā)展的自由。例如：一套多少協調一致的政治行動的原則（如自由主義制度、自由貿易制度）：一套有組織的學說（如經院哲學體系、馬歇爾體系）；一系列彼此之間存在某種關系的數量（如價格體系）；一套表示這種關系的方程組（如瓦爾拉體系）。當然，許多或者大部分博學多能之士在他們淵博的學識領域里也會把某些專業(yè)排除在外。但賈姆巴蒂斯塔威廉如果我們這樣理解哲學，那么這里的問題，舉例來說，無非就是什么叫做物質、力、真理、感覺等等。因此我們還是講多學科的混合物而不談一種無所不包的科學，這個混合物當出現分工的迫切需要時，就分崩離析了。無論是亞里士多德或是稍后的博學之士，對于他的各個部門的學說都未能成功地統一起來，或者甚至沒有打算去統一；特別是在每一門類中都沒有對“最后的原因”、事物的“最終意義”等提出他的觀點。所有其他的都是“哲學的學科”。非常粗略地說，直到十八世紀中葉，多多少少都是這種情況，從那時起，博學多能之士的時代就確定不移地結束了。這里只需要提到一本英國的權威性著作，即詹姆斯首先有一種含義，使我們上述問題很容易回答，或者可以說不存在什么問題。達爾文到底說過一些什么，以及是什么方法和資料引起他這樣說的。不管怎樣，偶然留心一下專業(yè)心理學領域中的發(fā)展還是必要的，而這種必要性對于其他許多學科也同樣存在，不過次數要少一些。當我陳述這樣一個假定，說我在接連不斷地吃著面包時，越吃就越不想吃了，這可以說我是在陳述一個心理現象。一方面我們將偶而驚奇地注意到這一事實，因為在經濟分析中存在一些問題，也許可以用心理學家求出的方法輕易地加以解決。這種觀點首先出現于十八世紀，以后斷斷續(xù)續(xù)地有人支持它。所有這三種學者處理的許多事實都和我們無關。這并不影響我在上面提出的看法，即：在這本書中有必要注意到“相鄰學科”的發(fā)展，至少我們將要零零碎碎提到它們。這種合作肯定不會純粹有利而無弊，因為合作會喪失只能由嚴格的、甚至狹隘的專業(yè)化帶來的效率。通過建立“經濟社會學”這一“基礎學科”，我們認識到這種關系有些是非常密切的；因為在這門科學內，無論經濟學家或社會學家，他們走不多遠就會互相踩著腳跟。對這個名詞，我們將自始至終采用這個含義；也就是說，對于這個名詞被引進以前幾百年的發(fā)展也包括在內。這方面我們打算要說明的內容，與“哲學”的關系可說是占壓倒一切的地位，以致可以把這一章的標題改為“經濟學與哲學”。現代農業(yè)經濟學提供了一些例證，運輸學與財政學提供了另外一些例子。此外，這些混合物彼此不同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各個學科的專家，個人也好，集體也好，在基礎學科上的背景非常不同，所以根據他們選擇的專業(yè)的不同需要，會用十分不同的方式來調配他們的技巧——如果我們要了解經濟學為什么像它現在這個樣子，這一點必須牢記在心。情況既然如此，就沒有理由，例如說，在金融、銷售、或制造工業(yè)的經濟學和相應的各種“技術”之間劃出明顯的分界線。① 由于“理論”這個詞在很多人心目中，基于好的理由與不好的理由，所產生的不信任情緒，這個詞偶而被“分析”所代替，這時“分析”這個詞的含義就比本書中賦予它的含義狹窄一些。再要包括其他學科或者我們已經提到的這些學科的分支，很可能會把我們所謂大公共汽車上的乘客弄得擁擠不堪。第二、還有一類學科，如會計學、保險統計學、保險學，它們在歷史上幾乎完全獨立于一般經濟學之外（會計學則正在逐漸放棄它的獨立性），但它們對所有經濟學家或其中某些人是有用的，甚至是不可缺少的；因為它們既提供了經濟分析的工具，又提供應用于實際的機會——折舊就是一個例子。[]在科研與教學工作中，無論是經濟學或其他領域，人們的分工都產生了無數的專業(yè)，通常稱之為“應用學科”。從上段所討論的意義上的政治經濟學，使人想起了這個名詞的又一個含義，也就是在討論政治經濟學體系時會遇到的。韋伯。