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因為入了美籍等外籍的不算不是。（話說我怎么沒看到那一幕啊。小劉麻子咄咄逼人，仨老頭（王利發(fā)、常四爺、松二爺）在茶館里撒紙錢的一幕得以重現(xiàn)。王利發(fā)：“太監(jiān)沒了，把太監(jiān)家眷都放我這兒了。然后我對最后一幕撒紙錢的鏡頭印象特別深刻。也是為了重溫幾年前的記憶。《茶館》中每個人物的臺詞都設(shè)計的非常生動傳神、賦予個性，同時有簡潔凝練，意味深長。就這一點說來，他與終于跌進厄運的王利發(fā)、秦仲義，是 殊途同歸。那么，像常四爺這么一條硬漢子，是不是能有好一點的命運呢，不是，他也照樣逃不掉人生悲劇。滿族出身的作家老舍，畢生寫了許多帶有滿人性格特征的人物，可是，直到年近花甲，才破天荒頭一回明明白白、理直氣壯地寫了一個正派、淳樸、剛直、勤懇的滿族人！作者寫常四爺?shù)闹饕靡猓皇且獙懗銎烊讼聦拥拇_有一批忠肝義膽的愛國者，二是要寫出滿族文化精神中也存在一些極有價值的東西，三是要反映出從清末過來的滿族人，并 不都是些坐吃等死的“窩囊廢”。眼看著工廠的廢墟，秦二爺痛心疾首，怨氣沖天：“全世界，全世界找得到這樣的政府找不到？”他的人生結(jié)論比王利發(fā)的還慘：“??應(yīng)當勸告大家，有錢哪，就該吃喝嫖賭，胡作非為，可千萬別干好事！”秦仲義有過比王利發(fā)大得多的生存能力，他立志變革中國現(xiàn)實，可是，他的人生也沒能逃脫世道的鉗制，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制度，帝國主義、封建寡頭和官僚買辦共同控制的國家經(jīng)濟形勢，沒給他留下一丁點兒施展的空間。 秦仲義是個民族資本家。但是，社會的魔掌越來越緊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國民黨黨棍創(chuàng)辦的“三皇道”要砸他的茶館，特務(wù)們也來勒索，要他交出根本拿不出來的金條換老命，流氓們開辦新式妓院，在當局慫恿下要霸占他的鋪面?? 王利發(fā)一籌莫展，走到了人生盡頭，這才明白，幾十年來的小心謹慎苦撐苦熬，全算白饒，面對死的誘惑，他到底喊出了從來沒敢喊出口的話：“人總得活著吧？我變盡了方法，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是呀，該賄賂的，我就遞包袱。 “裕泰大茶館”的掌柜王利發(fā)貫穿全劇，他父親死得早，二十多歲就獨立應(yīng)付生活，他懂得，“在街面上混飯吃，人緣頂要緊”，所 以按著老輩兒留下來的老辦法，以為“多說好話，多請安，討人人的喜歡，就不會出岔子”。 這時，恰巧來了兩位 五十年前結(jié)交的朋友，一位是曾被清廷逮捕過的正人君子常四爺，一位是辦了半輩子實業(yè)結(jié)果徹底垮了臺的秦二爺。盡管如此，社會上的 **仍波及茶館：逃難的百姓堵在門口，大兵搶奪掌柜的錢，偵緝隊員不時前來敲詐。 在滿清王朝即將滅亡的年代，北京的裕泰茶館卻依然一派“繁榮”景象：提籠架鳥、算命卜卦、賣古玩玉器、玩蟈蟈蟋蟀者無所不有。最終被冷酷無情的社會吞沒。他的遭遇和他劇中常四爺說的那句話是多么的相似！想到這些，我的淚水不禁濕潤了眼眶。王掌柜處處小心，處心積慮經(jīng)營著裕泰茶館，到頭來茶館還是要被霸占而無奈自盡；秦二爺年輕時強干氣盛，一心要實業(yè)救國，最后一生的家業(yè)被政府沒收化為灰燼；常四爺為人耿直愛打抱不平，卻因為一句“大清國要完了”坐牢，出獄之后自食其力卻仍然潦倒不堪。而老舍先生筆下的茶館又跨越了五十年的時光，它所反映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社會的點和面，而是加入了縱深的時間軸，那是一個立體的時代的變遷。 又過了 30 年，裕泰茶館在已風燭殘年的王利發(fā)的苦苦支撐下繼續(xù)經(jīng)營，抗日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國民黨和美帝國主義又使人民陷入了內(nèi)戰(zhàn)的災難。它不僅一般性地輔助了作品的主題，強化了主人公王利發(fā)的感情潮汐的感染力，還成功地渲染了環(huán)境氣氛，反映了昔日北京的市聲。這位家財萬貫、矢 志搞“實業(yè)救國”的民族資產(chǎn)者，早已被日寇、國民黨和“四大家族”壓得奄奄一息。 