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德：光明的德行。 陸機去拜訪王武子，正好王武子跟前擺著幾斛羊奶酪，他指著給陸機看，問道： “你們江南有什么名菜能和這個相比呢？ ”陸機說： “我們那里有千里湖出產(chǎn)的莼羹可以比美，只是還不必放鹽豉呢！ ” 中朝有小兒，父病，行乞藥 ① 。莼羹：用莼菜、鯉魚做主料，煮熟后加上鹽鼓制成的 1種名菜。酪：乳酪。 陸機詣王武子，武子前置數(shù)斜羊酪，指以示陸曰： “卿汪東何以敵此？ ”① 陸云： “有千里莼羹，但未下鹽豉耳！ ② ”.. ① 陸機：字士衡，吳郡人，西晉著名作家。成都王的哥哥長沙王正在京都洛陽掌管朝政，成都王于是起兵圖謀取代他。 ③ 允：確實。在八王之亂中，武帝第六子長沙王司馬義于公元 301 年入京都，拜撫軍大將軍。長沙王親近小人，遠(yuǎn)外君子；凡在朝者，人懷危懼。王武子說： “我們那里的土地坦而平，那里的水淡而清，那里的人廉潔又公正。 ④ 磊赤：形容人才卓越眾多。孫子荊：孫楚，字子荊，太原中都人，仕至馮詡太守。 ” 王武子、孫子荊各言其土地、人物之美 ① 。按：以上所及人、事，都是當(dāng)日清談的內(nèi)容。春秋時吳王壽夢的少子季禮封在這里，稱為延陵季子。靡靡：娓娓，動聽的樣子。名理：考核名實，辨別、分析事物是非，道理之學(xué)，是魏晉清談的主要內(nèi)容。大禹出生在東夷，周文王出生在西羌，圣賢的出生地，為什么非要在某個固定的地方呢！從前 周武王打敗了殷紂，把殷代的頑民遷移到洛邑，莫非諸位先生就是那些人的后代嗎？ ” 諸名士共至洛水戲，還，樂令問王夷甫曰： “今日戲，樂乎？ ”① 王曰： “裴仆射善談名理，混混有雅致 ② ；張茂先論《史》《漢》，靡靡可聽 ③ ；我與王安豐說延陵、子房，亦超超玄著 ④ 。表示揣測。常處：固定的地方。東夷：我國東部的各少數(shù)民族。這里形容大小。 ④ 夜光之珠：即夜明珠，是春秋時代隋國國君的寶珠，又叫隋侯珠，或稱隋珠，傳說是一條大蛇從江中銜來的。巖穴，山中洞穴，這里指隱居山中的隱士，也可以泛指山野村夫。辟命：征召。君吳楚之士，亡國之馀，有何異才而應(yīng)斯舉 ③ ？ ”蔡答曰：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 ④ ；盈握之壁，不必采于昆侖之山 ⑤ 。 ② 如斯：如此；這樣。吳亡，逃匿不出。武帝笑他，滿奮回答說： “臣好比是吳地的牛，看見月亮就喘起來了。看見月亮也以為是太陽，就喘起來。 ” ① 滿奮：字武秋，曾任尚書令、司隸校尉。 滿奮畏風(fēng) ① 。要推斷帝位能傳多少代，就在于這個數(shù)目的多少。 ② 世數(shù)：指帝位傳承多少世代的數(shù)目。登阼：登上帝位，阼，大堂前東邊的臺階。帝既不說，群臣失色，莫能有言者。 中散大夫嵇康被殺以后，向子期呈送郡國帳簿到京都洛陽去，司馬文王推薦了他，問他： “聽說您有意隱居不出，為什么到了京城？ ”向子期回答說： “巢父、許由是孤高傲世的人，不值得稱贊、羨慕。這里說箕山之志，就是指歸隱之志。按：漢制，每年年末，太守派遣椽、吏各一人為上計簿使，呈送計簿到京都匯報。嵇康被殺后，他便改變初衷，出來做官。晉文王和他開玩笑說： “你說 ‘ 艾艾 ’ ，到底是幾個艾？ ”鄧艾回答說： ”‘ 鳳兮鳳兮 ’ ，依舊只是一只鳳。 ② 鳳兮鳳兮：語出《論語 ” ① 鄧艾：三國時魏人，司馬懿召為屬官，伐蜀有功，封關(guān)內(nèi)侯，后任鎮(zhèn)西將軍，又封鄧侯。 司馬師 司馬景王東征的時候，選取上黨的李喜來任從事中郎。