馬克思那里找① 我相信這句話出自格哈特當前經濟學家中有些人認為現代經濟理論（這是就我們的意思來說的）過于懸空，沒有充分考慮到，如果不參照其結果所賴以生效的歷史一政治結構，就不可能把這種結果明智地應用于實際問題或甚至用來分析一個國家的具體經濟狀況。從此以后，就有意無意地產生了一種看法，似乎我們這門科學唯一關心的就是國家的經濟——當然不僅是指polis，即希臘的城邦——或者換一種說法，關心的是經濟性的公共政策。但有兩點馬上指出也有好處。這個名詞是晚近發(fā)展起來的。①如果我們把人類行為的定義下得廣泛一些，不僅包括行動、動機、偏好，而且也包括與經濟行為有關的社會制度如政治制度、財產的繼承、契約等等，那么這句話就把我們所需要的一切都包括在內了。不過在某種意義上這種態(tài)度單純是由于我們在知識上的口味與能力各不相同，大家自然各接其偏好進行研究。這一點更加適用于一般的人類行為方式上，這種行為我們假設是普遍的，或者只存在于某些社會條件下。經濟理論圖式是在一定的制度框架內發(fā)生作用的，而這種制度的框架則來源于經濟史，只有經濟史能告訴我們這種理論圖式所適用的社會過去屬于哪一類，或者現在屬于哪一類。[熊彼特原意是想把這九段縮進去的材料用小一號的字體排印，以便一般讀者容易把它們省略過去。牛頓首先是一位理論家，可是他對理論，特別對于建立表示原因的假說，一貫抱有明顯的敵意。（5）有人認為，經濟理論是要把未確定的、推測性的假說，裝在上面區(qū)分的兩種意義中第一個意義的框架內；在上列標題的一項或幾項之內雖已隱含了這種看法，但我們仍以單列一項為宜。在那個時期，許多人極端痛恨經濟理論，因為他們認為經濟理論僅僅是用以吹捧他們反對的政治綱領的一種計策。這足以說明對經濟理論的批評實際上總是從兩種人那里來，一種人是在他們那個時代的經濟理論水平之上，一種人則在其下。如果談到應用，那么這種反感通常是很有理由的。我在這里只列舉一些主要標題作為答案，而以后的敘述將會充分加以說明：（1）從每個時期的要求來判斷（而不是用以后的標準判斷以前任何時期的理論狀態(tài)），那么在所有時期，包括現在在內，經濟理論的成績總是落后于人們合理的期望，并受到正當的批評。另一方面，學生們碰到一個問題時，要了解其中的經濟學內容不如了解一個實物的類比來得容易；所以教書時常常要用這些比喻。方程組一樣出現在經濟分析中；例如當我們使用“振蕩器”這個概念時，我們所借用的只是一個詞，別的再沒有什么。①但這也適用于物理學的某些一般概念，例如平衡位勢或振蕩器、靜力學與動力學等等，它們也和① 哈耶克：“科學主義與社會研究”，見《經濟學》1942 年8 月號、1943 年2 月號，1944 年2 月號。不幸這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第二、上述解釋也許可以使我免于沾染“科學主義”色彩的嫌疑。這就意味著有一類經濟定理，它們是邏輯上的（當然不是倫理或政治上的）理想或規(guī)范。到可以激勵個人或集團起來行動的動機時，我們的信息來源大致與心理方面有意識或下意識過程的知識是一回事，對這種知識不加利用是愚蠢的，雖然我將繼續(xù)不斷地強調，這與侵犯心理學專業(yè)的領域不同——就象我們陳述土地報酬遞減法則并不意味著侵犯了物理學的領域一樣?，F在例如當我們說裁。但是這種類似性也有限制，其中最主要的可由下列兩件事實來說明。瓦爾拉是第一個這樣做的（請參閱下面第四編第六章第5b 節(jié)）。這些特點及其含義可以合在一起用定價、收入形成、循環(huán)、國際貿易等共同的圖型來加以處理。但是經驗也告訴我們這些個別發(fā)生的事件有某些共同的性質與共同的方面，如果我們對這些性質與方面及其所提出的問題索性一次加以處理，那么在心力方面將實現很大的節(jié)約。②而正是這些零星用具的總和——包括關鍵性有用的假定在內——組成了經濟理論。