鄭榕同志塑造的硬漢子、愛國心切的常四爺，在三個時代中的性格被勾勒得線條清晰、棱角分明?！熬?，有些自私，而心眼不壞”的王利發(fā)掌柜，經(jīng)過于是之的再現(xiàn)，其性格、氣質(zhì)、語言習慣，使人拍案叫絕。就這一場景而言，影片《茶館》帶給觀眾的遐思，應(yīng)大于舞臺劇。到頭來，這位處處妥協(xié)的聰明人和“骨子里的老實人”，卻弄得走投無路，不得不在他潦倒的暮年懸梁自盡??。《茶館》主人公、“裕泰”的掌柜王利發(fā)（于是之飾）的生活道路，就為這條真理作了注釋。這是一部為三個時代（清朝、民初、國民黨統(tǒng)治）送葬的劇作，它為舊社會唱出一闋愴涼的挽歌。原因大概就在于影片導演在嚴格保留《茶館》舞臺精華的同時，較好地運用了電影的特有手段。 兩個人跌 跌撞撞互相攙扶著向茶館走去。 小唐鐵嘴、小二德子、小宋恩子、小劉麻子們集中在茶館里大談各自的經(jīng)驗，都有如魚得水之感。 日本人投降，美國人進了城，北京又改叫了北平。 北平淪陷。 為追趕新潮，王利發(fā)買了個留聲機，為茶客們放唱片。 秦仲義織布廠的工人和電車公司、造紙廠的工人一起罷了工，織布廠領(lǐng)導罷工的是秦仲義的兒子秦利民。 龐太監(jiān)被溥儀遣散出宮以后在家總是氣不順，他的幾個侄子背地偷著刮他的錢，劉麻子抱了個三歲的小男孩到龐府，大洋 300 塊，給龐太監(jiān)當兒子，起名龐繼祖。 門外有號外：宣統(tǒng)退位了。 秦仲義的布銷路很好，他在茶館拍出錢票，要把宣武門里一條街買斷，建立丹義火柴有限股份公司。他讓劉麻子、唐鐵嘴為他在北京城尋找上好宅基地，他要在紫禁城外建宅安家。 八國聯(lián)軍進北京，龐太監(jiān)隨慈禧太后、光緒帝西逃。王利發(fā)出面，組織一條街的鋪面聯(lián)保常四爺和松二爺。所以我們理應(yīng)多讀書，用書來凈化心靈，用書中的知識充實自己。 常言道： 茶亦醉人何必酒，書能香我不需花。只需讀過一次，就能把各種人物的性格特點深深刻在腦中。 老舍先生在《茶館》中刻畫的人物性格特點十分鮮明。因此王利發(fā)的形象要分析起來，簡直值得大書特書，可稍稍概括為“一個善良與淡漠，順從與反叛，真誠與圓滑的矛盾體”，不少論文都已分析得 盡量詳盡，為避免拾人牙慧，這里不作贅述。因了這句“大清要完”他被特務(wù)抓去蹲了一年牢，旗人又失了勢，出來了一直靠賣蔬菜、花生米維生到 70 來歲，但他“雖年過七十，可是腰板還不太彎”?！边@能看出點什么來呢？首先二位自然是吃“鐵莊稼”的旗人公子、老 爺不必說，都愛坐坐茶館溜溜鳥，講求點生活情趣，享受清平日子。常四爺和松二爺。北京人幽默、爽快，誰都愛說個俏皮話，京片子逗人一樂，但嚼嚼那話中的意味，卻 是笑中帶淚，悵然若失。這意思來意思去，字同還意不同，語言運用的精當就是有這么一股子“勁兒”，老舍先生妙筆讓人擊節(jié)稱贊。”寥寥幾筆就把茶館是個什么地兒、坐的是些什么人、辦的都是什么事兒以及如今茶館營生的不景氣交代得干干凈凈。玩鳥的人們，每天在遛夠了畫眉、黃鳥等之后，要到這里歇歇腿，喝喝茶，并使鳥兒表演歌唱。寥寥數(shù)語便交代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人物的喜惡愛憎?！恫桊^》也不以一個故事來貫穿全劇，而是以人物為中心，采用“人物展覽式”的結(jié)構(gòu)， 10 多個主要人物和幾十個次要人物穿插在一起，而在人物安排上，作家又巧妙的把主要人物自壯至老，全劇次要人物，父子相承，每個角色都說自己的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一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茶館》是老舍的代表劇作，所有戲劇尤其是話劇能否成功，無外取決于三個方面：結(jié)構(gòu)、語言、人物。 大學里從莎士比亞、貝克特、到梅特林克，從曹禺、老舍到孟京輝，風格各自不同的劇本念過許多，卻從未見過它們在舞臺上的、最終的完成狀態(tài)。 這回《茶館》之前，看過三出話劇，其中兩出是學生畢業(yè)演出，一回是安徽藝術(shù)學校的戲劇導演系，在家樓下的小劇場里演的《這里的黎明靜悄悄》。話劇劇本，現(xiàn)在照樣有許多拿出來印刷出書的，因為話劇的語言更近文學，《茶館》便是除了老舍的京味，語言不能有其他一種魅力更動人。肢體動作，表情，說話的技巧，都全然是不同的一套體系。