就：到。下文說的 “先公辟君不就 ”，就是指這件事。晉國建立，追尊為景王。因問喜曰： “昔先公辟君，不就，今孤召君，何以來 ② ？ ”喜對曰： “先公以禮見待，故得以禮進退 ③ ；明公以法見繩，喜畏法而至耳 ④ 。 中散大夫嵇康對趙景真說： “你的眼睛黑白分明，有白起那樣的風(fēng)度，遺憾的是眼睛狹小些。 ③ 尺、寸：不一定是表度量的單位，只是形容其短。 ② 白起：戰(zhàn)國時秦國的名將，封武安君。 ”趙云： “尺表能審璣衡之度，寸管能測往復(fù)之氣 ③ 。 ”① ① 何平叔：何晏，字平叔，曹操的女婿，曹爽執(zhí)政時任吏部尚書，后被司馬懿殺了，五石散是何晏吃開頭的，后來士大夫們都跟著吃，形成 1 種風(fēng)氣。 魏明帝在 甄家給姥姥修建了一所華麗的住宅。語出《詩經(jīng) ?秦風(fēng) ?渭陽》： “我送舅氏，曰至渭陽 ”。這里用《詩經(jīng) ?小雅 ?蓼莪》 “欲報之德，吳天罔極 ”之意，指父母的恩德象天那樣無窮無盡，難以報答。甄氏：明帝的媽媽姓甄，這里指甄家。閔 ② 。鐘毓行過禮才喝，鐘會只顧喝，不行禮。因：于是；就。毓拜而后飲，會飲而不拜。進見時鐘毓臉上有汗，文帝問道： “你臉上為什么出汗？ ”鐘毓回答說： “戰(zhàn)戰(zhàn)惶惶，汗 出如漿。按：惶、漿二字押韻。 ② 鐘繇：任相國職。 ” ① 鐘毓、鐘會：是兄弟倆。 ” 曹丕 鐘毓、鐘會少有令譽 ① 。網(wǎng)目：法網(wǎng)。罹：遭受。曾隨侍曹操的兒子曹丕。如果不叩擊一下大鐘、雷鼓，那就不知道它的音響啊。從前伯成寧愿回家種地，也不羨慕做諸侯的榮耀；原憲寧愿住在破屋里，也不愿換住達(dá)官的住宅。雷鼓，鼓名，古時祭天神時所用的鼓。 ⑧ 邊垂：即邊陲，邊疆。千駟之富：古時候用四匹馬駕一輛車，同拉一輛車的四匹馬叫駟。后來周武王統(tǒng)一天下，兩人因反對周武王討伐商紂，不肯吃周朝的糧食，餓死在首陽山。許由，見第 1 則注 ② 。 ⑤ 原憲：孔子弟子，字子思。據(jù)說堯做君主時，伯成子高封為諸侯。秦漢時，丞相等大官才有金印紫綬。曾向劉備推薦諸葛亮和龐統(tǒng)。若不一叩洪鐘、伐雷鼓，則不識其音響也 ② 。昔伯成耦耕，不慕諸侯之榮 ④ ；原憲桑樞，不易有官之宅 ⑤ 。 ”魏武帝聽了很慚愧，就赦免了禰衡。據(jù)原注，商朝君主武丁夢見上天賜給他 1 個賢人，就令百工畫出其相貌去尋找，果然找到 1 個正在服勞役的囚徒，就是成為商代賢相的傅說。禰衡擊此鼓曲，有諷刺曹操反漢的意思。摻，通叁，即三；撾，鼓槌。謫：降職。他不肯去見，而且有不滿言論。正月半試鼓，衡揚桴為《漁陽摻撾》，淵淵有金石聲，四坐為之改容 ② 。袁閬譏笑他說： “才德之士只能靠親朋故舊來揚名嗎？ ”慈明說： “您責(zé)備我，依據(jù)什么原則？ ”袁閬說： “我剛才問國士，你卻談自己的諸位兄長，因此我才責(zé)問你呀！ ”慈明說：“從前祁奚在推薦人才時，對內(nèi)不忽略自己的兒子，對外不忽略自己的仇人，人們認(rèn)為他是最公正無私的。是春秋時代魯國的史書，也是我國第一本編年體史書?！段耐酢罚褐浮对娊?jīng) ?大雅 ?文王之什》，包括《文王》、《大明》等十篇，分別歌頌文王、武王之德。晉悼公又問祁奚，祁奚推薦自己的兒子祁午。尤：指責(zé)；責(zé)問?！洞呵铩分x，內(nèi)其國而外諸夏。 ”客人很羞愧，就退走了。 ’ 那么，怎么會有高尚明智的人懲罰忠臣孝子的事呢？ ”元方說： “您的話怎么這樣荒謬??！因此我不回答你。 穎川太守把陳仲弓判了髡刑。 ④ “足下 ”句：這句話是說元方回答不了，就說不值得回答，正好比1 個駝背的人直不起腰來，卻假裝是對人表示恭敬才彎下腰一樣。