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可以提出異議的“法則”，這種法則的出現、運用或誤用，必須仔細考慮：例如我們常說報酬遞減”法則”或者凱恩斯的消費傾向“法則”，實際上這些都是假定：也說馬克思主義的利潤率遞減“法則”，這是馬克思認為他已經確立了的一個命題。這一類假說也可由事實提出——它們是根據實際觀察得來的——但是從嚴格的邏輯來看，它們都是分析家武斷的產物。經濟理論要做的完全是另一回事。這些假說當然也是編史工作與統計的主要組成成分。伯諾里的《推測技術》或拉普拉斯的《分析理論》在許多科學史中都占有地位，它們在我們這門科學史中也占有地位。不過我們與這些方法的利害關系實在太大，因而不能把例如說變差法的優(yōu)點和缺點留待專家去判斷，即使他們在這方面的意見是一致的。但是有一點意見要加上去，就像前面一段對歷史這個題目所補充的意見一樣。請參閱第四章。實際上，至少從十六和十七世紀以來，這一點就被人們認識了；例如當時西班牙政治家的大部分工作就是收集和解釋統計數字——更不用說被稱作政治算術家的英① 這樣說并不會使下面將要解釋的“理論”成為不可能的東西或無用的東西——經濟史本身就需要理論的幫助。從原始材料得來的知識，總難令人滿意。第一、既然歷史是經濟學家材料的一個重要來源——雖然不是唯一的來源——同時由于經濟學家本人是他自己時代和所有以前時代的產物，經濟分析及其成果必然會受到歷史相對性①的影響，問題只在于影響程度的大小而已。其次，歷史的敘述不可能是純經濟的，它必然要反映那些不屬于純經濟的“制度方面的”事實：因此歷史提供了最好的方法讓我們了解經濟與非經濟的事實是怎樣聯系在一起的，以及各種社會科學應該怎樣聯系在一起。[]在上述基本學科中，經濟史——是它造成了當前的事實，它也包括當前的事實——乃是最重要的。三者合起來構成我們的所謂“經濟分析”。第二章 插曲Ⅰ：[經濟分析的技術][][][3.“理論”][][][]上一章最后一段指出了一些重大的問題，將在第四章”科學的社會學”中再談。如果不是基于這個事實，那么這種專業(yè)語言的采用甚至可以作為確認一門科學存在的標準。請記注，偶然你問一個人為什么要說他所說的話，這可能是一個有趣的問題。舉例說，細菌學方面的研究是一項科研工作，研究人員是為了醫(yī)學或其他任何目的而進行研究，對于這種研究的過程并無關系。我們必須承認，我們今天所提出的任何完備的目錄，將來都有可能增減。就聲學是一門科學這個意義上來說，經濟學不是一門科學；毋寧說它是許多排列得不好和互相重疊的研究領域的大雜燴，就像“醫(yī)學”一樣。①但是這種專業(yè)化的過程從來不是按照任何理智的計劃——無論是預先想好的或者僅僅是客觀存在的計劃——來進行的，所以整個而言，科學從沒有完成一個邏輯上前后一致的結構；它是一片熱帶叢林，而不是依照藍圖建造起來的一座大廈。所以如果指出古書中這一類陳述包含什么科學的發(fā)現，未免荒謬可笑。由于篇幅有限，我在這里只想補充一句：我們將會看到上面的解釋將盡量避免以下幾種傾向：（a）自認為具有學者式無所不知的資格；（b）希圖根據現在的標準來評定過去思想文化內容的“等級”；（c）除了分析的技巧外企圖評價其他任何方面。③ 在這里所用的“實證”這個詞，與哲學上的實證主義沒有什么關系。作為一個里程碑，我們選擇托馬斯至于說到經濟學，僅僅偏見或無知就足以解釋某些說法，例如說這門科學是亞當這和一種“學派”的特殊方法與基礎的起源是兩回事。不過廣泛說來，它們有兩個顯著的特性：它們把我們根據科學的理由被要求接受的事實，簡化成“可以由觀察或實驗加以證明的”比較狹窄的事實范疇：它們又把可以允許的一套方法歸結為“從可以證明的事實進行邏輯推理的方法”。的結果。請看下面的例子：漢有人證明過每一個偶數都能以兩個質數的和來表示，雖然迄今為止沒有發(fā)現一個不能這樣表示的偶數。①實際上，除了根據我們的標準去解釋、評價每一項過去和現在經過加工的知識而外，我們的確沒有其他辦法，因為我們不具備其他標準。這是因為巫術以及基本上與巫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