這種地步，必要演員盡全力，依循導演的指引，對角色理解達到所能達到的最深地步，并以自己的架勢，表達出自己這理解。 捉摸這些戲骨在臺上的動作，我想起以往只是看文學理論的書里懂得，話劇的演出因為距離遠，要比電影夸張的遠，電影演員的臉是會被攝影機放大，故而他們的演出不能顯出用力，要近生活。老舍先生當初寫好《茶館》給朋友們念，念到常四爺那段“洋貨論”，想必不會料到今日的洋貨，不僅存在此地，還被更和諧地愛戴著。我們似乎很愚傻。 未必再有一場那樣的浩劫，未必再有那樣的一群人堅持著自己的理想，見了 現(xiàn)實的落差羞憤而死。從太史公的時代人們就明白受辱是要去死的，你不死一定是有別的企圖。我們無權(quán)指責他們的態(tài)度，那是一場政治風暴，或者說遠超越了政治的含義，上升到了普通生活中。破 “四舊”，斗這砸那，是誰給這些孩子這么大的權(quán)力？他說：又要死人啦，特別是烈性的人和清白的人。當時的那個口號，赤遍地球，解放全人類 —— 再進一步，就是自高自大導致的暴力和極權(quán)。那是個陌生的時代，許多事情在今天看來根本無法理解 ——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一直對俄國政府有些討厭 —— 然而它們真實地發(fā)生了。正如思想無法被改造，文化也是無法被革命的。然而他的理想太純粹，與那個正在萌發(fā)躁動的國家的步伐不合。 我想起李政道曾說，一個人的成就并不只關(guān)注他在哪里做的研究，許多人的研究都是在國外做的。于是川端康成拿了諾獎，那個我們中國人至今念念不忘的一個獎。 一九七八年，挪威漢學家伊麗沙白語言在他的筆下生活鮮動而不流于粗俗，生命又一次成為生命而不是在戰(zhàn)亂年代慘死的螻蟻。新舊取決于大勢，而新事物也不一定強大。 老舍出身貧寒，而作家習慣從自己熟悉的事物入手。那時只喜歡情節(jié)跌沓起伏的浪漫主義小說，而且往往還是長篇的；喜歡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情詩和早期左翼作家充滿斗志慷慨激昂的希望。 老舍是旗人。自殺于文革之初，自殺于遠沒有他想象中美好的社會?？蛇@畢竟遠是跳出故事的 后續(xù)，總不該，也無法用生活中的不盡意來指責劇作中的美好。而對未來的暢想，又如龍須溝里的百姓一般，隨著馬路的鋪設(shè)和清水的澆灌，哪怕守舊如王大媽，也在心中默默地亮起了點點名為希望的火光。 你不明白，一個寫散文明淡雅如陶淵明，寫劇作卻可以針砭如魯迅的人，怎竟可成了政府的捧哏。諸般人生，相同際遇，不同結(jié)果，一間茶館 里上演了多少淋漓的人生。 《龍須溝》里，那種意味強烈的主旋律一直令我覺得可笑。亂世中的清官無非多搶一份口糧，作用甚至比不了過了年代的舊銅錢。 看這個角色之時，我總是想起馮唐在《歡喜》中所寫的： “腿上流著血的人飛快的跑著，去迎接希望，去迎接死亡。既然無力將茶館從那處長手中奪回，無力阻止它變?yōu)槲鑿d的事實，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在它還是茶館模樣之時，自縊于房梁，至少讓自己一生的記憶，都還保留在茶館之中?；蛘哒f是，掌握了自己命運。 一出場便是一副寬和待人的王掌柜，用著自己隨和的秉性和能說會道的口，經(jīng)營著這祖輩上傳下的茶館。旁人看來，也是種執(zhí)著。 這詬病哪怕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只是那時的自己，看膩了課本里嚼蠟般的平淡文字和試卷上離奇似的閱讀答案，年少輕狂，更傾心于那些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以及虛華似霧的辭藻。茶館里形形色色的人們，想 要過自己渴望的生活，一年年的時光走過了，到頭卻還是個悲劇。 我認為《茶館》還有一個特別之處：便是時間的變遷。《茶館》讓我多了一點、深了一點去了解那個時代。比如劇末常四爺?shù)哪嵌胃袊@，他說：“我自己呢？我愛咱們的國呀，可是誰愛我呢？”我好像可以看見他說這番話時臉上有多少的失望與無奈。揭示了社會一角，展覽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物的性格生活。北京化的口語也是本劇一大特色，給穿梭于茶館中的人物注入生命?！彼麄冇终f，“那你 說這三個人的交情也沒人恥笑吧 ?”我