金：金屬。 ① 髡：古代 1 種剃去男子頭發(fā)的刑罰。 ”客曰： “足下但因傴為恭，而不能答 ④ ?？陀袉栐剑?“府君何如？ ”元方曰： “高明之君也。 孔融被捕，朝廷內(nèi)外都很驚恐。了： 完全。融謂使者曰： “冀罪止于身，二兒可得全不？ ”兒徐進曰： “大人豈見覆巢之下復(fù)有完卵乎 ③ ？ ”尋亦收至。下文小兒以為偷東 西就不合乎禮，而拜是 1 種表敬意的禮節(jié)，所以不能拜。 ”文舉應(yīng)聲說： “您小時候，想必是很聰明的了。 ”經(jīng)通報后，入門就坐。 ⑩ 垴坼：局促不安的樣子。 ⑧ 太中大夫：掌管議論的官。師資：師。 ⑥ 先君：祖 先，與下文 “先人 ”同。清稱：有清高的稱譽的人。曾多次反對曹操，被曹燥借故殺害。太中 大夫陳韙后至 ⑧ ，人以其語語之，韙曰：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⑨ 。文舉至門，謂吏曰：“我是李府君親 ④ 。 徐孺子九歲時，有一次在月光下玩耍，有人對他說： “如果月亮里面什么也沒有，會更加明亮吧？ ”徐孺子說： “不是這樣。譬如人眼中有瞳子，無此，必不明。按：袁奉高說到 “堯聘許由 ”之事，所以邊文禮也借談 “堯德 ”來嘲諷他。東方未明》： “東方未明，顛倒衣裳。 ③ 顛倒衣裳：把衣和裳掉過來穿，后用來比喻舉動失常。 ② “昔堯 ”句：堯是傳說中的遠(yuǎn)古帝王，許由是傳說中的隱士。后任九江太守，被魏武帝曹操殺害。 世說新語言語 _《世說新語 簡文曰： ‘ 卿何以先白？ ’ 對曰： ‘ 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質(zhì)，經(jīng)霜彌茂 ’ ”。說話也強調(diào)善用比喻。只因有了瞳 子，才看得清楚，這是不言自明的。這是抓住五比一、重男輕女的習(xí)俗來權(quán)衡輕重利弊以折服對方。 ’ “真可謂一語破的。 在處世待人中，遇事常需要講道理，這就要求抓準(zhǔn)事物或論點的本質(zhì)要害、是非得失來表述，否則說服不了人。 世說新語言語 _《世說新語 言語》：《世說新語 桓玄問： “你怎么知道沒有？ ”那個人回答說：“潘岳在《秋興賦敘》里說過： ‘ 我兼任虎賁中郎將，寄宿在散騎省值班。侍中殷仲文上前說： “這是由于皇上德行深厚，以致大地承受不起?；感髞碚勂疬@事，殷仲堪說： “我從來不睡午覺。 ”王珣說： “這正是丞相規(guī)劃得巧妙的地方。至于那些亂紛紛的議論，只有靠太傅英明的鑒識來裁決了。 ”謝景重聽后毫無懼色，從容地收攏飭回答說： “樂彥輔有句話： ‘ 難道會用五個兒子去換一個女兒。謝景重任太傅司馬道子的長史，被人家檢舉了孝王教伯就把謝請去做他的長史，并兼管晉陵郡。當(dāng)時謝景重也在座。 ” 范寧作豫章太守的時候，到四月八日用文書向廟里請佛像，眾和尚猜測是否須要給一個答復(fù) 。很有一些妒忌他的人當(dāng)眾問他： “北方什么東西可貴？ ”張?zhí)戾a回答說： “桑葚香甜，鴟鸮振翅作響；醇厚的乳酪怡情養(yǎng)性，人們沒有妒忌之心。 ” 張?zhí)戾a任涼州刺史，在西部地區(qū)稱王。他從京都回東山時，經(jīng)過吳中。 ”車武子說： ”怎么知道會是這樣呢？ ”袁羊說： “何曾見過明亮的鏡子會因為連續(xù)照影而疲勞，清澈的流水會害怕微風(fēng)？ ” 王子敬說： “從山陰道上走過時，一路上山光水色交相輝映，使人眼花繚亂，看不過來。侍從向他啟奏說： “按慣例應(yīng)該哭了。 ”桓溫當(dāng)即賞給他兩個婢女。房前種著一棵松樹，他經(jīng)常親手培土灌溉。 ”謝萬也因此能始終奉陪不倦。這時，侍中高崧去見他，徑直往謝萬身旁坐下，便問他： “你現(xiàn)在受命主管一州，就要去治理西部地區(qū)，打算怎樣處理政事呢？ ”謝萬大略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揚州刺史殷浩知道他家境貧困，就問他： “您能不能屈就，到一個小地方去？ ”李弘度回答說： “像《北門》篇那樣的慨嘆，早就讓您聽到了；我現(xiàn)在像無路可走的猿猴奔竄山林，哪里還顧得上去挑選該逃上哪棵樹呢！ ”殷浩于是就委任他做剡縣縣令。太傅謝安就這件事問子侄們是什么意思，謝玄回答說： “這應(yīng)是由于受賜的人要求不多，才使得賞賜的人不覺得少。支道林說： “既然有直沖云霄的資 質(zhì)，又怎么肯給人做就近觀賞的玩物呢！ ”于是喂養(yǎng)到翅膀再長起來，就放了它們，讓它們飛走了。 ” 支道林喜歡養(yǎng)鶴，住在刻縣東面的岇山上。如果像秦始皇和漢武帝那樣，一定會提起衣裳下海去的。王坦之間他： “為什么不說話？ ”韓康伯說： “他們的評論無所謂對，也無所謂不對。 ”謝安大笑，非常高興。而空談荒廢政務(wù)，浮辭妨害國事，恐怕不是當(dāng)前所應(yīng)該做的吧。 ”劉、許兩人聽了，都面有愧色。他設(shè)置的床帳簇新、華麗，飲食豐盛味美。 司徒左長史王濛和劉真長兩人別后重逢，王 濛對劉真長說： “你更有長進了。夏侯湛給他寫了敘文，極力贊頌并哀悼他。 ” 丹陽尹劉恢和桓溫一起聽講《禮記》。 ”王羲之說： “到了晚年，自然會這樣，只能惜助音樂寄興消愁，還常常擔(dān)心子侄輩減少歡樂的情趣。簡文帝說： “某在斯。 ”聲音非常凄厲。簡文帝招呼他進里面，說道： “國家壽命的長短，本來就不是我所能考慮的。 ” 桓溫率兵進入三峽，看見陡峭的山崖好像懸掛在天上，翻騰的波濤迅猛飛奔。 ”顧悅與簡文同年，而發(fā)蚤白。 ” 桓溫北伐的時候，經(jīng)過金城， 看見從前任瑯邪內(nèi)史時所種的柳樹，都已經(jīng)十圍那么粗了，就感慨地嘆道： “樹木尚且這樣，人怎么經(jīng)受得起呢！ ”攀著樹枝，抓住柳條兒，淚流不止。 ” 驃騎將軍何充逝世后，征召褚裒入朝。 ” 庾 稚恭任荊州刺史的時候，向晉武帝進獻(xiàn)羽毛扇，武帝懷疑是用過的。 ”顧敷說： “不對，應(yīng)該是因為不動情。這時候玄之九歲，顧敷六歲。 ”庾亮問： “為什么不仰慕孔子而仰幕莊周？ ”齊莊回答說： ”圣人生來就知道一切，所以很難仰慕。 ”又問： “想向誰看齊呢？ ”齊由說：“向許由看齊。 孫盛任庚亮的記室參軍，一次隨著質(zhì)亮去打獵，并且?guī)е约旱膬蓚€兒子一起去。謝仁祖聽到這事，就說： “現(xiàn)在沒有像豎刁那樣的人，所以陶公不用留下遺訓(xùn)。那時他的言談便顯示出奇異的悟性，已經(jīng)自居于名流之中?？拙秸f： “晏平仲那么儉省，祭祀祖先的時候，所用的小豬是那么小，神開兩只豬時也蓋不滿盤子，可是還穿了幾十年狐皮袍子。一次孔君平去拜訪他父親，他父親不在，這家便叫兒子出來，給孔君平擺上果品。 摯瞻曾經(jīng)做過四個郡的太守和大將軍戶曹參軍，現(xiàn)在又調(diào)出去做內(nèi)史，年齡才二十九歲。坐下以后，旁若無人地吹奏口哨。 ” 高坐和尚不說漢語。丞相王導(dǎo)為這事上朝謝罪。溫嶠敘述完實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